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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盘着腿坐下,一起吃早饭。小姑娘很安静,低下头,咬着一只奶黄包,一口一口。
温怀钰喜欢安静的人,对她好像也多几分耐心,吃完饭自告奋勇要当她师傅,教她画画,很霸道的告诉她:“以后你画画,落款要写个NAN,我是你师傅,你得写我的名字。”
小姑娘不问她为什么,乖乖的写下一个“NAN”。
……
纪岳先画完画,一抬头,就看见自己的小孙女,戴上一副细框眼镜,抱着素描本,在楼梯上坐着,显得专注又可爱的样子,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小家伙。
他一顿,温怀钰也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笑着跑过去:“在画什么,给我看看!”
纪以柔有点不好意思的把素描本往身后藏,被她一把夺过来,仔细欣赏:“哦。原来画的是我们啊!”
她低着头,看的仔细,笑意顿了一下:“纪以柔,你什么时候偷偷学的我啊?”
这画的笔触和笔法和她的一模一样,她小时候学素描和水粉都学了几年,当时素描老师请的是一个优雅温和的法国老师,画风很有辨识度,她当时认真学了好久。
“喂!你落款怎么写的也是NAN!”
“没有偷偷学你。”
纪以柔一把将素描本从她手里抢了过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委屈,本来就不是偷偷学的啊,是……是以前她亲自教的啊。
温怀钰发现她有点生气了,心里再好奇,也没问了:“好了好了,别生气。我说着玩的,是我错了,好吧。”
纪以柔轻轻嗯了一声,眼睫扑扑闪闪的,似乎有点心事的样子。
纪岳在楼下看着她们,忍不住笑了下:“去休息吧。我们家里是不允许太晚起床的。明天都给我早点起来,跟我去跑步。”
纪以柔很快整理好情绪,拉着温怀钰上楼,到她的房间里:“我的房间。就……小时候住的,后来也没怎么住,现在也是,你会不会觉得太小?”
温怀钰扑到床上,打了个滚,被子很香很软:“不小了。我从小就喜欢小的房间。我喜欢你的床,我去洗澡了!”
她的情绪一直很高,有些亢奋,纪以柔看的出来,她是真的高兴,也喜欢这种氛围,不像平时那么紧绷,笑容也纯粹。
纪以柔站在窗前远眺,手机响了,是温严打来的。
她接了:“爷爷,找南南吗,她在洗澡。”
“不是,爷爷找你。”
“嗯?家里有事吗?”
“家里没事。我有事跟你说。你们好好过年,初二初三有空了,跟南南说一下,你们去祭拜一下她的养父母。”
“以前都没去过吗?”
“没有。最开始是我们不让她去。当时她养母去世,她精神崩溃,从医院里跑出来,出了一场小车祸,我们就不敢让她乱跑。后来是她自己不愿意去。可她心里在想着这件事,我一直都知道。”
“车祸?什么时候?”
“我想想……那是零几年的夏天了。在那前不久,我还给她办了一场很盛大的宴会,她像个骄傲的小公主,是我所有的骄傲。”
纪以柔一怔:“车祸……有让她忘掉什么吗,或者记不清了……?”
“我们猜测是这样,但是她自己不开口说,医生也查不出来句。但是车祸之后她也没再闹过,整个人都像变了一个人,性格低郁,不愿意说话,过了很久……后来她成年了,出国读书,自己看心理医生,回国之后,又像以前那样,能笑能闹了。”
“她都没跟我说过。”
“这个……”
纪以柔怔怔的将电话挂断了,靠在窗前失神,目光也有些失焦。
温怀钰洗完澡,出来叫了她几声,没见她回应,走过去拍了下她肩膀:“怎么了?”
纪以柔嗯了一声,转过身来,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第91章
温怀钰趴在床上; 两只雪白的脚掌上勾着拖鞋; 晃晃悠悠; 她在打电话。
从早上开始; 手机上就一直收到祝福短信的轰炸,大多数都是奉承讨好; 她没搭理,只给邓若回了个电话过去。
“若若; 新年好呀。”
邓若那边有点吵,她说了句稍等,然后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新年好啊。在忙什么呢?”
“没忙什么。一大家子人,外面挺吵的。我哥的两个孩子在闹腾。”
“那还是我这边好。清净,自在。”
“你太太呢?”
“在阳台上浇花呢。昨晚还跟我生了一晚上的气,哭了好久。”
“哭什么?你在外面养小的了?”
“养什么小的!我是这种人吗!她就是……就是问我以前我……自己去看医生那些事情为什么不告诉她。”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不是不告诉她,我不告诉任何人。”
“可她是你太太。你应该告诉她; 这样也会让她觉得,对你而言; 她是个例外。”
温怀钰讪讪笑了一下:“你很懂啊。”
邓若忽然沉默了:“不。我比你更不懂。”
温怀钰瞬间明白她沉默的意思; 顿了一下; 小心的询问:“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吗?”
“没有。她家里人一直在找; 也找了我好多次。就是没有。像是……像是狠下心; 再也不见任何人了。”
温怀钰微微蹙眉:“那怎么确定她是安全的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话说到最后; 她的声音里明显出现了哽咽,挂了电话。
温怀钰将手机扔在一旁,发了一会呆; 然后给周然发了一条消息:按照我之前给夏岑的手机,查一查她最后出现的地方。
消息发出去了,可这么做,无疑是海底捞针,她躺在床上发呆,纪以柔从阳台上进来,她又鲤鱼打挺般的活了,一把抱住她:“宝宝,别生气了。我错了。”
纪以柔没推开她,无奈的笑:“我手上都是泥。你放我先去洗手。”
其实纪以柔不是生她的气,只是生自己的气,为什么一直局限在自己暗涩的感情里,却从未发现她出现的变故,她沉默孤苦的青春期,她倔强消瘦的背影。
这份喜欢,怎么配称之以喜欢呢。
她很快从卫生间出来,温怀钰扑上去抱着她,笑容娇俏明媚:“离年夜饭还有好久,我们要不要去做点什么?”
