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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簇起身道:“这就是我的条件,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她说完离开探访室,花筝轻轻瞟了一眼花策,不紧不慢地跟了出去。
“你没有问题要问吗?”飞行机上,花簇对着沉默的花筝问道,“刚才你很惊讶。”
“不能说是惊讶……没想到殿下脑后还长了眼睛。”
“只是看到了玻璃上的镜像而已。”
花筝低低一笑,“是我疏忽了。”
“怎么,对于我提的条件,你很意外?”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您不会对艾丽莎的境况视若无睹。”
“还有小沂,以花策的性格,小沂今后的处境恐怕不会太好,我不能让他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
花筝没有说话。
“你认为我做得不对?”
“并非如此,德里克少爷是花策唯一的儿子,如果能将他捏在手中,不失为一步好棋。”
花簇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我没有那样的想法。”
“但这会成为客观事实,在我看来,这对我们十分有利。当然,前提是花策同意这个条件。”
“他会同意的,”在此之前花簇或许还无法确定,但今天花策的反应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我这位堂哥,实在是不复往日气概。”
“有些气概不过是仗势欺人而已。”
仗势欺人,想一想花策往日行径,说得倒也没错。
“只是可惜了小沂。”
花沂觉醒失败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王室之中已经很多年没出过普通人。
“可惜吗?我觉得对他来说不失为一件幸事。恰好断绝了他的念头,还能过个安稳日子,艾丽莎也会高兴的吧?”
话是这样说,可出身贵族,别说无法觉醒的普通人,就是哨向能力稍低一些,都会受尽冷眼。
“我只是希望小沂不要受到影响。”
花筝深深地望了花簇一眼,此时的王储殿下充满了母性。
“如果大小姐没有觉醒,您会怎么办?”
花簇气恼地瞟她,“什么叫我会怎么办?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想法吗?”
女儿又不止是她一个人的,问得如此事不关己,真是让人生气。
花筝丝毫不曾迟疑,“大小姐既不用上战场,也不用帮人安抚,是否觉醒为哨向没有任何影响。”
“那如果她想继承王位呢?”
花筝低低笑了一声,“您是未来的女王陛下,而我将成为领袖,传统并非一成不变的,不是吗?”
花簇却露出了思考的神色,“是啊,传统并非一成不变,而只有在触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人才会想着去改变那些不公平的传统。我一直在思考,在自己的治理下,盛朝会变成一个怎么样的国家。”
“您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花簇没有说出自己的答案,只是点了点头。
“这条路一定会很难。”
“无论有多难,我都会为您扫平障碍。”
飞行机于王宫的机场降落,两人一下飞行机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花沐。
“姑姑!”花沐从侍女怀中挣扎出来,迈着小短腿朝着两人飞奔而来。
在花簇和花筝的陪伴之下,母亲离世的悲伤逐渐离她而去,小脸上终于又重新绽放出了笑容。
花簇弯下腰将她抱起,“沐沐今天怎么在这里啊?”
花沐眉眼灵动,高兴地道:“我听到声音飞行机的声音,知道肯定是姑姑你回来了。”
花簇亲了她一口,“听说你给你爸爸送午餐去了?”
花沐连连点头,“因为爸爸他都不好好吃饭,我就去监督他啦。”
无独有偶,花家的男人再一次被女儿拯救了丧妻之痛。
“沐沐真棒,不过,姑姑要考你的功课,你还是逃不掉。”
花沐机灵聪慧,学什么都很快,表现欲也强,丝毫不惧地道:“姑姑你考我嘛,都对了要给我奖励。”
她说着冲花簇身后的花筝眨巴了一下眼睛,碧绿的眼眸水灵灵的。
花筝微微眯起了眼睛,冲她摆了摆头。
“你这个小家伙,没考就要奖励呢。你这次想要什么?”
花簇察觉到了两人的互动,假装不知地抱着花沐往前走,花筝看了两人的背影一会儿,才迈步跟上了她们。
章节目录 死亡(九)
和花策的这一场交易; 必须在年底之前完成。在接收完大部分花策所承诺的实验项目后,花筝将他“押送”到贺州,顺便接花沂和艾丽莎。
当然; 事情绝不会如想象得那么顺利,花策回到贺州后以要让花沂先养好身体为由,拖延了时间。
花筝也不着急; 女王登基在即; 她却没事人一般就在贺州住了下来,像是看不出花策的拖延一般。
“爸爸……我、我真的不行……”
花沂从没想过; 曾经那么疼爱自己的父亲,回来之后会完全变了一个人。
“你怎么会不行?集中注意力; 用心去感受它!”
“可是我的觉醒失败了,老师也这样说……爸爸; 我感觉不到精神体……我不明白……”
普通人永远无法体会和精神体共鸣的那种感觉,强求他们去理解是一件很没有道理的事。
精神力测定仪上的数值一直停在零的位置,连轻微的跳动都不曾出现。
花策愤怒地将拳头狠狠砸到了测定仪上; 而花沂,在终于挣脱了父亲的钳制后; 躲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对于父亲的变化; 他不解又恐惧。
花沂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意识到; 哨向的能力对他这种身份来说; 究竟有多重要。
“爸爸……”
“不要叫我!”花策无处发泄般,将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不可能; 我的儿子不可能觉醒失败,我的儿子不可能是失败者!我……我也不是……”
“呜呜呜……”
花沂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在经历了那场痛苦的觉醒之后,他收获得几乎都是失望的眼神。这些眼神像是责难一般凌迟着他的心,如今父亲的狂怒犹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准哭!我没有这样软弱的儿子,不准哭!”
