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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臣们的胡子,一会儿跑台阶旁边拉屎尿尿。谁让人家是皇帝陛下呢,也没人敢拉下脸去管束他,韩国夫人一来拉扯,他便扭动小肩膀,表示不愿意去龙椅上坐着,因为那对于一个不满两岁的孩子来说实在太无聊了!韩国夫人连哄带骗的,皇帝陛下一个不高兴,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咆哮朝堂。
不过真正让皇帝不用上朝的,倒不是韩启昊的这些丰功伟绩,而是有那么几次,满朝文武发现皇祖娘娘偶尔会扭过头去低声和韩国夫人交谈,原因不明,时机不定,有时候大臣发言的内容很有争议,朝堂下一堆人在说小话,皇祖便开始扭头和韩国夫人也说起小话来。有时候大臣发言太过冗长,皇祖听着明显不耐烦了,她也不好打断,便扭头和韩国夫人小声交流。她俩说什么,大臣们都听不清楚,但是她俩在说话,大臣们都能看见,有人向身侧的御前侍卫、司礼监、文书官打听,结果他们也一概摇头,皇祖和韩国夫人凑太近,说什么别人都听不见。
这都没什么,但是有那么几次,韩国夫人摇头,然后皇祖点头,转身她就会驳回发言大臣的意见,韩国夫人点头,然后皇祖也点头,转身她就会同意发言大臣的意见。
这就不行了。
本朝后宫干政,都带着皇帝坐到龙椅上了,这乃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你韩国夫人算个什么呢?竟然利用职务之便干涉朝政,你连个乳娘都算不上,说白了就是抱孩子的。
岂有此理!
终于有大臣发难,说韩国夫人一直坐在那里不妥,反正皇上现在自己会走路了,也不用人抱着来上朝了,甚至有人说皇上都快两岁了,也该断奶了,别没事让满朝文武等着他吃完奶才来上朝。
很意外的,梁冠璟点头表示赞成。自那一天起韩国夫人就不上朝了,皇帝自从没人管束在太和殿揪人胡子咆哮朝堂等等大闹了几次,终于被忍无可忍的皇祖一并收拾,一起提留着带回乾清宫了。此后皇帝只负责来接受群臣跪拜,喊完吾皇万岁万万岁,他的任务就圆满完成,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可以由韩国夫人抱着想去哪儿去哪儿了。
不过皇上没有彻底断奶,每天临睡他还要到处找乳娘,不吃这一顿他是不肯睡的。
谁让人家是皇帝呢,梁冠璟说吃到两岁再断吧,没爹没妈的孩子,怪可怜的。
大概是隔代亲,梁冠璟与天顺帝没什么母子缘,和贞化帝倒是有祖孙缘,只要皇帝心情好,随时可以到太和殿或者御书房来转悠,经常是大臣们跟皇祖商议湖广的税银今年收少了,淮河的水患要拿多少银子治理,皇帝陛下则坐在皇祖腿上巴兹巴兹地吃果子,或者爬到御书房的桌子上,拿朱笔对着奏章乱涂乱画。
若是有哪位大臣看见自己的奏章上有粗暴的批红,不用担忧也不用欣喜,那是皇帝陛下的手笔,代表什么也没有,不代表任何意思。
梁冠璟几乎每天都要询问西北的近况,或者跟大臣们商量怎么处理西北的叛军。
施肇达不战不降,大有在西安当土皇帝的打算。
贞化元年,四月,春风拂面,桃花盛开。
常清河带着二十多万的大军与施肇达分道扬镳,部队开到山西,朝廷命楚遂良请常清河吃饭。
去年朝廷命楚遂良驰援京师,他等在太行山下没出手,直到惠文帝下诏退位,他一看局势已定准备进京向皇祖磕头赔罪,说他救驾来迟。皇祖只回了三个字:“不准来。”
这一次朝廷命楚遂良请客吃饭,这自然好办,常清河跟他皆是地方上的驻军守将,山西兵少但是富庶,辽东兵多但是穷苦,哥俩各有各的难处。哪里知道酒过三巡,席上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楚遂良被杀,死得不明不白。
楚遂良没打听清楚,十多年前皇祖与常清河是一条战壕里打过仗的,至于两人一起深入漠北的情谊就更没有多少人知道了。他手里握着皇祖的密旨,要他席上杀了常清河,他还以为机关算尽,手到擒来。
楚遂良杀了就杀了,常清河在山西换防,安插了不少亲信,忙完这些,部队又过太行,京师如临大敌。
虽然常清河递来的折子一天一道,都说自己带来的将士乃弃暗投明归顺贞化皇帝而来,士兵们远离故土思乡心切,只想回家见老婆孩子。可是有施肇达兵变在前,谁知道他们在西安喝酒拜把子了没有,万一他是站在施肇达那一边的,京城九门洞开就让他进来,这怎么行?
