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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白素荷发话了,蓝醉这才放开君漪凰到餐桌前落座,眼睛却还是盯着蒙筝,一字一顿道:“如果是蒙筝,以前是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如果是夏若卿,就别怪我不客气。有尾巴就藏好点,别露出来。当年苏灵雨没察觉她的真面目,不代表蓝醉一样好讲话。”
蓝醉说完这才把眼神转回菜上,没再管蒙筝。蒙筝也没吱声申辩,低着脑袋继续用梳子一点点帮白素荷梳头发。
“别梳了,来吃饭。”
白素荷拍拍旁边桌子,示意蒙筝过去。蒙筝磨蹭了半天,还是把最后小半头发都梳好铺开,才坐到椅子上,端起饭碗慢慢吃起来。
从头到尾蒙筝都没再抬头看别人,吃饭也是净扒白饭,肩膀缩得窄窄的,似乎恨不能像刺猬般蜷成一团。
饭桌上这一场风波没掀起什么波澜,因为还有正事要谈,几人都是草草吃完收场。直等蒙筝把残羹剩肴收拾好走了,几人进书房各自落座,容十三才开口道:“丫头,你刚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蒙筝那副可怜兮兮如遭恶婆婆欺凌的小媳妇样犹在眼前,让本来打算作壁上观的容十三不禁为蒙筝抱不平起来。
白素荷默了一下也跟着道:“蓝醉,你要把以前和现在分清楚,不能总在里面出不来。”
“不是分不清。”蓝醉皱着眉心抱手道:“我总觉得蒙筝从贺兰馥墓中出来后有点不对劲,我跟漪凰说过这个事,漪凰猜测蒙筝的本性太纯太软,会在想起过往后被夏若卿的性子带动压制。”
白素荷一怔,看向君漪凰,君漪凰点头表示自己确实曾说过这话。白素荷不由与容十三对望一下,迟疑道:“你是说蒙筝会变得人格分裂?但是我和你不都还好好的。”
“那是因为你们两与以前没有太大差别。”君漪凰淡淡道。
“白姐你是知道的,夏若卿有多阴,我梦里旁观都忍不住心寒。如果蒙筝真会人格分裂,还是尽快甩开她比较好。漪凰和我上辈子是被她坑够了,难道你还没被她坑够?说来我也是服了你,即便分得再清楚你的心也太大了吧?夏若卿那样对贺兰馥,难道你一丁点都不恨她?还能让蒙筝时时刻刻继续呆在身边。”
“恨?”白素荷顿了顿,才接道:“贺兰馥没有恨过夏若卿,到最后都没有。贺兰馥只是绝望,绝望到生无可恋而已。”
☆、第168章
提及过往,在座皆陷入沉默。
贺兰馥性情貌似冰冷实则炽烈,为挚爱可屈身人下,忍辱负重,只求爱人可平安喜乐。却在一夕之间发现自己不过一枚棋子,一场笑话,种种付出早在他人算计谋划之中,生死更被爱人视为无物,这种打击谁能安然承受?
贺兰馥绝望到生无可恋的痛楚与君漪凰被困千年的怨,谁人更甚?”好了好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何必一直去念叨。丫头和君漪凰现在也到了,咱们先谈正事。”最后还是容十三这个外人看气氛凝滞沉重,拍拍手先打破沉寂。他站起来从书柜上抽出本古旧的娟册放在桌子上,蓝醉拿到手里轻轻翻动,内里文字娟秀,正是她当初在蒙家村看到的那本。
蓝醉没问白素荷,径直把册子放到君漪凰手里,低声问道:”漪凰,你先看看。”
上次她们在蒙家村的时候君漪凰因为驱散积尸地众多阴魂损耗过度陷入沉睡,并没有见到这本册子。蓝醉和白素荷再回忆起前尘往事也毕竟是些零碎,不比君漪凰这个土生土长在千年前的古人。古文博大精深,少用符号,时常一个单字就表达出一层意思,还得结合那个环境的人文背景才能加以解读。如果君漪凰能识得这本娟册上的文字,实是最好不过。
君漪凰反复摩挲了几遍古旧泛黄的绢册,这才缓缓打开仔细阅看,蓝醉几人看着她全神贯注的样子不禁屏息凝气,心中也涌起希望。
不料君漪凰连翻数页后将册子一合,竟对蓝醉摇了摇头,淡淡道:“这确实是罕有的银绞槊,不过里面的是北燕猛旗文,我不认识。”
容十三和蓝醉当即黑线一头,不认识还看这么认真……
“不过——”君漪凰话音一顿,看向蓝醉的眼神变得异样起来,“我知道写这本绢册的人是谁了。”
这一下峰回路转,其余三人面面相觊,都是半惊半喜,忙问:“是谁?”
