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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
秋颜宁愣了愣,也尝了一些。
起潮
她不爱酒味,但尝了这酒不禁多饮了几杯。
白棠又斟了一杯; 道:“那人果然没骗我们。”
“我也。”
戚念眼馋; 突然冒出一句。
秋颜宁却笑道:“你尚未到饮酒的年纪。”
“就是; 孩子家喝什么酒。”白棠瞥了眼戚念; 与秋颜宁将剩下的酒分了。
饮了一壶酒; 又吃了菜,也不知是酒的后劲大; 还是她们没想到,成了修士还是会醉酒。
这酒劲儿; 一下子上来了。
白棠只觉得脸烫; 脑子晕乎乎,身子轻飘飘的; 心底甚是愉悦。暗道:没想到啊!三年之后,她竟与大小姐平坐,共度朝节了。
而这些事她原本不敢想; 如今……她是否还能再妄想一些?
再忆三年前,她吐出真言:“其实……当年朝节以前; 我根本没见过灯会。”
话落; 她垂眸,竟有些想哭了。
秋颜宁脸微红; 听院外乐声越来越近,她知这是有游行队伍到此处了。
她问:“小棠想看吗?”
白棠微愣,原本思绪就乱,这下她更不懂秋颜宁的话了。
但不等她反应; 秋颜宁便拉着她出了门。
推开门,乐声震撼,晃眼的金灿于花香酒香。这时,队伍中一名手持玉瓶的高挑女子,她容颜绝色出彩,身着彩衣华裙,仪态端庄,额上有淡紫花钿,头挽发髻更是仙逸精巧,俨然是一副花神打扮。
花神女子将花露洒向二人,轻轻行一礼,朱唇微启祝福道:“朝节安康,吉乐新气。”
礼毕,花神女子朝她们娇俏一笑,随又端正仪态继续往前行。
白棠眨了眨,忍不住笑道:“这姐姐真有趣。”
传闻,花神名唤兮。兮生得极美,但却是位男子,即便如此仍受无数男女爱慕,虽叫花神,但其实掌管春日与情爱,香火之鼎不输仙鸾。
“小棠。”
白棠回首,却被秋颜宁轻轻抱住,“谢谢你能一直伴我。”
闻言白棠头埋下,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忍不住放声大哭来,她抱着秋颜宁很紧,很紧。
但即便是醉酒,即便脑中再乱,白棠也不敢开口,她宁可守着当前这感情,也不愿冒险。
可她……怎么甘心?
秋颜宁醉意正劲头,从没见过白棠哭得这么凶,难免有些手足无措了,便不停问:“怎么了?怎么了?”
白棠并未回答。
秋颜宁低头一看,原来白棠已倚在自己怀中睡了。
“小棠?小棠?”
醉酒后,秋颜宁变得异常聒噪,她又唤了几声白棠,但仍无反应。
她吹了几阵冷风,待清醒了几分,这才想起将白棠送回房中。
正想要将她放在床上,却见她握紧自己衣衫。
“我…不要你谢……”
白棠蹙眉呓语,眼角滑落几滴泪,抓着衣衫的手又握紧了几分。
这回,秋颜宁心底懂了。此事她虽迟钝,却也不傻。
秋颜宁默然,轻轻拿下白棠的手,替她掖好被子,便独自去外头吹冷风去了。
……
次日。
白棠艰难睁开双眼,醒来时脑中炸疼,摇摇晃晃站起身子,调息一番后才稳住。
这酒果然是喝不得!
她气哼哼,对那酒只剩下恨,至于醉酒时的事,早已抛掷九霄云外了。
歪歪扭扭走出去,正想做早膳,不想秋颜宁已经好了。
秋颜宁抬眼,见她浅浅一笑,道:“洗漱一下,吃饭了。”
“都怪昨日的酒!”白棠嘟囔了一句,默默去洗漱。
闻言,秋颜宁笑着摇头,眼底的黯然与纠结稍纵即逝。
饭后,白棠问:“姐姐,今日我们做什么?”
