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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是和邪修有仇罢了。”女人戴着兜帽，用绯色轻纱遮住脸，褚怀霜看不见她的容貌，只知道她的境界远在自己之上。
三天之中，褚怀霜率领小队挡住了五次妖袭，每次都十分艰难，这女人一来，就独自挡住了一次。
“倚淳真人放了话，只要第七次妖袭之后还不见邪修退却，她便会出手。”女人提醒褚怀霜。
褚怀霜松了口气。倚淳真人一旦出手，基本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了。
“但此次妖袭恐怕只是开端。”女人又道，“具体缘由我不便说，总而言之，只要你的道侣留在这世间一日，妖袭和纷争就会永无止息。”
褚怀霜心中一惊，沉声问：“那该怎么办？”
女人轻笑：“简单，她身死之后，你带着她，躲到一个谁也找不到她的地方就是了。”
女人话音刚落，忽听天穹中响起一声龙吟。众人与众妖齐齐抬头，但见天上正盘旋着一条赤龙，转瞬之间，化出游倾卓的人形。
虽是人形，此时的游倾卓已生出龙角与龙尾，双手也变为一对龙爪。
“倾卓！”褚怀霜大惊，她没想到徒儿竟会突破结界跑出来！
听闻褚怀霜的惊呼，游倾卓垂眸朝地上看，先是厌恶地剐了那戴面纱的女人一眼，而后与褚怀霜对视。
她不知离开梦境的规则又发生了什么变故，明明上个月她就已经成了怀霜最珍视的人。
难道说，想要离开，就必须在怀霜面前死上一回吗？
神明近在咫尺，她仿佛听见了神明的笑声。
游倾卓自然没有能力弑神，也无法凭借现在的境界，抵抗即将到来的妖袭。
现下，她只想亲自结束这个梦境，好好跟这里的怀霜告别，然后回到梦外的怀霜身边。
正当她开始自戕时，忽觉身子被柔软之物一裹，疯狂涌向丹田的灵力与妖息皆回到原位。
等她回过神，发现自己竟被一股雪白的尾巴团在当中，尾巴的主人一袭红衣，在半空中转过脸，琥珀色的双眸平静地与她对视。
游倾卓认出来了，这是司梦神上回抱在怀中的七尾雪狐。
“莫慌，已结束了。”雪狐妖对她道。
“到此为止吧，玄兮。”司梦神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她已经做出了选择，没必要继续为难。”
时间骤然在此刻静止，司梦神先落在地上，一把扯下女人的兜帽和面纱。
雪狐妖带着一头雾水的游倾卓降落，松开狐尾，让她站稳。
“怎么回事？”游倾卓警惕地问，“你们又在玩什么把戏？”
被扯下兜帽的司命神轻咳一声，推了推眼镜，忽然鼓起掌。
“恭喜倾卓小友，你已成功通过此次劫难，可以返回梦外了。”
游倾卓没理她，转而看向司梦神。
“不是在玩什么把戏，只是及时阻止悲剧而已。”司梦神解释道，“倾卓小友，你刚入门那会儿，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这个梦是我们为了助你躲过‘神罚’，特意设置的情劫。”
游倾卓记起这事，点点头。
“按照‘神罚’的规则，你必须为了上辈子的杀生死上一回。”司梦神继续道，“但因着有我们管控，你只要做出‘死’的选择，并付诸行动，就算合格了。”
“就是这样。”司命神在旁边点头附和，“所以我之前才问你，要不要回到之前的那个时间节点，这样一来就不用这么轰轰烈烈地死了……”
“玄兮，你闭嘴。”司梦神毫不客气地打断话，“我和绥绥都在一心一意给提示，就你一直在玩！”
被她一怼，司命神背过身，没声了。
