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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都震麻了。呵。”
温禧嘴上这么说,面上却带上温和的笑容,她转过身来,庄湄望着她这张在血色中无比妖媚的脸,一时间感到后背发凉,嘴唇也开始打颤。
血、腥味就这样往庄湄的鼻子里钻,她堵住通气窗口的孔洞,可惜越堵,那味道就越浓。
“咚咚”这时有人敲门进来,庄湄再次捂住嘴巴,看向书房内,只见西装笔挺的杨梵一脸担忧的走进来,“温禧,你没事吧?”
“没事。”
“真的?我的车一直跟在你车后面,清风路那段枪战,是我耳聋了?”杨梵走过去,猛的用力拉住温禧的胳膊,只听温禧痛叫一声,她笑着推开杨梵,“我承认我受伤了,可以吗?今晚那几个老东西都商量好了,七叔打头阵,另外两个收尾,在路上把我给宰了。”
温禧转过身去,脸色苍白,额头全是汗,庄湄看见杨梵拉着温禧离开。
书房里只剩下清理尸体的保镖,庄湄觉得自己再这么看下去,她肯定会发疯的,她深吸一口气,缓慢的从这狭小的空间里退出去,当她终于闻见一丝从花园里刮过来的清新气息时,庄湄才真正恢复理智。
她坐在屋顶上思忖良久,本该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她不知道是好奇心驱使,还是别得什么在勾着她,她竟然再次钻进已经被血腥味灌满的通气道,顺着通气道钻到了温禧和杨梵所在的房间。
而当她第一眼看进去时,她就刹那间感觉道,比起眼前这不堪入目的画面,她更愿意看刚才温禧冷血屠、戮的现场。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温禧没穿衣服,坐在床边的地上,她微微仰着头,杨梵低着头跪在她两腿之间,正做着什么……光线昏暗而暧昧,一丝丝温禧的痛吟钻进庄湄的耳朵里,像是千万只毒蜂钻进她的耳朵里,蛰得她浑身发抖。
庄湄立刻慌不迭的从通风道里爬出去,每爬一步,她就咬紧一次牙关,等到她爬出来,她的整张脸在夜色中已经早已变得盛怒且隐忍到极致的样子,她几乎是逃回了水闸处,这时水闸又开了,她不管不顾的一头扎进水里,刚游出去,就看到一接一个的黑色袋子漂过来,她知道那袋子里是什么,但还是割开了其中一个黑色袋子,这次,是一个人头从袋子里漏出来,庄湄揪住这个袋子,奋力的顺着水流方向朝下游动,不肖片刻,她就出了这条别有洞天的水道。
回到了……幽深的,没有一丝光亮的城市下水道。
在黑暗中,庄湄渐渐平息了一切翻涌的情绪,她拖着那包装满断肢的藏尸袋往前走,她整个人很快就融入这墨滴般的黑寂中。
过了很久之后,忽然一声尖叫般的哀鸣从她消失的方向传过来,那哀鸣逐渐变成了难以遏制最终喷涌而出的哭声,这哭声越来越远,缓慢地消失在黑暗中。
与此同时,温禧也猛地仰起头,痛苦的哀叫了两声,而埋头在她腿边取子弹杨梵也抬起头来,将刚取出来的子弹拿到温禧面前,说:“新型子弹,有毒的,我再晚几分钟过来帮你取,你这两条大长腿全都要锯开,你中了三枪。你还硬撑着。”
“给我根雪茄或者什么的,我快疼死了。”
“我已经给你局部麻醉了,你还疼?是不是已经中毒了?”
