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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兄台高姓大名?他日梁某若能重见天日,必当重酬。”
那狱卒道:“娘娘言重了,免贵姓张,张聪。娘娘若有什么想要的,但凡张某人能办到,一定去办。”
梁冠璟凄凉一笑,狱卒对她这么客气,她觉得自己大限将至了。“能否打听一下韩国夫人关在何处,可吃了什么苦头?”
不久狱卒将打听到的告诉梁冠璟,“韩国夫人先是不肯招,上谕用刑,听说后来供认不讳,不过……我的兄弟打听到,是人已经昏迷了,就给按了手印。其实她一句也没招。”
梁冠璟当即落泪,“蠢才,都跟她说了,让招什么就招什么,一律认下就好,现在白白吃了这些苦头,又有什么用呢?”说罢又问,“能否再去打听一下,她既然招了,是不是人已经放出去了。”
狱卒又去打听,回来说:“韩国夫人受不住刑,昨天夜里已经……咽了气。”
梁冠璟踉跄着后退几步,扶着墙根坐在草垛子里。这一夜整个通道里回响的都是梁冠璟凄厉的哭声。
韩成玦听说她绝食三日,终于决定提审皇后。
审讯室里没有旁人,刑部、都察院、大理寺,连个笔录的小吏都没来,只有韩成玦和他身后的大内侍卫营。
满满一桌子美酒佳肴散发着热气。
梁冠璟嗓音嘶哑地问:“这是来送我上路吗?”
“你不问朕为什么吗?”
梁冠璟道:“没兴趣知道,你要是巴巴地来告诉我,那你就说,说完了快滚。”梁冠璟坐下,举起筷子,慢条斯理地享用她的临行酒。
韩成玦咬牙,“你这脾气,到死也改不了,是不是?”
梁冠璟道:“对不住了,就是这么个臭脾气。”
韩成玦道:“你还有两个侍女关在这儿,你要是肯招供,朕可饶她们不死。”
梁冠璟道:“你一起处置了吧,黄泉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韩成玦气得直翻白眼,“那么两个儿子呢?你也不要了吗?朕答应你,可以留一个,杀一个,你选吧。”
梁冠璟咀嚼着嘴里的菜,似乎犹豫了,韩成玦见她终于松动,脸上不禁有了笑意,“怎么,考虑清楚选谁活选谁死了吗?”
梁冠璟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不如都让他们陪我上路,横竖你儿子多,死了允漴允清,还有那么多,即便都杀光了以后也可以再生。虽说虎毒不食子,也都说的是母老虎,自古有君臣,无父子,杀儿子的皇帝那么多,后世骂两句你也听不见。”
“不行,一定要选!你不选,才是狠心!你忍心他们小小年纪就要受死?”
梁冠璟继续吃,结果韩成玦一把扫光了桌上饭菜,“给朕选!”
这便没法吃了,“酒都还没喝呢,劳烦再上一壶,喝了酒才好上路。夫妻一场,你要我当饿死鬼吗?”
“你真不选?”韩成玦问。
“你不就是怀疑允清不是你亲生的嘛,那便不用选了,你已经替我选好了。去把允清抱过来,他还小,现在立时死了他不懂,也没有痛苦,只求你让他死在娘亲的怀里。我怕你起意杀母立子,一直谨小慎微,不敢和两个孩子亲近,现在看来,一片苦心都白费了。现在只求一个皇恩浩荡,你让他死在我怀里,可好?”
韩成玦气得吹胡子瞪眼,想好的诱供之法一点用场都没派上。
“那就好走不送了。”说罢他起身一招手,“来人!给她毒酒和白绫,让她自行了断,朕赐你一个全尸,算是夫妻一场朕给的恩典。”
早已准备好的一杯毒酒,三丈白绫放在托盘里呈上来,梁冠璟想也不想,端起酒仰头喝下。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停在这里很不道德,然而我就是这么坏
第109章 天地君亲师
韩成玦气得直跺脚, “你为什么不求朕, 你留下一条命还能翻盘, 你为什么就这么死犟!”
