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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止是有些而已,花簇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睡过去。
花筝将她轻轻抱起,小心安置在床铺之上,并且有便携式体检扫描仪为她进行了检查。
花簇满脸疲惫地闭着眼,任由花筝为自己服务。
比起想这些,不如先好好休息吧。
章节目录 花沐(七)
面具; 即是假面,是伪装; 是虚伪; 是为了遮掩丑恶而存在的保护罩。如同盛朝这样的国家; 之所以要去除领袖的社会身份,让他戴上面具; 只向陛下负责; 只受陛下指令,正是因为其强大的权柄以及行走于灰色地带的手段。
领袖被称为无面人,也即意味着他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象征,只不过是陛下手中的一件工具。只要国王否认领袖的身份; 否定他的合法性; 那么领袖手中的权力将变得一文不值。
然而; 以上都不过是理想化的情况,是让领袖成为无面人的初衷。现实往往比理想要复杂得多,国王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罢免领袖,这必须要经过一系列的会议与讨论。而当一名前王储成为领袖; 其所能聚集起来的能量将远远超过普通意义上的领袖。
这也是很多国王想要身兼领袖之职的原因——当然,这被历史证明只会给国家和人民带来灾难。
花簇已然沉沉睡去; 花筝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她的面容,手中捏着一支不足一指长的针剂; 仿佛雕像般一动不动。
她注定要成为无面人,不该有明确的个性,不该有自己的喜好; 只要愿意,她可以成为任何一个人。
花筝用颤抖的手取下了脸上的面具。
那是一张毫无装饰的面具,莹白的釉质表面带着些微透明感,除此之外没有丝毫张扬的地方。除开一开始会引人瞩目一下,之后很难再吸引他人的注意。
这就是她今后的所有,只有在这面具之下她才能保护殿下和盛朝。纵然她偶尔会有万千的冲动想要将这面具摔碎,但她此刻无比清晰地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归所。
花筝垂下眼帘望向自己手中的针剂,而后视线又缓缓转到了花簇的面容之上。
既然只保有理智是那么高效率的事,人类为什么还要发展出感情呢?
感情会带来猜疑,会带来犹豫,会带来混沌,也会带来痛苦。就如同此刻,如同抑制剂的效果即将消失的每一刻,她都会感觉到恐惧。她害怕这些感觉的消失,害怕感情的消散,害怕对殿下渴望的消逝。
可感情也是止痛剂,是麻醉剂,是致幻剂,在品尝过后就再难以忘怀。
无痛针筒轻轻顶在纤细白皙的脖颈之上,花筝的手指却迟迟没能摁下按钮——她需要理智来解析殿下的行动,需要集中注意力来分析殿下的言行。
感官和感情是此刻她最不需要的东西。
“为什么……小筝……”然而,当花簇的呓语传入耳中,她的手指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迅速按下了注射键。抑制剂迅速通过□□向着全身扩散开去,那些逐渐消失的感觉又慢慢清晰了起来。
殿下在哭泣,这是此刻花筝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并非故作坚强,而是真的坚强的王储殿下,连哭泣也只能在睡梦之中。白得几近透明的指尖轻轻擦去花簇眼角的泪水,被压抑到了极致的感情促使着花筝低头吻向柔软干燥的唇瓣。
所谓情难自禁,花筝无时无刻不在体会,无时无刻不在忍耐,也无时无刻不在期待。她的记性很好,所以与姐姐……与王储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
她记得自己曾拥有过什么,也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更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挽回这些东西。
因为她生来就一无所有,即便曾获得过,依靠的也不过是欺骗和偷窃。即使是如今,她也只是靠着外力才能感受这些美妙。越是体会过情感,花筝就越是明白霍尔曼当初选择的正确性。感官对她身体的毒害不止在精神上,也在物理上。
感情能够腐蚀的东西,远比所有人以为的都要多。
可是,如果她也有选择的权力……
“小筝……”
像是感受到了花筝的亲吻,花簇紧紧地搂住了她俯下的肩背,热烈地回应着这点亲密。可是,就连无意识中的沉溺也带着凄苦,就连睡梦中的呼唤也饱含委屈。
如果,她也有随心所欲的能力。
花筝小心翼翼地亲吻着花簇泪湿的脸颊,指腹摩挲着对方白皙娇嫩皮肤,如同沉醉其中一般不顾所有。
如果,她也能拥有一颗属于自己的心。
花簇轻颤着睫毛,似乎即将醒来,但她终究没有睁开双眼,只依靠着本能回应着对方的索取。
花筝渐渐放轻了动作,体贴地帮她舒缓呼吸。
“小筝,”花簇迷蒙的泪眼微睁,用不甚清醒的语调软软地叫她的名字,“我在做梦,对吗?”
花筝用手护着她的小腹,叹息道:“是啊,我们都在梦境之中。”
花簇压住她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迷糊中带着几分生气地对她道:“不要碰这里……”
花筝安静地望着她,猩红的双眼中似有柔光流转。
“为什么呢?会不舒服吗?”
