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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傻笑什么呢?”
苏明枕从一堆内门弟子的问候里出来,瞧见祁今一个人站在屋外傻笑,她顺着对方的眼神望去,穿着月门修袍的少年人在和她家的内门弟子说话。
两个人都红着脸,她修为不知道比祁今高多少,连对方说什么都能听到。
磕磕绊绊的翎妹和玄青哥哥,腻得她浑身发冷,突然觉得祁今这样都挺可爱的。
“与你无关。”
祁今推开凑过来的苏明枕。
结果苏明枕她没推动,之前随便揣在袖子里的重修修课表掉了出来。
“你别动!”
但已经被苏明枕捡起来了。
身量高挑的女人看着上面的内容,笑容越来越大,祁今伸手想想夺回来,但苏明枕转来转去她压根连对方的手都碰不到。
苏明枕看了一遍就忍不住笑,最后把那张表折好递给祁今,发现人家转过身,一副生气了的模样。
“你离我远一点,我高攀不起。”
还阴阳怪气的。
院子里的内门弟子看到副主司还是有点畏惧,都躲到屋里去了,要么就是去星门的其他地方,现在院子里只有她和苏明枕。
虽然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认为脸皮够厚,但活了这么多年,还是会觉得丢人。
再加上进展这么慢,人一难过,所有值得难过的东西都会蜂拥而上,她甚至想到自己上次下山没吃到的蟹粉小汤圆,下意识地开始吸鼻子。
苏明枕以为祁今要哭了,哎了一声,坐到了对方边上,伸手戳了戳祁今的脸。
祁今:“别动手动脚的。”
“生气了?”
苏明枕叹了口气,拿出那个铃铛,“还给你。”
“不要。”
祁今觉得更难过了,她那点作劲上来有点无止尽。
苏明枕有点苦恼,“重修有什么的,我不是还要每日授课,没什么差别。”
她平日里能哄的各门小师妹服服帖帖,偏偏在祁今这里硬邦成了一块石头。
“你别说话了。”
“玉翎是个炼丹的好苗子,今日就有师长和我说了。”
苏明枕舔了舔嘴唇,看着逐渐黑下来的天,“况且……”
“闭嘴吧你,”祁今从自己的灵囊里拿出一颗青枣,堵住了苏明枕的嘴,“你那声音叭叭的,吵死了。”
她的话有点伤人,但苏明枕却没在意,反而因为祁今粗暴用青枣堵住她嘴的时候手指划过她嘴唇而红了耳根。
祁今反正是看不到的,她又跑去看那边两个小朋友的进展了。
但封长雨却看到了。
苏明枕抬头,看着灯笼边上翩飞的一只蝴蝶,露出了一个笑。
低声说了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温玄清:都是幼稚鬼!
第11章 今天恨大师姐了吗?
