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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这么说她们。”孟天河紧紧地攥着拳头,修建整齐的指甲深深嵌进了手心。面上虽还没有什么异色,识海中的回话,却已满是怒气。
“行了行了,不说就是。你们这些人类,最是奇怪。之前就算一直迟迟未能引气入体,你也没从了我。在嵌铁锈石阵中都快窒息了也没从了我。修为一直慢吞吞地涨不上去,就连那在你后面引气入体的小丫头都比你修为高了,你还是没从了我。所以你是怎么突然就想通了?你们这些人类阴谋太多,该不是想坑害我吧?”墨魔絮絮叨叨地吐着槽。
孟天河的脸色越发难看:“嵌铁锈石阵时,明明是你做了手脚,才让我有了窒息的幻觉!”
“那又如何,反正你也没受什么伤害。”墨魔不以为然,“你以为我们魔像你们人类这般诡计多端到无耻么。我只是使用了一个小幻觉而已,结果你就那么一点儿胆子,切,当初还以为我会加害你的小伙伴,畏畏缩缩地,人几个小姑娘都来和你和好了,你都不敢应。现在还不是又一起玩了。”
“你烦不烦!”孟天河大步向自己的屋舍走去,“练功就练功,你别说话了。”
“哎呦,这会你嫌我烦了?是谁求我教他功法,是谁求我教他怎么过那啥夺宝赛来着?”墨魔停不住地挤兑孟天河,“既然你都继承了我的衣钵了,我就是你师父知道不?你要尊师重道。”
“我得点数,你得进入小南山秘境的资格。夺宝赛的事情,我们谁都不欠谁。”孟天河阴沉着脸加快了步子。
“所以你到底为啥突然想通了,愿意跟着我混了?在我继续沉睡之前,快告诉我吧。”墨魔显然十分寂寞,即便感觉到孟天河的情绪,依旧是止不住话头。
孟天河没有说话,只是大步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发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放弃了凡俗界读了那么多年的四书五经,放弃了科举入朝的康庄大道。
走上这条修仙路,自然是想走正道,正大光明地走下去的。
可是……
外谷最外围,久久无法引气入体,却引来了这只老魔。一只想要传他衣钵,又威胁他若是将自己的存在说出便会在顷刻间灭杀了他的老魔。
那日被王传莺,王传鹏姐弟羞辱,若不是林棉棉施以援手,自己恐怕早在王传鹏的那把小银珠下炸成了飞灰。
即便如此,依然不足以让自己动摇,屈从于这老魔。
幸好,许是因为受的刺激有些大,竟
就那么成功引气入体了。
若不是林棉棉……怕是自己根本不会活到这引气入体的时候。
无论是缓慢的修为,还是老魔日日的诱惑,孟天河都坚持了下来。一直到嵌铁锈石阵中,老魔趁着孟天河疲态之时,结合当时大家的推测,使了幻术,让孟天河以为要窒息而亡,顺势要求孟天河答应入他魔道,方会出手救他。
只是老魔没想到孟天河在以为窒息的情况下居然支撑了挺久,外头的人还恰好把阵法破了。阵法一破,幻术施加的基础没了,孟天河自然逃出了幻象。
无法与人言说的尴尬与担忧,让孟天河疏远了已经有些交情的小伙伴们。
直到后来,才在大家的坚持下,又重回了队伍。
长久的相处与对峙,让孟天河摸清楚了,这老魔的底线。无非是想哄骗他接受墨魔传承,日后为他前往西荒,寻回他那被封印的身体……只要孟天河不去主动与人说出他的存在,他是不会下杀手的。
既然如此,在长久的时间里,孟天河对墨魔采取的态度都是无视。
直到……
林棉棉被王传莺连累,跌入了禁地门中。有传言她们是被大讲堂传送阵广场上的某人或是某些人,用劲风吹进去的。只是宗门上面,既查不清事情来去,也没法对营救拿出章法……最后只说,入了门境地,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简直……荒谬。
唯二能对林棉棉伸出援手的,一个闭关了快一年,一个正好出了宗门归期不定。
剩下的……他们……修为低到,能付出的只有担心二字。
孟天河,主动唤醒了时不时就会在他的识海沉睡的墨魔,请求接受他的传承,请求他让自己快点强大起来……
然而即便是自诩对修真界所知甚多的墨魔,对禁地门也持有着敬畏的态度……
还好,林棉棉终是安全地出来了。
孟天河没有背弃他与墨魔的约定。
无能为力的事情,一次,就已经够了。
只是,一旦踏上魔道,自己又还能在这五行宗的路上,走多远呢……
深夜,安静的灵田小道上,少年渐渐放缓了脚步。
真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头……
都说人世间,时间最是无情,平头百姓,帝王权贵,都只有数十年,最多百年多的一生而已。
而在修仙界,时间,却已不再是那般珍贵的东西。
一晃,上一届宗门友好交流会,已经过去了近两年的时间。
即便灵根资质一般,林棉棉仍是努力在两年里,把自己的修为,又提高了一阶,现在已经是练气三层的修士了。
而元昭阳,在两年间,也终于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小金丹,滚成了一枚大金丹,眼见着,再迎个雷劫,就能丹成了。
这一日,元昭阳能感觉到,体内的金丹已不再继续吸收灵气,只要自己再最后推上一把,应该就能迎接天道雷劫,丹成出关。
只是,她却最终没有进行这一步。
