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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湄的,他发誓他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要去喊人来救薄湄,可是当他跑了几步之后,第二个念头就从心里生了出来。
不能救她。
不能救薄湄!
如果救她出来,她一定会像这五年来一样,再和自己抢温禧的。
温禧会被她抢走的!
第二个念头从脑子里生出来的片刻,孔玉梁就不再奔跑,等到他被良知激醒了之后,他已经在林子里迷路了,当他从林子里出来时,他差不多能确定薄湄恐怕已经没命了。
太晚了。
一切都太晚了。
他做了场戏,从林子里骑着马儿故作慌乱去找温禧,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温禧,直到看到倒在温禧怀里的薄湄,他才死死的松了一口气。
“我……有点累了。我再睡一会儿。”孔玉梁背过身去侧卧着,温禧见他拿后背对着自己,就奇怪的问:“是不是还很难受?”
孔摆摆手,“我不难受,我只是累了。”
孔玉梁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这种心情就像是斗败了的公鸡那样垂头丧气,同时,薄湄和老虎在一起的画面,又让他无比鲜明的感知到,薄湄比真正的野生虎还要生猛,连老虎都咬不死她,何况是他这个只知道咬文嚼字的书生?
孔玉梁好像提前感知到了自己婚后的命运,他恨自己没有和那只老虎放手一搏,现在这样算什么呢,他的良知在那个无比凶险的时刻荡然无存,他居然丢下了那个女人,他真觉得自己欠了薄湄一个过命的人情。
孔玉梁就这样将自己蜷缩进薄毯里,温禧探过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孔双眼通红的看了她一眼,却是满腹苦楚也说不出来一个字来,他只能闭上嘴巴,抿紧唇,装作昏昏然的睡过去。
温禧确定他确实是退烧了之后,便离开了酒店的房间。
她的肚子已经越来越大,和差不多月份的孕妇相比确实大了一圈,她坐一会儿就觉得腰酸背痛,站起来反而好过一点。
就这样站着在走廊上走了一会儿,她沿着花儿开得最好的长廊走,不少人都已经醒了,正坐在白色的帆布椅上聊天。
温禧避开人群,朝另一边走过去,向阴的地方花儿都还没开,一眼望过去全是花苞,她下了两级台阶之后,就看见了站在老虎笼子旁的薄湄。
薄湄只穿了条短裤和白色的裹胸,她就这么站在笼子旁,嘴里咬着一根粗雪茄,她,徐徐的烟雾从她的唇边溢出来,她好像在专注的思考,也好像是在和那个笼子里的老虎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先来个半章吧……
第134章 烈光
那只老虎就这么趴在笼子里。
它像是在休息; 也像是在伺机逃跑。
薄湄这么在阳光下的去观察,才发觉这只野生虎比在坑底显大,现在它的四肢都伸展开,反而显得这笼子有点小; 虎尾已经落在了笼外。
这真是一场奇迹,她居然能从虎口把自己的小命硬生生的给救回来。
她自己都有点不信了。
“在笼子里的感觉怎么样?”薄湄咬着雪茄头; 轻轻的问。
老虎起初是任由她看着; 当她开始低声说话的时候; 它就慢慢的站了起来; 薄湄发现这只老虎浑身上下也是伤痕累累; 她可不记得自己在它身上留下这么多伤痕。
“站起来; 让我看看。是你挂得彩多,还是我挂得彩靓?”
