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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在棚屋形成的小巷子里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一处类似于小广场一般的地带。广场中央有一口井,一些衣着寒酸的人正在井边打水洗衣洗菜,这边住着的人似乎比之前她们途径的那片区域要好上很多,这边看上去也稍微有些秩序,这里的人虽然贫穷,但依旧收拾得干净整洁,日子还算是在正常地过着。
兰妮介绍道:“即便是贫民窟,也是分地域等级的,这里生活的人大多是混乱善良阵营的人,他们有自己的规矩,但不遵守联邦的法律,很多人都是犯了法,屡教不改才被发配到这里来的。这里面不乏一些曾经非常有名的知识分子、军人,包括部分贵族。他们用他们多年来积攒的人脉以及聪明的头脑,为这个小集体谋求了一个尚算安稳的庇护所。”
兰妮率先向井边走去,牧黎紧随其后。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带你来这里吗?实际上我是想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一下。”兰妮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正在井边打水洗菜的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介绍道:
“杜波·斯考特,贫民区混乱善良阵营的领头人,前中央军司令部首席参谋官,她是我的启蒙老师。”
“你说什么?!”牧黎惊了。
而此刻,那中年妇女已经注意到她们的到来,从井边的台阶站起身来,向她们这里望着。兰妮轻轻拉了一下牧黎的衣袖,算是安抚了一下她惊讶的情绪,然后低声道:
“杜波首参阵营变更案是十年前发生的,曾经轰动了中央军,不过很快就被我父亲压下来,秘密处置了。那个时候咱们都还没进军队,所以你不清楚,我也是通过我父亲的一些只言片语知道这些的。等会儿和她聊起来,你千万别提这件事,我一直也不曾提过,那是她心头的伤疤。”
“是,我明白。”牧黎郑重回答。
二人暗中对完话,兰妮便率先向杜波走去。而杜波此刻也大声打起招呼来:
“兰妮,听闻你要来,没想到是真的。”
她这一嗓子,也算是告诉四周的人,兰妮和牧黎算是自己人。杜波的威信是确实的,牧黎感觉四周隐约刺人的敌意一瞬便消失了。
“抱歉杜波老师,我实在太忙了,今天才抽出空来。”兰妮笑着回答。
“无妨,你能来一趟也不容易。走吧,到我家来,正巧我也洗完菜了,今晚就熬鲜蔬汤给你们喝。”杜波洒脱一笑,胖胖的身躯看起来笨拙,可是却利落地转身,大跨步走了出去。只有这个时候,牧黎才看出了她身上残留的几分军人风采。
她带着牧黎和兰妮一路向自家的棚屋走去。牧黎环视四周,发现她的棚屋确实看起来更结实,更宽敞,里面摆放着一些老旧的家具、电器,牧黎估摸着都是正常家庭淘汰下来的二手货,被她捡回来继续再用。能用上这些,在这里就算是豪奢人家了。
破旧的小厨房里,杜波正费劲地把自己塞在里面努力做饭。她一边搅动着大锅里的汤,一边问身后坐在餐桌边的兰妮:
“小兰妮,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趟来有什么事?”
“还是和老师说话干脆又轻松,”兰妮感叹了一句,顺便瞥了一眼牧黎。牧黎一脸郁闷,你聊天就聊天,干嘛还拐着弯儿地膈应我。
兰妮的回答还在继续:“我这趟来是想问问老师,前些日子,可有从萨里尔大区来的流民进入阿瑞斯大区贫民窟的?具体有哪些人,我想要个名单。”
杜波一时没回答,又搅了两下锅子,这才盖上锅盖,然后把自己从厨房里□□,面对兰妮。她一边抓起腰间的围裙擦手,一边道:
“第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确实有不少萨里尔流民来我们这。不过这第二个问题,我得先问个为什么。”
“不瞒老师,我主要是想找两个人。”兰妮道,“那两个人是一对母女,之前我和牧黎在阿尔塔的闹市区碰见过她们,当时没留意到她们有些特殊,事后才觉得不对劲,现在我有些事情想向她们调查。”
牧黎闻言双眉紧锁,大小姐果真是要找她们,可是,这又是为什么?
第二十五章
杜波大姐沉吟了片刻,道: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兰妮,你大老远地赶过来,这点忙我不会不帮。只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不管你想调查什么,千万别给我惹麻烦。那对母女现在情况比较特殊,我们这里其实也并不欢迎她们。”
“哦,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兰妮问道。
“唉。。。”杜波大姐深深叹了口气,面上浮现悲戚怜悯之色,“你们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她们家,路上跟你们说。”
跟在杜波大姐身后,兰妮和牧黎穿过狭窄的小巷,一边走一边听杜波大姐说道:
“那对母女是五天前流浪到我们这里来的,既然十几天前她们曾出现在阿尔塔,我估计她们是步行来的阿瑞斯。母亲的名字叫做玛丽,女儿叫朵拉,原本生活在萨里尔大区,大概是在六个月前,母亲彻底沦为叛变者,和女儿一起被赶出看守所,放逐到萨里尔贫民窟中。
四个月前,萨里尔贫民窟发生大火灾,大量叛变者趁此机会外逃,流亡各地。现在大部分已经被抓回去了,但先头逃跑的一小部分人,基本都成功逃到了雅典娜这边来。你们一路过来应该也看到了阿瑞斯四处是军警巡逻车,就是为了抓捕这些外逃者的。
不过你也清楚,咱们阿瑞斯的主人——克里埃尔少将的主张,他一向觉得叛变者也有权力获得一席生存之地,只要是逃到他地盘上来,叛变者们多少能受到庇护,过上还算不错的日子。虽然也不是什么好日子,但比萨里尔那里地狱般的日子要好上太多。这才是萨里尔的那些叛变者逃来这里避难的根本原因。
原本我的原则是,大家都是落难人,能帮则帮,听闻那对母女是从守序善良叛变为混乱善良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我便接纳了她们,给了她们住处和食物。只是我没想到,就在我接纳她们的第二天,她们就给我惹了□□烦。
那个母亲玛丽,她精神有问题。她身上有三种人格,不仅仅是混乱善良,她还是守序邪恶、混乱邪恶阵营的人,平日里的表人格是混乱善良,看起来很是友善,一旦切换人格,就会变成守序邪恶阵营的人,而如果再度被刺激,就会切换成混乱邪恶的人,疯疯癫癫,完全无道理可言。
她们到达这里的第一天晚上,那母亲就发病了,切换成了混乱邪恶人格,差点将邻居家的一个孩子掐死。我还没能摆平这件事,第三天,她又切换成守序邪恶人格,利用我们这里领发粮食的规矩,骗取了别人三个月的粮票,我好不容易从她家把粮票搜出来,才算暂时平息了大家的怒火。现在她们在这里处境艰难,估计再这么下去,也会很快被赶走。”
“呵呵,这可真是有意思。”兰妮冷冷一笑道。
牧黎心里有些不大舒服,但是什么也没说,她只是问道:
“她们又是为何会改变阵营的?”
