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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几年确实足矣了……足以叫她秋颜宁产生好感,渐渐喜欢。
“你莫骗我。”
她又嘴硬道,态度却好了许多。
秋颜宁认真道:“我很清楚,往后我想与你共度。”
白棠心中触动,忍笑故意道:“哦?要是你移情别恋呢?”
“罢了,我逗你呢。”
白棠打断,知秋颜宁脸皮厚,但感情这事却不善表达。
她轻轻摇头道:“你若移情别恋,我又能如何?感情之事谁也不欠谁,我也不想强迫于你。”
她虽然欣喜,却未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她心底细想:既然秋颜宁肯坦诚,这也是真心了,若她不说,自己永远也不会知道此事。如此,这人继续将她蒙在鼓里,岂不是更好?
想着,她又缓和了一些。
白棠道:“你只有不骗我就好。”
秋颜宁轻轻抱住她,“不会。”
白棠却不语,只是回着抱秋颜宁。
“是我傻。”
秋颜宁长叹,由衷道:“让你久等了。”
“没。”
白棠闷闷答了一声,眼眶却有些微润。
她抱秋颜宁很紧,这一回终于是光明正大,再也不必小心翼翼。她忽然想起曾经那个梦,阿姐说有人在等她……
“……”
这时,远处传来轻柔柔的叹息。
话音刚落,霎时天色黯然大变,脚下骤然亮起法阵。无数道浅蓝荧光迸发直升上空,无数银色光点如雪悠悠飘落纷飞。美的惊人,仙境也不过如此。
渐渐的,银光汇聚成一个人形,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名女子。
一袭银暗纹长裙,清灵飘逸,额有菱花钿,头梳高髻以霜花点缀,她闭眼,却惊为天人。那通体灵气,全然不似凡胎。
“这是?”
屋中吕奕大惊,发觉如饮甘露,体内修为暴涨。
“是时仪前辈。”
秋颜宁望着那女子,眼底露出惊奇之色。缘断念结,一切皆是运道注定,时机、机缘一到——
时仪成仙了。
如此场面,她们自然受了些瑞气与运气。见此,二人忙向她作揖:“恭喜前辈。”
时仪似是有些不解,但随即就明白了。
她道:“多谢。我如今未得神位,不过是空有一灵体罢了。”
秋颜宁与白棠当然知道。
飞升讲究的是运气,有些人是直接飞升封神,时仪复活,靠的是这片环与运气。充其只是仙人,眼下还不能飞升,需在等机缘。然而机缘玄妙,兴许她会永远困于人间,又可能转眼就飞升。
但即便如此,凡与仙终是云泥之别。
说罢,时仪望向她四人,道:“都是改命之人。”
秋颜宁问:“前辈如今有何打算?”
时仪喃喃道:“留在此地,有些我已不能再涉及了。我虽能力微薄,但也知这百年里,怕是有大变动……”
“不知是什么变动?”秋颜宁听罢心一紧,心底也有所预感,觉得这话不是第一回听说了。
……
与此同时,外界远处——
还是夜,月明星稀。
夜深人静,却见一极瘦的老头搬出矮凳。
老头胡须极长,个子高瘦,只怕一阵风都能吹跑。而那矮凳有些破旧,四腿只缺了一条,如今剩下三条腿。
可这瘦老头却稳稳当当坐在凳上。
他凝望远方,端起地上的大碗茶一口饮尽。
在他身后是道观,名曰:真一观。
然而,这观虽大却已破旧。朽木危楼,朱绿褪色,一眼望去黑漆漆又死寂,透着股青冷凄凉。
“嘿嘿嘿!让我瞧瞧,今儿又有哪个老怪物陨落了!”
他这话有些损,但却无恶意,反倒有些感慨。
“哎呀,我的祖师爷呀!”
