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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站在那里别动,我马上来找你。……你别动。”
温禧对着手机那头嘤嘤哭泣的庄湄如是说。
“不,你骗我,你不会来找我的,你明明就在门外,但你却看着你哥哥打我……你骗我,我不吃饭,你也不肯来看我……”
“你听我说,我现在就过来。好么?”
温翀压低声音,小声对温禧说:“她杀了我两个保镖,就在刚刚,我的天啊,你可没说,她真会杀人。”
温禧盯着温翀,继续和庄湄讲电话。
“我现在就过来。你站在那里不要动。答应我,好么?”
“不,不,不……温禧,我不要温翀,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如果你把我交给其他人,那么,我还不如去死。我只要你啊。”
“……”
温翀夺过手机,“天啊,看在佛祖的面上,你还要和这个杀人犯这样对话?难道你真要去哄她吗?她很可能杀了你啊。”
“这五年来,她在我身边,没有杀过人。我想……可能于歌说得对,她已经崩溃了。”
“难道你要信她这种斯德哥尔摩式的痴话吗?清醒点,我的妹妹,她就是要引诱你过去,然后再杀了你。她已经疯了!”
温禧捂住双眼——从大厅里传来“祝你生日快乐”的女高音,容兰芝为了小女儿的生日会,不惜请来一整支合唱团,这华丽的祝唱,这颤动饱满的尾音,很快就搅得心烦意乱的温禧一团浆糊。
“她居然在杀人了以后,还打电话给你?”
“这说明她就是想要见我,不是么。她是疯了……哦,不……我现在有点乱。定位仪呢,她到底在哪儿!该死的!”
“她还在医院里,我的人马上就能稳住她。你不要再听她说得话了。她简直极度危险。”
“你的保镖们为什么这么松懈?她已经绝食了,还能杀你的保镖?”
“你不来责备她疯人有疯力,反倒来质问我,我的保镖有什么问题?她只是你的玩具,而我是你哥哥。你这样的语气……”
温翀难以置信的看向温禧,他盯着她的眸子,握住她的肩膀,“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和她上过床?”
“我没有质问你。请你不要问我这样肮脏的问题。哥……我已经够乱了。”
“你乱什么,你在乱什么?!”
“………………我………………我…………”
“好了。她的事情,你说过,你不再插手。”
“难道兄妹之间不该互相帮助吗?现在出了,出了这样的急事,我当然要帮你。”
“免了,我怕你越帮越忙。你的脸色真不太好,你在出汗。”
温翀拿手帕给温禧擦拭,温禧却只盯着被捏在温翀手心里的手机。
温翀见状,妹妹的眼神,几近泄露一切,他正思忖间,温禧已经从他手上夺回手机,立刻回拨给庄湄。
“你把手机给我,要不然以后捅娄子,别再找我给你收拾残局。我说认真的!温禧!”
“……让我和她再说一会儿,我可以稳住她,拖住她,这样,你的人也更快抓住她。”
温翀失笑,他转过身,不想看这一幕。
电话通了。
温禧听见那头庄湄的喘、气声,“你现在在哪儿?”
“我不能告诉你,如果我告诉你,你会让你哥哥的人来抓我,把我抓回去……你再也不会来见我。”
“听着。我告诉你,我现在在哪儿。”
那头的庄湄已经快要爬到顶楼天台,似乎是没料到温禧会回拨电话,她一时没有答话。
“你在听我说话吗。薄湄。”
“我在。”
最后四级台阶,庄湄喘着粗气,一步,一步,一步,又一步的迈完。
她站在天台,女尸已经立在那里,从背后看去,非常像她自己。
“我说,我告诉你,我现在在哪里。…………你来找我,你现在就来找我。”
庄湄眨了一下眼睛,手机那头传来的,并不是温禧平时声音里的情绪,这一刻,这句话明明再普通不过,却一字也饱含着千头万绪,让人解不开,整颗心跟着句中的那段停顿而悬起来。
“我现在在我家。我妹妹十二岁生日,我在后门口等你。”
温禧握紧栏杆,仿佛用尽了这五年积聚得最后一点力气,尽量自然而然的,尽量无无关痛痒的,说出这句话。
“你,可以来找我,现在就来。”
庄湄的手抚上那具冰冷的尸体,眼泪就这么无知无觉的淌出来,她眨了眨泪眼,张口道:“温禧,我现在就去找你……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这句话说完,庄湄就将手机塞进尸体的手中,微微用力,一把将女尸推下楼去。
“嘭”的一声巨响传来——温禧耳边顿时一阵刺响,她捏着手机,双手发颤。
温翀这时也接到了电话,他听着电话,立刻转过身来,看向脸上血色全无的温禧。
“…………哥?”
“她刚刚跳楼了。”
第27章 二十六活口
十分钟。
庄湄原本只有十分钟。
那个女尸,可以为她再赢得十分钟。
高楼上的冷风拂过庄湄额间的发,她躲在暗处,冷眼盯着保镖们站在刚才女尸坠落的位置。
他们在张望,他们在向温翀、温禧汇报,他们都训练有素,并没有表现出对坠楼者该有的怜悯或惶恐。
庄湄小心的错开他们四处瞭望的目光,与营救她的几个人一起,从顶楼的另外一个出口门,悄悄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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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俪十二岁生日会进入了最□□的阶段,容兰芝亲手将一枚纯金的公主王冠戴在了温俪头上,宾客们全都发出惊呼声,因为那王冠中间镶嵌的蓝钻着实纯净耀眼。
“啪”得一声,乍然放飞的彩带在大厅中轻快的乱窜,有的蹿得很高,直指天穹,有的轻飘飘的,被风吹到大厅外的回廊,再黯然的随着冷风不停的回旋。
门开着,大片大片,如雪花般的彩带,就这么飘飘忽忽的从温禧眼前飞过去。
花花绿绿,粉粉蓝蓝,如梦似幻。
“温禧,温禧?”
