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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她和公主都睡醒了,麦子箫才决定在前面的驿站停下,全队休息一晚。
驿站依旧是荒废的,只是情况比上一个要好些,看着像是刚关闭不久,里面的东西都还在,也挺干净。
公主由着砚儿她们陪着直接去楼上客房休息,丛笙睡了一天,并不困,也不想再睡了,坐在大堂里等麦子箫。
麦子箫这会儿在给各队下达明天的指示,队伍人数不少,一路上浩浩荡荡的其实特别扎眼,所以安全方面的问题要十万分注意,尤其要注意后方有没有大元军队追来。
队伍走得不快,一天也就能行百里路,这还是日夜兼程,到了后期,马和人都会疲,速度还会更慢,照这走法,大概要走上两个月才能到贤城。
这一路上麦子箫责任重大,一刻的松懈都不能有,看着实在让人心疼,她也只能帮着照顾好公主,多少让麦子箫放心一些。
等了好一会儿,麦子箫才进屋来,见她没有回房,有些意外地问:“怎么不去休息?”
“不困,等你。”
麦子箫听了扬起笑容,牵着她上楼去。这驿站客房不多,就几间房,所以能住屋里的就她们几个人,连大臣们都只能在马车上睡。
房间挺简陋的,床铺也硬得硌人,先前夏儿秋儿抱了好几床被子上楼给公主铺床,丛笙想,早知道她也该拿两床被子来铺上。但一想到明天还要收,又觉得挺麻烦,还是算了。
这一晚,丛笙没能睡着,一来是床太硬,她有些睡不习惯,二来是白天睡太多,没有睡意,三来,是想着隔壁的公主,心里闷得慌。
麦子箫倒是睡得熟,大概是真累坏了,她们在马车上睡觉的时候,麦子箫一直在领队,大概一直没休息。
她躺在麦子箫身边,看着麦子箫熟睡的面容,安心感油然而生。
哪怕她们现在无着落,哪怕随时会有危险,哪怕前途一片迷茫,看着麦子箫,却能让她觉得那些事情一定都能迎刃而解。
她们一起经历过战乱,一起看过天灾人祸,一起为这个走入末路的王朝努力过。享过福,也共过患难,彼此的存在已被赋予一种别样的意义。
尽管她依旧觉得她对麦子箫还是没有那种非她不可的心思,也没觉得没了麦子箫天会塌,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了麦子箫,她会觉得什么都不是问题,有了麦子箫,她会觉得还可以再努力一下,再坚持一下。
事到如今,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要是当初没有遇见麦子箫,她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已经饿死了,或者是死在鼠疫里,又或是死在战乱中……
短短两年时间里经历的事情却晃如隔世,过去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让她觉得那样漫长。
此刻心脏撕裂般的难受让她特别希望这只是一场梦,一场遥远的噩梦。可是躺在身边的人均匀的呼吸让她知道,这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无法逃避的真实。
只是好在,哪怕现实再怎样让她害怕让她痛苦,她还有人陪着。
抬手轻轻描着麦子箫的轮廓,现在看这人,已经完全无法跟当初那个搂着小女生笑得青春阳光却让她恨得牙痒痒的人重叠了。
现在想起以前,便感觉那是另一个世界,连自己的过去,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和事。而现在,她是这个世界的人,在这里经历着她在这个世界的人生。
还记得刚穿来时,自己还抱着一种旅游的心态,可是不知不觉间,她却开始对过去的自己感到陌生,开始熟悉现在的自己,现在的麦子箫。
到底是哪一刻起,她觉得自己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觉得麦子箫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她不知道有没有那种时刻,也许只是因为自己在这里留下的痕迹多了,所以才觉得自己该在这里。又或者,是因为此刻身边的人,与身边的人有了牵绊,才让她有了自己在这里是理所当然的存在感。
睡梦中的麦子箫也不知是梦见了什么,往她这边靠了靠,像寻到了安心感般,紧紧靠着她又睡沉了。
她扬起嘴角,抬手搂住睡着后格外可爱的麦子箫,轻吻她的唇后,安心地闭上眼睛,在天亮前让自己再睡一会儿。
第二日一早,外面却下起了雨,磅礴的大雨让队伍无法上路,公主在看过雨势后,将麦子箫叫到屋里去说话。
半个时辰后,麦子箫回来了,脸上的表情有几分纠结。
丛笙问:“公主说了什么?”
“说要让储君先走。”
丛笙顿了顿,略一思索后说:“我也赞成。”
第115章 115
“说实话; 就现在这种情况; 要是真被大元追杀; 我们要同时保护储君和公主,负担太大。”丛笙早就觉得这一大队人目标太大,而且行进速度很慢。
一旦大元入了皇城,发现宫城成了空壳,一定会追过来。军队的行军速度比她们要快得多,想要靠速度逃脱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让储君先走,她们专心在公主的安全上,能逃脱的可能性要大许多。储君还小,辨识度低; 随便伪装一下; 抄小路或是走水路慢慢前往贤城都是可以的。
这点道理,她想麦子箫肯定也是知道的; 果然她这话一出口; 麦子箫脸上的纠结并没有减少; 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难得见这人如此纠结; 她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有别的想法?”