君漪凰不答三人问话,兀自言道:“这银绞槊是用弥勒山中的异兽槊梭油脂与银丝绞成,十分难得,南塘后宫得着寥寥无几。我在刚入南塘时得过一匹,贺兰馥获极宠时得过一匹,雨儿在验出孕喜时也得过一匹。其余诸人南诏帝赐时都是成品,量少形固,无法制成这本绢册。至于这字,我也曾经见过,不过那时见的是南塘文,不过她的字迹很是特别,向着一侧倾斜而且每逢向上的笔画都会向侧边拖曳出一道小勾,所以我至今印象深刻。这本册子里虽然换成了北燕文,不过这个习惯还是掩不掉。”
君漪凰头偏向蓝醉,轻声道:“这人你也认识的。”
“啊?”
“青绡。”
青绡?
蓝醉这次是真的愣住了。她梦中的青绡是苏灵雨唯一挑选随身的陪嫁丫鬟,是苏灵雨落难时不离不弃的忠诚心腹。苏灵雨与青绡面是主仆,亲如姐妹,青绡竟然会是蒙家村的第一代建村人?
再结合君漪凰死后见到的那一幕,难道君漪凰遭遇的种种当真是苏灵雨所为。甚至在墓中令人布下术法后仍不放心,还要让自己的心腹在陵旁监守以防君漪凰有所异动吗?
蓝醉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
容十三坐在旁边看蓝醉与君漪凰间诡异的气氛只觉满头雾水,白素荷虽然知道青绡这个人,但贺兰馥昔日与苏灵雨交情极浅,至多也不过见过一两面而已,是以也不好插嘴。
君漪凰站起将绢册还给白素荷,重新坐回蓝醉身边,见蓝醉还愣愣的发傻,这才伸手拍拍蓝醉脑袋,道:“这事到现在还是一团乱麻,抽不出个所以,不如先听白素荷说说这本绢册的内容再议。再说知人知面不知心,雨儿当年未必知情,你更是无需自责。”
蓝醉勉强挤出一丝笑,却是十分苦涩。青绡是宫中不过一介婢女,哪里有资格用如此珍贵的银绞槊裁制成册子记事?三人各获一匹,显而易见这本绢册最有可能的来源就是苏灵雨那。
苏灵雨啊苏灵雨,你当年到底是扮演了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白素荷清清嗓子干咳几声,把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了,这才有点吞吐道:“在解说这本绢册之前我先说明一下,因为贺兰馥还是婴儿就被带到南塘,她爸和她哥又一心扑在密谋回北燕的事上,贺兰馥认识的北燕文并不多,所以……这里面的内容我只能看懂三分之一,纯属半蒙半猜。”
三分之一……蓝醉这下不光烦躁更是头痛,一篇古文曲解一个字往往都会谬以千里,错了三分之二那还不得离谱到天边去啊。
君漪凰见状开口为白素荷开解道:“这也怪不得白素荷。燕以阴山山脉为界,独占北域,以游牧狩猎为生,与阴山以南诸国国风全然不同,文化也是迥异。北燕地广散乱,族群众多,各个部族之间所用文字又都略有不同,全部糅杂了自己民族的古语言,这也沦为阴山以南诸国的笑柄之一,都称北燕为荒野北蛮,唯有南疆深山野林中的南蛮族堪匹配。北燕皇室用的北燕官语,这篇绢册上用的是北燕猛旗文,两者虽然有交集但还是有很多不同,她看不懂也是正常。”
“那蒙筝呢?她不是说她爸妈教过她这本册子上的字吗?”
