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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铭玥折好信,放回匣子里,“我也想亲眼瞧瞧,听说平日里二姐住在公主府的,孩子有乳母带着住在顾府,侍奉公婆自有顾府里那许多得力的丫鬟婆子,顾长风原先住在顾府,我二姐嫁过去的头一阵子,他都不过来公主府走动的,后来去蜀中顾老侯爷安排我二姐跟着去了,那时候两个人也算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只是并没有圆房。去年北上抗敌,回去以后顾长风似乎突然开了窍,把我二姐叫回顾府里圆了房,再后来他也没叫二姐搬回顾府,反倒自己常跑公主府,与两位夫人都处得极好,连郑国公主都与他……好吧,他俩是彻底称兄道弟了。我二姐说,如今仿佛她一女共侍二夫的样子,不对不对,是他俩二夫共侍一女,虽然别扭,竟也别扭得很痛快。出门踏春夫君和夫人一左一右陪着,有说有笑的,自己哪里有妾室低眉顺眼的样子。旁人见他们是高门贵户的打扮,自然也不说闲话,顾长风和郑国公主又都是知情识趣的风雅之人,如此三人行,她原在苏府是想都不敢想的。”
梁冠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按理郑国公主对你二姐肯定有那个意思,你二姐这是接受了吧?那她和顾长风又好了,他们三个在床上滚到一起吗?”
苏铭玥瞪她:“瞎扯,我二姐哪里是那种人!”
梁冠璟若有所思,“你二姐是怎样的人我不清楚,但是郑国公主是怎样的人我很清楚,至于顾长风……他大概真是开窍了。要是有这两个人在你二姐身边蛊惑引诱,这公主府里还真不知道胡天胡地成什么样了。”
此时韩允浓由崔妈妈带着,早在偏殿的床里睡着了,梁冠璟和苏铭玥这边,平日里再怎么折腾,声音也传不出去,宫女太监早打发到外间,便是贴身随侍的怜香惜玉,也是知趣得很,晚上早躲得远远的。总之这一张床上是容不下第三个人的,是以郑国公主府里那般情景她们想象不出来,苏铭玥也不好意思问,只能凭苏静芝信里隐晦的措辞去猜测。
两个人齐齐在床里躺下,各自抬起左右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第97章 帝都之春
洪熙八年春, 韩成玦力排众议, 下诏改北平为北京, 帝都正式北迁。不日又下诏册立嫡长子允漴为太子,储君抵达新京后便可入主东宫。
皇帝和各王公贵族携带家眷宫人匠人,御林军三大营, 京城禁军三十六卫,五军都督府,六部九卿率文武百官, 浩浩荡荡近十万人开始陆陆续续北迁。一时间通往北京的旱路水道日夜不休忙忙碌碌,便是这样,数数日子,迁都在入秋以前都只能完成个大概。
朝中有年纪大的, 或者对迁都仍有不满的, 都让韩成玦留在南京了,这些人仍然依照旧制设六部,这南六部便是退闲大臣安养之地了。若是年纪不算大还留下的,那多少心里有数,算是皇帝弃之不用的人,一旦形成这股风头, 便是原来不赞成迁都的都急急忙忙回家收拾包袱北上去新京吏部报到了。早已有官员发现到吏部晚了, 竟有人已经毛遂自荐,得了上面的准许封了官占了缺, 走马上任去了,所谓名额有限, 先到先得。
上奏的折子都没能递到韩成玦手里,彼时皇帝陛下还没出发,正在寄畅园玉笙楼欣赏王昭仪新排的舞曲,太监把递上来的折子一起收到匣子里,晚上皇帝得了空自然会看,若是没空,也就不看了。
这些折子多是文武百官从京城发来的各种逸闻趣事鸡毛蒜皮,或者也有为了迁都歌功颂德的,或者为了争田产宅邸滋事斗殴要皇帝来评理的,内阁连夜加班加点都已经看得满头大汗,皇帝就更看不过来了。
当然也有眼尖的看出点意思来,皇上这是借着迁都故意整走一批人,再换上一批人,新京自然要有新气象。