梁冠璟抬手擦掉唇边残酒,冷笑道:“我跪下来求你,你真能放过了我?还是只想看看我跪下来哭求的模样?”
韩成玦被问得噎住。
梁冠璟深吸一口气, 怆然一笑:“如此至少走得体面一些,我已经很满意了。”
韩成玦用手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梁冠璟突然面色一变, 捂着肚子急退几步,韩成玦大惊失色,抢上前扶住她,“你怎么了?”
梁冠璟忍受着腹中剧痛, 推开他道:“你留下来不就是想看我毒发身亡的样子吗?”
韩成玦道:“怎么可能, 这酒里明明……”他向左右看看,质问大内侍卫,“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
大内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帝所指何意,端来毒酒和白绫的赵怀瑾则是面如土色, 嗫嚅道:“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没有……”
梁冠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这酒里没毒吗?这我倒想知道为什么了。你不会真要把我拉去菜市口砍头吧?还是要我身受剐刑, 挨足三千六百刀?韩成玦,你栽赃陷害我就罢了, 非要把事做得这么绝吗。”
韩成玦没能如愿欣赏她死到临头哭求的模样,只能压低声音恶狠狠道:“你老实说,你究竟有没有起过谋反之心?”
梁冠璟骂道:“打你宠信袁氏起,我就想杀了你另立山头了,你还没做上皇帝,就敢背叛于我!”
韩成玦听了这句,心里终于舒服了,“那你滑胎流产,可是自己演的一出好戏来害她的?”
梁冠璟气得脑袋里嗡嗡直响,“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你把我当成武瞾是吗?我还当你不想我生下嫡子,以后挟持天子独揽大权。也好,不是你做的便好,不过这也不重要了。既然这酒里没毒,那你说吧,希望我怎么死?在这里悬梁自尽吗?”
“想死,没那么容易,朕要昭告天下废掉你这个皇后,夫妻一场,朕下不了狠心杀母立子,那便这样办了。等你百年之后,朕自当下诏恢复你的皇后身份,让你与朕葬在一处,韩成玦绝非背信弃义的小人。”
说罢,他拂袖而去。
梁冠璟捂住肚子,长出一口气,她赌赢了,韩成玦爱面子,不敢立时杀了她,正如她对他也曾经下不去手。他毕竟是陷害自己,他还没想好要一击毙命。这一次赌,她非但保住了自己,也保住了允清,她会有翻盘的机会,她才不要当什么太后,没错,她要当第二个武瞾!
事到如今她还活着,她相信苏铭玥也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她已经经历过一次,她哭完的时候已经想清楚了一切,韩成玦想知道什么想得到什么,她清清楚楚。
他还不敢杀她,很好,他们互相让了一子。
下一次,必须一击而中,一招毙命,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
韩成玦这一次打算狠狠地关梁冠璟一阵子,一方面为了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另一方面,他要以梁冠璟为要挟,摆平一个人,一个他以为得到了,却发现从来没得到过的人。
苏铭玥没有被下狱,但是这比下狱更糟糕,因为她知道梁冠璟下狱了,而且韩成玦两边递话,亲自假传圣旨。
他先是告诉苏铭玥:“朕说你屈打成招了,你是没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她对你失望至极。”
然后他让傅明晖押着苏铭玥去掖庭昭狱,她被大内侍卫封了嘴,带到通道里,亲耳去听梁冠璟凄厉的哭声。苏铭玥挣扎不已,然而丝毫撼动不了这些孔武有力的大内高手,只能任眼泪无声地流淌下来。
回到后宫,韩成玦问她:“你不问朕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苏铭玥恨毒了他:“不想知道。”
“你!”韩成玦努力压住怒火,“没了她,中宫虚位以待,朕意属立你为后,只要你点个头的事情。”
苏铭玥愕然,没成想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有这心思,遂道:“待罪之身,怎有凤仪?”