一汀烟雨。
封长雨靠坐在窗棂,她分了一缕神识,自然能看到那边的景象。
星门的奢靡之气一向毫不遮掩,门内的花草都是三界难寻的珍宝,况且终日香氛,一点儿也不像个修道之所。
数年前还未闭关的她在翠岭山上修课的时候就听过其他两门的弟子形容星门。
有点像青楼。
星门弟子的绛紫修袍针脚繁复,普通外门弟子的修袍都比其他三门弟子的强上不少,这也导致很多弟子极度想跳槽。
不过有那么一位主司,这种氛围也没人觉得怪异。
封芝是阙主的最小的弟子。
当年三界之战的时候封芝不过双十年纪,修道之人的一生极其漫长,封芝的天赋又极高,医道顶峰无人能及。
传闻里她是个出尘绝艳的修士,但相熟的人都知道封芝的压根不出尘,绝艳也就占了个艳,一反普通以医入道之人白衣飘飘的仙人模样,每次出行都得香车宝马,恨不得漫天花瓣,排场能把人震慑到就赢了一般。
封长雨多年未见过这位主司,她当年被冷秋姿带回玉清阙的时候封芝还不是星门的人。
阙主的小徒弟虽然天资聪颖,但小徒弟本人似乎只想做个废物。阙主五个弟子,创立了四门,唯独她,只想赖在大师姐的月门里讨口饭吃。
月门的那座峰名为踏月。
而冷秋姿和封芝还有个名号,叫做踏月双燕。
彼时也没什么月门,冷秋姿不爱收徒,三界之战后玉清阙才开始广收门徒,她嫌麻烦,带着小师妹大江南北地跑,漏网的妖鬼为数不少,一路前行,也很快活。
又过了很多年捡了个封长雨,封长雨那时候还没有姓。
冷秋姿在一片废墟里捡到衣着华美的小姑娘,衣裳上的羽毛都脏兮兮的,问她叫什么名字。
当时小姑娘仰头望着修袍都一模一样的两个女人。
低声道:“羽姬。”
那段时间的盛京连绵的雨丝不断,冷秋姿千百年来头一次产生了收徒的念头。
她的修为极高,雨丝落不到她身上,在修袍外形成了小小的阻隔,一边站着的封芝也一样。
她那时候还不似现在这幅盛气凌人的模样,像人世普通的少女,依偎着她的师姐,“入了玉清阙可不能叫这个名字了。”
“阿娘唤我小雨。”
少女的眼瞳是幽深的翠色,冷秋姿一双手覆在对方眼上,叹了口气,“那就叫长雨。”
封芝拉起少女的手,“跟我姓如何?跟你师父姓的话,听着就很冷。”
盛京连绵不断的雨,下了足足一个月。
没人知道那座宅邸为什么会被大火烧成一片废墟,也没人找到那个鸟笼里惊艳盛京的羽姬。
羽姬变成了玉清阙的封长雨。
冷秋姿分了一点时间给自己的首徒,依旧和封芝到处斩妖除鬼。
只不过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封芝和冷秋姿的关系突然恶化,再加上那时候原星门的主司宁霜流突然要去西极岛修行,封芝便应了她四师姐的请求,去了星门。
此去数百年,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当年嫌收徒麻烦的冷秋姿徒弟一个接一个,当初想做废物扛起了一门的责任,嫡传弟子一辈又一辈,有游历三界做游医的,也有留在阙内做师长的……
而封芝本人容貌一如当年,就是不见了封长雨初见时的俏丽。
苏明枕的来历封长雨很清楚。
由外门弟子到嫡传弟子,几乎是玉清阙励志的代表。
在内门弟子的一次考核被新主司封芝看上,直接变成了嫡传弟子。
封长雨身体不好,入门之前就被各种手段轮番折磨,即便在修道上她有极高的天赋,但修为越疯长,旧伤就越无法治愈。
修炼了又修养,前前后后磋磨,等到正式上修课的时候变成了和苏明枕同辈。
第一次见到苏明枕,她就觉得这个人让她不太舒服。
这种不舒服很难细细描述,比如她和苏明枕在修课上同一时间脱口而出的答案,在她和苏明枕在校场上相差无几的切磋,再到膳堂里她们明明分开吃饭,却一模一样的菜色……
没有人会喜欢这种相仿。
特别是第一眼就从对方眼里见的和自己一样的不适。
偏偏同辈,都是嫡传弟子,比较无休无尽。
偏偏外传她和苏明枕关系极好。
偏偏现在她比较在意的一个人,和苏明枕似乎很熟。
“这位师妹,吾很喜欢。”
苏明枕没有发声,但封长雨一眼就能读懂她的口型。
哪种喜欢她心里明了。
这种拉扯感究竟是平辈之间的比较还是祁今这个人本身就谜团重重?
