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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配的向导从井里带回伴侣都已经危险重重,花筝的计划在他人看来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但盛朝的领袖是万能的,如果是她就有可能——贝奴的师父如此告诉过她。
花筝要将意识进入比井更深之处,进入常人所不能理解的维度,那里是颠覆一切现世常识之所,时间与空间的尺度都将扭曲。对现世来说只是短短一瞬,但在那或许已经过去了几万年甚至是几十万年。
正常人类的意识在清醒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经受这种扭曲,发疯是最好的下场,死亡是最可能的结果。
“希望盛朝的领袖真的无所不能。”
贝奴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唯一一个见证这个奇迹的人,此刻的心情无比复杂。
但为了白枕,也为了这位仁慈、无私的领袖,她如今只有诚心祈祷,竭尽所能,在关键时刻帮上忙。
时间流逝得异常缓慢,贝奴觉得连这一边的时间也变得无比漫长。
一秒、两秒、五秒、十秒……当计数器上的时间最终跳跃到第三百秒时,一股巨大的威压不知从什么地方涌入房间,犹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一直平静的营养舱中水浪涌动,白枕的身躯陡然挣扎了起来。
章节目录 然后HE(一)
在白枕发生剧烈挣扎的瞬间,花筝的身体也产生了强烈的反应。要不是事先她就将身体固定在椅子上; 此刻恐怕已经摔落在地。
“领袖阁下!”
“不要管我; 趁现在。”
贝奴这三日早已演练过几百回; 听到信号的瞬间就释放出了自己精神体。
赫利奥波利斯王室的象征图腾是不死鸟与有翼龙; 通常情况下; 拥有不死鸟精神体的向导会优先拥有王位的继承权。
贝奴的精神体正是一只太阳鸟,被看作奥西里斯的象征。
太阳鸟带着满身红光; 犹如一道火焰向白枕席卷而去。
白枕在和花沐结合后成长为了超S级的哨兵; 在这种失去意识的情况下; 由本能爆发出的力量无比巨大。即便有着营养液的缓冲; 她挣扎的身躯仍将营养舱撞得摇摇欲坠。
太阳鸟正在此时;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白枕的身躯包裹起来,红色的火焰陡然转作耀眼的白光。
通常情况下,向导足以安抚高自己一级的哨兵,但在超S等级之间这个关系还需要视具体情况而定。
在精神体接触到白枕的瞬间,贝奴的额头就渗出了汗水。太阳鸟的安抚受到了极大的阻碍; 反馈的精神力竟隐隐要将它弹开。
伴随着白狼身影的出现; 一声狼啸响彻室内; 寒意同时袭来。营养液的冰点极低; 然而此刻却开始缓慢凝结。
这样下去不行!
贝奴清楚地认知到,只凭自己一个人无法应对眼下的情况。只是压制白枕的暴走就已经十分吃力; 她根本无法分心去封印对方的记忆和力量。
再不采取应对措施,事情将功亏一篑。
就在此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领袖所在之处高高跃起; 向着营养舱冲去。
有一个瞬间,贝奴以为是花筝冲向了白枕,但她很快发现,那是一只人形的精神体——拥有几近于透明的皮肤,蚕丝一般的银发,以及红宝石色泽的火红瞳仁。
那是一只犹如精灵一般的精神体,是贝奴至今所见最美丽的形象。
她知道,这也是那位号称盛朝历史上最强大哨兵的王女的形象。
海拉迅速穿透了营养舱,然后如同人鱼一般游曳在白枕四周。
精神体无法在实质上触碰他人,但会造成感官上的接触。白枕在被太阳鸟包裹时仍剧烈地挣扎着,可当海拉到达她身边时,她的行动像是被束缚住了一般。
贝奴知道发生了什么,海拉正在对白枕以及她的精神体哈提施压。这是强大哨兵的惯用伎俩,即便太阳鸟不是被针对的主体,她也感受到了花筝精神力的巨大压迫。
海拉压制住了哈提,贝奴只觉身上一轻,脑子顿时清明起来。她终于有了余力使用能力,太阳鸟身上的光芒瞬间大增。
只凭她单独一人绝无可能封印白枕的记忆以及能力,然而有了花筝的压制之后,失去意识的白枕变得不难被攻破。
长久的僵持之后,白枕的情况终于渐渐稳定。没有出现崩溃的情况,两人把她彻底带了回来。
这实在是前无古人,也可能是后无来者的奇迹。
贝奴做完一切后已经浑身大汗,转头再看花筝——领袖的脸上仍戴着面具,但从她的坐姿来看,显然也不轻松。
贝奴重重靠在椅背上,狠狠松了口气。
单论操作精细度,这在贝奴的职业生涯中算不上什么。但事关白枕生命,在精神压力方面绝不比那些九死一生的任务更低。
她连惊讶于花筝精神体的时间都没有,在这一瞬间只想放空大脑。
领袖的情况不比她好上多少,释放出如此巨大能量的哨兵在这一瞬间也悄无声息地靠在椅子上。
两人没有说话,直到过了很久,贝奴才首先发出了声音。
“领袖大人,白枕回来了吗?”
贝奴能感觉到白枕,只是目前对方仍处于没有意识的状态,她无论如何都还不能安心。
“嗯……”
“那么说,我们成功了?”
