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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华道了谢，对于自己没有礼物回送有些尴尬。方艾琪看她这个样子，伸手搭在她的肩上，“秋华，我们都是这么好的朋友了，这点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不如这样吧，元旦的时候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沈秋华不好反应太大，只能勉强笑道：“艾琪，元旦的时候我要和我的团队在一起。”
方艾琪挑挑眉，一脸无趣道：“你呀，总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好啦，我不为难你。元旦的时候对我说一句新年快乐，这不算过分吧？”
这样的要求再不答应可就是存心撅人面子了。沈秋华自然点头。
接下来几天拍摄的戏份都是虐心戏。因为世俗的眼光，青夏和心艾开始因为一些小事争吵，当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世俗的压力开始让两个年轻姑娘对于一同走下去产生了怀疑。两人毕竟多年感情，不想轻易妥协。为了不吵架，两人开始回避对方。但是这样更加糟糕，冷暴力让两人的感情裂痕越来越大。
一场两人吵架后心艾摔门而去，只留下青夏独自流泪的戏。沈秋华终于逮到机会，把这段时间自己的纠结、委屈全都哭了出来。无论前世今生，她很少会放声痛哭。杨琼也从来没有见过哭得这么崩溃的沈秋华，她的心里仿佛被人用刀子戳了十七八个窟窿，到处都在流血。拍摄现场雅雀无声，只有沈秋华撕心裂肺地哭声。过了很久，才有人悄悄拍拍导演邱晓慧，询问她是不是可以了。邱晓慧这才反应过来，叫停了这场戏。
杨琼立刻上来查看沈秋华的情况。沈秋华哭得太厉害了，这会儿虽然止了哭声，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流。杨琼过来时，她满是眼泪又无助地抬起头，别说是杨琼，就是随后跟上来的导演、方艾琪和其他工作人员，都被这楚楚可怜的眼神惊得全身一震，随后心底那怜惜之心泛滥开来，所有人都围过来，拿沈秋华当起了小孩子，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秋华呀，这场戏过了。你快点出来，别总在戏里，对你身体不好。”邱晓慧宛如老母亲一般，真是太心疼沈秋华了。
沈秋华蓄满泪水的凤眸瞪大，眼泪依旧一双一对地落下来，美得让人疯狂。杨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弯腰一把将坐在地上的沈秋华打横抱起来，回头对邱晓慧说：“导演，我先带秋华去休息一下。她这个样子没办法拍下一场戏了。”
邱晓慧立刻点头。杨琼抱着沈秋华出门上了给沈秋华准备的休息房车。旁边围观的柳瑜也想跟过去看看，被齐悦一把拉住，“你上去干嘛？车里有灯，不需要你去发光发热。”
沈秋华此时心情已经好了很多。只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她窝在杨琼怀里，抓着杨琼的衣襟擦眼泪。杨琼一开始还在找面巾纸，低头一看，不用找了，娘娘全都用她的外套给擦了。
杨琼的手落到沈秋华的头上，温柔地摸着她的长发。“秋华，我在。”
第104章
沈秋华吸着鼻子； “我没事了。其实哭出来之后，感觉心里好受许多。你不用担心我。”
“好； 我不担心。”杨琼这话当然只是哄她。自己如何能够不担心？
沈秋华终于止住了眼泪，只是眼睛也彻底哭肿了。杨琼去找了冰块小心帮她敷着眼睛消肿。后面还有戏要拍呢。
“你呀； 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多好； 实在不行哭出来也是好的。何必总是强撑着？你已经不是前世的康妃； 身后没有家族要扛； 不必这么委屈自己的。”
这道理沈秋华也懂。但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让她总是把这些感受埋藏在心底。委屈也好，欢乐也罢，都不会通过面部表情表达出来。
“我会试着改变的，但是我想要时间。”闭着眼睛的沈秋华感受到杨琼的呼吸就在脸侧；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她知道杨琼此刻一定在看着自己。
“你笑什么？”果然； 杨琼马上就问起来。
“你安慰我的样子，笨拙中透着小心翼翼。”沈秋华的手抓住了杨琼给她冰敷的手； “你让我知道自己是被人疼着宠着的。”
“说什么傻话呢？”杨琼的唇在她的唇角上轻轻擦了一下，“你这样好； 该被所有人宠着。”
杨琼的陪伴上沈秋华的心逐渐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 她就睡着了。可见刚才的哭戏消耗了她大量的体力。杨琼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房车的门被敲响； 杨琼急忙过去打开门。是一名工作人员过来问沈秋华的情况。杨琼简单说了一下； 工作人员就回去向导演邱晓慧复命了。
齐悦和柳瑜的脑袋凑了过来，“秋华姐睡着了？”
杨琼让两人上车，三人坐在沙发上小声聊着天。
“网上什么情况？”杨琼这几天每次见到齐悦几乎都用这句做开场白。
齐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琼姐，网上的情况就是那样了。现在三家都被扯下水，已经是一场乱战。如今要考虑的就是如果让秋华姐的粉丝抽身出来。闹了这么一出必然会引起圈内的关注，现在一些有属性的营销号都坐不住了。我估计最迟下周这些营销号就能下场，到那时就是我们抽身出来的时机。”
