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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桑榆把它抱进了怀里,“我好冷啊……”
顾青时依旧站在屋内的原地没有动,在这静谧的夜里,桑榆在门口的低喃她听得清清楚楚。
是想让桑榆痛,然而看着桑榆痛,她的心更痛。
她收回扬到半空的手,转身朝床边走,掀开被子,重新躺下。
“阿欠……”
万籁俱寂的夜,门外的一声一响都格外清晰,顾青时捂住耳朵,她不想听。
然而,那喷嚏声和吸鼻涕的声音就像长了脚似的,一个劲儿往她耳朵里钻。
顾青时在心里默念《蜀道难》,念到“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时,她猛的掀开了被子,起床打开了门。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明明只差最后一句了。
“滚回你自己家去。”桑榆坐在地上缩成一团,那姿态用楚楚可怜形容再合适不过,把她冷漠的脸彰显地愈加居高临下了,“听不懂我的话吗?”
许是刚刚一直憋着没有哭出声,不只眼睛酸涩难忍,连带着头也有些疼,鼻涕更是怎么都止不住。
桑榆不想装可怜,不想让顾青时看到她的狼狈,她一边忍着,一边努力想说点什么。
可几次张嘴,她都发不出声音。
荔枝什么都不懂,还窝在她怀里,无辜又茫然地“喵喵”叫着。
桑榆摸了摸它的头,想起这只猫是顾青时的,又赶紧把它抱到了地面上。
“喵……”荔枝站在地上,又冲桑榆叫了两声,然后又跳进了她怀里,爪子死死地抓着她的衣服,不愿下来。
“荔枝,下来……”顾青时斥了荔枝一声,叫它不为所动,抬手就把它从桑榆的怀里提了下来。
顾青时养了荔枝快两个月了,可从来都没抱过它,顶多就是摸摸它的小脑袋,天冷,它就喜欢暖暖的怀抱。
荔枝的脖子被人提着,四肢在空中划拉,冲着桑榆求救似的喵喵叫。
“顾青时。”桑榆扶着门框站了起来,看了面无表情的顾青时一眼,她知道顾青时是在迁怒,“我不跟你吵,等你气消。”
顾青时把荔枝放进了卧室,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笑了一下。
桑榆擦了擦眼泪,“我让你伤心,你生我气是应该的,我不怪你……”
顾青时闻言,面色骤然一沉,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桑榆,当初你要走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不会原谅你的。”
这魔咒一样的话让桑榆再次崩溃,她再也不想忍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我没你那么勇敢,什么都不怕……”
“你知道我为什么撤回连州的摄影展览作品吗?因为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些,我就是要让你后悔。”
对桑榆的话,顾青时不为所动,反而打断了她,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咄咄逼人,“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你有多自以为是,有多胆小懦弱。”
“林玉烟区区几句话,就逼的你走投无路似的,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委屈,明明忍辱负重离开是为了我好,到头来我非但不理解,却还要怨你,恨你?”
“你……”桑榆身子轻颤,原来顾青时都知道。
“从知道自己喜欢女人的那一天起,我就从未想过要瞒着谁。桑榆,这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罢了。”
一下子接受这么多信息,桑榆的脑子一片嗡嗡作响,她狠狠地掐了自己的手心一把,激烈的疼痛才让她回过神来。
“你原来什么都知道,而我就像个傻子一样。”
“我说过,让你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是你,桑榆,是你自己自作聪明。”说着,顾青时忍不住自嘲一笑,“你不是为我好,不过是克服不了对以后要面对的未知害怕罢了。”
顾青时闭了闭眼,顾青时一针见血地不给她留半点情面。
为了顾青时的锦绣前程着想也好,为了父母的体面着想也罢,都不过是出于她对以后未知的一种自我意识的保护。
人都会有贪恋的,得到了爱的时候,还想要岁月静好。
就像每个恋爱中的小女生,在确定恋人对自己是忠贞的时候,又忍不住想,如果不跟他在一起,是不是还能遇到更好的?
