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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的。”申霄把帖子扔到一旁。“公主也请了表姨,咱们一起去。”
虽是这般想着,申霄终究还是未能赴宴。
游婵回京带回了两个消息。一是禾涅族战败愿意和亲平息战乱,二则是申老将军的死讯。
尸骨无存。
“你说什么?”申霄逼视着游婵。
游婵初闻讯时也是申霄这般不愿相信,她迎上申霄的目光,复述了那个残忍的消息:“将军带兵夜袭敌营被困,被放火烧死了。尸骨无存……”
说出这个消息时游婵紧握着腰间刀剑的手没了血色。哪怕后来她夺回失地,哪怕她杀敌无数,也弥补不了申老将军的死。她把申老将军看作父亲一般的存在,她的难过并不比申霄少。
两个见惯了生死,甚至亲手夺去过无数人生命的人,在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时还是悲伤得说不出话。
“你回来做什么?怎么不杀了那帮王八蛋?”杀父之仇瞬间点燃了申霄的怒火和杀气,甚至迁怒到前去救人的游婵身上。“你没有救下爹爹不说,连为他报仇的心也没有吗?”
游婵不是不想报仇,但她必须顾全大局,如果一路追杀惹怒禾涅族绝地反扑,以她所带的兵力根本没办法保护边境百姓不被波及。议和撤兵是最好的选择,申将军的大仇该报,但不该以兵士和百姓的生命为代价。
游婵自责地道着歉。
申霄的情绪渐渐崩溃,大哭着抓着游婵质问:“为什么不为爹爹报仇?”问完这句忽然晕了过去。
游婵回京复命当日,正值锦阳府上大宴宾客。
申老将军去世的消息还未传到此处。赴宴的男男女女说笑嘻闹着,住去行宫的公主们也受邀赴宴。
怜月在人群中寻找着灵阳,秦晁林在人群中寻找着申霄。
“灵阳公主?”怜月欣喜地奔向也在张头四望的灵阳公主跟前。
“怜月。”灵阳在找她的母亲懿德皇后。她多次着人来公主府问过,锦阳答应她十日后搬入公主府与母后同住的事为什么没了信,得到的消息是锦阳说府中还忙乱着,叫她耐心等着。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
今日锦阳府上大宴,行宫的先帝遗妃不便出行,但住在公主府的几位应该会赴宴。可是灵阳伸着脖子望了许久,也没有看到母后的身影。以母后的身份该是上宾,可是上座空无一人。
“我母后呢?”灵阳一见怜月便问。
“懿德皇后娘娘腿脚不便,在西府养身子没有来。”怜月不安地低声对灵阳道。经大夫诊治后懿德皇后能行走了,但仍旧不大方便,更重要的是,西府尚存的三位贵人,除了楚婕妤愿意赴宴,皇后娘娘和徐嫔是死也不愿来的。
“怜月你带我去看看母后好不好?”灵阳不知公主府的格局,只得央求怜月。
“好……”怜月忐忑地应了。
☆、108
西府的草木郁郁葱葱; 打眼望去看不出什么异样; 灵阳依着怜月所指的路; 找去了徐嫔院里。
站在洁净宽阔的院落中; 灵阳笑着拉过怜月的手道:“是我多心了。因为锦阳一直不许我见母后,本还有些担心的; 今日看西府如此气派,想来锦阳并未怠慢。”
怜月笑不出来; 神情复杂地望了眼身旁的灵阳公主; 她不知道该怎样向灵阳公主解释; 为何懿德皇后满身病痛,为何住在西府的妃嫔会接二连三遭遇不测。
“就是这里了。”怜月指了指眼前的一排屋子。
灵阳笑着走到房前敲门; 屋内传来懿德皇后怒斥的声音:“说了不去!锦阳那妮子的生辰与我何干?等她丧葬之日再来请我不迟!”
懿德皇后以为又是东府那边请她去赴宴; 语气很差。
“母后?”灵阳听到母亲暴怒的声音,不安着缓缓推开门。拐进卧房,只见母亲懿德皇后正被徐嫔搀扶着; 脚步蹒跚地走向床榻。“您的脚怎么了?”
