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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你才生孩子不久,去歇着吧,这里我和我妈来就行了。”庆安都已经习惯自家爹的叨叨了,只要不是死命劝她找对象,她都能做到无视。
不过,只要一劝她找对象,她就会怼回去,甚至和他骂起来。
“没有啊,都生了好多个月了。”关白露回过头冲她微微一笑。
“总之,就她那样,以后谁敢娶她。”庆阳还揪着之前的问题叨叨。
“我自娶自嫁。”庆安将菜沥干水,从菜篮子中取出来,倒进一个大碗中,搁到一边儿,懒洋洋地怼了回去。
“和你说不通,不说了。”庆阳最终不再说话。
“好吧。”庆安随后也闭了嘴。
但,总的说来,庆阳没有像以前那样“说不通”还要“硬说”了。
换作以往,庆阳肯定非要说到让她低头才行,但现在,庆阳不会那样了。这种微妙的区别,庆安还是可以察觉到的。
邵丽莲和关白露站在厨房里面面相觑。
那对父女,两个人都像是长不大的小孩儿一样,一见面就打嘴仗,相互置气,没个消停的,她们也管不了。
“安安小时候,有次她爸追着她打,她跑着跑着,脱了鞋就给她爹扔过去了。”在庆阳和庆安都离开厨房去外面弄核桃之后,邵丽莲往煮沸的锅子中丢入蔬菜焯水,并笑着摇摇头。
“他俩真是……哎……”关白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老庆这个人总觉得,黄荆棍下出好人,我年轻时候,也是那样认为的。但是现在,我是悔不当初啊。一直到安安高三下期,我对她的态度,才有了转变。可是,她爹还是老样子。”邵丽莲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说着说着,鼻子也有些红了。
关白露见状,立马擦干手,扶住邵丽莲手臂,并拍了拍她背脊。
“我们对她实在是太严苛了,这样下来,不仅没有让她变得更好,反而让她变得更加反叛了。我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的教育方式出问题的呢,大概就是砸我我认识了个年轻妈妈的时候吧。当时,年轻妈妈的小孩儿在阳台上学晾衣服,但是一不小心手抖了,衣服和晾衣架都从阳台上掉了下去。
如果是我们安安,可能她爹当时就会骂‘你怎么这么蠢,连个衣服都不会晾’了。但是那个年轻妈妈,只是笑着说,’掉了没关系,捡回来就好了。不过,以后要让衣架的钩子完全挂到上面再松手,那就不会掉了哦’。”
都是些小事儿,但其实,养孩子的时候,父母对于许多小事儿的处理态度,却是会间接影响到小孩儿的。
“有一年,她过生日。恰巧那年她数学没考好,我们本来说了要带她出去玩儿为她庆生的,结果因为没考好,她爹就把项目直接取消了。她当时很生气,在楼上跺着脚哭闹,然后……我们还是没有理。”邵丽莲说到这儿,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
“哎,都过去了。不要想那么多了。”关白露说着,掏出纸巾,递给邵丽莲。
“她说,班上有个和她一天生日的小朋友也没有考好,但是那个小朋友都没有被骂,过生日还是可以吃蛋糕穿新衣服去游乐园,为什么她就要惨兮兮的什么都没有。可我们当时还说什么,因为我们对你要求高,你不要去和那些要求低的比。”邵丽莲拿纸巾捂住鼻子,愧疚之情席卷全身。
“她其实一开始还是喜欢和一些小朋友玩儿的,但是我们总是怀着挑刺儿的态度来看待那些小朋友,嫌她们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就爱限制她交朋友。也就只有个郁子,因为各方面都实在是很优秀,我们就让她俩玩儿了。”邵丽莲叹气,摇头。
关白露也是没有想到邵丽莲会有这么多心结,只能拍背安慰。
“后来她有一次生气了,就对我们说,你们总觉得她们不优秀,会带坏我,我还觉得我很差劲,会带坏她们呢。”邵丽莲舒出口气,“如果可以重新来就好了。”
关白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情,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而此时,庆安和庆阳两个人正在阳台上弄着一大堆核桃,准备拿来做核桃酥等甜点。
核桃是大伯带来的,足有一大麻袋那么多。
但是庆安家里没有夹核桃神器,所以弄起来十分费劲。
“我还是去超市买核桃夹子来弄吧。”庆安拨了拨那些核桃,提议。
“不用,我能一手捏爆一个。”庆阳冷着脸,然后将一个核桃放在手心里,啪嚓一下,就捏得粉碎,甚至连里头的核桃肉,都有那么一瓣给碎得不忍直视了。
“捏成这样还怎么吃啊……而且你捏几个还行,捏一堆怕是手都要废掉的吧?”庆安嫌弃地扫了眼她爹那一手的碎渣。
“那就去吧。”庆阳看见自己捏出来的确实有点儿奇怪,就点头答应了。
穿上一件灰色的短款羽绒服,庆阳戴了个帽子,然后就走到庆安房间门口,说:“走吧。”
“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不用去。”庆安整理着包,头也不回地回答。
“我想去你还能拦着不成?”庆阳双手背在后面,仍旧神情冷漠。
“那就去呗,多大个事儿。”庆安将包挎在肩头,往外走。
“你这头发怎么烫成这样,又糙又丑,真的难看死了。”庆安经过旁边时,庆阳看着她头发吐槽。
“又不是给你看的。”庆安怼完一句,穿过客厅,弯腰换鞋。
十几分钟后,两人就到了超市。
“不推购物车吗?”庆阳见庆安笔直笔直地往里走,自己则停站在入口的购物车处。
“没零币。”庆安看了眼,又说:“而且,不就买夹核桃的玩意儿么,握在手里不就行了,哪儿需要购物车啊。”
“万一还要买别的呢,篮子总要拿个的吧,你这人就是一根筋。等会儿要是还买其他东西,看你怎么拿。”庆阳说着,伸手抽了个蓝色的篮子出来,才拎着往里走去。
进去商场后,庆安二话不说直奔目的地,拿了两个核桃夹子就打算下楼去结账,但庆阳打算再逛逛。
所以,庆安就随他逛了。
走到零食区时,庆阳取了包薯片下来,问庆安:“这东西是你的最爱吧?”