秋颜宁想了许久,反问道:“小棠想如何安排?”
白棠也不知该做什么,对戚念道:“十三!你想什么?”
“吃。”
戚念淡淡吐出一个字。
秋颜宁轻笑,道:“那我们出去走走吧。”
说罢,三人当即动身外出。
这一出门,就见一帮人都在往海边赶去,白棠拉住一人问:“这位姑娘,不知前面发生何事?”
那女子愁容满面道:“唉!自然是祭海,这几年海神仙胃口越来越大了!”
白棠二人知这海神仙并非是真神仙,而是一种海妖,但谁也不曾见过海妖的真面目,二人也无从得知,这海妖究竟叫什么。
而这海妖所到之处必有灾,尤其是远航之人,最怕遇见这海神仙,若是遇见,十个有九难回。
故此,每年之初需祭海。
在千年前,当地权贵以奴隶祭祀,而今是以牛羊猪鸡代替祭祀,每祭一次海,需往海中投入百头猪羊。
女子边走边与三人絮叨:“去年,咱这儿都祭祀四次了,可海神仙还是不满呐!”
白棠一惊,道:“四次?那可得损多少牲口呀?”
女子叹道:“是啊,这样可耗不起……”
“没办法,人哪里斗得过神仙啊!”
听她们几人交谈,一白须老者插了句嘴,苍老混浊的目光望向那黑潮翻涌的怒海,从中流露出几丝恐惧。
白棠恍然大悟,有时她的感知要胜秋颜宁许多,尤其是对一些邪祟。
难怪!难怪那日她看这海如此吓人。
走到祭祀岸头,而岸头上,一座海仙神像屹立。这海仙分明是渔民打扮,身子却伟岸坚毅,表情有些怜悯慈爱。
听同行女子说,这海仙是当地人,生于百年前,此人心善,且带领的船队每每都能平安归来,又曾预知过几次灾祸,救人无数。故后人为他立像朝拜。
“这海仙怕是坚持不了几年了……”
秋颜宁仰望海仙巨像,面色凝重,轻声与二人道。
“这……我还没注意呢。”
白棠盯着神像,凝视良久后,心下骇然。
只见海仙巨像中有一抹老者身影,那是魂魄,虽被人朝拜百年有了仙灵之气,可终归之是凡魂罢了,即便有神袛与香火,也施展不了多大神威。
而这抹灵魂如今已所剩无几,金光黯淡,显然这百年里替小沧百姓挡下了不少灾,可奈何魂体微弱,难怪海神仙也越来越猖狂。只怕再过几年,这位海仙就要魂飞魄散了……
此时空中黑云翻涌,紫雷如蛇窜动,暴雨忽将,一滴雨水落在神像脸庞上,仿佛清泪。
雨大,祭祀之后,茶馆中有人望天,后与几人始窃窃私语——
“哎,我听说林老伯孙女魔怔十天啦!”
“真?”
“哟,难怪今日也没来哩!”
“他这几年哪次来了?依我看这怪不得别人,谁叫他去年不来祭海?哼!”
“话可不能这么说呀!”
“是啊,林老伯你脾气不是不知。”
“见怪不怪,以前老张头家闺女不也是这么死的吗?”
“……”
白棠与秋颜宁互望一眼,之后一问才知,这林老伯是渔民,九岁时就登船,如今已五十,后几十年里常出海,返往沧央两国。此人经验老道,凡船队、重货之船、贵族楼船都需请他出面。
而林老头是主祭祀之一,可他不信神,但碍于老祖宗规矩也不曾多言。
这些年,小沧百姓频繁祭海,对此他是又气又不屑,起初还充场面,或是找些借口,到后来索性就不管了。
“又与当年叶古镇一样?”
