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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儿了?为什么离开破庙?”
流徵见她不哭了,又想到这一关键的问题。
可这个问题却真有点把南宫雅给问住了,当时的情况仅用三言两语实在解释不清楚,总不能直接回答说是“跟着上官策云走了”吧。但南宫雅还没来得及在肚子里酝酿好,却突然感觉到自己抱着的流徵身体一僵。
“叶流徵,放开她!你还有胆子出现?雅妹妹已经跟我走了!”
一声呵斥从南宫雅身后传来,恍若一道惊雷,直接把南宫雅给劈傻了。
上官策云?他……他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南宫雅慌忙抬头,却发现流徵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
“你说什么?”
南宫雅急得不行,抓着流徵的胳膊解释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流徵闻言,眉头紧蹙,眼眸轻转:“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
“是……是因为……”
“当然是因为你丢下雅妹妹不管!她一个人在荒郊野岭害怕得要命,幸亏我路过那里才带她离开!她都已经愿意与我一同走了,你怎么还对她如此纠缠不清!”上官策云的脸色也很差,尤其是看到南宫雅整个人都扑在流徵身上,心中怒气更甚,“你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勾搭良家女子!”
南宫雅快要被上官策云给气疯了,他能不能闭嘴啊!
而流徵……
竟然松开了手,将怀中的南宫雅拉开到一边。
“流……流徵……”
流徵面色铁青,冷冷问了一句:“你要跟上官策云走?”
“不要!”
南宫雅回答得掷地有声,流徵面色未动,只是转过头看了一眼上官策云。
“你听到了?”
上官策云气急,一声怪叫便抽出佩剑直接朝流徵扑上来。这一回他尚存半分理智,倒不是乱刺乱冲了,但也是一上来便用了狠辣的杀招。可流徵却也不是当初那个只会一点步法的半吊子,她试着运起体内真气,几个错步便十分轻巧地让开了这一招。
站在一旁的南宫雅见上官策云竟然要杀流徵,一惊之下心念流转,想起自己刚学的“飞花摘叶”,抓了两颗璃花珠便朝上官策云飞了出去。
流徵毕竟是有了内功,错步之间速度更快更轻,自然能让开那一剑招。
可南宫雅却只是空有招式,原本花姑便叮嘱过,她这招式若无内力支撑,便只能打个出其不意,所以必定要多加练习,练的就是个准头和快速。偏偏南宫雅只学了三个晚上,刚摸到门路,记是记下来了,速度和准头都有些不够,这一打出去却打偏了,嘣的一声反被上官策云的剑身给反弹了回来。
南宫雅吓得惊叫一声,缩了缩脑袋。
流徵又惊又气,拔了剑欺身上前,横剑一挡,正将那颗飞来的璃花珠打飞在地。
上官策云一击不中,气势汹汹地又骂道:“再来!我们再打一场,这一回谁赢了,雅妹妹就归谁!”
谁知这一句出来,流徵却停了手。
上官策云恨声道:“怎么?不敢打了?”
流徵微微皱眉道:“换一个。”
尚在清水县之时,上官策云便将南宫雅当做赌注,而这一回的打斗,他竟然又提出以南宫雅为彩头。
流徵心下不快,自然不能应允。
“换什么?”很显然,上官策云没明白。
流徵想了想,突然记起上官策云当初将南宫雅当做赌注的缘由,是为了向金玉赌坊的大老板公仪凝打听凌云剑的下落……
她将手中的凌云剑朝前指了指。
“换这个,凌云剑。”
“什……什么?”
“你若赢了我,凌云剑归你。”
流徵说得极其认真,却将其余两人吓了一大跳。上官策云想的是,叶流徵这小子手中的竟然是凌云剑?该不会是在诓骗他吧?而南宫雅则直接惊呆了,流徵……流徵她是不是疯了,竟然将凌云剑显露出来!上官家可是对这把剑虎视眈眈已久!
上官策云只是略一思索,便又想明白了。
管它是不是凌云剑。
只要他赢了,就算不杀了这个叶流徵,也要给她点教训让她不敢再出现。到时候不管是剑也好,南宫雅也好,还不都是他的。
“好,就让雅妹妹来做见证!”
“嗯。”
流徵知道上官策云的厉害,自然不敢轻敌,毕竟她只花了几天功夫调理内息,得了些内力,但真正与之相合的凌云剑法她却从来没练过。所以她并不出招,只是用心在脑子里将自己所记的剑谱都过了一遍。
上官策云见她不动,心下也谨慎起来,仍使出一套清风剑法,剑招如清风拂云一般绵绵不绝,舞得密不透风,竟找不出一丝破绽。
流徵手腕轻转,迎剑而上。
第一重凌空,起剑之势,轻灵飘渺不可追。
第二重凌风,出招之速,穿云破风,一剑之气竟然刺破眼前阵雾。
上官策云不敢硬抗,连退几步。
流徵抢得先机,手上招式不断,竟然运起第三重真气,信手使出了凌云剑法的成名绝技——
一叶知秋。
这一招她曾在灵邪村对抗老怪物的时候无意中使出来过,但那一次却因为她毫无内力,又不懂武功,耍成了个可笑的花架子。但此刻她身负奇功,本身对凌云剑法的体会更深了一层,即便这一招比起剑神叶霖风来说还差得远,却也颇具威力了。
上官策云身上汗毛倒立,浑身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他强自运功抵挡,心下却已生了几分怯意。
败势已显。
流徵与上官策云并无什么深仇大恨,当然不打算取他性命。逼到这一步,吓唬吓唬上官策云之后,流徵便打算回身撤力,就这么算了。哪知,她突然发现体内真气竟然又有些不受控制,直冲冲地朝前发出,完全无法收拢退回。
但最诡异的是,那喷涌而出的真力之中竟然还带着一股深重的寒意。
气息流转,自剑尖而出,直击上官策云!