这件事是沈秋华亲自过问，并且结合齐悦的经验和技术制定的计划。沈秋华的粉丝经过前面几轮的掐架已经逐渐凝聚起来。她的粉丝普遍年龄偏大，大多是上班族。这类粉丝的特点就是理性，有头脑。缺点是打榜、签到什么的比较差。优点是买代言时都是土豪，掐架时极具纪律性，不会有人跳出来乱出昏招。如果真的有人这么做了，那一定是个假粉丝，直接扒马甲就行了。
这几天的网络战斗因为有齐悦时时听着，几家大粉所有的行动都非常具有目的性和针对性，已经成功拉了凌湘君、于静仪和阮雨菲下场。这三人本就是背后买水军的主使人，谁都不干净，有计划性的一挖就挖出很多黑料来。
乱战局面已成，齐悦让沈秋华的粉丝逐渐减少发帖量，给人一种后继不足的错觉。三家粉丝见有机会直接将沈秋华的粉丝打倒，更加卖力地在各大网络平台上攻击沈秋华，攻击沈秋华的粉丝。
介绍完网络上的情况，齐悦双手一摊，“目前就是这么个情况。四家打仗，那真的神仙打架。反正我是看不懂的，完全是按照秋华姐制定的计划进行着。”
杨琼点点头，刚要说话，就听齐悦继续说：“哎呀，我忘了上次的造型让秋华姐加了一百多万的粉丝。沈秋华最大的武器果然就是她的美貌。”
“那当然，秋华姐的容貌不化妆都好看死了！”作为造型师，柳瑜是最有发言权的。
杨琼好笑，“看着没人，你们就替秋华吹吧。”
沈秋华大约睡了一个小时。醒来后眼睛虽然没肿，到底是红红的。导演见她过来，急忙安慰了几句。这会儿赶上转场，邱晓慧拉着沈秋华走到一旁的车里，终于有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
“秋华，最近有什么事吗？”
沈秋华明白邱晓慧的意思。“邱导，我很抱歉，没能用最好的状态来演这部戏。”
邱晓慧拍拍她的肩头。“我看得出来你演这部戏是有心理障碍的。是因为和艾琪的那些亲热戏吗？”
沈秋华点点头。“邱导，我……”
邱晓慧抬手打断了她的话。“秋华，我看得出你是个很传统的姑娘。那些镜头暴露人前你必然不适应，不过我们是在进行艺术创作，这些镜头不是要搞什么噱头，只是去进行必要的表达。这些天我一直没有和你好好谈谈，就是我希望你能自己走出这个误区，但是显然你没有。你进行了一些表演上的调整，看着效果确实好了很多，但是我们这部电影是要去拿奖的。秋华，难道你不想拿个奖当上影后吗？”邱晓慧也算把实话都说出来了。她喜欢单纯的演员，也喜欢有野心的演员，最怕的就是无欲无求的演员。
“邱导，我明白。我会好好体会角色的。”沈秋华并不想过多讨论这个问题。
“不，你不会。”邱晓慧十分笃定地说，“你现在对于青夏这个角色是抵触的。你对于艾琪是想回避的。这样的你，怎么能够演好？”
沈秋华不说话了。
“秋华，你今天这场哭戏拍得很精彩。不管你是主动地去表演，还是被动地去调整，都达到了很好的效果。希望你后面的戏也能这样演。你是有能力演好这个角色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你。”
沈秋华看着邱晓慧信赖的目光，点头道：“邱导，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会继续努力的。”
今天的沈秋华已经不能再拍戏了，所以邱晓慧直接放了她的假，让她会宾馆好好调整一下自己。
沈秋华一行人走后，有关系好的工作人员过来问：“邱导，您就这么让她回去了？”
“不回去又能怎么样呢？她心里有个疙瘩，不好解啊！”邱晓慧是个看过太多感情的人，一看沈秋华的状态就知道她心里是有人的。正因为这样，她才没有过分逼迫沈秋华，万一她心里那根弦断了，那可就麻烦了。
沈秋华回到宾馆后一个人想了很久，久到杨琼不得不过来打断她的思考。“如娟和元香的视频通话请求。”
接通视频，那边如娟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娘娘，我和元香看到最近这些天您的粉丝和几家粉丝掐得火热，要不要奴婢们的粉丝帮忙啊？奴婢们不敢随便做主下场，怕是您的计划什么的。”
元香和如娟跟在沈秋华的身边不算长，但两人都比较聪明，所以深知沈秋华是后发制人的高手，她们不敢乱下场，万一这是娘娘的安排呢？
每次见到这两个丫头，沈秋华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她笑道：“总算你们了解我，这是我的安排，你们不要下场。”
一听当真是娘娘的安排，元香和如娟更加激动。如娟道：“娘娘，让奴婢们也出点力吧。”
沈秋华依旧摇头。“这次你们一旦下场，我就很难控制了。毕竟我自己的粉丝都有经验了。这件事不难办，关键在于时机的把握。我的粉丝人数不多，纪律性又强，抽身出来很容易。可你们的粉丝普遍年纪小，很难准确引导的。”
不得不说，正是沈秋华粉丝这种特点，才让沈秋华能够顺利实施目前的计划。如果她的粉丝和其他人的粉丝一样，她也不敢玩这么大。
“奴婢们知道了。”如娟听明白了沈秋华的意思，也不强求。“娘娘您精神不大号，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我知道。”沈秋华安慰了两人几句，挂断了视频。回头就看见杨琼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
“你想了很久了，就是有没有想通？”杨琼完全没问沈秋华在想什么。在她看来，不论沈秋华想什么都好，她不会干预。
“我在想如何能演好青夏这个角色。”沈秋华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杨琼，“你知道移情吗？”
杨琼的眉头微皱，“你不会是想……”
“我是无法爱上方艾琪的。但是青夏必须爱心艾。我现在的问题是总把心艾当成方艾琪，这样总是入不了戏。可如果我把心艾当成是你呢？”她望着杨琼。
杨琼心下一个激灵。就是这种眼神，满满的爱意柔情，仿佛再强的百炼钢在这样的目光中也化作了绕指柔。
“这样真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