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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婵冷着脸客气地回话:“娘娘言重了。此乃卑职份内之事。”
上了马车,怜月撩开车帘又看了眼站在宫门前目送的游婵。游婵突然走到车旁,从袖中掏出昨日曾送怜月的那柄短刀,怜月救她时将刀捅入了歹人后背,她处理尸身时把刀取出来清洗过了。
“这短刀娘娘带着,再有危险时卑职不一定能及时出现了。”游婵递刀与怜月,收回手时手心触碰到了怜月的指尖,冰冰的痒痒的。
“谢……”怜月话未说完,忍无可忍的锦阳从头上揪下颗珠子,手指一弹,珠子重重打在马屁/股上,马车飞奔而去。车身猛地一晃,锦阳伸手将没有坐稳的怜月揽进怀中。
“月门宫发生了什么?”锦阳醋意淡去些后问怜月。“闯进你宫里的人是什么打扮?有多少人?目的是什么?”
郡主所问之事怜月都知道,但她在犹豫要不要说。那些人是冲着她来的,奉的是都副使的令。“郡主,大运国有多少个都副使?”
锦阳眉头微蹙,不明白怜月为何答非所问。
阿莱在一旁装聋作哑。她跟宫里伺候多年的老人们学的,主子说话的时候得当自己是个物件儿,别听别看别想,便是听到了什么,也得抛在脑后或烂在肚子里。
“十余个吧!”锦阳不解:“问这个做什么?”
十余个……锦阳不确定想杀她的人是不是霄姑娘,因为她与霄姑娘素无仇怨,但她一定会想办法查出那人是谁。敢冒险在宫中对她下手,若知她还活着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怜月想到了宋家人……宋阁老落罪是因为她的揭发,而宋家在京城的势力盘根错结,有相熟的人任都副使也正常。
“我与阿莱躲在屋中并未看清歹人面目,后来游司卫长便来了。”怜月不想郡主担心,没有说实话。
“也多亏霄儿提前命游婵她们护国尉的人保护你,否则……”锦阳心有余悸地握紧了怜月的手。
阿莱知道霁嫔娘娘说谎了,但这不是她可以插嘴的事,而且她是向着娘娘的。她多了个心眼暗暗记下了怜月的说辞,以防郡主问起时不小心说漏了嘴。
怜月有些吃惊:“游司卫长是霄姑娘派来保护我的?”本觉得申家霄姑娘嫌疑最大的怜月有些混乱了。
“嗯。咱们得再备份谢礼送去将军府了。”锦阳握紧了怜月冰凉的手。
☆、075
不过几日; 再踏进思月苑时怜月长吁了口气。她有种回家的心情; 不知何时起; 她把嘉王府看作了新家; 就像兴州白槐胡同的孟家老宅那样,有种强烈的归宿感。
孟家老宅是因为母亲的缘故; 而思月苑,怜月知道; 是因为郡主的缘故。
锦阳自下马车后一路牵扶着怜月; 她不需要避讳什么; 如今天下已是父王的天下,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她最担心的事是怜月对自己无意; 如今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那样害羞的人已经向她告白过两次了。锦阳莞尔一笑,偏头看了眼怜月。
怜月没有躲避,任由郡主牵着; 她也是几经生死之人,对于郡主及时行乐的人生信条感悟颇深。如果不把握当下; 谁知道会不会有未来呢?这样想着她更握紧了郡主的手。喜欢一个人便要让对方知道; 不管结局如何。
进了思月苑一个丫头突然冲到锦阳跟前跪了下来。
锦阳停步一愣; 低头看向那女子问道:“哪个房里的人?进思月苑何事?”
蝶儿心中一凉。郡主果然是忘了她了,若不是王府全府戒备,连花回了世子怕生乱后困于房中的她躲跑不及,才给开了锁。否则,恐怕她要因为郡主的遗忘; 在囚禁中度过余生了。
“奴婢蝶儿,给郡主殿下请安。”蝶儿规矩地磕头行礼,没有了往日的风情万种,没有了曾经的恃宠而骄。她清楚自己如今在郡主心中的份量,今日不同往日了。
“哦~”锦阳想起来了。蝶儿毕竟伺候过她一些日子,她甚至偶尔将蝶儿看作过怜月的替身,可惜是个不省事的丫头。“我倒忘了。可反省好了?”
