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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飞扬道:“外面的消息是不知道,不过经我一说,现在满后宫的人都知道你被软禁在永明宫,连饭也吃不上,水也喝不上,都义愤填膺呢。”
梁冠璟道:“行了,现在后宫里统共才几个人?”
秦飞扬不乐意了,“宫女太监不是人?伺候先皇后的那几个人,伺候天顺帝的那几个人,不都是人?你去南宫的时候也没把人都带走,虽然这几年里遣散了一批,多数是到了年纪要出宫嫁人的宫女,其他的不都还留在宫里?这儿谁不认识梁太后啊?”
果然这一天过去没多久,宫墙外就有用荷叶纸牛皮纸各种纸包好的糕饼点心从外面扔进来,一开始院中的卫士还呵斥着,自己跑过去捡走了,后来都要捡不过来了。
苏铭玥吃着一个荷叶糯米鸡,笑道:“你说当年你禁足养德宫,我怎么没想到用荷叶包了糯米信纸什么的丢进院子里来?”
王婉妍道:“这些宫人为了梁后不怕责罚,你当时怕皇帝打你屁股呗。”
苏铭玥又瞪她。
梁冠璟搂了她道:“我们现在只是缺点吃的,当年贪的可不光是这一口吃的。”说罢对着苏铭玥使眼色。
苏铭玥会了意,便对她也眉来眼去起来,这下轮到王婉妍看不过去了,“媛媛、小玉,咱们走!”
这媛媛和小玉便是她从南宫带来的两位伶人少女,如今落英都不得宠了,她天天带着这两人同吃同住,同进同出,据说晚上三人搂成一团,闹得不成样子。
苏铭玥一如既往地看不惯,还起的什么媛媛和小玉的名字,成心的嘛这是!闲时王婉妍还老指使媛媛拿话挤兑小玉,或者责罚她,若是媛媛训得小玉哭唧唧的她才心满意足了。苏铭玥觉得那小玉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要遭这份罪,有一日她关心小玉,问她怎么不出宫去,谁知道小玉嘻嘻笑道:“媛媛对我好着呢,只是荣国夫人爱演这戏码,咱们就演给她看呗。”
苏铭玥也是没折了,人家玩得开开心心的,要她多管闲事做什么?
这一日过去,第二天临近中午,怜香惜玉竟是又坐着车躲在水桶里,从西便门回来了。自然她们与秦飞扬一样,假意要从宫门混出去,结果被抓回了永明宫。
门口的卫士们吓了一跳,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溜出去的,又怕受责罚,也不敢去通报,既然人都抓回来了,便只装作不知,在宫门内外再加派人手便是,横竖这是皇城后宫,插翅难飞。
结果怜香带来了一个让梁冠璟目瞪口呆的消息——梁老将军不愿意。
“什么叫不愿意?”梁冠璟急了。
“他不愿意去端午门前替你击鼓鸣冤啊。”怜香一脸的为难,“他说上个月他请缨要守一个城门,你嫌弃他年迈不许他去,现在让他卖着老脸去击鼓鸣冤,他不干。”
梁冠璟气晕过去,“你没跟他说我被困在宫里要饿死了吗?”
怜香道:“说了,他说我和惜玉看着没怎么挨饿,可见你总有办法,他让你自己想办法。”
梁冠璟拍桌子开始骂人,“他都八十多岁的人了,还要去守城门,像话吗?赵子龙这把年纪也没出来带兵打仗了吧?我有错吗?我有错吗?我何错之有?”
苏铭玥赶紧按住她:“消消气,消消气!”
梁冠璟扶额,又转头对怜香道:“那青钰呢,你见到他没有?”
正说着话,突然外面就来了人,是陈春和的贴身卫士来相请,说是朝堂上闹起来了,大家争着要见一见梁后,有人说她已经被毒害,特让梁后出去给众人瞧一瞧。
几个人面面相觑,简直要笑出声来,这不是变成一出闹剧了?苏铭玥道:“公道自在人心!”