上官策云抵挡不住,感到一股又痛又寒的冷意窜入他的胸口。
这感觉既熟悉又令人害怕厌恶。
上官策云大惊失色,凄声叫道:“你……你是……幽冥府!你也是妖孽!”
流徵的情况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她体内真气尽出,一下便浑身乏力,倒退了好几步,强撑着才稳住了心神。
听到“幽冥府”几个字,流徵心下更是骇然。
不错,她也感觉到了,那股真气里似乎带着一股阴寒之力,正是像幽冥府的怪物擅长的招式一样,一模一样……
上官策云又惊又怕,在地上半爬半滚地又连退了几步,回头见流徵再无站意,咬牙站起来拼了命一般地跑了。
流徵怔怔看了看自己的手。
南宫雅迟疑地看了她一眼,小心问道:“他……说什么?”
流徵淡道:“他说我是幽冥府的怪物。”
“他……胡说八道!”
流徵不置可否。
旁观的南宫雅看不出来,但当局的她和上官策云却都有感觉。流徵尝试着运功,却发现体内并无寒毒的踪影。
并不是寒毒发作。
仔细想想,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虽然梳理了乱窜的三道真气,可那三道真气却并没有将体内的寒毒驱除化去,反倒是……
将那些寒气融入了真气之内。
所以她对那些真气还有些控制不准,而她一旦运气便会带出其中蕴藏的寒毒。
——只是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
流徵刚经历一战,又遇到这样的困惑,面色愈加不好看起来。
她收了剑,将南宫雅推扶上马,自己也翻身而上,双手搂过南宫雅的腰,提着缰绳一声轻斥,朝前方城门奔去。
流徵心事重重,可看在南宫雅眼中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心里胡思乱想了一大圈。
本来嘛,答应了上官策云,她们又得以相见,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才对。就算上官策云被打败之后胡说八道,也没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
那么,流徵到底为什么还是不高兴?
该不会……
嗯……
一定还在生她的气吧。
作者有话要说:打上官渣渣!
☆、041。情迷
南宫雅又重新回到了云锦城。只不过这一次;她是与流徵一起回来的。
流徵这一路上一声不吭,面色也不太好,进城之后找了家客栈开了房间;就吩咐让人打水上来梳洗。流徵在那个荒山破庙里呆了三天,照她那爱洁的性子,皱着眉头去梳洗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南宫雅还从来没见过流徵表情如此沉郁的样子。
从前两人相处之时;虽然流徵大多数时候都面无表情;甚至十分冷淡,但偶尔还是多少会在眼神里流露出一点别的情绪。所以南宫雅很喜欢看流徵的眼睛;或者更确切一点说,是很喜欢在她的眼睛里寻找她默然的温柔,或者缱绻的留恋。
可是此刻,南宫雅在那眼眸之中什么也找不到。
流徵褪去外衣;略显疲惫地叹了口气,便走到屏风之后去了。
南宫雅坐在这一边,隐约可以透过那扇绢屏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看着那影子宽衣解带,再看着那影子没入浴桶之中……
很快便听见哗啦啦的水响,在这静寂得有些压抑的屋子里显得特别清晰。
南宫雅的心也随着这水声一会儿上一会儿下。
到底……
她是不是还在生气啊?
自己明明说好不离开她半步,可最后不但走了,还是跟那个上官策云走的。南宫雅想了想,若自己是流徵,那肯定要气炸了不可。以己度人,似乎……她生气也是应当的。可当时那种情况,根本就容不得她有别的选择啊!
南宫雅一时愧疚,一时又委屈,琢磨了半天,竟然更不知道该如何了。
而屏风之后的水响声却已经停了下来。
南宫雅紧张得一下就站了起来。
干脆……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流徵解释清楚,不管流徵是要骂她还是打她,她都认了!只要流徵能消了气,不再这样当她不存在一般地漠视就行……
南宫雅一决定好,便直接跑去了屏风之后。
“流徵……”
可南宫雅却怎么也没料到,这一冲进去先映入眼帘的是——
白璧,湿发,簌簌而落的水珠。
莹润生光,美不胜收……
南宫雅傻了。
哗啦一声,那旖旎春光已被一袭白衣遮盖。
“怎么了?”
南宫雅眨巴眨巴眼睛,好不容易将乱窜的思绪给拉了回来,抬眼一看,流徵眉头紧蹙,面色沉沉,周身都透着一股可怕的……寒气。
南宫雅咽了口口水,退了一步。
“没……没什么。”
“我出去一趟。”流徵又抽出一件干净的外衣披上,拿了凌云剑便往外走,走到门口之时又稍稍停了一步,“你梳洗之后就在房中歇息吧。”
“哦……”
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吱呀一声被合上。
傻站着的南宫雅挑眉看了一眼斜对面摆放的一面大铜镜,那镜子中是个蓬头垢面,皱巴巴脏兮兮的女子,还垂头丧气,毫无可爱之处。
难怪流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