“现下你已经可以离开梦境了。”雪狐妖温声提醒，而后递给游倾卓一枚玉佩，“此物给你，和绒绒告别完了，想要离开之时，便将灵力注入其中。”
游倾卓低头一看，竟是她的鱼鳞赤玉，但与她熟悉的那枚玉佩又有所不同。
“多谢前辈。”她弯起丹凤眸，朝雪狐妖粲然一笑。
雪狐妖既然管怀霜叫“绒绒”，想必以前和怀霜应是有过接触的，关系应当还不错。
“你在梦中的记忆，都可以同步给绒……褚怀霜。”见她接下玉佩，司梦神又道，“如果你希望她看到这些记忆，我可以为你办到，就当做熊孩子玄兮的补偿吧。”
游倾卓不懂“熊孩子”是何意，但她的确希望怀霜也看看这些事，于是点点头。
二位神与雪狐妖都离去之后，游倾卓攥着鱼鳞赤玉，走向愣在原地的褚怀霜。
“倾卓……？”褚怀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把拉过游倾卓的手，探过她的体内情况，才松了口气，将她搂在怀中。
“为师承诺过，不会让你死，答应下来的事，自然要做到。”她喃喃。
游倾卓为她梳了梳微乱的发丝，“我知道的，师父。”
梦境将散，袭击村镇的妖也消失了。褚怀霜带来的弟子们纷纷御剑回来，一个个满脸茫然。
“我得走啦。”游倾卓伏在褚怀霜耳畔，柔声道，“绒绒乖，阿喑马上就回来见你了。”
说罢，不等褚怀霜挽留，她立即将灵力注入鱼鳞赤玉。
世界顿时安静下来，一切都在消散。
凝望褚怀霜愕然的神情，游倾卓举起手，向她挥了挥。
再见。
很快就是重逢了。
“倾卓——！”褚怀霜的身形将散时，游倾卓忽听她嘶哑着嗓音喊，“你回来！你回来啊——！”
趋于透明的大长老骤然扑上来，与她紧紧相拥。
“我爱你！我爱你！”褚怀霜一遍一遍地重复，呜咽道，“你不要走！倾卓！”
游倾卓怔了怔，下意识去触碰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然而只是经她一触碰，视线之中就什么也不存在了。
……
……
游倾卓猛地睁开眼，坐起来时，只觉眼眶湿润，伸手去抹，手背上皆是眼泪。
“倾卓？”熟悉的呼唤在身旁响起，“倾卓醒了？”
游倾卓转过脸，看到褚怀霜也坐了起来。
“是做噩梦了吗？”褚怀霜一只手揉着太阳穴，一只手为她擦眼泪，“我昨晚也做了个奇怪的梦，很长很长，似是我幼年和上辈子交织在一起的梦。”
她仔细想了想，笑道：“感觉很奇妙，上辈子的梦里有你，幼年时的梦里竟也有你。你把我抱在怀里揉尾巴，我还央着要和你一起入睡……唔，让我想想要怎么和你说这个梦，我们在梦里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得慢慢想，一下子想不起来。”
游倾卓怔了怔，良久才想起司梦神的“补偿”，忍不住勾起唇角，将褚怀霜搂住。
“你慢慢想，我听着呢。”她柔声道。
她又回到了怀霜的身边。
一辈子，都不会再离开了。
（梦前尘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
绒绒一家三口的故事在《狐妖》的人界篇，那时候的怀霜还是小崽子，掌门还是个喜欢打架的逗比妻管严，白狼夫人一如既往冷漠严厉【划掉】有气场（～￣▽￣）～
司命神的真名是【玄兮】，玄览是她的那面镜子，详见《今天也在快穿养家喵》。因为倾卓知道“玄兮”就是司命神，司命神怕初见被揍，干脆就用镜子的名字了【游倾卓：不管这家伙叫什么都好欠揍】
明天开启绯绯和老祖宗的番外，不知道会写多久，写完为止吧。《白狼师父》应该要等彻底完结本文才能开了，双开实在太费脑子，感谢谅解_（：з」∠）_
