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忠没想到李娴愿意亲自为了他去当说客,立刻对李娴露出了感激的神情,点了点头:“那便劳烦公主了。”
说完李忠“霍”的一下从椅子上起身,抖了抖袖子,狠狠的剜了林飞星一眼,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客厅。
李忠走远了,连脚步声都消失了。
客厅中很静,林挽月低着头不看李娴。
而李娴却一改之前的冷漠,带着笑意注视着低头不语的林飞星。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飞星,你做到了。”
林挽月闻言,猛然抬头,对上李娴那双带着笑意的盈盈双眸,犹如一束阳光穿过了厚厚的阴霾,照射在林挽月冰冷的心田:她还记得!
李娴的话语,犹如涓涓的山泉,缓缓在林挽月的心间流淌,滋润着林挽月干涸的心田。
可是,李娴的下一句话,却让这些山泉瞬间变成了致命的毒。
不费吹灰之力便杀死了林挽月的心。
“嫣儿才貌双全,品行才情都是极好的,若是你二人能喜结连理,日后我与飞星便是一家人了,飞星为何拒绝?”
李娴一直看着林飞星,将林飞星神情的变化尽收眼底。
当李娴看到林飞星那本来神采奕奕的眸子变得晦暗而失落时;
当李娴看到林飞星那本就苍白的脸色变的更加灰白难看时;
当李娴看到林飞星因惊愕而微微张开又紧紧抿在一起的双唇时;
当李娴看到林飞星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周身弥漫着浓浓的哀伤时:李娴的心头拂过一丝悔意。
李娴也沉默了,她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将话题进行下去。
良久,林挽月才缓缓开口,声音无力而又沙哑的问道:“你真的想让我娶楚王的妹妹李嫣?”
李娴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如鲠在喉。
当李娴回过神来的时候,林飞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抬起了头,直直的盯着李娴的眼睛。
李娴甚至可以看到林飞星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清晰而又密集的红血丝。
“回答我!”
“是。”李娴点头,声音依旧很轻,却带着某种坚定。
“……你走!”
林挽月颤抖着举起了手,指向了客厅的大门,继续说道:“请公主殿下,回去告诉李忠,婚姻大事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是不会娶李嫣的!我林飞星,粗鄙之人,配不上公主!”
李娴愣住了,从小到大何曾有人对她这样说过话?可是看着这样的林飞星,李娴却一点儿都生不起气来。
“飞星……”
有那么一瞬间李娴想对林飞星说:李沐已经身中剧毒,北境需要一个新的统帅!可是光有李沐上书是不够的,若是在自己的父皇提出易帅的时候,楚王能替林飞星美言几句的话,便可十拿九稳。
她只不过是一个待嫁的公主,父皇再怎么宠爱她,她也不能干政。
而太子李珠又小,若是让李珠推举林飞星,自己的父皇必定会猜疑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李娴之所以不远千里赶过来,是怕林飞星真的喜欢上了李嫣。
如今,李娴已经排除了这个可能,如果这样的话:若先娶李嫣,借用楚王美言先得到军权,再安排林飞星打入楚王内部,则是上上之策!
其实此时李娴的心中也是矛盾的,一方面她希望林飞星可以先答应李忠与楚王交好,不管怎样先拿到兵权才是成功的保证!
可是另一方面,李娴却发现当林飞星断然拒绝的时候,李娴的心中居然莫名的涌出一丝欣喜……
最终,李娴还是没有和林飞星做任何解释:不管林飞星是棋子也好,是种子也罢;都不能知道太多……
林挽月自嘲般的冷笑一声,又指了指门口,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李娴缓缓的起身,优雅的走到门口,驻足。
短短的几步路,理智重新占据上风:“飞星,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我改日再来。”
第91章 为伊消得人憔悴
病来如山倒。
林挽月虽然算不上体壮如牛; 但参军的这几年,除了因伤修养,还没有病倒过。
林飞星安排了亲兵禀告过李沐后; 林府便前后大门紧闭; 概不见客了。
外面的消息进不去,并不代表里面的情报出不来。
在林飞星病倒的第二天夜里,夜色浓郁时。
一位一袭黑衣; 带着黑色面具的身影如鬼魅般走进了李娴在阳关城内的临时住所。
“笃,笃笃笃; 笃; 笃笃; 笃。”
“吱嘎”一声,李娴的房门开了。
开门的是随行的小慈; 看到门外一身黑衣戴着面具的人; 小慈露出淡淡的笑意:“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从面具后面传来的是女人的声音。
小慈让开一条路; 黑影闪身进入房内。
李娴穿着中衣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 坐到案前问道:“林府里出什么事了?”
影子单膝跪在地上; 回报道:“禀告殿下,林飞星病了;自从殿下和李忠离开林府之后; 林飞星就交代任何人都不许打扰,回到卧房一直在里面待到次日清晨;辰时; 从卧房里出来过一次,探望了白水小姐,嘱咐了奶妈几句; 打发人到军营里去告假;又勒令关闭林府,概不见客,也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扰他。属下在林飞星回房之前见过他,脸色很差不似假装,今日傍晚,属下端着晚饭想进去一探究竟,结果林飞星的卧房紧锁;属下便找了机会潜了进去,发现林飞星昏睡不醒,属下不懂医术无法判断;只见林飞星眉头紧锁手中紧紧的攥着一方玉佩,属下无法从他手上拿出玉佩,只能凭着那双珞流苏判断应该是林飞星一直带在身上的那一块。”
立在李娴身后的小慈听到影子的汇报,眼皮一跳:小慈还记得两年前林飞星离京时,公主殿下带着她一大早等在城外,将温惠端皇后亲赐的玉佩赠给了林飞星,那天,在回京的马车上小慈还因此抱怨了很久;那块玉佩非同小可,就算是林飞星护驾有功,赏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的都使得,怎能把那块玉佩送给他呢?而且那双珞流苏还是小慈亲手打的……
小慈记得那天:公主殿下只是看着窗外,静静的听她抱怨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也不说话。
直到最后快到皇宫时,公主被自己扰的烦了,才轻声的解释道:“本宫自有用意。”
小慈偷偷瞟了瞟李娴的背影,心里直犯嘀咕。
影子端正的跪在地上,李娴亦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房间中很安静。
李娴抬起一只手,抵住下巴,转头看着案边的烛火出神。
“可有……传大夫吗?”
