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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芒笑，直到现在，她脸上的笑容总算是带了几分真心，“不是儿子，你见过的，她今天还跟我一起过来了。”
跟她一起过来的……
傅全儒脸色一黑，随后，他怒道：“傅芒！开玩笑也要有限度！”
傅芒瞬间变了脸色，她冷冰冰地看着傅全儒，“谁跟你开玩笑了，我说的是事实，她就是我的爱人。你不是说过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过去我不赞同你的生活方式，你没有搭理我，现在你不赞同我的生活方式，我也不会搭理你，所以，你还是省省吧。”
傅全儒还有一种不真实感，突然之间，他女儿就变成同性恋了？傅全儒下意识就觉得傅芒是为了气他才这么说的，“你还真是越长越回去了，用这种方式报复我，傅芒，你就不觉得幼稚吗？”
简直是鸡同鸭讲，傅芒皱了皱眉，不打算再跟他说下去了，她嗤笑一声，“爱信不信，我走了。”
“站住，”傅全儒想了想，不容置喙的说道：“我不管真假，你马上辞退她。”
傅芒的脚步停住，她望着傅全儒，良久之后，她才不怎么真切的笑了一声，好像在嘲笑他，还真把自己当根葱。
傅全儒盯着傅芒，虽然最近一阵他在对傅芒示好，但这也不代表他可以忍受傅芒做出一些超出限度的事，他才是傅家的家长，即使傅芒搬出去了，也依然要听他的话。
“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如果你不辞退她，那我来帮你，到时候，就不是辞退这么简单了。”
傅芒原本云淡风轻的神情瞬间破碎，她向前走了两步，仰头看着傅全儒，虽然身高不够，但她的气势完全不比傅全儒低，她望着傅全儒，冰冷的笑了一声，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敢动她，那就试试。”
试试二字从傅芒的口中说出来，轻的几乎要让人听不见，但这两个字居然让傅全儒感觉到了威胁，这回傅全儒可以确定了，傅芒是真的很在乎那个保镖，在乎到可以为了她威胁自己的地步。
傅全儒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银霜对楼上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她只觉得自己现在要饿死了，时钟的时针指向八的时候，傅芒终于出来了，她身后还跟着傅全儒。
傅芒走到客厅，把手递过去，示意银霜牵上，“走，回家。”
银霜连忙站起来，顺便拉住傅芒的手，她往后看了一眼，发现傅全儒正复杂又愤怒的看着自己，银霜一脸问号，没几步就被傅芒带出了傅家。
坐到副驾驶上，傅芒偏过视线，提醒了她一句：“系上安全带。”
银霜没动，“你爸爸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傅芒发动汽车，一时没有回答，银霜连番追问了好几句，傅芒无奈的看过去，然后帮她扣上安全带，“我把咱们两个的事告诉他了。”
一开始银霜没反应过来，等她想起这个世界对同性相恋还是比较严苛的时候，她愣了愣，“你为什么要告诉他？”
不说不就好了吗，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要是她爸爸真的很生气，那会对傅芒的公司造成影响的。
她觉得傅芒的做法很奇怪，傅芒也觉得她的说法很奇怪，“你说为什么？告诉他不是很正常的嘛，也省的他没事就想给我安排相亲了。”
“可是……”
傅芒静静看着她，“没什么可是，就像我跟他说的一样，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生活方式，他不接受，那是他的事，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你是我的生活方式，这句话怪怪的，估计一般人都听不懂，但今天很罕见的，银霜听懂了。
每人的生活方式各有不同，有人喜欢一天换一个女朋友，有人喜欢谈好几年的恋爱，把感情消耗光了再去找下一春。对傅芒来说，她的生活方式不是方式，而是一个人，银霜是她的恋爱观、她的感情史、以及她的生活方式，弯与直这种问题，对傅芒来说都不是问题，因为她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她就是喜欢银霜而已。
银霜怔了半天，最后默默地垂下了头，把自己的表情隐藏进了黑暗里。
这天回去以后，银霜失眠了。
又过了几天，坐在市中心一家非常有名的商场里，银霜看着眼前匆忙走过的各种形形色色的人类，她把自己的想法跟秦珂说了一遍。
秦珂手里拿着一个大号的蛋卷冰激凌，正慢慢舔着呢，听完银霜的话，她转过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费解的问道：“你是不是脑子生锈了？”
银霜：“……说归说，不要人身攻击好不好。”
秦珂笑，“我这是剑身攻击。”
银霜默了默，正色起来，“所以，你觉得怎么样，可行么？”
秦珂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还是觉得银霜脑子生锈了，“你想过没有，那可是你的元气，你把一半都给她，你自己怎么办？给了她……那就收不回来了啊。”
银霜没什么所谓的说道：“我知道啊，那本来对我也没什么用，顶多就是让我在打牌的时候牌运变好一点。再说了，只是给她一半而已，我自己身上不是还有另外一半么。”
秦珂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看着现在的银霜，她就想起当年的自己，当然，傅芒没有那么坏，可银霜比当年的自己还蠢啊！
“祥瑞之气留在你的身上，会让你实力翻倍，可你给了傅芒，连屁大点的作用都不会显现出来。”