因为林棉棉已经连续好几日,没有上来了。按着以往的频率,就在这两天里,林棉棉就会上来一次。金丹一成,风云易变,元昭阳可不想林棉棉上来的时候,自己恰好在迎接雷劫,那肯定会吓坏小姑娘的。
三年,都忍了,难道还忍不了几日么。
事实上,林棉棉也没让元昭阳忍上几日。
隔日,就上来了。
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就像这两年里,隔上几日,就会出现的场景。
元昭阳已经看习惯了,却还是觉得开心。
果然,这次隔了好几天,是因为大讲堂连开了几堂种植学的课程,林棉棉碎碎念的开篇,就解释了这次
上来的时间隔得有些久的原因。
一直没有回应,只能对着岩石说话,也是服了她能一连说上两年。
元昭阳自知快要出关,面上亦是带了喜色,在听林棉棉说话时,不免有些感叹。等到出关之后,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将生活中的细枝末节都一点一点说与自己听。
应该……不会吧……
毕竟在自己闭关之前,那还是个有些害羞的小姑娘呢。
这么想想,就觉得出关什么的,也不是很让人开心了啊。
许是感觉到元昭阳的颓意,那已经胖了好几圈的金丹不安分地在丹田里跳了几下,却还是被元昭阳按压了下去。
哼,以为我还是当年控制不住你的我么?小火猫冷冷地撇撇嘴,抖了抖耳朵。
在与金丹斗智斗勇的两年里,元昭阳已经完全重掌了身体与修行,即便现在金丹将成,也容不得它作妖半分。
金丹终是安静了下来。
外头林棉棉却是从大讲堂,说到了最近的日常。
静静。
又是静静……
小火猫慢慢地搓起小火球。
第一次听到这只胖龙猫时,元昭阳关心的重点还在那只六阶妄食四不像上。
没想到,危险的六阶灵兽只是湮灭在了那段故事里。而那只胖龙猫却是出现在了两年的每段故事里……
秘境中活泼的静静,出来后傻乎乎的静静,每天会准点敲碗等投喂的静静,寻宝只能寻到油包子的静静,得罪了会偷偷把食物蹭脏给阿白吃的静静,不开心时会半夜把坚果壳撒棉棉一床的静静,开始和阿白做了好朋友的静静,在棉棉的卧室有了一张小木床的静静……
从有些奇怪的别扭,到有些莫名的生气,再到每次听到都从头顶酸到尾巴尖儿……
果然就算听了两年,依旧不开心,每次比上一次更不开心一点!
每次林棉棉说起静静的囧事,让元昭阳不开心。
林棉棉要是不说静静的囧事,元昭阳就会猜这段时间静静和棉棉又有了什么新故事,更不开心……
大概,需要更新一下自己的食谱了吧……
小火猫慢慢地磨了磨牙。
快要,可以出去会会那个叫静静的家伙了。
在林棉棉走后,算着她应该已经到外谷了,元昭阳就迫不及待地对金丹来了临门一脚。
林棉棉回到外谷时,阿白正在院子里和静静剥豆子。
这是最近她俩发明出来的新游戏,在规定的时间里,谁剥的豆子多,谁就可以在下一顿饭的时候多吃一碗饭。
讲真……林棉棉真的觉得这个游戏很幼稚。一来,自从进行了这个游戏,家里的饭菜消耗得就格外快……二来,每次剥出那么多的豆子,做成菜都要吃好久,吃得都腻了。
“你们下次可以比一比别的吗?比如说比谁切萝卜快,比谁剁肉快,比谁剥栗子快也行啊。天天吃豆子你们都不腻吗?”林棉棉看着院子里两个已经快要堆满的巨大木盆,心累,想哭。
而两只剥豆子剥到飞起的毛团,根本认真到连抬头看她的时间都没有。
就在林棉棉无奈到瘫倒时,一声巨大的轰雷炸响,吓得还没挨上凳子的她,又弹了起来。
原本还对林棉棉的话无动于衷的小兔兔,也立刻抬头,看向了天空。
万仪峰……
“这猫……咳……这么响啊。”阿白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吐槽咽了回去,却是难掩激动地蹦上了林棉棉的头顶,“元昭阳,元昭阳要出来了!三年了,她不会孩子都两岁了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不是想被元师姐打啊!”林棉棉看着远处不断聚集的云彩,同样激动到心跳加快,就连
小兔兔乱蹬腿子把她的头发蹬成了一个鸡窝,也没有注意到。
又是一道雷劈下,林棉棉却没再觉得害怕。
真是……太好了……
一人一兔,紧紧地握住了爪爪。
胖龙猫慢悠悠地抬起头看了她们一眼,手下却还是不断地剥着豆子,并且趁着没人关注它,顺爪从阿白那边的盆里捞了几爪子到自己的盆里。
已经两道雷了。
金丹九道雷。
还有七道,元师姐就能出关了!
一道,两道……六道,七道,八道……
咦……
二加八等于十……
林棉棉下意识地把兔兔从头上抓下来,只见阿白也是一脸的蒙圈。
正在她们四目相对,各自检讨算术是不是太差之时,远处的万仪峰,又是一道雷响。
就知道!三年生个金丹,肯定生了个妖怪!沉迷各类话本的小白兔慢慢地,把目光移到了林棉棉的手腕上。
在小白兔还有些犹豫之时,远处万仪峰上空,不断聚拢的层层劫云,却是开始泛出了大量金色的光线。
这是要……凝相么?
小兔兔震惊地张大了嘴。
成就金丹时,需受天九道雷劫,助凝金丹者淬炼金丹,强化肉身。一般来说,除非是大奸大恶受天谴者,一般的修士,能凝丹到迎接雷劫这一步,只要不是靠丹药堆起来的虚假修为,都是能过去的。
而天资卓越者,在凝丹成功时,会伴有天生异相。
当时她们还在苍冥山时,就亲眼见过一次巨剑异相。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