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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昭阳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院中冰刀与冰叉来回飞舞,冰勺子从空中飘来飘去忙个不停,而已经吃成白团子的小兔子,就那么大大咧咧地躺在桌子正中的软垫上,一口接一口地吃着,仿佛被无数个无形的仆人伺候着。院子里那些来来去去的法术,繁忙程度不亚于早上元昭阳烤肉的时候。
真是……这法术,一个用来做吃的,一个用来吃,怕是也没谁了。
元昭阳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也没打算打搅一只兔的夜宵,直接就准备回屋子。
倒是已经习惯了被元昭阳吐槽的阿白,一时有些不太适应这样安静的路过,一个兔子打挺爬了起来,端端正正地在软窝中坐好,友好脸:“回来啦,吃了吗?”
“是想和我聊聊清心堂吗?”元昭阳回头,同样友好地笑。
阿白垮脸,耷拉耳朵,“还能不能好好聊天啊,我只是关心你一下,回来了一声不吭就回房,很不像你嘛。”
元昭阳抬头看看天,“所以,要聊一下清心堂,才像我?”
“你去吧!”阿白抬爪怒指房门。
元昭阳挥挥手,准备进屋,突然地,又扭头看向阿白,“对了,我闭个小关,明早才出来。饿了别叫我哈。”
“你?闭个小关?”阿白一脸惊悚地抖了一下,从软窝里跳出来,然后伸头看了看软窝里面。
“怎么?有什么问题?你干什么呢?”元昭阳一脸莫名。
“哦,你从二三十年前开始,就没有为了修炼闭关过了吧。”小白兔小心翼翼地伸爪摸了摸刚才自己蹲着的软窝,“我就是觉得,刚才好像被你吓尿了。”
“阿!白!”元昭阳怒,“让你少看点话本子!你还演上了!”
第七七章 新制之果
想当年; 元昭阳资质颇佳; 修炼进展一日千里,却突然停滞在了筑基巅峰; 一停便停了数十年。虽说修士应有一颗坚韧的心; 但是任由谁遇到这样的落差; 都不免会有些泄气。
元昭阳也算是心性颇坚的了; 只是这么许多年过去,多少希望最终都落成了失望; 修炼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而并非一种目标。
这才有了阿白之前的震惊。元昭阳这般一本正经认真说要闭个小关的样子,近二三十年; 还真未有过了。
是因为之前那大半年,终于让她得到了突破的契机; 重燃了希望与对修炼的热忱吗?
被元昭阳吐槽了一番; 并且关在门外的阿白甩了甩毛头。
不是的。
这样认真热切的态度; 似乎只在最初两人还在练气期; 对修炼颇有些新鲜感的时候,才出现过吧。
阿白若有所思地啃着鸡腿,想不大明白。
不过想不明白的事情,便随它去好了。总之,元昭阳即将凝成金丹; 她此时能有这般乐观上进的态度; 总是一件好事。
存着太多乱七八糟的心思吃东西; 可就真是浪费了这些美味了。
阿白抹抹嘴; 夜色中,对着面前的吃食,温柔地眯起了眼。
有兔满桌美食,大快朵颐。就有人果子过饭,不知其味。
龟长寿虽然还记得熊兰兰之前扔他的事儿,但是此时时间已晚,最重要的是,第二天清晨又有元昭阳的课程。所以解阵之事,也不能由着私人恩怨,一直耽误下去。
存着这样的心思,龟长寿飞快地吃了两盆子苦汤泡饭,便开始寻找解阵之法。
这阵法,将众人困在了一个地面面积差不多有一百平米左右的纯白立方体里。无论是头顶脚下,还是四面墙,都由白乎乎的石头质地的石块铺设而成。那石块有大有小,形状各异,却又契合紧密,只能看得出拼接之处,却看不到大的缝隙。
除了这些构成困人立方体的石块们,这阵法中再无其他显眼存在的东西。
小口吃着果子就饭的林棉棉,看着小绿龟从一个墙角慢吞吞地爬到另一个墙角,然后向着下一个墙角进发……
“龟长寿他自己一个行么……要不我们也去帮把手?”林棉棉总觉得小绿龟一只龟这么爬着,看着有些怪可怜的,忍不住放下碗筷,看向小伙伴们。
“不用,我们也不过才练气一二层的修为,阵法的课程连概述都没听完呢,给我们个阵盘估计我们都不会困人,别说解阵了。”熊兰兰超有自知之明地回答道。
“我也没听完概述……一直忙着修炼的事儿,还没来得及发展这块。”冯凉抱歉地笑了笑。
孟天河面色不佳地开口:“不会。”
林棉棉看了一眼已经走遍四个墙角,开始顺着墙根往墙上爬的小绿龟,疑惑道:“龟长寿,解阵很在行吗?他不也是和熊兰兰差不多一批进来的吗?难道他主修了阵法?”
