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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干系满门性命的滔天秘密,而只是在谈论屋外无关紧要的天气。
山顶舍命挡在君逸羽身后的那一刻,长孙蓉便已明悟了自己这些日子不时的怪异心绪以及前日佛前诵念亦难安定的心境。原就是不可触碰的禁忌,此刻恰合时间的听到这秘密,不晚。她该轻松着放下才是,可心头更多的分明是一种莫可名状的沉重。“为什么告诉我?”
“蓉姐姐,你能将你和叔父的秘密告诉我,我自然也能将我的秘密告诉你。”你既能舍身护我,我自是信你不会害我。何况,在这“一人犯罪,祸及宗族”;的封建社会,虽是名义夫妻,可从你嫁给叔父起,你,乃至你身后的长孙世家,命运便已与翼王府休戚相关。
“你叫我什么?”直到此时,长孙蓉才注意到君逸羽对自己的称呼。
“蓉姐姐啊。”君逸羽满脸的理所当然,耸肩道:“记得小时候我就是叫你姐姐的,你既然和我叔父不是真的夫妻,我自然还叫你姐姐。”
听而不语,长孙蓉只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转而将视线凝滞在了跳动的篝火上,此时此刻,她的心着实有些乱得厉害。君逸羽见了并不打扰,只当她默认了自己的称呼,留她静思的时间,更专心的摆弄起了火上烤肉。
“给!”
“嗯?”长孙蓉偏头,近在咫尺的俊颜依稀有些幼时模样,再加这近半年来一个屋檐下的朝夕相处,她该是对它无比熟悉的,可此时看来竟觉得有些陌生。
将手中的“叶碗”递高了些,推到了长孙蓉眼前,君逸羽道:“吃点东西吧。叶子洗干净了的。兔肉,我帮你剔成了肉条,没有调料不是很好吃,可你半天没吃东西了,凑合吃点吧。还有,刚刚烤好,吃的时候小心烫。”
眼前少年细致的交代触及了长孙蓉心间最柔软的部位,她能感觉到“交换秘密”后,君逸羽待自己比以往更亲近了些。原就不奢望什么。我们的身份,我原就不该生出这妄念。你这秘密,点醒我不要亦不该迷失,又何尝不是老天赐予我的好出路呢?我何必莫名介怀。这般想着,牵动嘴角,长孙蓉向君逸羽扬起了一个温柔的笑容,道谢间便要接过君逸羽送来的烤肉。
君逸羽微怔。长孙蓉这笑容,他看得心疼,她这是怎么?看到长孙蓉伸手,君逸羽摇头间将树叶托起的烤肉条挪开了些,“你左肩的伤要好好养,左手最好不要动,我帮你拿着。”
肉烤得很香,但没有油盐调味,诚如君逸羽所言,难称美味。长孙蓉原就无甚胃口,就着君逸羽的手吃了几口,便推说不吃了。
“就不吃了?”询问间见长孙蓉点头,君逸羽扔了两块肉条在嘴里,皱眉道:“我就知道,果然这么难吃。”
长孙蓉见他孩子气的撇嘴抱怨,忍不住掩嘴笑了,直到此时她才有心关心其它,指了面前篝火道:“阿羽,你没有火引子的,如何点着了火?”