眯眼望了一阵,他忽地瞪大眼,随着重心不稳,三腿板凳一歪,直接倒在地上。
旋即,他嘴中爆发出大笑,“哈哈哈哈,不得了!不得了!这是哪个傻子飞升不成,成了破地仙。”
这可把他笑得,整个人差点没笑出眼泪来。其实这真算不得什么好笑的事,可他偏偏想笑。
“师兄呀,你这又是发哪门子疯?”
这时,一个布衣荆钗的妇人嚎一声。她面上满是不耐烦,扭着肥胖的身子走过来,手中端着一大盆馕饼。
老头一见大盆顿时眼冒精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了一张馕饼,他吃着馕饼,指着南方道:“师妹呀,你快看。”
师妹顺势一看,顿时面色大变,脱口道:“好久不曾见过了。究竟是谁?”
老头含糊不清嘟囔着:“什么好久,不才见过三回么?”
师妹叹道:“可惜三次仅一人飞升,另一人死于雷劫,剩下那个……也是地仙。”
她声音越来越小,之后不再说下去。
“哇!四父,四叔,您们大半夜居然躲起来吃饼子!”
忽在这时,一个高壮青年跑出来,其速之快只见残影,分明模样长的端正,面上却露出稚儿般的表情。
他气哼哼盯着馕饼,口水“叭哒哒”往下流。
“傻徒儿哟,为师说过几回了?是师父,不似……呸!不是四!”
老头跳起,直接朝徒弟脑瓜子上给了一巴掌,随后摇头唏嘘道:“不成器…不成器……去!把明日缸中要用的水挑满!”
“哦……”
徒弟眼巴巴盯着馕饼,但碍于师命只得乖乖去了。
待傻徒弟一走,师妹又道:“说起来,近些年东边与南边不太平啊……”
老头没吱声,默默啃着馕饼。师妹则继续道:“几年前那处升起瑞意,有些龙意。之后又是邪气……如今又是化仙。师兄,我只怕往后不太平啊……”
老头听罢不以为然,轻飘飘道了句:“命理注定,难改!难改!由了去吧。”
“燕不悔!你还真是坨烂泥!你的正道之心呢?”
师妹忍不住啐了一句。
“什么狗屁之心?没大没小!常静!你怎能如此说你师兄呀?你忘了师兄我是如何含辛茹苦把你带大?你忘了无数师兄弟中……”
话说一半,燕不悔突然一噎,常静的表情也是一黯。
常静没好气道:“你说这些做甚?”
燕不悔嘴里哼哼了几句,却把头低了下去,活脱脱是个倔老头。
常静转移话题,问:“师兄啊,你这几日究竟是在等谁啊?”
燕不悔吃完馕饼,道:“怕是有远客要到了……”
远客……
常静不知在想什么。
原本,她心底已酝酿出一股高深,但当她瞥一眼大盆时,不禁尖声出声:“饭桶师兄!你看你吃了多少!”
……
转眼一月。
秋颜宁等人离了时仪的领地。这回,她们离开就再也进不去环中,想来是时仪下了禁制,以免人误入,是真正要与世隔绝了。
四人修行一月,先走水路,后才走大道。这东秘洲共有四大道:离火南道、寻玄北道、归和东道、万错西道。眼下,四人正要往万错道走。
西道虽是大道,但小道诸多。
因为越往西,这大道就越走不得。
东边坐有大国,而在西在南,则是外族与小国。外族人野蛮凶残,散游部落土匪极大,小国更是战乱不断。这若走大道,无异于送死。
而朝国之所以屹立西方,主要为湖、戈壁、沙漠阻挡。再是混血之国,战力凶残,矿铁又极多。凭借地势、气势与国力,这才震慑住西方各蛮夷。
离了豫国就是西边,四人开始遮脸,免得太引人注目。
这段日子里,吕奕可是受了许多刺激。他先是慢慢接受了这二人的感情,后是——吕奕捂脸,他万万没想戚念竟是男身。是,沧国男子会敷粉女装,但他也没见过如此好看的。
想着,吕奕苦巴巴叹了口气。
越往西北天越热,尘土也大,路上尽是矮木枯枝。他眯眼望天,觉得头顶日光快要晒裂皮。
他侧首问:“我们要在何处落脚?”