“不是啊。”熊兰兰恍悟一般毛爪拍了一下熊脑袋,“对了,你不知道哦。他是南合银竹林龙雷绿甲龟妖哦。”
“龙……龙龟?”林棉棉懵了一下,会嘲讽的那种么。
“不是龙龟,是龙雷绿甲龟。”熊兰兰强调了一下龟长寿的族群,“听说这种龟妖天生对某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有感应。”
“哼,谢谢你记得我是什么龟哈。”从一面墙上顺溜下来,正经过的龟长寿伸头,“我们龙雷绿甲龟天生有占卜之能,才不是什么对玄之又玄的东西有感应。”
熊兰兰摊爪,“占卜难道不就是玄之又玄的东西?”
“你!”小绿龟怒。
“所以你是可以用占卜,来破阵吗?”林棉棉赶紧打断熊龟之争。
“哼,懒得和你这蠢熊说。”龟长寿扭过头,不再看熊兰兰,转而向林棉棉讲解道:“我现在只能感应一下阵法中不同寻常的地方,可能是阵眼,也可能是生门,也可能是其他。不过王茗儿手上也都是些只能困困人的低级阵法,只要能感应到一些不同之处,毁了,就能出去了。”
“还不就是感应一下玄之又玄的东西……”熊兰兰对了对熊指,低声吐槽。
“突然有点明白,那小姑娘怎么老要用阵法打你了。我看你就是欠打!”龟长寿对熊兰兰翻了个白眼,丢下两句话,也不多说,迅速爬走继续解阵去了。倒不是他不想多怼几句,实在是今天这阵,似乎比往日的要棘手些,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开的,还是做正事要紧。
熊兰兰:“……”
往日里,龟长寿若是怼了熊,无论跑得多快多远,熊兰兰也会给怼回来。
可这会儿,不知道龟长寿的话戳着了熊哪儿,整头熊都沉闷了下来。
小伙伴太活跃或者太安静,都是个事儿啊。
林棉棉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和冯凉一道担当起了活跃气氛的角色。
从深夜,到天微光。
小绿龟爬遍了阵中的每一寸石块,却始终未感应到这阵法可破解之处。
龟长寿的努力和沮丧,就连熊兰兰都有些看不过眼,默默地摸了杯水出来,放在身边的地上,冲蹲在墙角的龟长寿招了招爪,“你休息一会儿,喝口水吧……”
“跟招狗子似的。”龟长寿有气无力地日常一怼,不过还是慢吞吞地爬了过来。
独自一只龟的力量,似乎只能止步于此了。
连喝了熊兰兰五杯水,龟长寿重新振作,正色道:“我算了算时辰,大概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上课时间了。我自己可能真的是做不到了,大家来一起讨论一下还能有什么办法找到出路吧。”
正困困地打第不知道多少个哈欠的林棉棉闻言苦笑:“你们不困啊,还想着出去上课?”
“你不知道吗?”小绿龟疑惑抬头,“看你和元师姐还有那白兔子挺熟的样子,你不知道在大讲堂里,元师姐的课程是价值最高的吗?”