而等到有一天,恋人离自己而去了,才发现要什么荣华富贵和锦绣前程,只要他在身边就好了。
“是,都是我的错。”桑榆深吸一口气,紧紧地抱住了顾青时,“所以,顾青时,我后悔了。”
顾青时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推开了她,“桑榆,拿不起的东西,就要学会放得下。”
顾青时的冷静和冷漠让桑榆彻底慌了神,她死死地抱着顾青时不愿意放手,“顾青时,你不要这样……”
“害怕,是人的天性,没人勇敢到真的无所畏惧。”顾青时推脱不开,就随桑榆抱着她,“桑榆,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日夜夜里,我每分每秒都在害怕。”
“你不喜欢我的时候,我害怕你真的喜欢我,又害怕你真的不喜欢我,所以什么都不说。”
“后来,我又害怕在我身边的你是假的,害怕说喜欢我的你是假的,害怕说要跟我在一起的你是假的……关于你的一切,我都害怕只是我的一场幻想。”
“对不起,对不起,顾青时,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桑榆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把心里憋了许久的话都说出来了之后,顾青时反而平静了下来,她推开桑榆,声音甚至还带上了几分温柔:
“桑榆,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没有没关系还给你。你该跟自己说声对不起,你的后悔和遗憾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而我的遗憾也是我自己造成的。”
“感情不是交易,也不像法律规定的权利和义务,没有谁一定要喜欢谁,也没有规定谁一定要回报谁的喜欢。”
“到此为止吧。”
桑榆彻底泣不成声,只能摇头。
桑榆的脸色通红,唇色却泛白,顾青时看着她身上单薄的衣服,又想起尹文竹傍晚给她打的电话,突然又狠不下心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拉着桑榆到沙发上坐下,把客厅的灯打开,去洗手间给她搓了一块热毛巾。
热毛巾递过去,桑榆不肯伸手接,反而拉着她的衣袖不肯松手。
顾青时无奈,帮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却是有些发烫。
“桑榆,明天回家去吧。”
桑榆刚刚哭得太凶了,这会还没缓过神来,依旧打着哭嗝,说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我……呃……不回去。”
顾青时掰开了她的手,把毛巾洗了挂在洗手间后,加去厨房烧水,从药箱里找了一包板蓝根泡了。
看着桑榆喝下去之后,她才心平气和地道:“桑榆,和这样的你在一起,我时时刻刻都担惊受怕。说实话,我受够了。”
“我以后不会……”
“会,你会。”顾青时打断了她的话,“你从来没有给过我安全感。”
桑榆无言以对。
久久没有听到桑榆的话,顾青时起身,把杯子拿去了厨房,再出来时把那边的灯和门都拉上了。
“走吧,我送你过去。”
桑榆不听,反而躺了下来,抱着抱枕不撒手,整个就是撒无赖的架势。
顾青时有些无语,看她闭眼假睡的模样又想笑,忍了忍,故作面无表情,“快点起来,不然别怪我真的不念旧情,报警说你半夜私闯民宅。”
桑榆依旧不为所动,顾青时揉了揉眉骨,又好声好气道:“桑榆,不要闹得这么难看,回去好好想想,冷静几天就想明白了。”
话落,抱枕里就传来了桑榆闷声闷气的声音,“顾青时,你是不是已经不喜欢我了?”
顾青时看着她乱糟糟的头发,伸手想帮她顺一顺,刚挨到又赶紧收回了手,“桑榆,现在我信了,人生很多东西都是命定的,感情是需要天时地利与人和。”
不是凭着谁的一腔孤勇,就能握紧一捧流沙的。
桑榆沉默了片刻,才爬了起来,从门口拖上箱子往外走。
顾青时跟到门口,桑榆不用她送。
“好。”顾青时垂眸,想了想,便就站在了门口。
桑榆走到了自己门口,从地毯下翻出了钥匙,回头见顾青时正准备关门,她冲她笑了一下,叫住了她:
“我去Key West看了日落,他们都说那里的日落是世界之最,在我眼里,不是。我在环球影市城看到了最美的国际天后,在我眼里,不是。他们说巧克力曲奇冰激凌是美国十大美食之一,在我的味蕾里,不是。”
“是你,带我体验了最极致的时光,也是你,让我的世界黯然失色。”
“顾青时,遇上你之前,我没有真正喜欢过人。遇上你之后,我大概也不会喜欢别人了。”
桑榆低头,将钥匙插进了锁孔里,扭开了门之后,她才又抬头看向仍旧在发怔的顾青时。
“所以,别以为你今晚这番话,就会让我死心。”
顾青时抬眸,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关上了门。
桑榆,我拭目以待。
爱情三十六计,我欲擒故纵,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我加油,但是别等。
使劲夸下我嘛……
第 68 章
喜欢了这么久的人,哪能说放弃就放弃?
然而; 顾青时亦是真的怕了桑榆的自以为是。
起初; 她其实并不知道桑榆为什么要离开她; 桑榆离开的当天; 她给桑榆打过电话后; 她到底心不甘,下午自己开车去了她家。
当时,桑坤不在家; 桑妈妈对她的态度仍旧不好; 曾经对她那么热情温柔的人,说出的话却像刀子一样锋利。
——不是我不让你见她,而是她现在根本就不在家; 她跟着你去君悦华府的那天,其实就已经买好去国外的机票了。
——顾青时; 你是个好姑娘; 桑榆从前不是这样的,她既然不想走这条路,你就放过她吧。
放过!
感情里; 究竟是谁放过谁?
那一刻; 顾青时真的恨桑榆。
桑榆走后,她在家颓废了几天; 然后开始没日没夜地工作。
直到十月份,《真神》开拍,导演林文闫曾和她合作过; 邀请她担任这部剧前期的一些摄影指导。
焦点点那时还不知道桑榆走了的事,虽然把桑榆当情敌,但一想到林玉烟让她心上人的心上人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就故意当着顾青时的面,和林玉烟演对手戏时,处处给林玉烟难堪。
焦点点虽然也是个流量咖,但根本就不是林玉烟能比的,只有受气的份。
林玉烟哪里甘心受这个气,见私底下对谁都冷若冰霜的顾青时和焦点点关系不错,便让人查了两人的关系。
而《真神》最终定下来的女主又恰巧是郁漫,自作聪明的林玉烟便想接郁影后的风头给焦点点难堪,顺便让顾青时出糗,便把顾青时和桑榆之间的关系,还有焦点点喜欢她的消息全部透露给了郁漫。
郁漫十五岁出道,在娱乐圈浸淫十年,对林玉烟这招数一眼看破。
再者,她和焦点点面上不和是一回事,但私底下两人却是远方表姐弟,自然不会去害焦点点。
因此,林玉烟前脚把这消息告诉她,她后脚就让人把这事告诉了焦点点,顺便通知了顾青时。
顾青时在对待桑榆的事上十分敏感,一听说林玉烟知道了她和桑榆的关系,瞬间想到了她们七夕约会时,她对林玉烟冷嘲热讽的一事来。
模糊猜了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