懿德皇后听到女儿的声音愕然回头,眼中瞬间噙满了泪; 声音颤抖地唤道:“灵阳……你再不来只怕见不着母后了。”
思女心切的懿德皇后招手将灵阳唤至榻前; 温和地拜托徐嫔道:“你去陪小公主吧; 容我和灵阳说几句话。”
徐嫔点了点头叮嘱道:“那娘娘有事叫我。吃药的时辰也快到了,我呆会儿熬好了送过来。”
怜月没有进屋,站在门外等灵阳,却等来了端着脸盆出来的徐嫔。
二人尴尬对视了一眼,徐嫔凄然一笑:“霁嫔娘娘与锦阳公主亲近; 想来是知道我与皇后娘娘因何得罪了公主殿下的。我倒是罢了,皇后娘娘如今已是这样的光景,小公主又还年幼。霁嫔娘娘仁善,还望您在公主殿下面前替我等求求情。”
怜月不知该说什么。
“您也别站着了,随我去偏厅坐着吧。灵阳公主难得来,二人可有得说呢。”徐嫔彻底没了从前在宫中的跋扈气势,说话的声音柔弱无力,面上的表情也淡淡的。
“嗯。”怜月轻声应后再无话。
东府那边快开席了,锦阳忙着应付客人没注意到怜月忽然不见了,忙完举目四望时发现怜月没了影,问连花才知怜月带着灵阳去西府了。
“申霄也没来?”锦阳随意扫了一眼众人。
“霄姑娘说是要来的,许是路上耽搁了还没到吧。”连花道。
“不等了。开席!”锦阳抬手挥了挥。
照理说哪怕懿德皇后因病无法到场,怎么着也该等灵阳公主到了再开席的。都是嫡公主,但灵阳公主是先帝之女,又比锦阳年长。
锦阳此举也是有意震慑到场宾客,怕有的人认不清如今是谁的天下,还妄存着复辟之念。
怜月在西府偏厅一边饮茶一边与徐嫔聊天。两个女人都在先帝身旁伺候过,又都是嫔位,虽说怜月在月门宫不过住了短短数日,总算是经历过后宫生活的女人。
“倒没想到徐嫔娘娘与皇后娘娘这般亲厚。”怜月看徐嫔连小公主都顾不上,专注地坐在桌前用小称称着要为懿德皇后熬煮的药材,称量时眼睛眨都不眨,生怕多了一克半克的对病人不好。
以前皇后大闹月门宫后,她有问过在月门宫做事的嬷嬷,皇后娘娘治下的宫中妃嫔是不是都如她这般过得水深火热。她记得嬷嬷当时说过,其实大家是不太怕皇后娘娘的,尤其是徐嫔,与皇后娘娘针锋相对毫无惧色,也听说二人之间恩怨不少。
“我也没想到。”徐嫔依着大夫给的方子,将称好的药倒进陶罐中笑了笑。
怜月与徐嫔和和气气地说了许久话,徐嫔突然抱着陶罐站起身:“我得去后厨熬药了,皇后娘娘同灵阳公主应该也聊得差不多了,您可以去瞧瞧。”
“锦阳公主派来西府伺候的人,您和皇后娘娘可以放心唤用。”怜月看徐嫔又要照顾年幼的小公主,又要照顾行动不便的皇后娘娘,实在辛苦,便好言劝道。
徐嫔笑着看了怜月一眼,仍是亲自抱着药罐走了。
卧房中灵阳伏在床边痛哭失声,懿德皇后倒还算镇静:“傻丫头,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灵阳仍旧不相信锦阳会歹毒至此,但死的伤的落罪的,住进西府的人所遭遇的这些事教她不得不信。她听母亲说今日身子还算好的,前儿个连动也不能动,行动都需人搬来搬去。
懿德皇后拉起灵阳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别哭了,我怕的是锦阳会对你不利。老实说,今日东府大宴,我又盼着你来,又怕着你来。”
“东府那么多宾客,想来锦阳不至于如此嚣张。”灵阳掏出巾子抹了泪,手轻轻握着母亲的手。
“难说。”懿德皇后没有女儿这样乐观,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趁此机会嘱咐女儿:“你也到当婚嫁的年纪了,若放从前你父皇在位之时,必是全天下的俊才可着你挑合心意的。眼下却不能了……”