韩成玦道:“谋反是她的主意,你是受她胁迫,且揭发有功,朕自然赦你无罪。”
苏铭玥转过身,看都不想看他一眼,“论资排辈,皇上也该册立长姐苏静贤为后,我不配。”
韩成玦替她说:“你不是不配,你是不稀罕!”
苏铭玥倒是笑了:“何必把话都挑明了,皇上既然知道,还问我要不要当这个皇后?”
韩成玦对她也算是无计可施了,只能气急败坏地咆哮,“朕想让谁当皇后,谁就得当这个皇后,朕不想让谁当皇后,她再是功勋卓著,不辞辛劳,她也当不了这个皇后!”
苏铭玥转身屈膝颔首行了一礼,“领教了。”
韩成玦深吸一口气,知道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硬的不行,必须来软的,“朕知道你们两个在永明宫为伴,夜里是睡一张床上的,本来朕也不在意,可是你亲近她,疏远朕,这就不对了。朕知道你因为过去的事情,一直对男人有成见,可是朕已经帮你报了仇,听说你还亲去菜市口看过那人身受剐刑的样子。既然如此,你的心结也当解开了,朕是你的恩人,你怎么能不念及朕的恩情?过去朕不知道那件事情,是朕不对,可是不知者无罪,朕发誓以后会好好对你的。”
苏铭玥后退一步,戒备地看着他。
“你跟皇后之间,那算个什么事呢?你这是有病,得治。”
苏铭玥觉得鸡同鸭讲,扭头只作不理。
韩成玦见她软硬不吃,怒道:“你只要答应当这个皇后,我立时把她从掖庭放出来,她虽是废后,我还能封她一个妃号,让她回南宫颐养天年。”
苏铭玥道:“士可杀,不可辱,皇上用皇后的安危要挟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若是如此,你还是把她继续关在掖庭吧。”
“你不问问她想不想出来?”
苏铭玥道:“她与我心意相通,若是要我卑躬屈膝换她回南宫苟且偷生,她宁肯在掖庭吃牢饭。”
“你卑躬屈膝的这个人是皇帝,怎么?委屈你了?天地君亲师,对着朕卑躬屈膝怎么就委屈上了?满朝文武都要向朕跪下三呼万岁,你一个小女子的腰杆比他们都直吗?你怎么就不能对朕卑躬屈膝?”韩成玦咆哮。
苏铭玥抬眼看他,“向天子卑躬屈膝的是臣子,请问皇上,这些臣子可上了龙床,在床上伺候得你龙颜大悦?”
韩成玦见她一身反骨,满口悖逆之言,跟从前是完全不一样了,这是让梁冠璟彻底给带坏了,他点点头,“好,你很好,后宫三千佳丽,无不期盼朕的垂青,只你是真心实意地看不上朕。”顿了顿,他笑了,“朕还就喜欢你这样的!”
苏铭玥气结:“荣国夫人也看不上你,但是她能以色事君,她服侍皇上尽心竭力,且膝下无所出,可放心册封为后。”
“她?”韩成玦嗤笑,“她不行,她那样的出身,怎么能……朕现在对她的荣宠,已经是她能匹配的最高位份了。再说了,她不就是梁氏安排进宫,魅惑君王用的吗?”
他竟已经称呼她为梁氏。
苏铭玥道:“我也并非处女之身侍奉皇上,跟她有什么两样?我何德何能受封一国之后。”
韩成玦道:“你怎么能跟她比,她就是一个……”
“一个什么?娼妓?”
韩成玦嫌她话说得太直白。
苏铭玥上前几步,怒道:“原来皇上即要与她共赴巫山,享鱼水之欢,又看不上她!你说她是皇后安排进宫的?你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她什么出身,皇后可曾瞒你?荣国夫人王婉妍可曾瞒你?若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