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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准备好安神酒之后被游封叫走,让她帮忙去后门把游炘念的生日蛋糕拿进来。武秀英去拿回蛋糕,放在厨房里。
游然冬喝了安神酒说里面有他最讨厌的茴香,将武秀英给骂了,这事儿游炘念有印象,是她刚回家时发生的事。武秀英委屈,游任雪上来帮她解围,武秀英很感激,但她实在很怕凶神恶煞的游然冬,快快走了。
她回到厨房继续收拾家务,游然冬突然又跑到厨房来,在最里面的抽屉中掏了半天,最后掏了个小口袋出来。武秀英偷偷看一眼被他发现,游然冬瞪一眼过来,武秀英缩了缩肩膀,没吭声。游然冬拿的是什么她也没看清。
武秀英收拾好家务出来时,游炘念突然扑上来抱住她,武秀英吓了一跳:“大小姐,你喝多了?”
“么么哒,默默。”游炘念醉醺醺地哼哼,放开她转身跌跌撞撞地走了。
武秀英在她身后叫她好几声,游炘念都没回头。
“咳。”坐在血幕前的游炘念干咳一声,真是无比尴尬。
傅渊颐唉声叹气:“从来没见过这么主动的游小姐啊。”
“别嘴欠了,谁没个酒后失态。不过也不对啊,我喝了多少就成这样了?”游炘念心中一直有个疑惑,她清晰地记得那晚真没喝多少,而且她不是个有酗酒习惯的人,为什么会醉成这样?
之后的记忆非常模糊,全都丢失在奈何桥上。可是透过武阿姨的眼睛,那些丢失的记忆开始一丝丝地慢慢回到她的脑中。
武秀英接了个秦勇的电话,又是向她要钱,她在和儿子来来回回拉扯的时候客厅的电话响了。武秀英挂了手机去接电话,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楼上主卧打来的。白希说她又犯头疼了,让她去买头疼药,武秀英便出门去了。出门之前她特意去厨房看了一眼,锅里炖着中药。
药店离家有段距离,她惦记着锅里的药,一路上都很匆忙。
这一来一回估摸着有大半小时。
等她回到游家时,远远就看见火光冲天,着火了!
武秀英急忙往里跑,用钥匙打开后院大门,冲进去时见到一个人站在那里。
那人手臂上有道伤口,满手是血,她站在后院正中央,听见身后的动静回头和武秀英对视。
武秀英被她吓了一跳。
“表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游炘念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没错,那个人就是卢漫,却又不像卢漫。
卢漫头发凌乱,眼神莫名发狠,衣服上满是血渍和污渍。
她站在那儿,身后是漫天大火,她像降世死神,浑身充满了血和死亡的气息。
沉默又令人恐惧。
第105章
武秀英心里打鼓,不敢靠近卢漫也顾不得和她说话,赶紧报火警。见偏楼还没起火,急忙冲了进去。她在冒烟的屋子里咳嗽不止,总算在浴室里找到昏迷的游任雪,将她随意一裹,拖了出来。
当她将游任雪救到后院时,大火已经将游家彻底吞噬。
“表小姐呢?”武秀英四处张望,卢漫不见了。
消防赶到,好不容易才将大火扑灭。
游家死了三个人,武秀英大恨,如果自己能早点回来的话,是不是能多救一个人?
事后警察来找过她很多次,她每次说到那晚的事就哭得不能自已,身体也每况愈下,最后萌生出要回老家养老的念头。
游任雪舍不得她,但还是尊重她的意思让她走了。
武秀英回到长寿村没多久就病倒了,期间有个叫陈姝的人来找过她,让她回游家,她实在力不从心,也就没回去。
再然后,便是现在。
傅渊颐看完这段后总觉得哪里不对:“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外里的很多事都像有人故意设计好的?从那个安神酒开始,游任雪跑到厨房特意让武阿姨加了肉苁蓉进去,那玩意儿到底是不是肉苁蓉现在也无从对证。警察肯定调查了,既然排除游任雪是疑犯,那当时调查肉苁蓉的事儿肯定没什么疑点。
再说,安神酒有离开过武阿姨的视线,她去拿蛋糕那时是不是有人在酒里动了手脚?当时凶手是不是已经在你们家了?而且……”
“我想起来了。”游炘念突然说。
傅渊颐停下了念叨,疑惑地侧头看她。
“那晚的事,我想起来了。”游炘念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地面。
破碎的记忆在她脑海中飞窜,她闭着眼努力抓住它们,紧紧握在手中。
她的确想起来了。
武秀英的心头血相当程度上还原了那晚的事情,连带着游炘念的记忆也被触发,就像有一位技艺高超的催眠大师将她忘却的记忆全都催了回来。
生日那晚她喝了酒之后便昏得厉害,没回房是因为卢漫和蒋铮青那事儿闹得她心情不好,还不想睡,便跑去了后院,坐进她的生日礼物Aventador中。本来只是想独自待一会儿,没想到酒劲上来,扛不住,便昏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间不知为何她回到了卧室,自己回去的还是被人送回去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是被一阵浓烟呛醒的。
她知道着火了,她也清醒地意识到需要马上逃生,可四肢却丝毫不听使唤,费尽全力才翻身掉下床。
脑中嗡嗡直响,脑浆如同炙热的岩浆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喷出脑壳。视野的一切都是晃晃荡荡,她的身体像注满了铅,无比沉重。
游炘念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无力。莫名的醉酒,莫名的脱力。
她在浓烟中艰难爬行,浓烟在她头顶翻滚,吞噬着卧室的一切。正因为她无力行走只能用爬,反而躲过了大量吸入浓烟休克的厄运。
她用尽全力扒着墙站起来,大火之中门把温度极高,她明白这点,将睡衣浸透在鱼缸里,裹在手上隔热。
她奋力推开卧室门,摔了出去。