懿德皇后有些不忍心继续说,她嫁与先帝时算不得情愿,后来二人之间的几分夫妻情分也是多年相伴积攒下的。对于亲事无权选择的懿德皇后,本以为自己的女儿贵为当朝嫡公主,不必走自己的老路,谁曾想先帝没有活到女儿招驸马那日。
“灵阳明白。”灵阳当然知道今时不同往日。
“我被锦阳那妮子拘在此处脱身不得,已经没什么指望了,但你不同。”懿德皇后强打精神与灵阳分析了皇城之内各名门望族眼下的权势高低,最后道:“你若只是保全自身,在我刚才所举的几户公子中择其一为驸马就好,但若想连你外祖父家一并保全,只有嫁往异国为后一条路。”
灵阳流着泪点头应了。她明白母亲的意思,外祖父家如今只有她一个指靠了。
安抚母亲入睡后,灵阳出了卧房,见怜月神色不安地伫立在院落中不敢看她,便挤出笑容对怜月道:“谢谢你带我过来。”
灵阳并不怪怜月,母亲言语中全是对锦阳的恨意,可见此事是锦阳的主意,怜月虽然颇得锦阳欢心,但锦阳要做什么,哪里是怜月劝得住的。
今日怜月冒着得罪锦阳的危险带她来西府,已是仁至义尽了。
怜月歉疚得说不出话。不止为懿德皇后之事,还有先帝。“公主放心,您不住此处,我会代您尽力照顾皇后娘娘的。”
“你自己也要小心。”灵阳上前挽住怜月的手:“我小看锦阳了,本以为她不过任性无礼些……”灵阳终究没敢继续说下去,西府做事的都是锦阳的人,她此时不想招惹口舌之灾。
西府平静得可以听到风声,此时的东府却乱了套。
开宴不久就有打扮成宾客模样的歹人拔剑刺向坐于上座的锦阳,公主府守卫森严,赴宴的人如果没有名帖是进不来的。正推杯换盏的公子贵女们被明晃晃的刀剑吓得躲去了桌下,锦阳冷冷地望着乱成一团的众人,对身旁的连好连圆道:“我不用人保护。大师姐领人去守着西府,二师姐带人护着宾客。”
今日赴宴的都是王公贵族的公子小姐,如果在她府上出了事,很难向群臣交待。护院的人已经和歹人打了起来,锦阳静坐在一片混乱之中,想着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杀进她的府上。
忽然一道寒光刺向她的方向,锦阳飞身一避躲开了,却没有留神背后一个贵女打扮的女子突然从袖中掏出的短刀……
☆、109
东府的打闹声传进西府; 灵阳与怜月往东府走时正遇上连好带着人过来。
“所有人分成两拨。多的一队去徐嫔娘娘院里; 少的一队去楚婕妤院里。”连好吩咐好手下的人后对灵阳和怜月道:“公主殿下和霁嫔娘娘暂时别过去; 有凶徒混在宾客中; 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怜月正要依连好所言,与灵阳公主一起去懿德皇后房里躲着; 突然跑过来一个小丫头对连好道:“连好姐姐,公主受伤了。”
灵阳因为母亲的遭遇; 此时对锦阳生不起半分同情。怜月却呆不住了; 来不及细问便松开灵阳跑去了东府。连好忙指了两个手下:“快跟过去。”
女刺客那一刀割伤了锦阳的腰间; 所幸伤口不深,并未伤及脏腑。那贵女打扮的刺客见未能刺中锦阳要害; 提手又要再刺; 手无寸铁的锦阳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一道寒光从远处刺来,女刺客双目一瞪; 倒下了,身体被一片碎瓷刺穿。
游婵进宫向皇上回禀了申老将军为国捐躯之事; 因归家时要路经公主府; 便想顺便向锦阳道明申霄不能赴宴的因由。没曾想进来没多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