贞化帝颁了圣旨过去,部队各回各位,西征以前从哪里来,现在还回哪里去,到旧部报到,若是旧部还在西安,没关系,总之两年前你人在哪里,现在你还回哪里,不许进京,不许入城,快滚快滚!当然,圣旨其实是梁冠璟颁布的。
常清河很识相,原地解散了二十万大军,让手下的部将们把各自的兵全部带回戍地,他自己只留下当年带去西北的一千多人,那些都是他的亲信。
常清河这么上道,皇祖放心了,皇帝放心了,满朝文武都放心了。
常清河劳苦功高,当年擅离职守私自跑去西安,从而导致北地关防空虚,那日松轻易破居庸关,这样的大罪,也就免了吧?
应该是这样的,仿佛是这样,但是怎么可能是这样?
接风洗尘的大宴上,皇祖突然翻脸,御前侍卫冲上来,神机营的火铳顶到了常清河的脑门上。
常清河被提至偏厅一个临时开辟出来的小房间内,皇祖要亲自审讯。
“常清河,你本事挺大啊,我给你和楚遂良分别下了一道密旨,让你们自相残杀,你知道吗?”
常清河点头:“知道。”
“你不恨我吗?”
常清河道:“皇祖圣明,罪臣想不出来这一招。”
皇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冷笑道:“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国舅爷呢?”
常清河一脸的自暴自弃,“国舅爷跟顾长风好上了,我一气之下就出走西安。”
皇祖突然就抽了他两个巴掌,“你这个臭毛病是改不了了,是不是?”
常清河挨了巴掌唯唯诺诺,觉得她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旁边李明堂哭着求饶,希望皇祖息怒。
“常大人都是为了去救回国舅爷啊!”
皇祖道:“要不是看在国舅爷的面子上,你以为我现在还有心情在这里废话?”
李明堂道:“皇祖现在处置了常大人,西安剩下的二十万将士会怎么想?他们还在观望呢?”
皇祖大怒,“你敢威胁我?”
李明堂道:“不敢,只是请皇祖三思。”
梁冠璟点点头,对着常清河道:“放心,我不会杀了你,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着令,常清河革职查办,削去爵位,回家闭门思过去。”
常清河伶伶俐俐地赔笑道:“我在京城也没有家,请问皇祖我去哪里思过?你总不会放我回辽东吧?”
梁冠璟觉得早晚要被他气死,“我还要在京城给你指个宅子不成,你常大人爱去哪儿去哪儿,只不许离开京城,找到了地方回来禀报,还有,每日去吏部,门房还少个端茶递水的小厮。”
“遵旨!”李明堂代他回答。
常清河疑惑道:“我若去吏部门房当小厮,那我什么时候闭门思过呢?”
“快走了吧,爷爷喂!”李明堂赶紧拖走他。
常清河去吏部当茶水房小厮了,他刚刚退下,韩国夫人就过来把皇祖拉回了乾清宫。
“你这样处理常清河,施肇达那边会怎么想?”苏铭玥问梁冠璟。
梁冠璟道:“难道我还要给常清河封官荫子不成,施肇达能因此信我会放过他?”