王昭仪本来催促着皇上赶紧去北京,结果听说皇后娘娘的意思,不许她留在后宫,可能还要在那边置个外宅,她在寄畅园菱荇居哭成了泪人,说是自己沦落风尘也是不得已,明明皇后不计前嫌了,整个后宫也没人知道她出身妓户,怎么如今迁都了,她还是外宅。既是如此,她也不用去北京了,还留在南京寄畅园好了。
韩成玦如今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哪里忍心她这样哭,好说歹说,拍了胸脯保证去了新京,她定能在后宫有一席之位。王昭仪便道:“皇后杀伐谋断,聪慧过人,既容不下妾身,皇上也不要与她争了,没的为了妾身这下贱坯子跟她置了气,于国于家都无益。”
韩成玦只好写信给梁冠璟,意思是让她大人有大量,容王婉妍留在后宫。
梁冠璟接到信的时候,正和梁青钰、苏铭玥商量东宫伴读侍奉的人选。这些本来都是韩成玦该办的事,但是身为皇后她自然可以提些意见,有权力任用一些人,罢黜一些人。
“我让你去大理寺当差,你好像挺不乐意的?”梁冠璟问弟弟。
“我在詹事府混得如鱼得水,你让我兼个大理寺的差就好了,我又不是忙不过来,非要赶我出南书房。你儿子现在很可怜啊,你自己管生不管教,哪有当娘的样子。”梁青钰翘着二郎腿吃花生米。
梁冠璟看他这副样子又想揍他了,“还如鱼得水,你把詹事府上上下下得罪光了,我再不把你踢去大理寺,人家能吃了你。太子现在也被你带歪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会,就不知道好好读书。”
梁青钰道:“他将来是当皇帝的,又不是当大学士的,读那么多四书五经也没用,他刚从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出来,让他吃喝玩乐见世面感知人间冷暖,七情六欲,比什么都强,这样他才像个人的样子。现在他养了个小狗,也很能知道照顾弱小,要我说南书房那些个先生的作用,还不如他怀里那只狗呢。”
梁冠璟气噎,“你这话没当人面这么说过吧?太子师都是什么身份,你说他们狗都不如?!”
梁青钰满不在乎,“他们一个劲儿要培养允漴当个大学士,这路子就不对。其实允漴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触类旁通,至于学问和那一手字,这么短时间自然练不出来,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你那个夫君,皇帝陛下,小时候也没机会好好读书,现在写篇文章来也是狗屁不通,我看他当皇帝当得挺好嘛。”
这下苏铭玥都扶额了,“你早晚死在你这张嘴上。”
梁青钰见苏铭玥发话,又笑了,“我自然不傻,我哪里敢当着皇帝的面这么说,这不是当着两位姐姐的面才投其所好嘛。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他,你们心里的夫君,恐怕还没我心里的君王更有威望。是不是?”说着他向苏铭玥抛了个媚眼,又抱过韩允浓逗弄起来,“这姑娘生得好看,我认了做干女儿吧,铭玥姐姐,我定会将她视如己出的。”
梁冠璟果然去敲他脑门,“我已经把找回铭玥的消息告知皇上了,皇上很高兴,还要晋她的妃位,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还跟皇帝抢女人!”
“我是跟皇帝抢女人吗,我这是跟皇后抢女人吧!”梁青钰不满地揉着头上的痛处,“我算是明白了,横竖铭玥姐姐看不上我,当初哄我去考状元的话还言犹在耳,我状元都考上了,转头你出尔反尔,死都装成了,还不肯嫁我。你是认定我考不上状元吧?哼哼,小爷我还真就考上了,怎么着?”
梁冠璟道:“你傲,你且傲,我看你横行得几时?”
苏铭玥道:“我如今还是不肯嫁你,我看你也不是多么伤心啊。”
梁青钰道:“谁说我不伤心的,我躲被子里哭鼻子呢,就为你看不上我。”
苏铭玥干笑,“算了吧,我都有孩子的人了。”
梁青钰道:“别个我都看不上,你说怎么办吧?”