“如果只是说生命的话,我想是的。”
贝奴疑惑地望向领袖,只见对方正直直地望着白枕所在的营养舱。
“对于一个人而言,记忆的价值绝不比单纯的生命更低。白枕回来了,但在封印了记忆与力量之后,谁又能确定她还是过去的她呢?”
贝奴对于花筝所说的话有一丝惊讶,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这位无比强大的哨兵竟然是如此悲观的一个人。
“如果您对这一点有所疑惑,那么我可以向您保证,”但贝奴绝不会质疑白枕,她相信,能从那样的虚无中归来的,绝对只能是曾经的那个白枕,“白枕一定仍是那个白枕。”
花原绛阙对于名利权势早已看开,所以当花筝提出让他收白枕为养女,并获得爵位继承权时,他感到了疑惑。
“领袖需要继位者,她是最好的人选。”
花筝解释让他的疑惑进一步扩大。其他人或许不清楚,但作为整个项目的监督者,他十分清楚花筝的机能以及花原都的目的。
她是永生不死的领袖,将会永远守护盛朝,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会需要继任者呢?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该向陛下解释一下?”
“时间到了我自然会解释,但那和这件事没有关系。阁下,您会答应我的对吧?毕竟您还欠我一次。”
所以说,世界上最难偿还的就是人情债。只是被救了一次而已,他至今已经是第二次被胁迫了。
“好吧,我答应你。”
但不得不说,花原绛阙对此产生了兴趣。卸下肩上的重担之后,他学会了用更客观也更宽容的目光看待事物,这给他带来了全新的感受。
对于领袖和女王,对于王女和这个白枕,以及对于盛朝的未来,因没有参与其中,他感受到了更多的趣味。
他也想看看,这些截然不同的年轻人会给盛朝带来什么。
花簇听完录音后久久没有回神。
即便经历了那么多,花筝最终选择的也仍是那一条道路。
她该理解吗?还是该怨恨呢?
幸福的滋味总是只有短短一瞬,花簇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是她让花筝自己做出选择,而现在,花筝做了选择。
她又该怎么去责怪对方呢?
花簇除了等待什么也没做,直到两天之后花筝归来。
“陛下,我回来了。”
如同过去每次从她身边离开执行任务,然后又回来复命一样,这一次花筝的表现没有丝毫异样。但花簇知道,花筝确实如她所说的一样,使用了那个最终版本的纳米机器人。
“嗯……事情办得怎么样?”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努力想要表现出宽容以及风度。
“很顺利,测试之后已经确定,这次的纳米机器人十分成功。”
“哦……”
花簇低低地答应了一句,而后室内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陛下,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花筝平静得仿佛无事发生的语调终于还是叫花簇恨得咬牙切齿,浑身颤抖。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她根本不可能保持镇静,宽容以及风度。
太过分了,这个混蛋太过分了。为什么一切的一切都要她来背负,而花筝随时都能抽身?
她愤怒,悲哀以及嫉妒。
“花筝,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她无数次地从花筝的身上感觉到了爱意,她坚信,爱是一种即便不表达也能感受到的东西。
花筝保护她,对她唯命是从,又为什么偏偏总不如她所愿。
对方明明无数次地告诉她,陛下比一切重要,可为什么就是不断地忤逆她的意愿呢?
她的自尊已被尽数击碎,最终还是如同任何一个陷入爱情之中的人一样,追求着这种悲哀的答案。
花筝望着她,毫不迟疑地回答道:“陛下,这件事毋庸置疑。可您是盛朝的女王,而我是盛朝的领袖,您有比感情更重要的责任,而我也有比爱您更重要的职责。”
花筝从未有过地坦白,花簇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能得到如此确定又让人绝望的回答。
“可这些从来都不矛盾,我从来就没看出这其中有任何的矛盾。”
“那是因为您不够了解我,您不够了解我的弱小。”
弱小,究竟是什么魔力能让花筝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一切又那么让人难以置信。
“我从不觉得你弱小。”
“陛下,经历了那么多年我才终于承认了这件事。可何其悲哀,您竟然还没有看透我的本质。”
“因为你的本质根本不是这样。”
花簇终于明白花筝究竟在想些什么,拥有感情之后,她彻底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她把人性的一切当作是弱点,把那些对普通人来说再正常不过的情绪当作是不可饶恕的弱小。
所以她选择了逃避,并且以逃避的自己为耻,更加坐实了弱小一说。
这样想来,花筝说的并没有错,她此时此刻确实展现出了软弱的一面。
可是人不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吗?
花簇想告诉她,并不是单方面就可以将一个人定义为弱小。可她也知道,现在的花筝根本不可能明白这一点。
对于原本“完美无缺”的她来说,这样的弱点是如此不可饶恕。
“所以,你这样会好受一些吗?”
“是的陛下,弱小的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摆脱痛苦,还请您原谅我。”
说得再如何可怜,用如此冷静以及轻佻的语气表达只能显出无比的可恶。
原谅?
不,她绝不原谅。
章节目录 然后HE(二)
五年之后再一次见到白枕,花沐表现的不是狂喜; 而是警惕和疏远。在把白枕当作克隆体后; 她表现出了和父亲花简大公截然相反的态度。
花沐认为这个不存在记忆的白枕不是过去的爱人; 并且认为将这个白枕带回来的花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