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秀秀娘看向秀秀爹:“她爹,你看如何?这学了医,哪怕以后嫁到夫家也有用,若是不行,去当个产婆也好,左右也能帮个家用。”
“这……”秀秀爹一顿,“她娘,这事我得再想想……我这医术不可轻易传人的。”
秀秀娘:“怎么不能轻易传人,你之前不是还想招婿传下去的么?莫非传你医术的人还说传男不传女?”
“这倒没说,只是……”秀秀爹低声道,“我也不知秀秀能不能学……”
“有什么不能学的?你是不是看不起女孩子家家的?”秀秀娘一拍桌子,就要和秀秀爹理论,“你该不会觉得秀秀是女孩子,就学不得医了吧?当初秀秀出生的时候你是怎么和我说的?你说……你说……”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气。”秀秀爹急忙去揽住她,“我教就是我教就是,秀秀要是学不好,我替你打断她的腿!”
秀秀:“……”
就这样,秀秀开始跟着阿爹学医了,每日父女俩一同上山采药,阿爹教她辨识草药附带相关的药理医用。
每日这么忙忙碌碌,时光漫漫,秀秀也随之长得更加秀美了。
偶尔的闲暇时光,秀秀早上起床会坐上一会,发一会懵;正午会坐在山中的树荫下,看着翠绿欲滴的树叶;看着傍晚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捻着草药……
想起那个遥远记忆里面容却不曾模糊的白衣女子。
那个说会考虑娶她的白衣女子。
想到这里,秀秀禁不住笑出声来,如今她已经懂得,嫁娶不是可以随意约定的,也不知那个初出江湖的女侠懂了没有。
===
自从阿爹出事不再行医,三伯发话让村里人不要信江湖郎中后,村里就缺了大夫,大家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随意来找秀秀抓两把药回去,若是骨折脓肿,秀秀经过阿爹的细心教导,也能看个大概。
久而久之,天河村有个貌美心善的医女,也就传了出去。
秀秀爹也很满意,秀秀听话好学,一点就通,一点也不比男儿差,学成也有他的一部分功劳。
如今的秀秀,即使不用阿爹跟着,也能自己上山采药了。
只是有一点,阿爹还是不许秀秀去河边,秀秀看着,阿爹虽然不像之前那样对她严厉了,但对她去河边也是不喜的。
她也曾多次在在远处眺望过去,却再也不曾见过那个白衣女子。
那个女子,不是普通人,想来伤也好了回家去了吧,她们此生估计不会再见面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活法,她们注定不是同一种人。
“秀秀——你回来了。”阿牛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这是之前三伯介绍的邻村小伙,乡野人家不讲究男女大防,自从他们见过面之后,便默许是未婚夫妻,他农忙完,都会在山脚下等秀秀采药归来。
阿牛从小没了爹娘,靠吃百家饭长大,对于秀秀爹娘的奉养也愿意承担,甚至坦言很早之前就想有爹娘了,把老两口哄得合不拢嘴,对他这个未来女婿甚是满意。
想到之前自己放出豪言要养爹娘……
秀秀垂下眼睛,不着痕迹地躲开阿牛伸过来的手:“我们回去吧,今天我又采了很多药,阿牛哥你前日不是被野草割伤了么,我刚好才到一株很好的止血药,给用上,你很快就能好的。”
“不用了,我已经好了很多了。”阿牛伸出手掌,亮出来给秀秀看,“你之前不是给我用了吗?差不多要好了。”
秀秀瞄了一眼,微微一笑:“好像是呢,那这株药草便存起来,以后还能用。”
听了秀秀的话,阿牛的脸蓦然红了,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秀秀,见她只是专心摆弄草药没注意到他,忍不住低声道:“秀秀,你好像总是会采很多的止血药……是……是为了我吗?”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低到听不见了,脸也更红了,只是他脸黑,很难发现。
秀秀没听清楚:“你刚刚说什么?”