梁冠璟道:“一起来吧,别是诱我到哪个地方秘密杀害了,我不想孤零零地上路。”
苏铭玥脸上面如土色,立刻拉起了梁冠璟的手,王婉妍扑上来道:“我也去我也去!我还没去太和殿看过文武百官上朝是什么样呢!”
怜香惜玉和秦飞扬作为贴身卫士,也一起跟去了。
等她们几个到大殿上的时候,里面正在别开生面地打群架,由梁青钰带头,几个大臣紧随其后,言官们义愤填膺地在一旁助阵叫喊,陈春和正被按在地下挨霸王拳,他的眉毛胡子都给拔了,一片一片地秃着,皮肤上渗出成片血珠子。一两百号人滚做几团打了起来,叫骂声不绝于耳,而龙椅上的惠文帝脸色发白,看着百官群殴的场面已经吓得呆若木鸡。
王婉妍简直要笑死了,“别说是在扬州了,在春福里的时候我都没见过这种场面,这是在干什么?菜市口捉毛贼吗?”
为梁冠璟开道的卫士大喊着:“都让让,都让让,梁后来了!”
吵闹的大厅终于安静下来,梁冠璟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竟然感动得有点想哭。
梁青钰也终于被拉住了,他的官帽不知道仍哪里去了,头发也散乱着,见梁冠璟出来了,便将额前发丝往脑后拨去,仿佛不敢相信似的,他抢上来抱住梁冠璟大哭,“他们都说你已经被毒害……太好了,你没死……”
梁冠璟拍了拍他的肩膀,觉得他演得有点儿过了,不过她没打算嫌弃他。
陈春和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怒道:“不是都说了她好好的吗?现在你们可以信我了吧?来人!”
“且慢!”梁冠璟喝止了陈春和,“你的确没想毒死我,但是你想饿死我,我被你困在后宫已经几天没吃饭了,你给我说说,究竟怎么一回事?”
陈春和道:“误会,误会啊!”
这就厚颜无耻了。
梁冠璟没有再看他,这人只是个小丑了,不需要再理会,她转身看着惠文帝,她知道她现在要面对的敌人是谁。
“上个月,那日松兵临城下,你们但凡来增援,哪怕只是城外呐喊助威,壮一壮声势也好,可是没有!那日松走了,京城已经没有粮草和火药,你们倒是来了,好,我不忍心一城的百姓跟着遭殃,开城门放你们进来。想不到,你们竟然如此歹毒,如此心急,这就要置我们孤儿寡母于死地!”
惠文帝惊道:“梁后,真的是误会,我也是前两天才让陈大人请过来的,我不知道你被他囚禁在后宫,连吃的都不给一口。”
惠文帝这么一说,所有人看着陈春和,没等梁青钰出手,早有一名大臣扑上去再次殴打他,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群情激奋,这一次竟是把他活活打死的架势了。
惠文帝吞了吞口水,没有阻止。
“大家停手吧,真要把他打死了,城内城外几万的兵,这是预备怎么请回山东呢?”
梁青钰道:“这是朝廷的兵,又不是他陈春和的兵,皇帝难道不会下一道圣旨,斩杀了陈春和吗?他延误战机在前,诓骗朝堂上下在后,还要谋害梁后。一个月前梁后带领大家保卫了京城,保住了太…祖皇帝创下的基业,而这个奸臣竟要杀害国母,简直天理难容!”
梁冠璟朝前走了两步,对惠文帝道:“皇上,您不下诏吗?”
惠文帝道:“把陈春和拉下去,打入大牢。”
左右的御前侍卫还是陈春和安排的人,他们惊愕地看着满朝发疯的百官,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神机营,还不出来拿下奸臣!”秦飞扬一喊,身着朝服的几名神机营女兵不知道自何处突然冒出来,将已经半昏迷的陈春和拖了出去。
梁冠璟又道:“皇上,京城内外原属山东的守军呢?”
“京城内外守军,即刻回山东原地待命,不得有误。”惠文帝说完,在桌子上左右找找,终于抽出令牌抛下地去。
然而竟是没人接令牌。
梁冠璟走过去,捡起了令牌,对着旁边的御前侍卫道:“你叫什么名字?”