“想出去玩吗?”
“不想。”
“想去帮忙做饭?”
“NO!就在你房间里!”她犹豫了一下,“给我看看你以前的照片吧?”
纪以柔脸颊红了一下:“我小时候很傻的,你别看了。”
你以前都说我是傻子啊。
“不行,我就要看,快点快点。”
“好吧。”
纪以柔拿她没办法,踮起脚,在书架最上方拿下来一本厚厚的相册,将塑封的外皮掀开了,递给她:“你看吧……”
温怀钰高高兴兴的接了过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不满足于此刻,总想了解更多,了解她的过去,了解自己缺席未至的时光。
两个人就这么盘腿在地板上坐了下来。
相册里有很多照片,最开始都是小婴儿,雪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温怀钰惊呼:“好cute!你现在怎么一点都不可爱啦?”
纪以柔偏过头问她,声音里满是危险的意味:“我不可爱?”
出于在床上的求生欲,温怀钰迅速改口:“……可爱!我老婆宇宙第一可爱!”
小婴儿时期的照片很多,占了整个相册的1/2,纪以柔淡笑着解释,有淡淡的伤感:“都是我爸爸给我拍的,他是个摄影爱好者。”
温怀钰低着头,继续往后翻:“那以后我给你拍。”
小婴儿长大了,到六七岁开始上学了,有时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裙,有时穿着粉白的蓬蓬裙,头发扎的高高的,天鹅颈纤细优美,站在林荫下,笑容恬静。
“虽然没有小时候Cute了,但是还是很好看哎。我想想啊……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喜欢跟这种小妹妹一起玩。不过到我家里来的那些女孩都好烦,要是你在就好了。我肯定很喜欢你。”
纪以柔愣了一下,唇角抿出一点笑意:“是吗?”
“是呀,”温怀钰仰起头,笑的眼眸弯起,眼睛亮晶晶的:“你看你的样子,就是个白白嫩嫩的小奶包,我要是见到你,肯定会一边骂你笨蛋,一边戳你的脸!啊!好遗憾,为什么以前没见到你呢!”
纪以柔摸了摸她脸颊,笑意清浅温柔。
厚厚的相册已经翻了2/3,后面的照片渐渐少了,小学毕业照、中学毕业照、大学毕业照,那个白白软软的小姑娘好像一下子长大了,长成了眼前这个温柔冷清,沉默隐忍的年轻女孩了。
温怀钰有些遗憾,看着她中学毕业照片:“你穿校服好好看。就是照片太少了。你那个时候要是来跟我说喜欢我,说不定我也会答应。”
她因为自己的想象笑成一团,纪以柔只是含笑看着她,目光中是温柔的宠溺。
不必遗憾,你的想法早就已经实现了。早就戳着她的脸颊叫她傻子,她也真的穿着校服裙,放学后偷偷在你的学校和家附近游荡,只是你从没看到而已。
厚厚的相册翻完了,温怀钰趴在她怀里,不愿意起来:“以后我们每年都要拍好多照片,好不好?”
“嗯?”
“我想记住你所有的样子。”
纪以柔轻轻说了句好:“那就从今晚开始好了,等会吃完饭,我们来拍照。”
温怀钰窝在她怀里笑,整个人愉悦极了,直到年夜饭的时间,两个人才下去。
纪岳穿着银白色的马甲,整个人显得绅士而挺拔,长期军旅生活使他的精神气质格外硬朗,说话声音也深厚:“也不知道下来帮帮你妈妈的忙。”
温怀钰笑了一下,偷偷朝纪以柔翘了翘嘴角,悄无声息的小动作。
叶舒华正在贴窗纸,自己剪的红色‘福’字,简单大方,在家里每扇窗户上都贴了一个,很满意的说:“不用帮我了,开饭吧。”
家里实在是没几个人,佣人和厨娘忙完了年夜饭,也回家过年了,于是纪岳叫管家也坐下,一共才五个人,连桌子都没坐满。
这种时候,温怀钰一向最擅长调节气氛,她给所有人夹菜,说着笑话,笑声鲜活灵动,连一向沉默威严的纪岳也被逗的哈哈大笑,屋子里洋溢着新春的欢乐意味。
纪以柔靠近她,小声说了一句谢谢,温怀钰不满的睨她一眼:“你以为我故意装的啊?”
其实真的不是,她在商场,坐在谈判桌前,就是那个镇定从容、冷静理智的温氏继承人,她在温氏老宅,就是那个年纪最小、骄纵跋扈的温大小姐,只有此刻,她就是她,她只是她。
年夜饭很快吃完了,叶舒华接了一个电话,无非还是谈及翻译稿那些事情,于是将自己锁在了书房里。
温怀钰坐在沙发上,给爷爷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端很静谧,老人接了电话,笑声温厚:“南南,在做什么?爷爷在天台上看远处的烟花呢。”
温怀钰听见他声音,眼角一酸,愧疚死了:“爷爷,对不起,我没能陪在你身边。”
“不用道歉。我很好。而且,谁也不能一直陪在谁身体。你以前那么多难过的时候,都只是默默消化着,爷爷一点也没办法。现在好了。你有你的妻子,你的爱人,小纪是个很好的孩子,你们要一起好好的。”
“嗯。她很好,很好。”
“我跟小纪说了,你们初二回去,祭拜一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