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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好想你。”
“我……我也知道,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不信他们的话,他们说你是个奸、臣,是南国的罪人,我不信他们。他们全都在扯淡,你的一生做过很多别人几辈子都不可能做成的事情,你是我们全家人的骄傲。他们才是坏人,他们才是坏人……是他们夺走了原本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是他们……全都是他们的错……我觉得自己好没用,不能像您那样。爸爸……如果你能听见我说的话,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现在这样飞下去,会不会死?我会不会死!会不会死!”庄湄猛地站起来,“您看看,我有多胆小!我是不是特别让您失望!您活着的时候,我让您失望,现在你死了……我绝对让您失望,绝对不能。”
庄湄摘下护目镜,眼泪在她眸子里打转,她拿出氧气机,就这么大口大口的吸氧,等到心跳渐渐变缓,庄湄重整装备,又用绳子将自己也背包捆在一起,她害怕这一飞下去,也不知道会掉到哪里,要是背包和人分开,那她就要在这片原始森林里活活饿死。
庄湄对了一下时间,准备起飞。
尽管她前后左右一个人也没有,她还是当做父亲能听见的样子说:“我要去找妈妈,她在等我,她还活着。是我太愚蠢,容兰芝是舍不得让她死的,她连我都能救过来,怎么可能不救我妈妈呢?我要去找妈妈,带她去找弟弟,爸爸,你不在了,但你要看着我,我一定会让我们再次重聚,我要带他们回薄家。……我一定能做到,这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她双眼发亮,在夜色中,恍若那颗在最黑暗的深海中发出微弱光芒的遗珠。
“妈妈,我这就来找你。妈妈,我这就来找你……你不要害怕,我会杀了容兰芝的,我这次一定会杀了她!”庄湄就这样以决心助跑,一跃而起,从建在悬崖边的平台上一冲而下,连风也在这一刻停止了漫无方向的回旋,而是全都来到她的身边,将浑身紧绷的她一路往前推!
“喔吼吼!~”庄湄下来的时候本以为会被风打乱方向,没想到风居然会主动来帮她,她生命中鲜少有这样刺、激的时刻,她在恐慌中逐渐平静下来,当她可以自如的控制滑翔翼的方向时,她就开始俯瞰高空下的雪山夜景,优哉游哉的向前飞,从远处看过去,她就像是一只笼罩在黑暗却不停的扑棱着翅膀的黑蝴蝶,而她自己只感觉自己真的飞起来了,她悬在无情的山水之间,游刃有余的享受着做一只鸟才会有的快、感。
不,庄湄觉得自己不是鸟,她这一刻,觉得自己是一个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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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样,风能扬帆也能折帆,当突如其来的一阵暴风雪从东南方向呼啦一声吹过来的时候,庄湄的喜悦被冻成了冰块,她的“翅膀”也被打的歪歪斜斜,她兴、奋的喊叫声也马上变成了变调的嘶吼声。
“哦,天啊!”
她掠过了山巅,再从山巅俯冲而下,她的嘶吼声很快变成了尖叫声,最后她的尖叫声越飘越远,成了一个短小的回音。
她本人,就随着尖叫声,一同消失在森林之中。
这天晚上,詹半壁和警察去查了所有小夫人可能去的地方,遍寻无果,甚至没人见过她口中的这个孩子,她最终没有休成一个所谓真正的休假,连夜打电话给她的秘书关涌泉,让他联系御龙的相关人士帮助搜救。
她在打电话的间隙,习惯性的抬头仰望星空,她大概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在这天晚上的看到的那一幕。
起初,她只觉得是醒酒药没有效果,她还醉着呢,才会大脑产生幻想,看到有人在午夜玩滑翔翼!?!!??
后来,她确信自己并没有眼花,确实是有人在玩,她想着这真是个疯狂的夜晚,然而更疯狂的是,有一个蓝色的领结顺着风吹到了她脸上,她揭下来一瞧,吴洱善恰巧也寻了一圈走到她身旁。
“你怎么有我的领结?你找到她了?她拿走了我的蓝色领结。”
“这是你的领结?”
詹半壁不可思议的看着吴洱善,她指了指天上早已消失无踪的滑翔翼,又一脸了然失笑的说:“风吹过来的。”
这天晚上,很多人都看到了雪山上方的那片天空划过了一只不明飞行物,有人还拍下图片上传到网上。。
一夜之间,御龙雪山又添了一个不解之谜。
第55章 东躲
从雪山之巅到万丈古木盘根错节的树杈上,不过是短短的须臾之间。
庄湄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还是她猛地坠落下来的最后一个惊恐的画面!