“你打算放过施肇达?”
梁冠璟痛苦地闭上眼睛,“没有允漴那些事,他未必会反。”
苏铭玥道:“他纵有一千种办法也不必造反,纵是反得有道理,可是称帝算什么?”
梁冠璟笑了,“平日里都是我喊打喊杀,这次倒是你不肯放过施肇达了?”
苏铭玥道:“我是想不管怎么样先骗他回来,到时候跟常清河一起处置就好。”
“我饶了常清河一条狗命了,施肇达若是真有悔改之意,也可以留他一条狗命。”
苏铭玥还是不同意,“走到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
梁冠璟又道:“施肇达大势已去,京城的安危不用再操心了,把允清允浓他们从南宫接回来吧,怪想念的。如今这宫里都没什么人了,太冷清了。”
“其他妃嫔还有皇子公主们呢?赵才人生的也是个小公主,听说很可爱。”
“想来就来,横竖我养得起。皇子十五岁就藩,未满十五的都可以留在京城。”
苏铭玥道:“那我就去办了。”
第142章 贞化二年六月六
贞化元年五月, 施肇达宣布退位, 自请回京受圣裁, 只求苟且一命。
国舅爷梁玄琛劳苦功高,顾长风策反也是不遗余力,他们押着施肇达和剩下近二十万大军回京了。
行至中途, 施肇达突然不见了。
不是死了,也不是反了,是不见了, 也就是说——跑了。跑了就跑了吧,反正不用打仗就好了,军队行至山西便就地解散,原来禁军中的三十卫由总兵赵怀瑾接管, 另外地方上集结上来的几万人仍回戍地。
历时两年多的西安兵变彻底圆满解决, 而且兵不血刃,只是天顺帝为此退位,逆贼施肇达自此过上了流亡生涯,江湖不见,常清河革职查办,贬去吏部当茶水小厮。顾长风将功补过, 皇帝赏了些田地和银子算数, 国舅爷梁玄琛是唯一一个只有功劳没有过错的人,也是一个庙堂之外的布衣神相。
皇祖把梁玄琛请到明月湖畔的行宫, 两人在凉亭里边听荣国夫人抚琴边闲话家常,“朝中缺人, 三哥哥到兵部来辅佐皇帝吧?内阁首辅唐一昕大人是临时拉来兼任兵部尚书的,京城的危机度过了,西北的叛乱也解决了,他一介文人说什么也不干了。”
恰逢唐一昕也在场,一个劲儿诉说自己身兼数职的难处,而且干这么多活皇祖还只发一份俸禄。
皇祖笑道:“阁老这话说的,我在后宫拿的是太皇太后的月俸,还不如我当皇后时拿的多,如今我给皇上办事,一天到晚的忙,也没见多拿一锭银子。”
大臣们只能赔笑,皇祖现在跟皇帝没两样了,而世上没人会给皇帝发俸禄,
唐一昕道:“还是请国舅爷入朝为官吧,不说帮衬亲妹妹,也是为朝廷效力。”
梁玄琛说:“若真要入朝为官,我还是属意吏部,就去吏部衙门当个员外郎就好。”
唐一昕和旁边几位大臣一头雾水,不清楚国舅爷怎么就想去吏部,虽然知道吏部油水多,可他自己在扬州经营生意多年,听说已经富可敌国。
梁冠璟当了大家的面,不好啐亲哥哥,只是淡淡一笑,“那怎么行?员外郎就屈才了,你又不愿意做这个兵部尚书,此事容后再议吧,也免得朝里说我任人唯亲。”
于是大臣们都夸国舅爷,又夸皇祖,总之其乐融融,皆大欢喜。
西北的叛乱能够兵不血刃地解决,依靠的是诸位智勇双全,同心协力,忠君爱国。
当然,这是皇祖在明月湖行宫对着大臣们的时候说的,在乾清宫偏殿的大床上,梁冠璟简直咬牙切齿,“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苏铭玥给她捏肩捶背,松乏筋骨,“消消气,现在不用打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造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