花沂因惊吓而捂住了自己的嘴,但呜咽还是不可避免地从指缝间溢出。
他在父亲的身上感觉到了恐惧。
花筝如同逛自家后花园一般,在花策的家中随意走动。除贺州塔之外,其他哨塔已尽归她掌握。这次来贺州,花簇让她带了一百多名哨兵和向导,做足了安全保障。
花筝在找的当然是艾丽莎,虽然知道她被囚禁,但情报没有精确到她的具体位置。
她花了几天确定大致的方位,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机会和对方接触。
虽然很不情愿,但为了女王陛下,她也不想用太过强硬的手段。
今日,她一如既往地在花园之中闲逛,不知是巧还是不巧,竟发现花策父子也出现了庭院之中。
“哦,好巧,公爵阁下。”
花筝主动打了招呼,声音在花策听来充满了嘲讽。
“哼。”
花策不想理她,阴沉着脸就想离开。
花筝的目光落在了另一人身上,德里克低着头跟在父亲身后,脸上犹有泪痕。
“这位就是您的独子,花沂小少爷吧?”
花沂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匆匆抬头望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仓皇与失措。
他确实和艾丽莎很像,有着同样温柔的褐色眼眸。
“你要干什么!”
花策警惕地将儿子掩在身后,动作充满了防备。
花筝语露不解,“我只是想打个招呼而已,为何您要如此防备?不过,我记得您说他还需要静养,如今看来……”
“我只是带他出来散散步,这是医生要求的。”
“哦~”花筝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不过既然能够散步,那么乘坐飞行机也不会有事的吧?陛下继位在即,还想花沂少爷也能参加呢,不如我们早一些启程,去帝都静养。”
花沂被父亲拦在身后,此刻却终于敢直视向花筝,表情带着几分疑惑。
花策脸色铁青,紧紧捏着拳头。
花沂已经十分熟悉父亲的这种情绪,这是愤怒、不甘以及无法遏制的恐惧。
对于恐惧,花沂从陌生到熟悉。虽然父亲至今不曾对他真正动过手,可是那种压迫感让他无法不战栗。
让他不解的是,父亲的愤怒之中也时常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恐慌与不安。这个疑问在此时终于有了答案,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人,正是父亲恐惧的来源。
花沂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他知道父亲去帝都是参加领袖的选拔,也知道他在这场选拔中失败。他知道贺州人心惶惶,也知道父亲和姑姑的对立。
他只是……他只是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在母亲的羽翼之下,以为自己还不用去面对这些。
“……但艾丽莎仍身体不适。”
花沂感觉到父亲将那些愤怒压下,感觉到那如同火山即将爆发的巨大感情,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压缩包裹,埋入心底深处。
这是近段时间,他从父亲口中听到过的最平静的一句话,不知为何,他竟产生了一丝快意。
在花沂心中,父亲一直强大自信,高高在上,犹如天神一般。
可他也有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他也会表现出为他所不齿的懦弱。
花沂想起父亲对自己的失望,终于有些感同身受。
这一刻,他对父亲也充满了失望。
原来他那些疯狂的怒火,只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自己的失败,只是因为这无法超越的、现实与理想的差距。
那么,父亲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父亲面前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强大,这个人才称得上是领袖,也只有这个人有傲慢和睥睨他人的资格。
花沂觉得,领袖的声音非常悦耳。
“艾丽莎夫人身体不适吗?那可要好好医治。帝都有最优秀的医生、最先进的医疗设备,还有最温柔善良的女王陛下,夫人如果即刻启程,想必很快就会痊愈。”
“……她花簇还没登基呢!”
花簇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花沂只觉得周身的气温都下降了几度。
花筝的语气不再带着嘲讽的轻佻,目光也暗了下来。
“哦?没想到你竟然对此还有疑问。你是觉得这之中会有什么变故呢?是那些因γ而觉醒的线人,还是你能在此将我打败?”
花沂听到了父亲将牙咬得“咯咯”作响,能感觉到他高大的身体因剧烈的情感波动颤抖。
可是,在那个娇小的身躯面前,他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做。一切为了维护自尊的话语,在这种胆怯之下支离破碎,看起来脆弱而可笑。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在小少爷面前击中我一次,我就把领袖之位让给你。当然,生死自负,就让小少爷来做见证人。”
这是多么疯狂的决斗邀请?不仅轻易地将领袖之位当作赌注,而且只要求对方击中自己一次。
可花沂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燃烧了起来。他期待地看向花策,希望听到父亲英勇无畏地接受这场挑战。
而他,将成为这场强者对决的见证人。
花策完全没有因为这巨大的诱惑而欣喜,当听到生死自负四个字时,他下意识地向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