“我问过她。但毕竟流传了千来年了,一代代的疏漏差错,她认识的跟我半斤八两。”白素荷一摊手,表示她确实是尽力了。
“算了,白姐,这些咱们先别纠结了,你先给我们说说这本册子里面讲了些什么行吗?”
“好吧,你们听着觉得有不对劲的就提出来,我们再商量。”
白素荷打开册子,开始边看边讲解起来。
这本册子形似日记,不过记录的日子并不连贯,似乎那青绡只是在发生了什么事件或者有空闲时才略作记录。整本日记里没有提及青绡本人的身份,所以白素荷也是刚刚才知道这本绢册的主人是谁,不过册子中多次提到了一个人名,叫左望风。看青绡记载左望风应该是她的丈夫,两人携带了一队贴身死士避开战乱躲入深山避祸。
册子伊始的日期已经是他们避入深山以后,初时记录的只是一些建屋辟土的琐碎事件,偶尔穿插着死士外出换粮带回来的外界消息。那时南塘已经是一片大乱,外间战火连绵,镇守淮江的黑刹军一夜间投向左淮,左淮趁机越过淮江占领了南塘半幅国境。北燕新君也是趁势出击,越过阴山直逼南塘国度。南塘残存的臣属降的降,逃的逃,南塘一国已是风中残烛,名存实亡。
不过烽火大多集中在南塘几大繁华的城市附近,青绡他们所在处深山密林,倒也波及不到,是以过得还算逍遥。不过从青绡记事中来看,青绡一直过得郁郁寡欢,时常思念起昔日与苏灵雨的过往情谊。
说道这,白素荷抬头皱眉道:“中间有一段应该是说青绡怎么离开南塘后宫进入深山的,不过这段我看不明白。”
“这我可以猜度一二。”君漪凰边思忖边答道:“左望风这人我知道,是镇守宫苑北门的副统领。从结为夫妻避入山林来看,多半是左望风钟情于青绡,见大祸将至把青绡带出宫来的。”
“那苏灵雨呢?我看青绡对苏灵雨极为念情,不大可能抛开苏灵雨自己逃生的。”
“这我不清楚了。毕竟一个是妃嫔而另一个不过是一介女婢,青绡能出宫,雨儿未必走得掉。”君漪凰淡淡答道,心中却是无限唏嘘。
她记得她死时还是一片风平浪静,没想到偌大一个南塘会在顷刻间变得支离破碎。
国乱之下妃嫔有什么下场,她比在座的人都更加清楚明了。
雨儿……
一只手覆上君漪凰的手背,纤细的手指用力握紧,止住了她后续的思绪。
“再后面就是青绡有了子女,青绡一直告诫子女要谨遵祖训,及时将祭祀送入神窟中保佑氏族兴旺。”白素荷念到这里时表情很有些奇怪。那个神窟她可是亲身钻过的,现在看来青绡不可能不知道那洞中的积尸地。青绡致力于喂养尸蛭保持阴气将君漪凰困在其中?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看来这本册子也没什么内容嘛。”听到这里蓝醉大失所望,她原本还希望能从中获取君漪凰失落魂魄的下落的。
“哎,也可能有内容,我没看懂。”白素荷刚要合上绢册,忽然停下,又打开连连翻动到中间,道:“这里我看不连续,不过连蒙带猜应该是提到夏若卿被南诏帝毒酒赐死,后来名为送出宫安葬,却将尸体交给了北燕人!”
“什么?!”蓝醉腰杆一直,震惊道:“夏若卿被赐死,尸体被送到了北燕?”
“这段语焉不详,我是从几个不连贯的句子里推断的。夏若卿的尸体……确确实实被送到了北燕。”
☆、第169章
蓝醉与君漪凰对望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诧异和了然。
诧异的是夏若卿作为南诏帝的后妃,南诏帝怎么会把她的尸体送往南诏?须知古代女子一入后宫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魂,贺兰馥因为身为北燕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