“也怎么吃了。”庆安瞥一眼,然后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夹子。
“你小时候挺喜欢吃的。”庆阳拿了两包放进篮子中,但思考了会儿,又拿出一包放回货架上,嘀咕道:“这玩意儿还是得少吃,偶尔过个嘴瘾就行了。”
庆安闻言,抬眼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父亲,伸手去拉他手臂上挎着的篮子:“这给我拎吧。”
“我还没老到拎不动这些。”庆阳说着,拍掉了庆安的手。
“那随便你吧。”他不愿意给,庆安就没去争了。
下楼,走到生鲜区时,庆阳弯腰看着水橱窗里头游来游去的鱼,突然对庆安说:“安安,你看,摆摆。”
听到摆摆这两个字,庆安往橱窗望去,那些鲜活的游鱼也游乱了她的思绪。
小时候庆安很喜欢吃鱼,然后当时有个亲戚家的小朋友来玩儿,小朋友说喜欢吃鱼摆摆,于是庆安就跟着她念鱼摆摆了。挺形象的,鱼尾巴不就是摆来摆去的么。
后来,她则直接将其念成的摆摆。每逢佳节,父母一问她想吃什么,她就说要吃摆摆。
“这条精神好啊……”庆阳拿手指点着玻璃窗,自言自语。
庆阳躬着背站在玻璃前,庆安发现他的帽子下,青丝中已经混入了不少银丝。
加上他穿的灰色羽绒服,看上去确实有点儿像个老人了。
庆安走过去,看看他的侧脸,又看看鱼,随后开口:“以后买吧,今天家里不是已经有带鱼和多宝鱼了么。再买就只能搁冰箱了,没必要,以后想吃再买才新鲜。”
“我就是一说,没想买。”紧接着,庆阳又往蔬果区走去。
“我想吃这个。”庆安拿起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上下看着,然后准备拿去称。
“太少了,回去大家伙儿一分,你就没得吃了。再拿一串大的。”庆阳在葡萄堆里挑挑选选的,最后拿了一串巨大无比的葡萄,然后和着庆安选的,一块儿放上称。
庆安没出声。
之后,两人又买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篮子转眼间就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了。
准备结账的时候,庆阳将篮子放上收银台:“我就说该拿个篮子的吧。”
“是是是。”庆安点头。
之后,庆阳出示了下会员卡,等收银员算好账后,又眯着眼睛打开微信付款二维码页面,递了上去。
从超市出来,经过一家药房时,庆阳说:“停车停车,我去买点儿风湿贴。”
“要买什么药吗?”庆安问。
“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风湿贴。”庆阳回答。
车子缓缓停妥,两人就下车去了药房。
庆阳买了一盒风湿贴后,边往外走边说:“听说有种机器,也挺适合风湿的。”
“热保姆么?”庆安从他手中接过那盒风湿贴。
“忘记名字了,不知道是不是。”庆阳思考着,却还是想不起来就是叫什么。
“哦,如果是那个的话,我给你买了的。不过现在还塞在行李箱里没拿出来。”庆安随口说了句。
庆阳听完,侧头望望自己女儿,没有说话了。
回到家里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因为厨房里有别人在帮忙,所以庆安去炒了个菜后,就和庆阳一起继续捣鼓那些核桃了。
“怎样,比手好用多了吧?”庆安见庆阳用得还挺嗨的。
“还行。”庆阳头也不抬地回答。
“明明就好多了。”庆安将碎掉的壳子掰开,取出果仁,丢进旁边的盘子中。
一大家子人,虽说是有些小孩子特别闹腾,特别烦人,但气氛确实还是挺热闹的。
庆安将一桌子饭菜拍下来后,将手机塞回了衣服口袋中。其中有道松仁玉米,是她做的。
不过,舀了一勺尝过后,庆安发现有点儿太咸了。
“这个是安安做的。”邵丽莲说着,将那盘松仁玉米往庆阳面前推了推。
庆阳点头,执起勺子,去舀了两大勺放进碗中。
“你高血压少吃点儿,我弄太咸了。”庆安端起碗汤吹了下。
“就一盘菜而已,又不可能吃……”庆阳突然觉得大过年的,不能说不吉利的话,于是就就把“不可能吃死人”又改成“不可能吃出大毛病”才说出口。
“随便你。”庆安喝完汤,放下碗,继续夹菜吃,并听他们聊天。
听着他们的聊天内容,庆安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吃着吃着,姑爷突然又问起了庆安的恋爱情况。
“我一个人挺好的,觉得其他那些东西,都是可有可无的。”庆安只能如此回答。
“别这样,等你找到另一半,就知道谈恋爱和结婚有多好了。”姑爷笑眯眯的,“而且,你不想那些,你爸妈也会想啊,是啊?”
庆安听不得这些,但也不能发作,只是安静地继续给自己盛汤。
“随她去吧,她爱怎么混。我老了,管不动了。”庆阳执起筷子,去夹小白菜。
庆安仍旧没说话,只是放下筷子,帮小姨盛了碗饭。
吃完饭,亲戚都走完后,爹妈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庆安则回到自己房间,拖出了今天带回来的一个行李箱,在沙发旁边打开。
打开后,庆安便将里头的东西一件件地取出,放到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