“废话什么!”温禧拍了拍杨梵的头顶,“我要是中毒了,我还能和你说话吗?!给我雪茄,快点。”
杨梵赶紧将雪茄塞到温禧嘴里,又给她点上,温禧吸了一口,向后仰靠到床上,吐了一个形状怪异的烟圈。
温禧一身冷汗,整个人湿透了,她露着肩膀,露出了一片片晶亮的肌肤,下身只穿了一条短裤,杨梵见她抽烟的迷人样子,不禁笑道:“哪有人从鬼门关走一趟回来,还这样若无其事的。”
温禧摸摸鼻子,她轻笑出声,又疼得咧嘴的重重吸了一口雪茄。
“哈。我等这一天等太久了,他们肯来要我的命,就说明我已经足以威胁他们。反正走我这条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今晚死的人反正不是我,我就该高兴,该庆祝,该用力的抽雪茄。”
第61章 识踪
自从庄湄走后,远在几千公里外的佟渐春和小格格母女又重新过上平淡无奇的山中生活,杏庄也再也没有什么收购山货的贩子路过,偶尔小格格还会拽着妈妈的衣角询问庄湄是否还会回来?
当然,她们母女并不知晓庄湄的名字和底细,她们都有些想念她。
这一日赶集,寡妇佟渐春和往常一样赶着几只肥鸭去集上卖个好价钱,也和往常一样遇到了一些调侃她的镇上无业单身汉。
等到了人来人往的集市,佟渐春满脸通红得找了个显眼的位置,希望早点卖了钱回家去,她正低头摆弄着鸭笼,有一只白润光洁的手捏着一张照片,就这么伸到她眼前。
那照片很清晰,正是前几日上了绿皮车滚滚而逝的庄湄,不过这照片里她是一头栗色长发,穿着衬衫和百褶裙,脖子上和手上都戴着价值不菲的首饰,她仔细看看了,这照片里的人,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冰魄娃娃,美则美矣,就是眸子空空,缺了点神气。
“佟女士,你见过这个女孩吗?”
“……没见过。”
佟渐春抬起头来,便看见一张戴着暗金色框架眼镜,长相极其斯文的脸,这女人看上去三十岁上下,身材倾长,气度不凡。
“我打扰到你做生意了吗?”
“知道的话,怎么不走开?”佟假意生气,要驱逐眼前这个女人。
“我可以买你笼子里的鸭子。能给我几分钟,我们聊一聊可以吗?”
“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照片上的人,有什么好聊的。别妨碍我做生意,难道你要收我摊位费,我是杏庄的,乡政府都说我们免费的。”
“这些鸭子多少钱?我买下了。”
“………………”佟渐春捂住鸭笼,目光警惕的看着那女人。
“你认识照片上这个女孩,对么?”
佟渐春坚定的摇摇头。
“我刚从你们杏庄那边过来,有人说他们拍到了这些照片?”
佟渐春瞪大眼睛,望着那女人手机中的照片,纵使像素很低,也能看到是她和庄湄走在乡间小路……该死的,一定是村里那些流氓拍得。
佟渐春知道自己今天是卖不出鸭子了,那女人身后又走出了四个保镖,他们开车,将佟带回她家,这时候正值小格格放学归来,小孩子哪里经得住盘问,那女人没问几个问题,就全都泄了底。
“她有告诉你们,她要去哪里吗?”
“她坐上火车,说要去南方卖那些山货。”
佟看着那女人打量着她家里的一柴一木,心也跟着拎得越来越紧。
“我要谢谢你,这么照顾她。”
那女人转过头来,“可否请你,还有可爱的小格格,再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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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庄湄淌过一次下水道的臭水之后,接连几天,她身上的臭味都没有消散,每天早晨她醒过来,都要狠狠洗一遍澡,她仰着头站在花洒下,遭受热水的反复冲击时,脑子里都会不受控制的回放着那晚她看到温禧和杨梵的不堪画面,她甚至半夜做梦也会梦见……最可恨的是,她有时候会梦见自己成了杨梵,她跪在温禧身下,如同忠心的奴仆那样,尽心尽力的服侍取悦着温禧,而在梦里,温禧的吟娥声被无限放大,她望着难以自持的温禧眼眶湿润、朱唇轻启的看着她,她满含期待的眸光脉脉的,诱惑着她……这些梦,越到后面就变得越混乱,场景一再变换,她又梦见自己去了詹家,在詹半壁的书房里,起初詹将她抱在腿上读书,后来,詹又将扯开她的衣领,用力吸、吮着她的侧颈,她们无穷无尽的接、吻……在梦将要醒来时,她还会梦见吴洱善,梦见她将自己压在身下,梦见自己不受控制的发颤,当最终她虚软的从吴的口中解脱时,她伸出双手,渴望得到一点无助的安抚时温禧和詹半壁就忽然一左一右的用力握住她的手!