封长雨更倾向于后者。
她身上的责任太多,当年等价交换的背后,是她这些年可以放肆的原因。
不能徒增变数。
苏明枕是变数。
祁无今是变数。
一汀烟雨里每隔几丈就有一个水缸,此时天色微暗,已经有人点起水缸里的红烛,烛火在玻璃罩里明灭,风吹来吹皱缸里的水面,却吹不动烛火。
苏明枕拂袖,蝴蝶翩飞远去。
没过多久,飞回到封长雨的手上。
紧接着外头吵吵嚷嚷,传来她那个师妹的声音——
“你怕什么,大师姐邀我们一同吃饭。”
“才不是,大师姐是邀你,没有我。”
说得也太卑微了些。
祁今伸手揽住温玄清的肩,她似乎一点男女之防的意识都没,潜意识里这个男主就跟小孩似的。
倒是温玄清的反应很大,先是一把推开他聒噪的二师姐,紧接着拧巴巴地说了句你别碰我。
“我懂了,你心里只有你的情妹妹,二师姐屎都不如活该被你推开嘤嘤嘤嘤……”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
“一口一个你,一点礼貌都没有……”
“二师姐我错了……”
温玄清和祁今在一汀烟雨门外叽叽喳喳,压根没注意到封长雨已经在他们身后停留了许久。
祁今在蛮不讲理的修为简直登峰造极,无理取闹得让温玄清百口莫辩,如果他现在有兔子的长毛耳朵,估计已经垂到地上了。
“都过来。”
一瞬间师弟和师妹唰唰回头。
祁今整个人都愣了,温玄清结结巴巴地喊了声大师姐。
“大……大、大大师姐我不吃兔肉的 ……”
温玄清越说越小声,他刚刚在星门的时候才懂这群人压根就不辟谷,只是说着玩玩的,听玉翎说膳堂的饭菜可好吃了。
害他还以为自己以后都没得吃了,饿得有点发昏,不过玉翎给了他一块桂花糕,甜得他又晕乎乎的。
“大大大大师姐我不饿我吃得很饱……”
祁今还学着了学他师弟那点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然后瞄了封长雨一眼,她总觉得这个女人皮笑肉不笑,站在眼前都有点令人发怵。
“师妹吃饱了?星门的饭食很好吃还是……”封长雨的目光把祁今从上到下扫了一遍,“苏明枕把你喂饱了?”
最后三个字还带转音,祁今被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摇得堪比拨浪鼓,连说了十几个不。
“没没有,我就吃了一小块星门的糕点。”
“一小块,就一小块。”
她还伸手比了比。
祁今暗暗揣测封长雨估计是喜欢苏明枕,自己则是被当了靶子,连忙吸了吸鼻子改口:“一口,我就咬了一口。”
“你一口苏明枕一口?”
祁今真的很想死,她觉得这个大师姐怪无理取闹的。
不过也还好,既然封长雨喜欢苏明枕,那就说明她没有和温玄清两情相悦的可能,玉翎妹妹再给力点,她就完成任务了!
“不不不,我自己咬的。”
“苏明枕拿的糕点?”
“不是不是,我自己拿的。”
一边的温玄清听得冷汗直流,总觉得现在的气氛有点像捉奸。
这真的是仙道顶峰玉清阙吗?
这群人真的有在认真修炼吗?
修道没意思,好像还不如做个普通人。
最后祁今乖乖地跟着封长雨进去了,温玄清本来想溜,封长雨一句跟上,他也只能灰溜溜地跟着。
一汀烟雨晚上更美,水榭楼台,还有水缸里飘着的烛火,远看曲院回廊,星火连成一片。
祁今有点嫉妒,相比之下她之前那个宅院简直不堪一提。
“师姐,为什么要点这么多灯?”
修为高不是夜能视物,哪需要这些东西。
“因为怕黑。”
封长雨依旧坐在轮椅上,这次难得没叫祁今帮忙。
祁今走上前正好并排。
祁今啊了一声,看了封长雨一眼,结果正对上对方的目光。
好像周遭的烛火都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