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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一封书信,两人僵持了半个时辰。
“温雪晴,你……同魏溯,当真什么也没有?”
“废话,我能同他有什么,快还我信!那是李家阿姐给我的!”
“那……那你为何还要夸他?”
凌柔目光灼灼地盯着温雪晴。
两人此刻的距离比上一次她逼问温雪晴还要再近更多。
面对面,肌肤相触,因为剧烈跑动,浑身发热,呼出的气息相互交错,灼热到吓人。她们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对方长睫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莹润的脸颊微红,唇红齿白,细长的脖颈上一滴晶亮的汗珠迅速滑落,没入深处。
“我哪里夸他了?”温雪晴莫名,凌柔这看的是哪里,张口就给她编罪名。
“明明就是……”凌柔刚想拿起来,又怕这是温雪晴的计策,忙将信背手放到身后。
“反正就是有!”凌柔断然道。
“哪里有了?!”温雪晴恨不得掐着凌柔逼她把信交出来,“我就没写过这些,就算是有,那也是李珺君写的,又不是我写的!”
信是李珺君寄的,自然是她写的。
凌柔气得不行。
——温雪晴又耍这种心眼。
她才不会上当。
“信在我这里,有本事你就来拿!”
抢了别人的信还这么嚣张?!
温雪晴不再客气,俯身压到凌柔身上,出手摸到背后去,与凌柔互相拉扯。
她们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们会如街边乞儿抢食般近身肉搏。
“还给我,我写没写你都没看清楚就算了,还抢走,你拿去也没用,我回信还没写完呢!”
“竟然还有长信回复,你给我的回信都那么少!”
“这和这个有什么关系,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吗?”
这简直不是她认识的凌柔,那个知性大方,娴雅美丽的凌柔去了哪里?
温雪晴血都要呕出来了,凌柔这是怎么了?解释了也不听,证据在她手中也不看。
不对,不能看!
不能再拖了,温雪晴发起新一轮的进攻。
“蓁蓁,前些日子我……”温五郎陡然推门而入。
画面一时静止。
“……打扰了。”
温五郎镇定至极,退出房间后还不忘随手关门。
第43章 松柏
作为一个世家公子,温五郎除了见多识广; 还极具风度。
比如他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秘事;比如他关门的时候动作极轻没有声音。
就像现在; 温五郎非常贴心地关上门; 留下房内的温雪晴和凌柔面面相觑。
“五兄!”
温雪晴悔不当初; 温五郎一定是误会了!
头脑混乱; 温雪晴一时竟不知是该留下来继续夺信还是追上温五郎解释。
一感受到温雪晴气力有所松动,凌柔便趁机挣脱。
“你这是怎么了?”
凌柔攥紧手中的信; 悄然用另一只袖子擦了擦冷汗。刚才温雪晴全身心的注意力在她身上时,她紧张战栗; 连皮肤都起来一小层疙瘩。
温雪晴无力地摆摆手; 颇为哀怨地瞟了一眼凌柔。
“都怪你,看什么看; 就一封信而已。”
“那我看了。”凌柔作势要展信。
“别别别……”温雪晴再次冲上来抢信,被凌柔转身一躲。
温雪晴身心俱疲:“你换给我吧,五兄都误会了; 里面真没什么。”
“既然什么都没有,为何你还要怕我看这信?”
温雪晴:“……”
她沉默一瞬; 偏头转开; 留下一点通红的耳垂:“算了算了,你想要看就看吧。”
温雪晴站起身; 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要去和温五郎解释。
明明是来做客,主人却离去只剩客。
凌柔捏着信,忽然有些后悔。
毕竟自己和温雪晴,其实也不是那么好的关系。做出强硬要看信的自己; 既无礼仪风度,也没有这个立场。
这信,是看还是不看?
温雪晴是不是已经被自己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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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兄!”温雪晴终于追上温五郎。
扫了眼温雪晴头上的密汗,温五郎微笑问道:“怎么了蓁蓁?跑得这么急。”
“我,我……”等温五郎真正问的时候,温雪晴才发现自己竟词穷了。
不解释有可能是默认,可解释了,又显得欲盖弥彰。
温五郎甩了甩袖子,依旧是不急不慌的样子:“蓁蓁,凌小娘子还没走吧?”
“是……”
“既然客人没走,主人怎么能把客人晾在一边忙自己的事?”
“这,这……”温雪晴支支吾吾。
温五郎端正脸色:“蓁蓁,有什么事,也应该等客人走了再说。就算你和凌小娘子关系好闹得疯了,也不能真的把人家当外人。”
温雪晴说不出话了。
“回去吧,”温五郎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一直说着自己大了,怎的行事还是冲动一副孩子模样?”
温雪晴还不肯走,期期艾艾地看着温五郎。
“我和凌柔……”
“我知你们是在打闹。”温五郎无奈,“刚才我已经说了,你都没听进去。”
温雪晴点点头。
温五郎好笑地看着她睁着眼睛,眼也不眨目含期盼地看着自己,迅速出手弹了她的脑壳:“整天想些有的没的干什么,我那天就这么一说,你竟然也傻乎乎地听进去了,我说的那些,哪有那么简单容易?”
温雪晴还是木愣愣的:“啊?”
“行了,回去吧。”温五郎还有其他事要忙,挥手赶人,“别让凌家小娘子干等了。”
看着温雪晴远去的背影,温五郎含笑的眼睛一点一点深沉起来。
“要不是心虚,怎还会特意过来解释……”声音低低一点一点的隐没在脚步声和叹息里,“蓁蓁,这些变化,你自己都没发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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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柔最终还是没有看信。
温雪晴走后,她便目不斜视地把信放回原位,直到温雪晴回来。
木门吱呀一声,温雪晴裹挟寒风推门而入。
看凌柔安静地站立在一旁,温雪晴蹙眉:“你怎么不坐?站着做什么?”