往往就在这种时刻,庄湄都会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她使劲的洗澡,从一天洗三遍到一天洗五遍,搓得全身上下通红。
而自从庄湄拖着一袋残肢回来后,陈子旺就觉得庄湄越来越古怪,不过他将这一切归结于“青春期困惑”,是勃发的荷尔蒙在作祟。
“孩子,你自从回来之后,很多天没有晒阳光了,这对你的成长很不利。”
今天的检查完成,庄湄也确实快憋坏了,她穿上二次特制的防护服,背上包,准备从下水道潜到地面去。
“路上小心点。本城最近大概都很乱。”
“嗯。”
庄湄心事重重的进了一片黑寂的下水道,她试探着向前走时,一直在用理智梳理那些支离破碎的梦,哪知道越梳理越乱,最后一股恶臭将她拉回现实,她不再思考那些不着边际的荒唐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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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开一个安静的井盖,从下水道里下来,回到了熙熙攘攘的地上世界。
她仍旧扮作是学生的样子,背着书包,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行走,今天天气多云,阳光并不强烈,到处忽明忽暗,忽冷忽热,一如她捉摸不定的心情。
上次她带回来的死人头,陈子旺说,现在温家可能要重新洗牌整个南方黑、道,这地下世界的太平日子即将结束了,庄湄想到温禧从少女时期就一直隐忍至今,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双手沾满鲜血的开辟了自己的犯、罪王国。
一想到温禧夙愿得偿,庄湄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也说不清自己是在气什么,可能只是在气温禧的人生居然这样圆满?在外有儒雅的未婚夫孔玉梁挂着当门面,在内又和杨梵那样的男子暗合,在整个温家,无暇东顾的容兰芝放了手,现在什么事情都是温禧说了算,而她一旦全盘掌局,也就能名正言顺的踢容兰芝出局,更何况她还有个爱妹心切的哥哥在京中身居要职,那真是如虎添翼……温禧什么都有了。
庄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知不觉,她发觉自己竟然走到原来的公司楼下,她望着这栋高耸的写字楼,一时间百感交集。
她压低帽檐,走到楼下,正要穿过大堂时,vip电梯“叮”得一声打开,温禧和吴洱善两人同时从电梯里走出来。
“为什么有三天过去了,一点音信都没有?”
吴洱善戴着黑色墨镜,说话声气急败坏,庄湄粗看过去,吴瘦了一大圈。
“找人就是大海捞针,你不能指望我有通天的能力,把海水放干呐。”温禧握住吴洱善的手,“你啊,如果我不找你吃饭,你是不是打算饿死在我的地盘?你这样不吃不喝,寒窑苦守,你的小夫人就会回来了?你知道罗密欧和朱丽叶吧,罗密欧这个傻瓜吞了□□,结果朱丽叶醒来也只能跟着去死,你好好想想,要是我找到小夫人,你自己把自己饿死了,小夫人怎么办呢?你找她回来,让她接着守寡?……哈哈,醒醒吧,我可怜的洱善!有的女人就是蛇蝎心肠,你把焐热了,她把你咬死。”
“我不准你这样说她。她肯定有……她的苦衷。”
吴洱善把手从温禧的手中抽出来,车已经开到门口。
温禧亲自给吴洱善打开车门,并小心的挡着车顶,怕她撞到头。
“先告诉你个好消息,要不要听?”温禧在吴的耳边低声说,“我手下的人在距离本城不远的一个镇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