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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公主的到来,屋里气氛变得沉重不已,皇后身边的人连大喘气都不敢,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尤其是抱着孩子的奶娘,紧紧抱着孩子的模样看着比皇后还紧张。
公主真的就只是来看看皇后,交待她好好养好身子后便起身离开。
丛笙也不好意思在这里多打扰,也说改日再来,随着公主一起离开了。
出了皇后的静宁宫,丛笙跟公主一道走了一段,随口问起刚才为什么皱眉,公主说:“刚出生的孩子都这般难看吗?”
“……是吧。”她也没有见过很多刚出生的孩子,并不是很清楚。但在肚子里泡了十个月才生出来,能好看到哪儿去?
回到宜清宫时时间已经不早了,麦子箫一直在等她,丛笙把皇后和孩子,以及公主也去了静宁宫的事情跟麦子箫说了。
麦子箫问公主是什么反应,丛笙说:“没啥反应,就是嫌刚出生的孩子长得丑。”
麦子箫有些无语,随后又叹气道:“这下要跟公主说迁都的事情可能更麻烦了。”
“为什么?”
“公主对皇位是没什么执着的,但却有着生在皇室的自尊自傲和自觉,现在皇室的嫡长女出世了,不知道公主会不会动摇。”
“动摇?”
麦子箫又叹了口气,却没再接着说下去,而是催着她快点洗漱,早点休息。
原本说好要劝公主赶紧迁都的,结果麦子箫却说这事要再看看情况,先不跟公主提了。
丛笙不知道麦子箫为什么突然犹豫了,又或者是在等什么时机,总之麦子箫说暂时放一放,她也就只能照着做。
皇后生完孩子第二天,丛笙去找了太后,把这事跟太后说了,太后竟也和麦子箫一个态度,感叹着说迁都之事怕是现在不能跟公主提。
丛笙问为什么,太后笑着说要等公主静心。至于静的什么心,太后却不想跟她多解释。
一个两个都搞得这么神秘,丛笙也就懒得再追问,问多了,显得她很蠢。
过了几日,丛笙再去见皇后时,皇后已经神清气爽了,没有在床上待着坐月子,倒是搬了躺椅在院里晒太阳,人看着特别精神,一点儿也没有刚生完那会儿的憔悴。
见了她来,皇后笑得十分开心,招呼她坐下吃点心。
已为人母的皇后年纪其实比公主还小,平日里打扮成妇人的样子,端着态度倒也像那么回事,可对人不设防地笑起来时,却免不了还是会露出一些稚嫩。
俩人聊着家常,丛笙试探着说起现在大钱的境况,想探探皇后的想法。
从她的角度来说,她宁愿公主的皇位被人夺了去,也好过公主把命搭在这风雨飘摇的江山上。
眼下这情况,谁坐皇位不是坐?公主也没有三头六臂,救不回已经奄奄一息的大钱。既然如此,赶紧把这烫手山芋转给想要的人,皆大欢喜,不是挺好吗?
可惜这只是她的想法,公主断然是不会这么想的,否则也就不会在明知棘手的情况下还往这龙椅上坐。
皇后接着她起的头说:“皇上贤明,是大钱之福。若要说能救大钱于水火的,除了皇上,没有第二人,依皇上之才,扭转乾坤也未必不可能。”
这话里对公主的拥护和遵从十分明显,听着像是完全没有要为自己孩子争皇位的意思。
丛笙观察着皇后的表情,看不出这人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客套话,但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打从心底希望皇后好强一点,跟公主死磕到底才好,说不定公主一心烦,就把皇位让出去了,反正公主看着也不像对皇位有执着的样子,死守在这位置上,更多的是出于身在皇室的自尊和自觉。
正想多套几句话,外面传来通传声,皇上到了。
皇后听到通传,脸色又不好了,慌忙起身往院外迎去。
看着皇后故作镇定的背影,丛笙有点无奈,这人是有多怕公主?
皇后还未走到月门,公主已经进院了,皇后赶忙停住脚步,蹲身跪下去:“陛下圣安。”
“起。”公主皇后竟在院里,有些意外:“怎不在屋里躺着?”
皇后站起身,对公主笑得恭敬:“今日天气甚好,便想出来透透气,晒晒身子。”
公主点点头:“外面凉,去屋里说话。”抬头间见丛笙也在,脚步稍有停顿后把她当了空气。
丛笙被无视习惯了,无所谓地跟着进屋。
“孩子可好?”公主进屋后,都还未坐下就问起孩子来。
皇后努力让自己笑得平静:“一切安好,陛下可要看看?”
公主微微有些犹豫后点了头,皇后转身吩咐宫女去让奶娘把孩子抱来。
刚出生的孩子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睡,这会儿也在睡。奶娘抱着孩子给公主行过礼后,小心翼翼地靠近公主,让公主瞧她怀里睡得正香的孩子。
公主见了孩子的面后,眼里竟迸出一丝意外。盯着孩子看了半晌后,公主颇为感慨:“果真是一天一个样。”
丛笙想,这是孩子长了几天,没有先前那么丑了,变化之大惊着公主了吧。
第109章 109
“孩子可有取名字?”公主看着奶娘怀里的孩子问道。
皇后说:“还未有名字; 可有幸得陛下赐名?”