君逸羽郁闷的一叹气,“别提了,我学了把上古先人的钻木取火,好容易才将它点燃,好在我留了火引,下回打火便不会这么费劲了。以后说什么我都要随身带着火镰。”说道最后,君逸羽忍不住咬牙切齿。
长孙蓉好笑点头,钻木取火的方法她也曾听过,只是那难度···果然辛苦阿羽了。听君逸羽言及“以后”,长孙蓉心念一动,“阿羽发现了出口?”只是这绝人谷的名声,不应该啊。
果见君逸羽摇头,“白天疗伤时你晕过去了,我出去找吃的不好带着你,留你一个人在这又不放心,便没走多远,好在这附近不远就有溪水。对了,你失血太多,多喝点水。”说到这君逸羽起身,取了木头挖成的“水杯”给长孙蓉,“将就一下,好在这溪水我尝过,还算清冽。”坐回长孙蓉身旁,君逸羽才就着之前的话头续道:“这绝人谷人迹罕至,外面野兽横行。我原是想进林子里找点浆果的,才进去就撞上了这头小熊,怕你有危险,猎了两只野兔就回来了,也没来得及去找出口。”
近火安放了不知多久的溪水,此刻已沾染了些温热,轻抿入口,甘冽的溪水伴着恰到好处的温度浸润躯体,让长孙蓉的眼睛都染上了抹暖意。阿羽总是这样温暖的人,与她一起,明明年长的是我,受照顾的却也总是我。阿羽固是阿羽,身份的事,她亦身不由己,妄念本不该有,我如何能怪她陌生呢。只是心底,终是藏了丝浅叹。长孙蓉不欲再深究,她想自己,可以释然的。
顺着君逸羽的后话,长孙蓉这才留意到身下的黑熊皮,难怪席地坐着也不觉凉意。知道跳崖时君逸羽防身的匕首已经折毁了,长孙蓉忍不住惊讶,“阿羽你徒手杀熊?”
“没那么厉害,我··”说道这,君逸羽体内内伤作祟,气血翻涌,忍不住捂胸“咳咳”了几声。
“阿羽,你的伤?”长孙蓉忍不住倾身关切。
怕长孙蓉急切之下带动伤口,君逸羽连不跌摆手,“没事,别担心,是之前的内伤。”调息片刻,君逸羽拿过今日“劳苦功高”的匕首,一连串打斗、崖壁摩擦和猎杀下来,饶是它是上好精铁打造的,此刻也已伤残得只剩五分之二的剑身了。微带庆幸之意的指了熊皮,“这断刃勉强能用。还好遇到的是只小的,我今日乏了,又受了伤,若是个大的,只怕是个大麻烦。”
想着长孙蓉关心出口,她是长在深闺的世家小姐,在这待着,怕是不安吧。君逸羽又略带歉意的说道:“你的伤没好,我的伤也需要养。我们怕是得在这多待两天,才能出去找出口。”
128第 128 章
“没事”长孙蓉摇头;若不是怕外间人担心她们;出去不出去于她实是没有多少区别。与君逸羽一起,虽是自己从未呆过的野外,她却莫名的很是安心。倒是看到君逸羽擦拭匕首时左手背上露出的伤口,长孙蓉生了歉意,“阿羽;对不起。”
擦拭着匕首的君逸羽,微有些缅怀之意;这还是师傅当初送给我,说“武者不用必存杀人之心;但必备杀人之刃”。可我虽随身带着这匕首;却终是没拿稳“杀人之刃”呢。师傅若知道我今日处境;又当对我失望吧。
听得长孙蓉的话,君逸羽袖袍一抖就遮住了手背伤洞,“我没事。只是蓉姐姐,你下次不要那么傻了。”想到白日跳崖时的情景,君逸羽就一阵后怕。
怀抱长孙蓉跳下山崖的君逸羽好一番周折才将匕首扎入了岩缝止住了两人下坠的趋势,想到山顶刺客费尽心机的刺杀,尤其首领蒙面人不似作假的憎恶眼神,他们便是不敢追杀下来,怕也少不得要砸石头送自己上西天,是以君逸羽不敢就此攀爬下去,而是辛苦腾挪到了山间凹处。至此,君逸羽精力耗费,勉力支持得很是艰难。
“阿羽,放开我。”
“嗯?不行!长孙蓉,你想些什么,说好要死一起死的。我没事,我说过绝对不会···”
“阿羽,对不起!”发簪拔落,狠狠心,长孙蓉将它刺入了环绕腰间温柔有力的守护。阿羽,山顶之时我怕你分心受伤,没能当机立断,已经是错误了,现在,绝不能再拖累你!
“长孙蓉···呼···别松手···我发誓,你若是松手,我绝对松手陪你一起!”