苏铭玥道:“有种你去跟皇上求。”
梁冠璟沉下脸,冲梁青钰道:“你可别胡闹!”
梁青钰捂着胸口,摆摆手告辞,“罢了罢了,我这心已经碎成一瓣一瓣了,我从此学三哥哥去,我不找女人了,我找男人去。你们女人没一个好东西,越是漂亮,说起谎话来越是不眨巴眼睛。”
梁冠璟喝道:“回来!我让你来商议东宫伴读的人选,你尽给我扯些乱七八糟的。”
梁青钰道:“找些个年纪相仿的王公子弟一起伴读就好了,换谁不都一样?我在金陵书院还能选自己的同窗不成?都说了,让他沾点人间烟火气比什么都强。至于教书的先生,我推荐翰林院的江之道,这个人行事正派,又不过分迂腐,做事也比较低调,不爱卖弄才学。”
梁冠璟笑:“难得有你欣赏的人。”
梁青钰道:“我也欣赏你,可惜你不欣赏我。”
梁冠璟很想在他屁股上踹一脚,“让你去大理寺平反冤案,你办得如何了?”
“天天关在黑屋子里看卷宗,你是故意消遣我呢!”梁青钰一脸苦相,“我想辞官归隐。”
梁冠璟回头冲苏铭玥道:“你看看,你看看。”
梁青钰道:“我知道你让我去大理寺看旧卷宗,是看看开国元勋如何宦海浮沉,大起大落,我读了一辈子书,岂有不知道这些道理的,我只是不屑,也不想钻营仕途。皇上看得起我,就用我,看不起我,我便潇洒江湖山水之间,这是君王之失,社稷之痛。”
苏铭玥道:“这便没法子了,他爱怎样就怎样吧,他自己高兴就好。”
梁冠璟道:“不行,你还给我回大理寺看卷宗去,这是本宫的懿旨。”
梁青钰一脸苦相。
梁冠璟道:“贞元十一年,方宗奇谋逆一案,你去给本宫办好了,务必仔细一些,能寻回一些方家后人更好。我要封荫方家后人,去吧。”
梁青钰道:“为何是方宗奇?”
梁冠璟道:“方家与我梁家是世交,自然要为故人平反。”
梁青钰不解,“爹爹为何不上奏朝廷为昔日故友平反呢?”
梁冠璟面色一凛,梁青钰赶紧一拍脑袋,“懂了,这种事得皇上自己想起来才好,怎么能让臣子先提,显得皇上很不上道似的。那你也给皇上吹吹枕头风啊,早干嘛去了?”
梁冠璟一脚把他开出门外。
打发了梁青钰,梁冠璟拉着苏铭玥出去骑马踏青,韩允浓小小年纪,已经对骑马跃跃欲试。
苏铭玥说什么也不让她上马,生怕她摔了,梁冠璟先是提议做个布兜把孩子捆在胸前,苏铭玥还是不同意。一名小太监想了个法子,寻来一批矮脚小马驹让玉平公主骑着玩,韩允浓见这小马驹喜欢得紧,倒也不骑了,只抱着当宠物玩。
苏铭玥始终不喜欢小公主的眼睛,嫌不够水灵,像极了韩成玦,细细长长,透着奸相。
梁冠璟不满意了,“相由心生,你是看皇上不顺眼才觉得他的眼睛不好看,我看着就很漂亮,再说顾长风也不是又大又圆的眼睛,没听人说顾长风不好看的。”
苏铭玥道:“男人的眼睛自然不需要又大又圆,大了圆了,少些英气,可是姑娘家的眼睛长成这样,反正跟美人不沾边了。”
梁冠璟很不高兴,“你还是不是亲娘啊?”
苏铭玥莞尔,“我是后妈,你是亲娘。”
梁冠璟继续批评她,“女儿家也当学学男子,不用太在意容貌,才学品貌,貌字排在最后。”
苏铭玥听不进去,“顾长风要不是长成那样,你看得上他?皇上要不是眉清目秀,能入得了你法眼?要是我长成崔妈妈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