对哦,困得要傻掉了。是元昭阳的课啊……
林棉棉木愣愣地点了点头:“似乎有这么个说法……子惠师姐好像提过。”
“都是我不好,连累大家了。”熊兰兰自责,“元师姐的课程,就算是最基础的课程,前头已经练气高阶,甚至筑基的也时常回头来听。大讲堂里最不该缺的,就是元师姐的课了。”
“也不能怪你。”冯凉摸了摸身下的石砖,“一个时辰我们应该是出不去了。元师姐的课程那么抢手,昨天是她闭关大半年,第一次出来开课,很多弟子还没注意到课单的变化。想来今天来听课的弟子会更多,我们出去估计也没地方站了,还是稳着点别着急,看看这阵法到底怎么破吧。”
元师姐……这么受欢迎啊……
联想起之前课堂上,那些弟子听得全神贯注目光炙热的样子,林棉棉心里突然有些焦躁。
果然,赶紧破阵吧!
按龟长寿的说法,之前王茗儿用的几个阵,形态不一,有幻化雾气迷障人眼的,有堆着各种杂物乱如狭小洞穴的,也有如巨大木笼直接粗暴罩住的……等等等等。
虽然阵法样式各异,但是归根究底,都是最低阶的阵法,龟长寿完全可以用龙雷绿甲龟妖的传承,感应出阵法中灵气运转的特殊之处。虽然还没学会解阵,但是那种最低阶的阵法,不需要考虑反噬和机关,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变化,只要找到异处再破坏掉,自然就相当于解阵了。
龟长寿给熊兰兰解了好几个,自问也有些经验了。只是今天这阵……龟长寿隐隐有感,或许
这并不如之前那些,并不是一个最低阶的法阵。甚至龟长寿有些犹豫,如果大家真的能找到这阵法的异处,是应该如以前一般破坏掉呢,还是等等,看有没有来这个课室授课的修士能看出异处,放他们出去。
不管如何,各人虽对阵法一头雾水,但是都开始东摸摸西摸摸,试图出上一份力了。
清晨,慢悠悠携着夜风吃了大半个晚上的阿白,只觉着自己还没合眼多会儿,便循着一阵甜香又醒了过来。
做一个合格的吃货,其实也很不简单呢。
小白兔揉了揉脸,顺了顺毛,又在软窝里伸展了一下四条小短腿,然后麻溜地下地出了房间。
果然!
“咳……咳咳……”小白兔可爱脸蹦蹦跳跳到院子中间,歪头,“早上好啊,做啥好吃的哪~”
坐在石桌边手心凝火烤着一团黄蜡状物体的元昭阳没去看状似很可爱的兔子,只幽幽开口道:“怎么,今天不尿了?”
“哎呀,什么尿不尿的,多不雅。”小白兔讨好脸,“今天好早啊,闭关还顺利吗?那盘果子看着好好吃的样子啊,我可以吃吗?”
元昭阳动了动指尖,将手心火焰正中的黄蜡状物体翻了个身,然后抽空看了阿白一眼。只见那小白兔,乖乖巧巧地蹲做一团,身上的毛发向着同一个方向顺得格外整齐,一脸的老实和期待……
“怎么这世上还有你不能吃的东西吗?”元昭阳看着这与平日明显有些不同的阿白,哪里还不明白这兔子在装乖。
“就知道你最好啦!”小兔子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桌上,几乎是同时,一把小冰叉凭空出现,叉了一颗红果子塞进了兔嘴里。
嚼,嚼,嚼……皮有些发涩,微甜带点酸,果香倒还是挺足的,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阿白变出个冰碗吐出核,砸吧砸吧嘴,“这果子吃起来不咋的啊,不过味道怪熟的。”
“橙红果,很常见,你吃过也不足为奇。”
“原来是橙红果!”阿白四只腿子一伸,整只兔毫无形象地趴在了桌上,整齐的毛也随着大大咧咧的动作变得乱乱的,“我还以为啥好吃的呢,原来是这个低阶果子,味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