那般高度,那般岩壁,便是他步步为营的小心爬下也免不得精疲力竭、满手伤痕,若那一刻没能抓住长孙蓉,若是任凭她掉落···君逸羽不敢再想。好在,虽是一番惊险,虽然绝人谷前途未知,但至少她们都活了下来。
回想起那极近失去的恐惧心情,君逸羽暗暗捏拳。师傅,你说得对,人不能总是幸运,徒儿再不能心慈手软了。
长孙蓉垂目,“我知道,若没有我,你也不至于···”
“若是没有你,中了那两箭的我就惨了。”知道长孙蓉想岔了,君逸羽径自打断。
“阿羽,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那弩箭伤不了你。”长孙蓉摇头,“若不是我多事,想来也不至于···”
“蓉姐姐,你别胡思乱想。不然照你这么说,我不扯你上山来玩也不会害你遇险了,那些刺客们也明显是冲着我来的,该说抱歉的是我才是。还有,我又不是铁打的人,那弩箭如何伤不了我?是你救了我呢。”
长孙蓉固执摇头,她记得君逸羽偏头躲过的背后暗箭,那一箭,被阿羽躲过后,还险些伤了刺客头子呢。“阿羽的功夫,对那两箭早有准备吧。”
君逸羽一瞬哑然,些许无奈之余是满塞胸腔的疼惜。他对危险有感不假,有所准备亦不假。可长孙蓉如何能这么傻?舍身护人了还暗地自责?
“蓉姐姐不信吗?也罢,我也正好需要姐姐帮手呢。”
“嗯?”
君逸羽自怀中取了药瓶,将药液淋在了软布包裹的木塞上,交到了长孙蓉完好无碍的右手上,道:“蓉姐姐,帮我上药吧。”
“嗯?”长孙蓉更是不解,她记得君逸羽的伤早前已自己处理过的。
读出了长孙蓉眼中的问号,“背上的伤,我自己够不到,所以只能劳烦蓉姐姐了。”眨巴着眼如此一句,君逸羽径自背对了长孙蓉。
许是君逸羽的男装扮相作祟,明明已经知了她是与自己一样的女儿身,可见她宽衣时,长孙蓉仍是忍不住害羞的偏了眼去。
“咚”的一声闷响,不同于衣物置地的轻盈无声。长孙蓉挪眼去看,这是?想起君逸羽有力的胸膛,并不似女儿家的柔软。阿羽是用它遮挡女子的身形吗?
不等鼻端的酸意涌出,长孙蓉却是留意到了内甲上的创口,心内一紧间她偏首望去。白皙的背脊似比她腰间半褪的白色内衫更甚,竟让长孙蓉微微恍了恍神,脸上也不由热了些。一线两点的红在白色肌肤的映衬下分外刺眼,长孙蓉忍不住颤声一句“阿羽”。身穿内甲便已如此,若这刀箭直接···
“蓉姐姐,我没事,帮我上药吧,养几天就会好的。”
“好”
咬住伤药近体时的闷哼,君逸羽断续道:“蓉姐姐,你看,那个领头的刺客是高手,刀伤是他弄的,两个洞是弓弩射的。”
“我知道,我知道。阿羽,疼吗?我轻点。你忍忍,别说话。”长孙蓉强行按下嗓中的颤音,手却有些轻抖。
君逸羽摇头。有玄龟龙鳞甲的防御,他这外伤倒不算太严重,他原不准备要长孙蓉上药的。可既然做了,该说的话就得说完。“蓉姐姐,我没事,你只管上药,只注意点别伤着你伤口。我穿着内甲,这弓弩的外伤其实不算什么,可它的寸劲可伤肺腑。所以说,蓉姐姐,谢谢你救了我。我只是觉得,你不该那么傻,为别人去挡箭,去··送命。人生难得呢。而且,你若是死了,会有很多人难过的。”
手底微微一滞。“阿羽今日是第一次杀人吗?”
长孙蓉突然的提问让君逸羽片刻沉默,随后才闷闷摇头道:“不是。”
“阿羽第一次杀人是为了谁呢?”
微微一讶,背对着上药,君逸羽看不到长孙蓉,无从探寻她此问为何,只能老实问道:“蓉姐姐怎么会这么问?”
“今日若不是伤着了我,阿羽还不忍心下杀手吧。我想阿羽是不会为自己杀人的。”
一瞬默然,秀外慧中,她果真是名满君华的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