“奴婢知错了。”蝶儿回话时抬头瞥了一眼,见郡主手牵着一个女子,想这女子必定是环儿与她说过的那位吴家小姐了。
“知错便好。但要切记,不许出思月苑。”锦阳仍对蝶儿不放心,眼瞧着哥哥已与申家定亲,若此时蝶儿闹出什么事,毁了王府与嘉王府的联姻便糟了。“行了,雪地湿冷,起来吧!”
蝶儿小心站起身,又向怜月行了礼:“奴婢见过姑娘。”她知吴家姑娘名怜月,可她曾用过连月的名字,以自用的名字称呼别人总觉得奇怪,便只唤怜月为姑娘。
怜月瞧这丫头有些面熟,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在镜中……
这女子少说与她有七八分相似,尤其是眉眼,怜月握着锦阳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一些。她突然不敢确定郡主对她的感情了,或许郡主只是喜欢某种类型的女子,而她刚好是罢了。她听连花说过,郡主以前的起居并非由她打点。不是连花贴身伺候,那又会是谁呢?
是这个人么?
怜月留神着蝶儿避让开时看郡主的眼神,那眼神带着些酸楚的意味。进了屋,怜月还在意着与她相像的那丫头:“郡主以前身边伺候的人是方才那位姑娘么?”
怜月的语气很平静,像闲话时不经意地一问,锦阳也就没有多心,坦荡道:“嗯。有些宠坏了,闯了些祸,便罚了她几日禁闭。”
宠坏?怜月的心猛地一沉。对于那女子,也是宠过的么?
可是她似乎已经来不及抽身了。怜月细细体味着自己对锦阳郡主的感情。
有感激、有心动、有一点点惧怕……这些感情加在一起是爱吗?她不知道。她没有喜欢过谁,眼下唯一确定的是她很难受。
***
环儿见郡主回了房,跑过来扯了扯蝶儿的衣角。
“傻愣着干啥?主子都进屋了。我都吓死了,怕世子爷作主放的你,郡主知道会生气。”环儿笑着将蝶儿从院道旁拉走,边走边说道:“你也跪湿了膝,先回房换身衣裳去。”
“那个吴家小姐……”蝶儿痴痴地回望着亮起灯火的郡主卧房。以前是她陪着郡主的,卧房只有她们“花好月圆”四人能够出入。她并未对郡主有过不该有的心思,可是有的东西曾经有过,倏地失去,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没骗你吧?与你有几分像。”环儿知蝶儿的心思,劝道:“别惦记了,郡主不可能再让你进房伺候了,你呀,好好做事,攀高枝儿的事还是死了心的好。”
“若只是个做杂事的小丫头,谁都能欺负咱们。”蝶儿知道三小姐院里的银儿因当日被连花训了几句,一直怀恨在心,想伺机报复的念头就没有灭过。“你没瞧见银儿看咱俩那眼神?咱俩在王府资历没她老地位没她高,若再失了主子的宠,就等着受罪吧!”
“别别别。你安分些我还活得久一点。”环儿是怕了蝶儿了,怕她真去闯祸忙劝道。“王府上下谁敢动咱们院里的人?你要担心的不是银儿,是咱们郡主啊!”
“没出息。”蝶儿看不上环儿没志气的样,“合该做一辈子粗使丫头。”
“得。您是贵人的命,飞升了记得关照下妹妹。”环儿无奈地摇摇头,嘴上催促道:“你走快些,湿了衣裳的又不是我,怎么我比你还着急?”