“等你。”
“等我?”温雪晴环顾一圈,见凌柔面色冷静无异样,出声问道,“你没看信?”
凌柔摇了摇头,陡然一礼:“刚刚是我冲动无礼了,望蓁蓁莫怪。”
温雪晴愣住,不适地扭动身体。
“……怎么忽然这么客气了。”
“刚刚就是我不对,不该私自看你的信。”凌柔面上的愧色不是作假。
“其实也没什么……”凌柔这么一说,倒让温雪晴觉得是自己小气了,其实里面也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就是……就是她夸了凌柔几句被李珺君调笑了。
“算了……”温雪晴自暴自弃地把信甩给凌柔,“你要看便看吧!”
刚才还那么坚持的温雪晴竟然就这么软化了?
即使拿了信,凌柔还是不确定地频频望向温雪晴:“那我看了?”
“看吧看吧,废话真多!”
温雪晴故作不耐烦,实则内里已经羞恼得不行。
“怎么这么闷热……”她起身打开窗透气,避开凌柔。
也不知凌柔看了信,会怎么想……
凌柔是红着脸看完信的。
她是真的没想到,温雪晴竟然会真心实意地夸赞她。
夸她优雅贤淑,进退得当还温柔贴心。
“你……”凌柔看得口干舌燥,刚想说些什么,一抬头,温雪晴却不见了踪影。
温雪晴拿了一把小剪刀,正聚精会神地修剪一棵小松柏。
这种小松柏是特别培育来摆在桌上床头的。
年关将近,松柏寓意好,富贵人家不差这几个钱,又好新鲜,买一些摆放添设既显身份又好看。
现在,这棵绿莹莹寓意好的小松柏怕是熬不到正旦了。
凌柔无语地看着温雪晴把枝叶茂密的小松柏剪成秃头:“……修得太过了你。”
温雪晴放下剪子,又觉得手上没点事做显得自己太过关注凌柔,又拿起剪下一枝:“没事干,随便弄弄。第一次没经验。”
瞄了一眼凌柔手上的信,温雪晴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信看完了放回原来的地方就好。”
书桌上的貔貅镇纸轻轻一响,温雪晴换了个姿势用眼尾余光偷看凌柔,瞥见她转身走来,又做出专心思考该如何修建的样子。
“我来吧。”凌柔的手干燥温暖,接过温雪晴手中的小剪刀,“再这么剪下去,你只能再买一盆新的了。”
“新的就新的,反正也没多少钱。”温雪晴嘴硬。
她的指尖触及到凌柔柔嫩的皮肤,猛地缩回手又忍不住指尖相抵互相摩挲。
“你看起来很熟练啊……”
凌柔“嗯”了一声:“在家的时候做过一些。”
“我也会插花的。”温雪晴试图挽回一些面子。
每年夏天的莲花可不是白采的,她也会布置一些。
“知道,”凌柔盈盈一笑,拉长声音,学温雪晴,“你不是第一次嘛,没经验——”
温雪晴:“……”
一边修剪,凌柔一边道:“其实也没什么,第一次剪控制不好是常有的事,只是我觉得就这么浪费不好。外面的平常百姓情况很不好……”
“不好?”温雪晴很多日没出去了,对此一概不知。
“是啊,”凌柔目光放远,“和你有些关系,可是最终的原因却不是你。”
日光倾斜温暖,驱散些许冬日的寒意。
两个小娘子轻声细语,分享见识互相交流见解,连时间的流逝都变慢了。
“郎君,”身边的侍从小声提醒温五郎,“要进去吗?”
摇摇头,温五郎无声关上门扉:“我们走吧,还有好多事要忙。”
陛下忙着感伤逝去的太子,皇孙诸王忙着争权夺利,宦官权臣忙着揽权盘剥……
这样近乎安然美好的日子,也不过是一瞬罢了。
温五郎回头最后望了一眼温雪晴的屋子,握紧手中的文书。
从临州到洛阳,他知道前路坎坷难走,可也想着凭自己奋斗出一方天地来。
但是,若是怎么做,都是徒劳地原地踏步呢?
这个王朝已经在疲惫喘息了,每个人都在忍耐,只等一声号角声起,重新换一副面目。
“魏地那边和匈奴人应该快打完了吧。”温五郎望向北方的天空,松了松长期伏案劳累的肩膀,“我看陛下是真的很想休息了。我也好想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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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年的正旦,天子都要朝会群臣。若是常朝,来参与朝会的臣子不会很多,只要能正常商讨决策即可。唯有元日的大朝,州郡长官诸侯王孙皆要入宫朝会,皇宫的正门会完全打开供群臣进宫。在王朝繁盛的时候,其他依附小国还要派使臣,更彰显大国风采。
而如今……
刘显聪捏着下面送上来的统计,怒不可遏:“魏邈不来,赵王竟然也敢不来?南方匪患难道是韭菜不成,隔了一茬还有一茬?”
汇报的官员垂下脑袋,承受他的怒火。
这次正旦大朝,不仅仅诸侯王很多不来,一些州郡长官也不会来。
比如一直坚定支持天子的临州温家,竟然直接说一直在洛阳的温五郎可代表临州。
“小侄不必激动,”一旁一直沉默的厉王终于说话,“临州温家不来,也许是有事也说不定。”
刘显聪的脸色顿时更显难看。
乐康公主走的时候脸色可不是那么好看,原先一直打算把温雪晴嫁给他最后也沉默地敷衍过去了。
他现在还在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