提及魔怔,白棠便想起叶古镇一事。
秋颜宁道:“去看看吧。”
“看看也好,若是真,我还没魔怔呢。”
白棠拖着戚念走,嘴中还念叨。
常有人去林老头家中做客,这林家婆婆是好客之人,刚一到便替她们斟了些热茶,对戚念的蓝瞳更是好奇。
问起魔怔之事,说是前段日子与几个妇人去海边拾海货,回时还好好的,岂料待当天夜里就身烫发烧,吃了一剂汤药,第二日不见好转,反倒开始讲胡话了。
“唉,旁人都说他不祭海,惹怒了海神仙……”
“狗屁!什么海神仙,分明是海妖怪!”
老婆婆话未讲完,见一黑脸老者便走出来嚷嚷着。
“你莫要再说狂话了!怎么可能会有妖怪呢!”
老婆婆瑟瑟,抹了抹泪水,怪他太口无遮拦。
“不让说?嘿!老子还偏不怕它们!”
林老头朝门外狠狠啐了一口,旋又问:“你们是……”
老婆婆道:“她们呀,是想看丫头的病。”
“城中最好的郎中都瞧不好,何况小小丫头……”
林老头低声嘀咕,却还是客客气气迎二人到孙女闺中。
“好重鱼腥。”
这一进闺中,白棠轻轻一嗅,便闻到了一股极重的鱼腥气。林家二老闻言面面相觑,闻不到半点所谓的鱼腥气,对此是有些不悦,以为她有意在嘲讽。
适应鱼腥气,她掀开纱幔,见床上躺着一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女。
“是魔怔了。”
秋颜宁只看了一眼,就发现此女眉心黑气浓郁,面色更是蜡黄如死人,双颊凹陷,一双凸出的眼痴痴望着窗,嘴中还不停喃喃:“几时来,几时来……”
说着,还时不时面露娇羞,痴痴一笑。
秋颜宁温声问:“婆婆,可否取一碗清水?”
“好好好!”老婆婆忙端来一碗清水。
她加符纸燃于碗中,喂给林家女子喝。林家女子只喝了一口,便开始呕吐出一大滩墨黑的鱼腥臭水,随后挣扎乱叫,口中不断流脏水。过了片刻后,直到吐出青水才安稳,干咳几声后便合眼睡了。
见此,秋颜宁二人松了口气,林家二老却吓得面色煞白。
暗潮
“莫不是真有妖……”
林家老婆婆面色青凝,却不敢再往下说。
白棠问:“老伯; 小沧城也有人魔怔过么?”
老婆婆道:“这人许多人都知。唉!这些年里已有十几人卒于此症了; 医药偏方皆无效; 只得眼睁睁看着……”
她叹了口气; 说罢又问:“我这孙儿的病可是好了?”
秋颜宁并未与二人多讲; 取出一张叠好的符纸,温声道:“是; 待她醒后再喂些粥,叫她将此物贴身戴好。”
“那就好; 那就好!”老婆婆安了心; 泪眼婆娑忙收下符纸。
林老头不善言辞,却也道了句:“多谢。”
秋颜宁淡笑; 但与白棠都明白,此法未必长久……
离了林家,白棠问她:“姐姐可是另有打算?”
二人对此事都清楚; 便未多说废话,秋颜宁只答:“是。”
这林姑娘秽气虽除; 但终归不治根本。若是一般魔怔还好; 但看症状:眉心黑气极重,唇乌眼黄; 精气微弱,人又极为消瘦。
怎么看都像是被什么邪祟纠缠了,这光是一碗符水可不足以治根本。
虽有护身符,但那也只是暂时罢了。再加听方才说起; 小沧不止林家一户魔怔,在此之前已有人丧命,其中有男有女,多是青壮或少年人。
这类人,人气、魂气、精气皆呈盈满。鬼魅吸食,无疑是最佳补品。
究竟是什么妖怪?莫非真是那海神仙?有些像虐。
秋颜宁微蹙,目光扫向神色专注的白棠,霎时间又想起昨夜之事。
“我…不要你谢……”
她……当年怎就没发现呢?为何自她成亲后,白棠便与她疏离?为何她十几年不离不弃?为何起初不敢与她触碰?为何在出风辛墓后,因为那事怕自己厌恶?
当年她不曾了解过白棠,注意也全不在她身上,但当她想了解,询问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