温禧后退了一步,她看向一脸担忧的温翀,抬手挥去那些在她眼前回旋的彩带,她一退再退,最终靠在栏杆上,不待温翀来扶她,她就猛地跑下台阶去。
“你要去哪儿,你要去哪儿?”
温翀连忙追过去,拉住她的胳膊,温禧挣开他的手,一言不发的去车库取了车。
她没让温翀上车,脚下油门用力一踩,车就滑出车库,直接从正门开出去。
温翀掐着腰,望着摇摆的车头,连忙喊上几个家里的保镖,“快,跟着她,去,去,去啊!”
这时,孔玉梁也追了出来,“哥,温禧要去哪里?”
“……临时有些急事,你帮我和妈说一声。”
“那她还回来吗?我家里还有几个婶婶想要认识她呢。”
“……下次再见,有得是机会。”
说着,温翀也上了车,命令司机即刻追上。
医院各楼层早就人声鼎沸,很多病人都从病房里走出来,站在楼下三五成群地观望跳楼的事情,温禧将车停稳时,坐在车内,就这么面无表情的望着近处那几个面容枯槁的病人对着那具坠楼的尸体指指点点。
“听说是个女疯子,自己跑到顶楼,跳下去了。”
“我刚刚都听见喊声了,那疯子一路喊着什么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肯定是被人抛弃了……为情所困,为情所困呐。”
“这是温家旗下的医院,安全性是最高的,这个跳楼的是哪个房的?怎么没被阻止?”
“好可怜啊……我听说那个女疯子进来的时候,是一身伤,挂得是急诊。哎,这刚刚命才保住,精神就崩溃了……”
明明坐在车里的时候,还能听见这些人说得话。
然而打开车门,下了车,温禧就发现两只耳朵好像忽然聋了一样,什么也听不见,只看见所有人的嘴唇在动,他们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变得模糊,所有人都变成了无面人。
她只抬着头,一步一步的朝那尸体所在的位置走去。
她本以为自己走得很快,可事实是,走了许久,她还是没有走到那尸体旁边去。
现场被封锁了,封条是刚刚拉上的,有人认出温禧,抬手就揭开封条,让她进来,而她却始终站在封条外。
“她……死了吗?”
“死了。”一个保镖回答道。
温禧没再问话,这时温翀大步跑过来,给她披上大衣,扶住她的双肩,“让我来处理吧。很快记者就要来了。”
“你帮我挡住记者,我要去看清楚。”
“不要勉强自己。”
沉着一口气,温禧招招手,“给我拿副手套过来。”
戴上手套,温禧终是一步跨过封锁线,快步走到尸体旁,她疾走而去,深红色晚礼服的裙摆也随之摇曳,温翀使了个眼色,让几个贴身保镖看着她。
“别让她脏了手。”
“是,大少爷。”
——那尸体面朝下趴着,血从头部开始蔓延,现在早就晕满全身。
流血的双手,歪折的双腿……
配上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她整个人如同掉进血海中的一片孤帆,她的右手摔断了,手指就快要触到温禧的高跟鞋……只要温禧再上前一步。
那手,是不会动得,然,眸里只看见一片血红的温禧却没来由的退了半步,她觉得那手在动,那手要过来抓她的腿腕。
“大小姐,您要看什么,我们帮您?”
“……”温禧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不,我要自己看。”
“大小姐,您只要吩咐一声,就可以了。”
其实在场的保镖多是见惯这种场面的,这具尸体早就摔得面目变形,没什么好看的。
紧了紧手套,温禧的手顺着尸体的耳朵,一路摸至下巴处,轻轻吸了一口气,温禧面无表情的抬起她的下巴。
脸早就摔成一滩烂肉,左眼的眼珠子就要爆出来,她盯了不过三秒就猛地站起来,头也不回的朝温翀跑过去!
“那不是她。”
“什么……”温翀眼里掠过一阵讶异,他望了那具女尸一眼,顿时觉得心中的失望与恐惧在对冲。
温禧脱掉沾满血的手套,重重扔在地上,对所有保镖说:“全面封锁医院,任何人不准放出去。”
她拿起手机,“我是温禧。给我拦住所有出城口、港口、码头,温氏旗下的所有航空公司停运,国航航班,飞国际的,全部延机,你帮我拖三个小时。我现在在温心医院,从这间医院去政务区、军区和主城区的五条主干道,施行临时交通管制。……理由?让媒体发布预警消息,有一名重刑犯,女,身高170,美貌,在医连杀十人,砍伤数人,正欲逃走。”
这头温禧刚放下电话,就听见从一辆车里传出广播,循环播放一则预警消息。
“广大市民请注意,本台接到群众报案,有一名女杀人狂正在……”
温翀看向温禧,不禁莞尔,他指了指自己手机界面上还在闪烁的定位仪信号。
那跳动的红点,每跳动一下,就足够让双眼通红的温禧血气上涌一万次,她咬紧下唇,站在原地梳理了这些日子以来庄湄的种种表现,不禁握紧双拳。
刹那间,她的耳朵又再度听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喧嚣,她能清楚的看见每个“无面人”的脸。
“她就在离这里两条街还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