出来时游家已是一座熊熊火宅,其惨烈的景象让游炘念万念俱灰。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起火,这一切是做梦吗?不是。疼痛真实地告诉她这不是梦。
火源来自主卧——她爸妈的卧室。
她已经找不到主卧的具体位置,主卧被烧得不成形,
火舌放肆地侵吞整栋房子,她剧烈地咳嗽,胸腔里像被填满了灰,下一刻就要窒息。
她觉得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可她无比顽强,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她要活着,她不能死在这里,她还有好多事没做完。
强烈的求生意识让她精神振作了一些,往楼梯处爬。
一楼火势并不太大,只要滚下楼去就有可能逃出去。
游炘念精疲力竭,但平日里坚持运动有了回报,年轻又健壮的身体在紧要关头迸发出最后的生命力,帮她逃离死亡。
就要到达楼梯口时,忽然一根绳子绕住她的脖子,猛地一勒,将她拖了回来。
希望就要眼前,只差一步。
身后的人力大无比,游炘念紧紧扒着脖子上的绳子想要减缓痛苦的窒息感。绳子非常结实,死死扣着她的脖子,丝毫不放松。
身后的人抱着一定要杀死她的决心,怀着对她无比的厌恶,才如此有力。
命垂一线,接近死亡之时,恐惧和愤怒反而让游炘念的四肢活了过来,她拼尽全力挣扎,几次都要将身后的人掀翻在地。身后的人被掀了几次之后猛地用膝盖抵着她的背心,牢牢将她身体压制在地上,手中不断用力,拼命将她脖子往上勒。
游炘念眼球充血,不住地往后抓,终于抓到了对方的手臂。
这实打实的接触激发了游炘念的滔天怒意,她将最后一丝的生命凝聚在指尖,狠狠地抓了一把。
她感觉到自己抓破了对方,抓了一把血肉。这一力道之大甚至掀翻了自己的指甲盖。
之后,她就死了。
游炘念满脸泪痕,她想起了自己死亡的过程。
游家的大火果然不是意外,她的死更是蓄意谋杀。
有人亲手将她勒死。
游炘念整个人像浸在冰水之中,记忆恢复得太过突然,让她猝不及防。
而更让她猝不及防的是,她思绪未平复时突然想起卢漫的小臂上有一道旧伤。
那伤口不长不短,不宽不窄。
如果说那是抓伤,倒是恰如其分。
傅渊颐见游炘念双眼发直,双唇在不住地颤抖,没说话,只将她抱住。
游炘念下巴抵在傅渊颐的肩头,呆呆地直视前方。
“是卢漫……卢漫。”她的声音出奇的平静,连她自己都出乎意料。本以为在知道真凶的那一刻她会悲痛难当,而现在是很震惊,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但说到悲痛,她胸腔更多的是愤怒,泼天的愤怒。
她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眼睛眨也不眨,一口牙几乎要被咬碎。
傅渊颐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手掌顺着她的后背抚摸,想帮她缓解情绪,却发现她浑身硬得厉害,每一块肌肉都因为愤怒而紧绷,颤抖不已。
“我想起来那晚发生的事……”游炘念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一口玻璃渣卡在喉咙里,割得每个字都七零八碎,“我想起我是被勒死的。在我死之前用尽全力抓伤了凶手。”她抬起胳膊,“凶手胳膊被我抓伤了,而卢漫的前臂也有一道旧伤。那就是我抓的。”
没人愿意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更不愿意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回忆被杀现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非常残酷的事。
在傅渊颐认识的人中,游炘念算是非常坚强的异类,她保持着正常人的理智回归人间寻找杀害自己的凶手,有勇有谋披荆斩棘地来到真相面前,亲手解开真相并直面真相——而真相却以她最不愿意相信的方式到来。坚强如她,也难以承受。
傅渊颐想让她暂时缓一缓情绪,先别去想这些。可游家惨案的真相是她心头大患,她压抑了这么久,终于有了眉目,还是让她发泄发泄吧。
傅渊颐说:“你确定卢漫前臂的伤痕就是抓伤吗?”
“不然?”游炘念从傅渊颐的怀抱里挣开,一字一句道,“卢漫也出现在武阿姨的心头血里。武阿姨是拿钥匙进后院的,后院的门锁着,如果是小偷肯定是撬门进去,但后院门完好,你明白了吗?”
游炘念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屋里很热,她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台灯不该在那个位置,沙发也不该在那个位置。心里有一团火焰,正慢慢烧干她的血液,就要从她皮肤之下涌出来。
游炘念猛地一回身,将手边的台灯扫落在地,“咣”地一声巨响,台灯摔了个粉碎,她吼道:“卢漫有我家所有门的钥匙!全都是我给她的——我亲手给她的!我是不是傻!我彻头彻尾就是个蠢货!你知道今天之前我还在想什么吗?”豆大的眼泪从游炘念的眼睛里不住地往下落,“我在想最后如果找到凶手,如果这些日子我错怪了卢漫,在我走之前我要去跟她道歉。毕竟这么些年她对我不错……不,她对我很好,好到我简直无法理解……我走了也要给她个交待。呵呵呵,哈哈哈……我又想起来一件事,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去轮回吗?在冥府的时候我对玉卮说我有件事必须要做完,了却我今生的遗憾才能去投胎。你知道这个心愿是什么吗?我想回到人间,想亲自感谢卢漫,谢谢她这么多年的照顾,顺便让她忘了我。能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吧,蒋铮青都行,只要她幸福。我祝她幸福。但结果呢?是她杀了我,我还要对她说谢谢。”
游炘念从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