梦乱
白棠瘪嘴,道:“你这是想睡大道上呀?”
吕奕望向远方; 却不见房屋。其实问了也是白问; 到时自然会停。他是东国人; 可怜刚适应了豫国的气候; 转眼却又跑到了西蛮之地。
戚念就不同; 他本就生在央国西北,对这气候已是见怪不怪了。
朝国……那是在东秘最西之地。
央国与朝国不和; 想要从央国过去,是难!极难!而无论怎么走; 都要过戈壁。
吕奕没多想; 反正想或不想到时都要面对。
骑马行一日,好在天黑之际赶入城。
西边小国诸多; 国名绕口生僻,这城属豫国边一小国的领土,比起往西某些地境算是太平了。四人也没细看; 直接进了城。
走至此,棕发卷发的外族人已有许多; 但城中黑发棕同的本族人也不少。秋颜宁与白棠几人找了客栈住下。夜里几人无话; 并未商议明日的行程,而是各自回房歇息了。
这夜; 白棠做了个梦,梦见秋颜宁在平云宫的那些年。
……
她死了。
白棠呈鬼魂蹲在一旁,托腮叹了口气。
她盯着自己那已死了几日的尸体。在此期间,曾有许多宫人路过; 只是这帮贱胚子不帮忙,反倒将她扔至更偏僻的角落。
哼!把她身上的钱财搜刮了不说,甚至……还有秋颜宁送的香囊。
对此,白棠无可奈何。
“噫,死的好难看。”
见自己这遗容,白棠不禁咋舌。
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故此,宁愿就这样死了,也不愿秋颜宁寻来。
“小棠?”
最终,秋颜宁还是来了。
白棠抬眼看她,只见她发髻蓬乱,衣裙亦是如此,那模样极其狼狈,脸上满是泪痕。看模样是在憋泪,强忍着没哭。
她已经许久没见过这样的秋颜宁了:天真心善、软乎乎的,还特别爱哭。
“小棠?”
兴许是这几日一直在寻她,声音都哑了。
至此,白棠已经不想在看下去了。
秋颜宁脚步顿了顿,小心翼翼靠近,她脚步极轻,当她看见兰草中的尸首时,手中灯笼掉在了地上。
她愣在原地,眼眸彻底失了神采,整个人丢了魂。
秋颜宁抽噎,喉咙里发出怪声,黑暗下眼泪无声划落。她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闷闷哭了许久。
白棠依旧蹲在一旁,鼻子有些酸,倒是她哭断气了。她伸手碰了碰秋颜宁,但指尖却穿过身体,触碰不到半点。
过了许久,秋颜宁才出声,那哭声撕心裂肺。白棠从没见过她这样哭,这整个人宛如疯了一般。
“小棠……”
秋颜宁趴在地上,良久才喊出这两个字。
她神色茫然,颤声问:“我错了,我该……怎么办?你告诉姐姐好不好?”
然而已无人回答。
白棠听她不断重复“我错了”,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晓得秋颜宁在怪那日不该让自己出去,但那又如何?未改命的她注定短命,迟早会死。
眼下,秋颜宁没了她,如何在这囚笼中生存?如今定国谁不唾弃她?没了自己,在这世间就无人关心她了。
白棠叹了口气,别过头不想看。
此时秋颜宁仍存天真,哪怕一点微光都抱极大期望。她看见几名宫女路过,便忙上前道:“几位,帮帮忙吧。”
那几名宫女瞥了眼,面色骤变,嫌恶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她是死有余辜!你这侍女是人,黎民百姓就不是人了?”
“正是,我们凭何帮你这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