第162章 山河游一
作者有话要说：
【本篇番外的食用指南】
1、上接【第150章 ：商队二】
2、番外分两部分，【山河游】部分是幼崽含绯，第二部 分是成年含绯（*/ω＼*）
3、互攻互宠，糖。
4、和熟人交流时，老祖宗的自称一直是“吾”【任性老祖宗万年不改】披着雪狐皮外出的时候会改自称为“我”。 殊境五百三十八年，夏月末。
含绯趴在溪云膝上打哈欠，看着她将狐绒重新缠到龙角上，变幻成雪狐妖躯壳，好奇地问：“师父，要是您拿我的毛裹到龙角上，是不是就能变出白狼妖的躯壳了？”
小家伙之前只叫溪云“云姐姐”或者“老祖宗”，自从上回年关时，溪云答应与她“先做师徒，再做道侣”之后，她对溪云的称呼又多了一个。
溪云将手搭在她背部，顺着毛揉了揉，捏上她的尾巴套，淡淡道：“狐绒乃是用一只狐妖全身的毛炼成。”
她感到含绯立即哆嗦了一下。
“莫怕，吾不会再动你的狼毛了。”溪云最喜欢看小家伙受惊吓的模样，说完话，连唇角都不自地扬了扬，“你的毛还未长齐，炼不成好皮囊。”
含绯：“……”
她听出来老祖宗又开始吓唬自己了，身体马上停止颤抖，偏头朝老祖宗手上啃。
哪怕含绯已经换了新的牙齿，溪云依然什么感觉也无，只垂着眸，饶有兴趣地看幼崽往自己手上流涎水。
“都怪师父把我尾巴毛弄没了！”见啃手没效果，含绯扬起脑袋，抱怨声里带着不满的低吼，“现在都没长出来！出门还得戴着尾巴套！”
溪云的笑容一滞。
助泷谧的双亲死而复生，对她的身外化身消耗颇大，故她们离开临天之岛半个月后，溪云才决定动身。
这半个月内，含绯的尾巴毛虽然长了，却没有长回原样。溪云懂得如何疗伤，却不懂如何催生毛发。
“好罢，吾这便给你去找会催生毛发的医修。”溪云皱起眉，许诺时，不断回忆哪个妖族最擅长研究奇奇怪怪的术法。
晓得她说到定会做到，含绯哼唧一声，用龙角抵了抵她，这才安静了。
换上雪狐妖躯壳，溪云朝自己的原身一指，原身便掠回殿中，化作玄龙盘好。
“走。”雪狐老祖宗站起身，催动了用以远距离传送的阵核。
…
含绯其实并不知道溪云要带自己去哪里，溪云也只说，要带她去找医修。
她虽早慧又天资聪颖，到底还是个阅历少的孩子，所习的术法也仅限于双亲和其他长辈教授的，昨晚听完溪云的话，只能懵懵地向溪云点头。
但不管去哪儿，她都很开心。
只要能陪在老祖宗身边，去哪里都行。
对于接下来的旅途，溪云在答应含绯时，就已有了初步打算。
只不过她毕竟数千年没有出过门，依照妖族的修炼速度，她早年交好的那些友人，恐怕早已飞升上界了。
至于那些好友们的后辈认不认得“玄龙溪云”，溪云不知道。
“吾先带你去忘貘族的松玉岛。”在一片飞雪中伫立，溪云对怀中幼崽道。
含绯被突如其来的寒风吹的激灵了一下，听见老祖宗终于肯告诉自己此行的目的地，她顿时精神了起来，竖着狼耳四下打量。
周围皆是飞雪，她们似乎传送到了一座小岛边缘，再往前走几步，就是一片覆着薄冰的寒江。
含绯的记忆里，只有雪狐族的王城周围是四季飞雪，可雪狐族的驻地在雪原和雪山附近，这里显然不是。
“现、现在不是夏月吗？”哪怕溪云及时张开保暖的屏障，含绯瞧着周围景致，仍觉得冷，“难不成这儿有人含冤而死，所以天降飞雪？”
溪云没看过“夏月飞雪”的话本，眸光茫然一瞬，又恢复正常。
“这是松玉岛外的天然屏障。”她为幼崽解释，“穿过屏障，即可见到松玉岛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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