***
先帝出殡后不久便是登基大典。钦天监选了几个日子给新帝,新帝选了不是最好但是最近的日子。于是所有准备都异常匆忙,新制龙袍皇冠,拟旨召告天下,举行祭天大典……
祭礼后入议政堂,接受百官朝贺。嘉王妃带伤出席了册封皇后之礼,也是从这一日起,锦阳从郡主成了公主。
不是前世的和亲公主,是堂堂正正的大运国嫡公主,赐住公主府。
登基大典后便是去宗庙祭告秦氏诸位先祖。
去往宗庙祭告的路上,被繁礼折磨得没有精神的嘉王妃,懒懒地倚在行辇上。嘉王轻轻握住妻子的手,宽慰道:“皇后再忍耐一下,从宗庙回宫后便送你们走。”他话语间还有隐隐的不舍,已经贵为天子了,全天下的女人都供他挑选,可他最放不下的还是身旁这一个。
或许因为是少年时期便爱上的人,禀着赤子之心掏心掏肺地爱过,到头来又被伤得太重,所以才放不下。爱恨之间皆是羁绊啊。
“或者……”嘉王的声音透过辚辚的车轮声,“留在朕身边。”眼见就要分别时,他还是不够豁达,明明一道旨意便能将人强留在身边,他偏偏选择了最卑微的一种。哀求。
已是皇后的嘉王妃满是歉意地抽出被嘉王握住的手,轻声道:“便是太妃不在了,臣妾也无颜陪在陛下身边。皇后之位若陛下日后有想册于之人,臣妾会甘然让位,更替陛下开心。”
“去意已决么?”嘉王又被伤了一次,明明预料到了会是这样的回答,伤害却丝毫没有减轻。“皇后当年为何嫁与朕?是要借朕堵悠悠众口,还是借朕去忘记太妃?”
“都不是。”嘉王妃回忆起往昔,露出笑颜:“因为与皇上初识那日,宴席过后,众人说说笑笑,只你一个人在阳光照射的庭院中蹲着身子,静静地望着在墙角卧眠的那只猫,脸上带着笑。你看得特别认真,都没有注意到我一直在看你。我当时就在想,嘉王爷一定是一个特别温暖的人,如果能做这样的人的妻子该多好……”
嘉王也回忆起那一日,他一直错以为是自己先动的心。
“可惜……早一步认识王爷多好。”嘉王妃说顺了嘴,没有称嘉王为皇上。她嫁的人是嘉王,唤了十几年的王爷不是那么容易改过来的。她是真的觉得可惜,又觉得对王爷不公平,明明心里已经住了个赶不走的人,还和王爷在一起。
只怪当年的她太自以为是,以为感情是受自己控制的。她终究还是辜负了曾经惊艳过她生命的那个少年。少年长大了,依旧温暖如初。
车向前行着,因为积雪的缘故行得很慢。
嘉王侧身望着沿路风光,不想被王妃看到自己在落泪。早一步相识多好?他十五六岁初相识便认定了王妃,还要有多早?他真的尽力了。
“晁林成亲时皇后回来么?”
“恩。”
“咱们若有了孙儿,你会常回来看看孙儿么?”
嘉王妃没有答话,强忍着泪。她知道王爷还在试图挽留她,想让她知道,她这一走失去的不止是他一个,还儿女和孙儿。嘉王妃不是因为见不到儿女难过,她与太妃就在京郊,往来都方便。让她难过心痛的是王爷的态度,明明做错事的是她,苦苦挽留的却是王爷。
二人再没有说话,都别过头不忍看对方。
☆、076
连花在命人收拾东西; 一箱一箱的行李从思月苑抬出去。
嘉王府要改建为太子府; 公主府也在改建中; 锦阳得去宫中暂住些时日。正好可以女代母责; 替父皇打理后宫。李侧妃是个本分人,只是不够精明。而且有皇子的嫔妃不可太倚重; 没地生出吞天没海之心。
“公主,这些东西要带走吗?”连花从怜月住过的那间房的床下抬出一小箱东西; 问锦阳。
那是锦阳许久之前为怜月准备的十七岁生辰礼。也不知怎地; 竟一直忘了送给怜月。锦阳望了眼四周; 没见到怜月:“怜月姑娘呢?”眼瞧着要进宫为母亲送行了,人跑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