“我在想,不止储君该单独走; 公主也应该脱离大部队单独走才好。”
“能这样最好,可公主会答应吗?”这等于是在拿大部队当诱耳,为自己掩护,公主连迁都都那么不情愿,怎么可能作出这么贪生怕死的决定。
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 麦子箫叹着气前去安排储君先行的事项。
丛笙在屋里望着窗外哗哗的大雨努力思考怎么才能说服公主。
没等她想出个结果来,麦子箫已经忙完储君的事情回来了。
储君一行会装成普通的迁户,这眼看就要打仗的当下,从北边或是皇城方向往南迁的人家特别多,只要装成的普通人家就好。
麦子箫给安排了几个装扮成家丁的侍卫,保护着皇后和储君从前面的府城转水路,坐船前往贤城。
待雨势小了,麦子箫便去请皇后和储君,将她们送上早就等在门外的马车上。
丛笙和麦子箫一起去给皇后送行,见公主正在皇后屋里跟皇后交待事情。
公主说她已经派人通知贤城知府和驻城将军,将迁都一事告知,让那边随时准备接应,同时也私下给魏凝写了信,让皇后若是去往贤城的路上出了什么问题,就改变目的地去金谷城找魏凝,魏凝会照看她们。
皇后一一答应,神情里满是不安,却努力隐瞒自己的软弱,忐忑地让公主要注意安全,她自然也知道公主比储君更危险。
将皇后和储君送出门时,皇后抓着麦子箫的胳膊,像托孤一般对她说:“陛下就托付给将军了!将军定要将陛下安全送至贤城!”
麦子箫平静地点头,却没有给出任何承诺。丛笙在边上看着,深知麦子箫心里其实是没底的,这一路上会发生什么,她们都无法预测,又怎么敢轻易给出肯定的答案。
雨下了很久,等到午时,仍不见雨停,麦子箫便决定不等了,趁着雨势较弱时启程上路。只是雨天路况实在不好,队伍的速度完全提不起来。
路上还遇上了塌方,清除路障又花费了许多时间,结果就是走了一个下午才走过两个驿站。
这一路上怕是都要在这种驿站内休息了,条件虽简陋,但也好比入城去招摇过市要好。
现下驿站几乎都停运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朝廷早就没有余力支撑这些开支。现在还在经营的驿站,大概也只有各要道交汇处的大站了,那些多是附近商户的私营驿站,兼顾了码头和客栈等功能,供往来商队停顿休息补充物资而用。
她们这一路上,还要尽可能避开那些大驿站,总之是能低调就尽量低调。
麦子箫向负责安全的副将们询问过这一天的情况,又交待好第二天的事情,这才回站内来。
一进来便说要去跟公主商量行进路线的事情,原本预定走陆路,但这两天看过路况后,她发现官道因失修而变得非常难走,再加上最近雨水极多,路况就更差了,所以她觉得该改变计划,最好是能就近走水路。
丛笙跟着她一起去找公主,公主这会儿刚沐浴完,正准备休息,见了她们来,披了外衣坐到桌边听她们说话。
麦子箫在桌对面的凳子上坐下,开门见山把来意说明,询问公主对更改路线有什么看法。
公主听完后没有多想,只是问出一个最简单实际的问题:“水路所需船只该如何解决?”
这正是麦子箫最发愁的地方,这么多人,要转水路,一时半会儿可找不到足够的船只。
丛笙看一眼发愁的麦子箫,和面无表情看着麦子箫的公主,开口说:“可以分成两队或才三队走,既然是走水路,那就没必要保持现在这队形,全队一起行动,一批一批走,在护卫安全方面也有利处,万一遇伏,后面或前面还能有接应。”
她知道这办法听上去很有道理,但其实她只是想把公主推到无选择的境况中,说不定能找到机会把公主从大队中分离出去。
正埋头想办法的麦子箫抬头看她,眼里有意外,但也有了然,看那模样,是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了。
麦子箫配合着她的话说:“这是个好办法,我们甚至可以分三队甚至四队,即走水陆,也走陆路,这样队伍变通性灵活,出了问题也好接应。”
丛笙听了心里暗暗佩服,这人的胡话可真是信手拈来啊,还说得这么笃定,连她都要信了。
她俩这么一唱一喝,公主还真的被说动了,一副尊重麦子箫的态度说:“行军之事,还是将军更擅长,将军觉得可以,那便改变路线吧。”
公主诚恳的语气和态度让丛笙瞬间心虚了,良心有点疼。
麦子箫倒是理直气壮,摆出严肃认真的态度来:“好,我明日就安排。”
俩人回到自己屋里,丛笙长长松了口气,不知道以后公主要是知道她们糊弄了她,会不会想掐死她们。
不过看公主刚才的态度,她实在是很心疼,经历过王朝的剧变后,公主甚至开始对自己不自信了,竟这么容易就被她们糊弄了。
她几乎可以肯定,公主刚才根本就没有将她们的话太过脑,走水路方便接应?怎么可能呢,水上可连个逃的地方都没有啊,从皇城出来的这些兵虽都是精兵,但并不是水师,也没有受过水战的训练,要真在水上打起来,怕是不堪一击。
公主从皇城出来之后,就一直不在状态,她本以为走了这么远了,多少会好一些了,现在看来,公主表面看着平静,其实情绪大概已经低落到精神恍惚的地步了吧。
“走水路真的不要紧吗?”糊弄公主是一回事,她们自己确定可行性又是别一回事了,丛笙一边帮着麦子箫把脱下的铠甲放好一边问道。
“当然要紧,不过你的目的不是为了让公主脱离大部队吗?既然这样,脱离了部队后再找个借口上岸就是,也没必要真的一直待在水上。”
丛笙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