庄湄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在滑翔翼上飞得有多惬意,下来的时候就有多不甘心,要不是那阵妖里妖气的暴风雪,庄湄寻思着自己还能再飞五分钟。
她拨开眼前挡住视线的刘海,昨晚上掉下来的时候,她就猴儿似的爬到这根安全的树杈上,夜路难行,她吸氧吸了半天就累得睡在此处。
滑翔翼就在她所住位置的上方,成了她的临时帐篷,为她遮挡风雪,同时也遮挡住了光线,她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是早晨六点多了。
雪山下的季节正是夏日,她坐在树杈上,望着眼前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树海,一时间觉得奇景真是险中求。
风那么吹过来的时候,数之不尽的树叶子翻起了绿浪,这里就是一片绿海,而庄湄觉得自己就是一片小船,这耀眼的浪,正召唤着她要向下一站航行。
要从一棵笔直的古木上爬下来,并不如想象中困难,大约是昨晚试飞成功壮了胆,庄湄一步一步,稳稳的从树上爬下来,她腰间系了个绳子,每下降一点就拽着被挂在树梢上的滑翔翼向下一点。
她本想丢弃滑翔翼,接下来的路途,她都用不着滑翔翼了,可又有些舍不得,她想,这茫茫的原始大森林里,也只有她的这对“翅膀”能陪伴她。
她绝不能让自己的”翅膀“孤独的在树梢上任凭风吹雨打,那样子太无情无义,她不是过河拆桥的混蛋,当她脑子里蹦出来【过河拆桥】这四个字时,非常意外地,她想到了吴洱善。
吴洱善这段时间来给她讲的那些笑话,全都在她耳朵根子旁来回“蠕动”,快要从树上下来的时候,庄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发现她的耳朵早已经滚烫不堪,脸也跟着红了,她从那些令人捧腹的笑话,想到那些缠绵悱恻的情话,又想到她们在床上时,吴洱善舔、舐着她的耳朵,说得那些令人酥骨的荤话。
庄湄摇摇头,不再去想吴的笑脸,和她可能得知她不见了之后的任何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这时,她就开始鞭策自己去想吴洱善的坏处,可惜的是,和温禧相比,吴洱善无一处不好,如果说非要说出什么坏处,那无非床榻之上,她总能压得庄湄不能动弹半分,那种绝对的压迫感是庄湄从未感受过的,她时常觉得自在床上时就是吴碗里的一块肉,任其享用,毫无还手之力。
如果说温禧是一个铜墙铁壁铸就的囚笼,那么吴洱善就真像个洒满鲜花美酒的泥沼,初涉时芬芳醉人,慢慢下陷也不自知,直到沉底了她惊觉……庄湄摇摇头,她立刻从树上下来,用力一挣!那滑翔翼就从树杈间跌落下来,纷纷扬扬的小树枝子也掉下来,砸了庄湄一身,也打乱了她的思绪,让她无暇再对比温禧和吴洱善。
滑翔翼安然无恙的落地,庄湄走到它身旁,抚摸着它,并宣誓道:“你先留在这里,我用树叶将你盖好,等我救出我妈妈,我就回来找你。谢谢你。”
她将滑翔翼掩藏起来后,天光已经大亮,按照电子地图的指示,她开始艰难的横穿这片树林,去找下山的公路,在公路上,她可以乘坐小客车到达御龙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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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夫人在贵妃山庄神秘失踪的消息,直到这天的下午才被媒体登载出来,舆论一片哗然,很多人猜测是有人绑架了吴小夫人,以向吴家勒索巨额赎金。
老吴氏夫妇搭乘清早第一班飞机到达御龙小机场的时候,立刻就被闻讯而来的记者给围住了,要不是带足保镖恐怕都无法从话筒阵里逃出来。
他们赶到贵妃山庄,见到吴洱善时,第一眼差点就没认出来这是那个满脸欢喜要来度蜜月的女儿,她就那么两眼无神的坐在那里,手边的早餐碰都没碰。
不过一夕之间,居然消减了一半的精气神。
“洱善,你别吓妈妈。妈妈知道你担心。”吴母正要抱一抱自己的女儿,却被轻轻推开,吴洱善只开口问:“妈妈,我是不是很傻?”
“什么?”吴父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这个女儿啊,向来自信满满,认为自己是当今世上仅有的那几个聪明人当中最聪明的那一个,他什么时候见到女儿产生过这样丧气的质疑声?
“我……我真是太傻了。”吴洱善猛地捂住双眼,吴父吴母这下更是摸不着头脑,只是看她的样子着实可怜,吴母眼眶一红,便抱住仿佛是陷入无尽自责中的吴洱善,“你别这样,妈妈看见你这样,心都要碎了。被绑架也好,走失了也好,我们一定能把她找回来的!你别这样,妈妈见不得你这样啊……”
詹半壁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悲悲惨惨的场景,她看向吴父,两人交谈片刻,吴父才算是定下心来。
詹又安抚了吴母良久,她说:“小夫人年纪轻,贪玩是肯定的,指不定自己去哪里玩了,找不到回来的路。放心吧,一定会找到的。到现在也没有绑匪打电话来要赎金,肯定不是绑架。二位千万别让见风就是雨的媒体影响,往那不好的地方去想。”
吴父纵横商场几十年,绑架的事情见得多了,一般夜里绑架了,第二天一早绑匪就会放消息出来,眼下看来,还真不像是绑架那回事儿。
待到吴父吴母情绪都稳定下来,詹就让他们先去吃点东西,小憩片刻,她自己则关上门,面色严肃的问吴洱善道:“你老实告诉我,你的这个小夫人,究竟是从哪儿找来的?”
“………………”
吴洱善也面沉如水的望着詹半壁,“她就是我的远房亲戚……”
“你到现在还不和说实话?她到底是谁?”
“……………………”
詹半壁叹了口气,“洱善,打起精神来,我们一起找到她。我会帮你的。”
“她骗我,她一直都在骗我,昨晚的一切都是她早就设计好的。她知道我不会放她走,她就自己偷偷跑。我看她一点儿也不爱我,都是假的!她的心不在我这里!呵!”吴洱善冷笑一声,“我真是焐热了她这条小蛇,它就立刻游走了。”
“洱善……”
“她以前从来都不会骗我的,她都会和我说实话的。”
”你也从来不会骗我,会和我说实话的。“詹半壁深吸一口气,”放心,我的人会找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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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开数不尽的烂叶子和烂树枝,庄湄拼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才挣扎着从树林里走出来,她没有想到光是走出树林这第一关,就已经让她精疲力竭,她像个从水里爬出来的水獭那样躺在路边,撕开压缩饼干,一口一口的吞咽。
回头去看了一眼来时的路,风拂过树丛,纷纷扬扬的落叶从高处坠落,早就盖住了她来时留下的踪迹,庄湄颇有些迷信的想,也许她父亲的鬼魂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