花簇笑了一下,脸上带着母爱的光辉。
“因为这是我的宝物,谁都不准碰,你也不准。”
花筝愣了一小下,但很快顺从地道:“我不碰她,我只是想碰碰你。”
花簇这才重新闭上了眼睛,神情带着一丝满意。
“那你要轻一点……”
要轻一点,再轻一点,不要把她从梦里吵醒。
花簇第二天继续在颍州塔参与会议。花原绛阙早在前一天晚上就从帝都出发前往了睦州,颍州在其中负担着牵制贺州的任务。并且,在东窗事发的第一时间成为进攻贺州的前线据点。
照理说,花簇的职务并无插手这些事的权力,花原都也不曾在这次行动中给予她任何指挥权。她究竟是如何说服花原璇霄等人参与了会议,并让他们接受了自己的建议,花筝直到接到任务委派书时才彻底明了。
贺州因贺南雨林的存在,从地图上来看像是一只拖着长尾巴的大头蝌蚪。贺南雨林一面临海,一面与木塔公国接壤,还有一面则几乎包围了睦州二分之一的州境线。睦州几乎是被贺州、许州还有木塔公国团团包围其中。
如今想要突破贺州和许州实属不易,事实上,还有另一方法能够达到睦州。
木塔公国是如今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公国之一,与盛朝和特瓦隆两个大国毗邻,盛产矿石与珠宝,且在精细奢侈品方面享负盛名。公国面积虽然不大,但国民十分富裕。
作为永久的中立国,不干涉他国内政是它最重要的原则之一。而作为盛朝而言,利用他国边界将士兵辗转输入本国也是十分冒险的事。
但花簇不仅提出了这个建议,还给出了切实可行的方案。
已逝王后沈培卿给子女们留下的财产不计其数,在嫁给花原都以前,她就已经用继承的财产积累了大量的财富。王后的睿智一直为人所称道,这也是民众对花簇高期待的原因之一。
在沈培卿死后,这些财产几乎都被归到了姐弟名下,花原都没有一丝一毫要染指的意思。花簇成年之后开始亲自管理这些庞大的遗产,学习的同时也在拓展业务。
作为一国王储,很多时候都不会以自己的名义在其他国家进行投资,以抹消身份在其中的影响,花簇当然也不例外。而在木塔公国,花簇恰好有不少产业,并且还与睦州保持着业务往来。
随着时代的发展,资本对国家的影响越来越显著,花簇的这些投资不能算是刻意安排,但绝对算得上是一种布局。而如今,正是到了用它们的时候。
“从木塔发来的消息可以看出,睦州暂时还未切断对外的贸易往来,只不过因为网络的中断,只有之前系统已经接收过的申请才能通过,安检也更为严格。这几日恰好有一批工艺品会从木塔运往睦州,是半年前睦州州长亲自签下的订单……”
花簇的提议和计划被花原璇霄送往帝都,并且很快获得了审批,带队的人选甚至用不着挑选。
花筝看着手中的任命书,陷入了沉默之中。她不是没想过这种方式,只是不知道花簇真的能创造并且掌握这样的条件。
王储手中所掌握的资源或许不仅超过她的想象,也超过了陛下的预期。
当然,更让花筝想不到的是,花簇会提出这个明显违背国际公约的计划。
“立即出发,不能太招摇,所以时间很紧迫,你们必须要在绛阙叔叔到达之前进入睦州。”
花簇并没有看花筝,一边滑动着光脑的页面一边冷静地道:“进入睦州境内后你们会失去和外界的联系,我已经向陛下申请,届时一切行动都交由你来指挥。既然你说自己接收到了不一样的消息,那么你的任务就是确认这一消息的准确性。睦州并不如其他三州那般固若金汤,我想其中的反对派一定也在暗中行动,你们的最终目的是与他们取得联系,夺取睦州的控制权。”
睦州没有军队驻扎,贺州如要向其输出军队也需要一些时间,这时候所有的武装力量都集中在睦州塔和警卫厅,两个超S级的哨兵带领着A级以上的哨向队伍已足以应付一切。
当然,行动一定要快。
“……可是,您的预产期只剩不到两周。”
“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能接生不成?”
花簇语带嘲讽,花筝的回答似乎仍然冷静。
“我的任务是保护您的安全。”
花簇在这时终于轻轻瞟了花筝一眼,“不,你的任务是服从我的命令。”
也唯有服从她的命令。
章节目录 花沐(八)
花簇最尊敬的人是母亲; 即便沈培卿在她不过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离世,但对她的影响仍比任何人都深远。花簇在很多方面都像极了沈培卿; 只有在杀伐果决这一块; 远远比不上这位王后。
这正是花原都所担心的问题; 他怕女儿继承了自己的软弱。
但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他用残酷的方式让女儿获得了最后的成长; 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到她。
花筝的联系已经断了一周,花簇这段时间一直待在颍州塔,只和花简夫妻保持着联系。派花筝去是花簇深思熟虑的结果,除了她没有谁能够保证这场对决的胜利。
母亲曾经说过; 政治犹如赌博; 而赌博必然有输有赢; 想要一直获得胜利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作弊。作弊当然是不好的行为,但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得不去使用。
花筝正是她最大的作弊手段,能化一切不可能为可能。
杜思敏的预产期与花簇的十分接近; 虽然不像花簇那般操心,但感受到最近局势的紧张; 她也十分担忧丈夫以及花簇的情况。
当然,她也明白; 对于很多事不止是自己无能为力,就连丈夫也帮不上什么忙。
“思敏姑姑,你又在叹气了。”
在杜思敏身边的是一个不过六七岁左右的小男孩; 长得白白净净,看起来十分聪明伶俐。
杜思敏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姑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敏君,每天这样陪着我会不会很无聊?我让管家带你出去走走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