银霜认真的看着她，“能抵消她身上的杀孽就可以了。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傅芒以前是个祸国妖妃，我算了算，一个祸国妖妃杀过的人应该不会很多，送给她一半，差不多就能抵了。”
秦珂：“……你至于么，因为把剑拿走，你就要补偿给她这么大的一份礼？”
银霜小声反驳，“不是因为把剑拿走，就是……她对我挺好的，我不想让她一直过的那么惨。”
说着，银霜默默抬起头，脸上的表情迷茫又憧憬，“都抵消以后，她就可以去过普通人的人生了吧，我感觉也挺好的。傅芒很厉害，即使只是变成一个普通人，她也能活得很精彩。”
这是铁了心了？
秦珂微愣，每个人都有元气，银霜的元气就是天道奖励的祥瑞之气，元气在银霜的身上，如果她真的做了决定，秦珂也没法阻止，但她还是不能接受，“你……那你回到九天境以后，该怎么办？”
银霜眨了眨眼睛，“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嘛，我本来就是一把剑，即使身负祥瑞，也是一把用来杀人的剑。现在总算是能救一个人了，也不枉我担负了那么多年祥瑞之剑的名声，是吧？”
秦珂：……是你个棒槌！
第33章
默默吃完手上的冰激凌，秦珂叹了口气； 转头看向银霜； “行吧； 反正我也没有阻止的能力。既然你都觉得无所谓了； 那你就给吧。不过； 我还有个问题，你打算怎么给她？”
银霜嘿嘿一笑； “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有办法。”
秦珂：“……”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办法。
和秦珂分道扬镳； 银霜回到家里； 傅芒穿戴整齐的坐在客厅里，见她走进来； 她酸溜溜地说道：“你和秦珂的关系是不是太好了，怎么总去找她。”
因为我们是蹲在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呀。
银霜乖巧的走过去，“吃午饭了吗？是现在出发； 还是一会儿出发？”
傅芒懒懒的站起来，“现在出发； 路上找个地方； 给我买点快餐就行了。”
说着，傅芒往外走去； 银霜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不在家里吃完再去？”
傅芒顿了顿，“因为在这种事上，我不想拖着。”
傅芒每年固定去看她妈四次； 每个季度一次，每回到了该去看望的日子，傅芒都会起得很早，在墓园待上一两个小时再回来，回来以后她就什么都不干了，只看电视、吃东西打发时间。今天要不是银霜突然说自己要出去见朋友，她才不会拖到现在。
银霜愣了愣，一时没有跟过去，等她反应过来以后，她连忙小跑几步，追上了傅芒的身影。
安葬何语秋的这座墓园看着很干净、也很宽阔，一整座墓园里，都没有几个墓碑。傅芒很快就找到了她妈妈的墓碑，然后，她把随身带来的毯子铺在地上，银霜跟她一起坐下，继而一起沉默的看着何语秋的照片。
时间太长，连黑白的照片都有褪色的痕迹，傅芒一句话不说，就这么待了一个小时，觉得差不多了，她才慢悠悠的站起来，右手轻轻搭在何语秋的墓碑上，她低声说道：“我已经放下了。”
银霜一愣。
“我不怪你，也不怪他。谢谢你，让我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回去的路上也很沉默，不过傅芒的神情平静又舒适，看来这一次的看望对她来说是件好事。这么久了，悲伤早就淡了，尤其在心中的怨恨也变淡以后，她就真的可以用平常心对待她妈妈了。
墓园很远，开回家需要四十多分钟，开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时候，傅芒微叹一声，然后把车停到了路边上。
彻底停下以后，她好整以暇的看向银霜，“说吧，都盯着我看一路了，到底想问什么？”
傅芒原本想着，等银霜憋不住了，她自然而然就会说的，结果最先憋不住的是她自己。
……
银霜动了动身子，有些扭捏、又有些怀疑，“你真的放下了吗？”
不管对哪种生物来说，父母都是在自己生命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最能影响一个人的，永远都是父母，傅芒以前对她爸爸什么态度，银霜又不是没见过，她不明白，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啊，她真的能放下吗？
傅芒怔了一瞬，原来这就是银霜一路上纠结来纠结去的原因，她不禁笑起来，“对啊，放下了，真的放下了。”
银霜睁大双眼追问：“为什么？怎么突然就想开了？”
傅芒伸出手，掐了掐银霜水嫩嫩的脸蛋，她在心里琢磨着，好像金小鱼又没前一段时间那么漂亮了，奇了怪了，人的颜值还会忽高忽低么？
压下心里奇奇怪怪的想法，傅芒随口解释道：“因为你啊，我都有你了，还总怨他们干什么。”
银霜呆呆的看着她，眼里还有点掩饰不了的震惊。
傅芒笑了笑，“怎么不说话，太感动了吗？”
银霜在心里沉默的回答，不是太感动，而是太忧虑。
傅芒……是不是过于喜欢她了……
以前银霜对这一点持无所谓态度，因为人类的喜欢很廉价，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十年，说是生生世世都不忘记对方，实际上呢，死了就全忘干净了。有人会说那是孟婆汤的锅，银霜却觉得不是，即使没有孟婆汤，让他们多活上几百年，他们心中的那份喜欢还是会慢慢变淡，直到最后，彻底消失，看修真界的那些人类不就能看出来了么。
所以银霜一直毫无压力的留在傅芒身边，理所当然的承受着她的喜欢，可是在这一刻，银霜发现，自己好像有点承受不住了。
她似乎……真的做了很过分的事。
从这天开始，傅芒明显发现，金小鱼对自己的态度变了。
她对着自己的时候很少笑，眉头也经常性的皱着，一副思虑重重的样子，傅芒旁敲侧击的询问过，最后却是一无所得。
傅芒很不喜欢这个样子的她，她有种抓不住金小鱼的感觉，就像是，她要离开自己一样。
只是想一想，傅芒就觉得心脏被人狠狠攥住了，疼的要命，却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