“回殿下,未曾。”
“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
影子离开了房间,李娴就这样穿着单衣坐在案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慈见李娴久坐,刚想拿件披风给李娴披上,却听李娴幽幽的发出一声叹息,道:“夜了,寝吧。”
“是。”
小慈服侍李娴重新躺下,吹了灯,回到耳间睡下。
黑暗中的李娴却睁着眼睛,借着从外面渗进来的微弱的月光盯着床边的帷幔。
这两年来,李娴收到无数封来自于北境的绢报,里面提到林飞星看玉发呆的次数,李娴自己都已经数不清了。
这两年来,林飞星一共拒绝了提亲的媒婆九次。
自己送给林飞星的那本《戍边纵论》被他放在了一个锦盒里,并且置放在书架中单独的一层里。
李娴明白:就连这次的病倒,恐怕都和自己脱不开关系。
李娴本以为这么一折腾,林飞星定会把玉佩还给自己,可是他非但没有,反而在昏睡中都攥的紧紧的。
林飞星喜欢自己,李娴已经无需再验。
李娴的脑海里不禁又闪过了日前的情景,那人断然的拒绝了李忠,又赶走了自己。
这还是李娴第一次见林飞星发脾气,李娴活了十八年,第一次被人如此不敬。
可是,为什么自己偏偏会对这个林飞星如此“宽容”呢?
是珍惜他的才能,还是欣赏他的忠诚呢?
这两年来,朝中的形式变得愈发的复杂,不仅各路成年的藩王步步紧逼,就连李环都开始表现出了夺嫡的态势,而且自己的父皇怀着愧疚的心情对李环格外的疼爱。
这次来北境,李娴一共想好了两套方案。
第一套方案便是帮助李忠成功“拉拢”林飞星投到楚王帐下,利用楚王在京中的人脉,让林飞星得以取得北境的军权;林飞星有隐疾无法圆房,就算娶了嫣儿按照他的性格也定会借由军务躲在边关。只要可以事先断定林飞星并不喜欢自己的二妹,那么这套方案是最快速直接,也是牺牲最小的一条路……
按照林飞星的脾性,即便“归顺”楚王府,也绝对不会听楚王的调遣,介时林飞星兵权在握,楚王竹篮打水一场空。
楚王那种跋扈惯了的性格怎么可能受得了林飞星这种石头一样臭脾气?
到时候两个人说不定还会斗个天翻地覆,这两年,林飞星已经积累了足够的威望,用他来全面牵制楚王自然是再好不过。
就算是这二人其中一方选择了“隐忍”待到时机成熟,只要自己命人暗中将楚王曾经勾结匈奴,以及林宇的死也和楚王有脱不开关系的这一条情报透露给林飞星。
那么……已经算是打入楚王府内部的林飞星将给予楚王最致命的打击!
按照楚王的脾气,必定会迁怒负责拉拢的平阳侯府!
介时,朝中有雍王一党与楚王恶斗,失去了平阳侯府的忠诚,又赔了北境,楚王的气数也就算是尽了。
自己就可以腾出手来,专心对付那位“见缝插针”的皇子环……
在李娴准备的两套方案中,李娴是非常中意于第一套方案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套方案的实施必须是以林飞星迎娶李嫣为前提,李娴便莫名的有些抵触,有些……不快。
其实,当林飞星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她和李忠的时候,李娴的内心是及其复杂的,一方面觉得很可惜,另一方面又有些……欣喜。
念及此处,李娴无声的笑了起来:她忽然想到了两年前,她决定拉拢林飞星的时候,这人便是这般“又臭又硬”的样子;两年后,他依旧如此,只不过当初的固执已经转化为忠诚。
“既然你这般固执,我也只能进行另一套计划了,你可莫要怪我!”
说完,李娴的心头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这感觉让李娴觉得,其实第二套计划也不错。
次日
李娴带着小慈还有一名御医,坐着轿子来到了城南林府。
林府的大门紧闭,小慈来到门前,扣响门环。
“谁呀!”
“我们想拜见你们家林老爷。”
门房隔着门回道: “我们家老爷病了,这几日不见客,姑娘请回吧!”
恰巧余闲打旁边过,听到门房的话,走了过来问道:“晋叔,这大清早的什么事啊?”
“门外头有位姑娘要拜访老爷,老爷已经说了不见客,我给打发了。”
“哎哟,老爷今儿都起来了,这会儿正在前厅用饭呢,估摸着过一会儿就会让您把府门打开,这样,您先开门把人请进来,我这就去禀报老爷,老爷说不见再打发了也不迟啊!”
“那好吧!”门房点了点头,拿下了门栓,将李娴三人放了进来。
“原来是这位姑娘,您前几日来过的吧,您稍等片刻,我这便去禀告老爷。”
“那便有劳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