老虎抖了抖头,它冲着薄湄呲了呲牙; 薄湄见它毛都快要竖起来的模样,不禁笑道:“现在你在笼子里了,你在笼子里。我看你身上的这些伤痕,全是那些人抓你进笼子时候制造出来的,并不出自于我。”
薄湄指了指自己; 岂料那老虎愤而一跃; 就这样直立在笼子里; 一双如琥珀般明亮深邃的双眼就这么看着她。
它这是认出她了。
看到这样一双野兽之瞳,薄湄没来由的一下子就想到了温禧的眼睛。
她的眼睛也同样深邃野性,无法驯服; 也无法被击败。
詹半壁和吴洱善问她是怎么在坑底做困兽之斗时,薄湄一句实话也说不上来,她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当时她深刻的感觉这只老虎要活吞了她,在与它搏斗到心跳超速的时候,她想起了温禧。
这只想要撕碎她的老虎,让她想起了温禧。
她是在与这只老虎搏斗,也像是在与温禧搏斗。
她被这只老虎从腹部咬下来一块肉,也像是被“温禧”咬下来一块肉,她头一次感觉原来掉下来一块肉的感觉其实也不那么疼,相比较她这副身体曾经遭受过得磨难,掉下来一块肉其简直就是小儿科。
有一瞬间,她都觉得就算内脏被撕扯出来,其实估计也不是很疼。
然而,她醒过来后看到自己躺在温禧的怀中,那一刻,她觉得心像裂开了那样疼。
结局是。
薄湄现在感觉到。
真正的温禧比这只老虎可怕,跟直面温禧相比,所谓坑底求生简直堪比一场未揭开序幕的盛宴前的一盘儿小前菜。
“你想出来吗?哼嗯?!!”薄湄抬抬手,一个牛仔端过来一份带血的生牛扒,薄湄捏起那块牛扒,放在老虎鼻端晃了晃,原本情绪就不大稳定的老虎这下立马在笼子里来回打转,它好像既想要保持森林之王的尊严,又确实饿了太久完全无法抵抗到嘴美味的纠缠。
它焦躁起来了。
很快,它就狂暴起来了。
站在阳台上看薄湄的温禧微微伸直了她细白的颈子去瞧那只快要掀翻笼子的老虎,她搞不懂薄湄为什么站在笼子旁这么久?她明明浑身都是伤痕,该在房间里休息。
笼子砸得吭吭响,薄湄摸了摸耳朵,她一抬手,将那生牛扒投入笼子里,老虎一口便咬过去,它趴下来吃那块肉。
温禧揉了揉发酸的腰背,就在她准备离开之时——“吭噔”一声划过,老虎笼子被她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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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半壁醒过来时,伸手一摸,怀里的人早已不在。
里三层外三层的窗帘把所有光线遮住,她从一片静谧的黑暗中醒过来。
“薄湄?”詹唤了一声,没有人应她。
詹披上睡袍从床上下来,她打开窗帘,外面已经大亮。
出了卧房,她站到走廊上,关秘书就欠了欠身说:“薄小姐说要出去走走,拦也拦不住,现在她正在看那只老虎。”
“……和谁一起看?”
詹这句话问得没头没脑,关秘书听着却能听出别样的味道来,他一秒也不敢犹豫的接话道:“她一个人在看。”
“嗯。”詹点点头,转身要回卧室,詹半泓就端着早餐站在门口,微笑着望着詹。
“姐。”
詹半泓笑得那么自然,让詹半壁刚刚弯起来的嘴角又僵持成波澜不惊的模样。
“你跟我进来。”
詹半壁打开门,詹半泓进了套间。
“姐,你还在生我的气?”
詹半壁没答话,她去里间换了套衣服后就出来了。
“姐,别生气了。”
“还要再来一次吗?”
詹半壁看了一眼詹半泓嘴角的瘀伤,詹半泓不自觉的低下头去,他深吸一口气,说:“我没想到你会那么生气,下次不会了便是。”
他越说越小声,詹半壁得仔细挑起耳朵来分辨这个弟弟到底对不对自己纵虎行凶的行为,怀有,哪怕一丝悔恨!?
詹正欲说话,詹半泓抬起头来,“姐,你这样看重薄湄是很危险的,他日她一旦得势,一定会反噬我们詹家。”
“你说说看,她会怎么反噬我?”詹半壁笑着端过咖啡来,微微抿了一口。
詹半泓眯起眼睛道:“你真要我说出来?”