公主略一沉思:“那便叫煜乾吧,大钱之望,之天也。”
皇后一怔; 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回过神后慌忙跪下谢恩:“谢陛下赐名。”
丛笙本来就觉得公主特意过来一定不是专程来看孩子,而是有事要说的; 现在听了公主给孩子起的名字心里更是咯噔一下,这名字的寓意如此强烈,不得不让人怀疑公主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果然; 公主让奶娘把孩子抱下去,顺便还把屋里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下砚儿和丛笙。
见了这架势; 皇后更加紧张了,丛笙看她那样觉得特可怜,这人从生完孩子起估计心就没放下过。只不过这会儿的担心可能跟之前的担心不太一样了。
公主开口前特意看了一眼丛笙; 丛笙还没意会过来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便听公主对皇后道:“朕今日过来,是有几句话要同皇嫂说。”
丛笙听了公主这话就知道公主要说的事情不一般,她没称呼皇后,倒是用最亲近的称呼拉近了和皇后的距离。
皇后对这称呼也是一怔; 也因此态度稍稍镇定了几分:“陛下请说。”
“现大钱形势严峻; 想来皇嫂也清楚。只是越是如此时候,越该稳固人心。在如此动荡局面下,早日立下储君; 即能稳固人心,亦能引领群臣。”
公主这话一出,皇后惊得屏住了呼吸,丛笙更是瞪圆了眼睛。
一瞬间,脑海里闪过各种可能,同时想起了麦子箫和太后那犹豫又故作神秘的态度,她总算知道那俩人卖的什么关子,说要等,原来是这个意思。
立储?立储之后呢?公主是要将皇位让出去,还是要为年幼的储君拼个未来?
丛笙隐隐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依公主的性子,不可能将这么大一个烫手山芋塞到一个才刚出生的孩子手上。
想到这一点,她几乎生出了绝望,公主不可能抛下皇位,不可能抛下皇室,更不可能抛下大钱,她和麦子箫想要劝公主迁都的事情只怕是行不通了。
“皇嫂,朕无后,皇兄又只留此一嫡脉,若要立储,仅这孩子可谓名正言顺。”
丛笙几乎是头脑空白地听着公主说话,她甚至不敢去看公主的眼睛,害怕从公主眼里看到心意已定的决绝。
“陛……”皇后露出明显的动摇,话到嘴边却不成句子,然而神情里满是慌张和无措,反倒没有喜悦。
“皇嫂有话不防直说。”公主看出皇后的犹豫,主动为她打开话匣。
皇后深吸口气,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这才开口道:“乾儿虽是嫡脉,却是女儿家,怕是难以担起社稷之重。大钱百年江山,若是毁在乾儿手上,我为其母也万死难辞其咎。”
公主像是早料到皇后会这样说,语气淡然:“朕亦是女子。”
“陛下乃稀世之才,乾儿岂能与陛下同日而语。”
公主语气沉了几分:“教导其长成栋梁乃为母者之责,你否其才能同时亦在推辞自身职责,身为帝后,可像话?”
皇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这话足够让公主废了她皇后的身份治她一个大不敬的罪名。“陛下教训得是,贱妾失言了。”
“你不仅失言,还失职,这帝后之名可是这般好担的?若无意担起辅佐储君之责,不如让贤,先皇嫡脉不能毁在你手里!”
公主明显气大了,话说得极重,这意思大有要将小公主从皇后身边夺走的意思。
皇后急了,磕头认错:“陛下息怒,贱妾一时糊涂,还望陛下恕罪。”
丛笙在边上大气不敢出,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想公主生起气来可真是吓人,但同时又因公主的这番话而醍醐灌顶。
她先前一心想着公主的安全问题,却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帝王之名,之责,亦不是儿戏。
屋里鸦雀无声,皇后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公主怒目而视,身上散发出的威严压得屋里的人连呼吸都要停滞了。
许久,公主才开口:“念你护女心切,今日之事朕不予追究,在此跪上一日,好好反思,你可对得起先皇寄托,对得起大钱百年社稷?”
“是,谢陛下。”
公主起身离开,丛笙看一眼还伏在地上的皇后,心想公主这是真的气糊涂了,连忙追上去:“公主。”
公主停下脚步,扭头看过来,眼里虽还有怒气,却已经不如刚才那样吓人。
丛笙凑到公主耳边小声说:“皇后才刚生完,身子还虚着呢,这跪一天的惩罚,等坐完月子再说?”
公主一怔,回身看一眼不敢抬头的皇后,深吸口气将怒气压下去,松了口道:“念你还在月子里,今日就不罚了,好生反思你可有资格抚养先皇嫡脉。”
皇后直起身子,跪着转向公主,又是一拜:“贱妾谨记。”
公主甩手而去,等到人走远了,皇后才缓缓抬起身子,无力地跪坐在地上,人都虚了。
丛笙扶起她,对刚才的事情说不出安抚的话,只好劝她要保重身子。皇后红着眼睛,为她向公主求情一事道谢。
被公主这么一吓,皇后人都憔悴了不少,被遣出门去的宫女奶娘们进屋来,一看她这样都吓得不轻,赶紧把人扶回屋去休息。
丛笙跟皇后告辞,说改天再来看她和孩子。一提起孩子,皇后的眼眶更红了,丛笙也无奈,谁让她是皇后,谁让她的孩子生在皇室。
从静宁宫出来,丛笙心情无比惆怅,为公主,为皇后,也为她自己和麦子箫。
皇后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坐上皇位,多半也是看透了现在的局势,知道大钱身处绝境,这位子一旦坐上,可能离死就不远了。
先皇才刚驾崩不久,而且在皇位上也不过才坐了一年多,现在自己的孩子要面临的局面比自己的丈夫曾经面临的局面更加严峻,这让皇后怎么能不担心,怎么能不害怕,情急之下甚至说出要命的话来。
只不过她觉得皇后能看清这一点,也算是有些见地和思想。这大概也是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