“何午未。”
“何大人,你去办这件事吧。”说着便把令牌扔了过去。
这下文武百官也发现了这个奇妙的现象,虽然皇帝还在龙椅里坐着,但是真正发号施令的是梁冠璟。
梁冠璟回头看着百官,淡淡一笑:“说起来也是好笑,如今这天下有四个皇帝并立,简直闻所未闻,难道我朝又将陷入四分五裂,群雄割据的乱世吗?西安有一个被废了的皇帝,还有一个刚刚称帝,这京城有一个消失了二十栽突然重见天日的惠文帝,还有一个奶娃娃皇帝,可悲,可叹!人人都要做皇帝,谁为天下的百姓想一想?”
说罢,梁冠璟又回头看惠文帝,她什么也没说,大步走出太和殿外,她不是往后宫的方向而去,只不知道她这是要去哪里。
苏铭玥和王婉妍等人急忙跟了上去,无论梁冠璟去哪里,总有人誓死追随。
第140章 皇祖千岁千千岁
京郊城外官道上, 一乘华丽的马车正在南下, 车后绵延几里地是神机营穿着官服浩浩荡荡的侍卫营。梁冠璟抱着孙子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韩启昊这会儿吃饱睡足精神很好,正在专心致志玩拨浪鼓,他嘴里咬着其中一个敲鼓面的珊瑚珠, 苏铭玥怕他吞下去了,抢下来不给他玩。
“咱们回南宫吗?”苏铭玥问。
梁冠璟道:“施肇达的四十万大军眼看着就要开过来,还不赶紧溜?京城就留给惠文帝去守吧。”
“不知道你三哥, 还有顾长风他们怎么样了?”
梁冠璟道:“加上一个常清河,这么多人都扳不倒一个施肇达,这些人也就别回来见我了。我朝主帅哪怕手握兵符,也做不到拥兵自重, 底下的将士并非朝夕相处的心腹, 更不是嫡系,只有皇帝养的禁军才是皇帝的嫡系,施肇达便是有四十万大军也未必能号令五军,这支队伍很快要散的。他以为称帝那么容易?真是得了失心疯了。”
苏铭玥点点头,觉得她的好阿源神机妙算,“自从陈春和守在城外不来增援, 你就已经想好了打退那日松之后怎么应对陈春和了吧?”
梁冠璟微微睁了睁眼睛, 斜着看苏铭玥,抛过去一个别有深意的媚眼, 看在苏铭玥眼里,便是一代妖后的调调了。“善战而不恋战, 打败一支军队未必要在战场上。也亏了他一开始袖手旁观,简直是自作聪明,他若是进城来增援,还带上一个惠文帝,后面我还真拉不下脸让个一岁的奶娃娃当皇帝。他大概觉得我一定会吃败仗吧?赔上一城的百姓,他只想着黄雀在后,等我们两败俱伤他再跳出来捞便宜,这种混账,活该!他进城以后但凡放了我们,或者在后宫里给口吃的,我也不会得了机会弄死他。”
苏铭玥叹气,“我原先还真没想到他想饿死我们,当年平定辽王之乱时,他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都多少年过去了,他早就不念那时候的情分了,说不定还觉得不是我救下了他的家人,是皇帝跟我唱的一出双簧。”
苏铭玥道:“难道不是吗?”
梁冠璟再次斜她一眼,“我不以这个理由去求韩成玦,能救下他的家人吗?他若真心拥立旧主,当年就应该带着惠文帝出山,还不是即想做皇帝,又贪生怕死爱面子。等了这么多年,他就是要找机会,可惜这么好的机会还是没抓住。”
一行人到了运河码头边,弃车登船,神机营不能再跟随了,但是秦飞扬依依不舍。
“这几日我先回家去,横竖我拜的不是那个皇帝,他拿我没办法,营里也没什么人去当差,我等太后回京。”秦飞扬向梁冠璟道别。
“不要硬抗,见机行事吧。”梁冠璟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