“我托了一个朋友查了,也是刚刚才得到的回信。她们。。。也是可怜人。母亲玛丽原本是守序善良阵营的人,她的双亲是一对女女婚侣,都是教堂的牧师,自小就生活在非常干净神圣的环境之中。兵役之后,她继承了双亲的职业,也成为了教堂的牧师。后来认识了萨里尔大区第一军备厂的高管——艾莉·皮斯科上尉,两人坠入爱河,并结了婚。
婚后生活甜蜜,她们很快就有了一个女儿,也就是那个小女孩朵拉。
本来生活相当幸福的,艾莉·皮斯科上尉是守序中立阵营的人,和守序善良的玛丽相性不错,女儿也被教导得很好,有着很明显的守序善良特征。
但是,就在朵拉9岁生日前夕,皮斯科上尉突然出了意外。第一军备厂派遣皮斯科上尉出差去北方的冰雪之城,和那里的兵工厂谈一笔重要的交易。然而,皮斯科上尉这一去就没能回来,消息传回来,说她在冰雪之城烧炭自杀,身亡了。遗体在当地就被火化,到最后,玛丽甚至连自己爱人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玛丽不相信皮斯科上尉居然会做自杀这种事,几次申诉,第一军备厂和萨里尔军警都只给了语焉不详的解释,说是皮斯科上尉扛不住工作压力,自杀身亡。玛丽坚信这其中必有隐情,奈何无人可以依靠,她只能带着孩子,变卖家产,以至于四处借债,开始了长达五年的漫漫调查上诉之路。
我不知道她们这五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我只知道十个月前,玛丽被彻底诊断为叛变者,开始治疗、劳教,六个月前,治疗无果且病情愈发恶化,出现人格分裂症状,身兼三种阵营的人,极为罕见,情节太过恶劣,玛丽被流放进入了萨里尔贫民窟最深处的地牢监狱,接受严加看管。朵拉也被送入了贫民窟的孤儿院,由那里的人代为看管。
然后四个月前,一场大火让这对苦命的母女逃了出来。现在,她们就在这里。”
她话音刚落,恰好三人来到了一处低矮的棚屋门口,破旧的门在微风中吱呀作响,门口,一个打扮尚算干净整洁的女孩,正蹲在那里,手里拿着根木棍,不知在地上画着些什么。
牧黎认识这个女孩,自己曾经亲自救下过她,如今才知道,她的名字叫做朵拉·皮斯科,今年不过14岁。当日,那两个意图侵犯她们的男人,自称是在合法收债,牧黎现在明白了,五年追诉调查,耗尽家产,这对母女怕是早已负债累累,会有追债人上门,也不奇怪。而像她们这样的人,不受法律保护,即便被侵犯,侵犯者也不触犯任何法律,怪不得说是“合法收债”。
只是,追债人都能找得着她们,军警居然找不到?这点让牧黎很是疑惑。
“小朵拉,你妈妈呢?”杜波大姐放缓了声音,问道。
蹲在地上的女孩抬起头,默默然看了一眼杜波大姐,之后视线落在了后方的兰妮和牧黎身上,毫无生气的面容终于有了变化。特别是在看到牧黎的时候,她几乎瞬间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整个人都绷了起来。显然,她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十几天前救了自己的恩人,如今一眼就回想起来了。
“朵拉?”见女孩迟迟没反应,杜波大姐又喊了一声。
女孩盯着牧黎的视线移回了杜波身上,看了她一眼,女孩便转身进了屋,同时说了一句:
“你们进来吧,妈妈在里面。”
三人跟着朵拉进屋,一入屋内,一股难闻的发霉陈腐的味道扑面而来。一个目测十平米的空间,包含了厨房、卧室和起居室等等功能,采光极差,大白天都黑黢黢的,而且还没有卫浴,也不知道她们在哪里洗漱。不过收拾得倒是很干净,房间中央摆着一台很有年代感的脚踩缝纫机,母亲玛丽正坐在缝纫机旁做着针线活。
“妈妈,有人找。”朵拉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然后就自己坐到砌着炉灶的角落里,看着火。这用的是最原始的烧柴的炉灶,贫民窟里并不通燃气,只有像杜波这样在外面有关系的人,才能每月换到一罐煤气包来用。
灶上正在煮着什么东西,甜丝丝的味道,牧黎一进来就闻出来是番薯的香气。玛丽抬头望了女儿一眼,见三人已经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