“说吧,说得越详细越好。我好有个准备不是?”
“姐,你根本不信我!你以为我还是个小孩子,我告诉你我……”
“不是小孩子,竟在猎场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你就算真要薄湄的命,也该过过脑子想想拿什么要?”詹半壁放下杯子,“今天的咖啡很香,你是现磨来给我赔罪的?”
詹半泓缓慢的点了点头,他皱紧眉头问:“你到底是拿她当玩物,还是真的预备要和她结婚?”
“这是你该问的?”詹半壁站起来,她摇头道:“你应该磨两杯咖啡,你合该给她赔罪的。她可是非常记仇,小心她报复你,我可是拦都拦不住。”
“你明知道她自私,骄纵,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你还纵着她!”
“我不纵着她我纵着谁去?”詹半壁越发听不懂了,“……请你多放点心思在薄洄身上。”
詹半泓作为幼子本应得到最多的关注,可惜小妹詹铮铮太过羸弱,他还小的时候几乎算是詹半壁包办了日常和学业,他们姐弟之间的感情亦敌亦友,好的时候当然好,可男孩子大了心思就越来越重,早在詹半泓入仕之前,他们的感情一度糟糕透顶。
除非正事,詹半泓鲜少和詹半壁说话,詹半壁在几次被他“暗箭”所伤之后已经不再信任他。
薄湄再次回来詹半壁身边后,詹发觉詹半泓的反对态度已经到了激进的程度,她当然觉得他是在演戏,故意不让她好过。
“姐,你真的觉得现在的薄湄,还和当初一样爱你吗?”詹半泓站起来拉住了詹半壁的手,手劲儿之大简直让詹半壁想揍他,可她又觉得好像“失常”的弟弟有了真正弟弟的感觉。
故而,她没有阻止他,而是面无表情的任由他拉着她朝前疾走。
关秘书见他们又起了争执,就连忙追了过去。
詹半泓拉着詹半壁去了阳台上。
那东边的阳台向阳,风光极好,就算站满了人也是合情合理。
“你就带我来看人?”詹半壁问。
“你听听这人声,你听听他们在说什么!”詹半泓的语气颇为气怨,仿佛恨不得拨开了人群,让自己的亲姐姐看看她挂在心尖上的女人并非如她所想。
“你看。”詹半泓总算挤出了个缝隙,他指了指那边的老虎笼。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詹半壁气定神闲的看过去——
阳光很烈,正对着太阳的方向的话,人肯定是要被光刺得眯起眼睛的。
薄湄此刻就被这烈光弄得睁不开双眸,她就这么侧头望着温禧。
刚才的对话已经忘去大半,温禧将手伸过去,摸了摸躺在草地上陷入昏睡的猛虎。
之所以从阳台上来到笼外,纯属是因为薄湄一时兴起竟要活剥老虎皮,温禧当然看不下去,当时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好,这么做太不积德。
薄湄看温禧摸虎毛,她也摸了摸,摸着摸着她就再次问:“你……真的……要和孔玉梁结婚?”
温禧的手顿了顿,她揉了揉老虎的耳朵,不可置否的点点头。
薄湄也随即点点头,“孔……玉梁挺好的。不过,结婚也太快了,对不对?”
薄湄看着温禧,温禧看到她清澈如水的眸子里闪烁着某种不曾见过的光,她接话道:“哪里快了。已经拖了快五年。”
薄湄抿了抿唇,她语速极快的说:“哪里都快了。哪里刚怀上孩子就结婚的?什么婚礼啊,宴席啊,请帖啊,不用准备吗?”
“那些都不用我操心。薄湄,如果连怀上孩子都不结婚的话,那么,你觉得什么时候结婚最好呢?”
薄湄不再说话,她笑了笑,有些后知后觉的摸了摸后脑勺,“抱歉。我……围猎结束后,你就回南方了?”
两个人都蹲在那只开始打鼾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