“没……没啥……”阿牛是没勇气再说第二遍了。
秀秀没空搭理他,继续将药篓里的草药取出来分门归类,一些需要特殊保存的草药更是小心对待。
秀秀忙的时候,阿牛就在一边看着,这些他不懂,在他看来,这些花花草草都长得和杂草一样,所以秀秀忙的时候,他也帮不上忙。
金乌西沉,落日的余晖从两山之间射进山间院落,落下一地晖金。秀秀忙完,抬头擦汗看了一眼天空,一片一片的云朵悠悠荡荡地飘着。
——看来明天又是个大晴天。
“饭好了!快来吃吧。”秀秀娘在屋内大声喊道。
阿牛看向秀秀,帮她把背篓放好,一同走进屋内。
“阿牛哥,今天辛苦了吧。”秀秀笑道,“明日又是个大晴天,又要割稻子又要防晒谷子,这些日子真是麻烦你了。”
阿牛这样,其实和倒插门的女婿也没什么区别了。
秀秀家原本也是有地的,只是不怎么种植,白白浪费了。阿牛来了之后,便拿起锄头将地翻了一遍,又撒了些种子,种些东西供上饭桌吃。
秋高气爽,天清风朗,这样丰收的日子里,这乡村间的男女会在晚上割了稻子的田野间燃起篝火,欢歌载舞一晚上。
这也算是变相的相亲了。
秀秀对这些的兴趣不大,也不大乐意去,原因无多,还是因为之前那难产死去的妇人。
那妇人生了那么多女儿,总有没嫁出去的,虽然三伯已经说了此事和秀秀爹干系不大,但总有那么一两句传了出去,传来传去,也就变了样。她们因此和秀秀有些不大对付,遇见总要冷嘲热讽两句。
更何况,那家汉子又重新娶了个,听说刚生了个大胖小子,对这女儿更不怎么样了——反正迟早是要嫁出去的“外人”。
这就使她们更加嫉恨秀秀了。
夜幕低垂,草间虫鸣,乡村其实没什么玩乐活动,人们劳作了一天闲下来,未免会觉得有些无聊。
秀秀不想去,却不会阻止阿牛去参加篝火会。
看着阿牛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左顾右盼,她抿唇笑道:“阿牛哥,你去吧,我一个人在家就好了。”
“这……这不好吧……”
“没事,我不去你是知道的……”秀秀想了想,道,“今晚的篝火会好似是在河边开的吧?阿爹怕我出事落水,从来不许我去河边,我还是不去了,免得他担心。”
“哎,”阿牛应道,试探地看着她,“那行,我就去。回来给你带些玩意,你想要说什么?”
“什么都好。”秀秀是无所谓的,只是看着阿牛期待的眼神,她也不好说什么扫兴的话,“阿牛哥不嫌麻烦就行。”
阿牛一走,似乎连这屋子的热闹也被连着带走了。
秀秀无所事事,干脆将之前收好的草药再次拿出来摆弄,默背起药典。
“秀秀,怎么不随阿牛出去玩?”秀秀爹问道。
“不去了,我不爱凑这热闹。”秀秀垂下眼睛,“这次篝火会在河边……不去了。”
“这样……”秀秀爹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
秀秀娘狐疑地看着父女俩,不知道她们怎么就忽然不说话了。
“阿牛一个人去不好吧?阿牛都住到咱们家里了,再过不久,便可以和秀秀成亲了,”她指着他们两个的脑门,“你们也是心大,竟然放阿牛一个出去,要是……要是被人给……”
“娘,”秀秀哭笑不得,“不会的,阿牛哥不是那样的人,你就放心吧。”
“他不是那样的人,你能保证别人不是那样的人吗?”
第13章 河神的新娘5
秀秀娘跺着脚,将秀秀赶出了家门。
“今晚必须和阿牛一起回来,不然不许回家!”
秀秀:“……”
这是没有办法了,秀秀必须去河边了。阿爹是知道原因的,不会责怪她的。
秀秀想到这里,莫名有些兴奋,她已经很久没去河边了,虽然知道白衣女子不会再出现了,但她却对那个地方莫名想念。
也许是因为曾经许下的话?
要和她议亲,要和她订婚,三书六礼,凤冠霞帔,就像那戏台子的公主出嫁一般,敲锣打鼓游街而过,洞房花烛夜,燃尽到天亮。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想到这里,秀秀忽然有些好笑,自己不过是个乡野医女,哪有那么多的讲究?而那个人,出身不凡,自己想的这些,都是她的才对。
不过都是瞎想罢了。
===
河边的篝火噼里啪啦地响着,偶有火星从其中窜出来,一阵一阵的歌声响遍田野,欢笑声随风飘散。
秀秀站在河边的堤坝上,从上往下望,在这里,她可以清楚的看见阿牛被团团围住,好几个姑娘都对着他暗送秋波,使得他被火烤得火热的脸更红了。
看起来很热闹呢。
秀秀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倚着一旁一棵大树,有一搭没一搭地看几眼。
她很久没有来河边了,话说上次她发现白衣女子的地方在哪里呢?
在这里,还有这里,是她给她上药的地方。
这里……那个人说要给她一次机会,要娶她……
秀秀想到这里,蓦然一顿,再看看下面一派热闹的场景,忽然有些眼酸。
此生,自己就这样了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阿牛的拼命示好,还是那群姐妹的嘲讽;是父母日渐苍老的容颜,还是钱罐打开却空空如也?
一个平凡的村姑,嫁与一个普通的种田的汉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生几个孩子,待到年老时便等着他们奉养,看着他们再次重复自己的人生。
谈不上情爱,这便是最普通的生活。
她真的要过这样的日子吗?
秀秀想起那个白衣女子,若她真的如话本那样和心爱的人私奔,就算是苦也是甜的吧?
“龙姐姐……”秀秀忍不住轻声念起,手指按在眉心,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呵——心爱的人?”一个女声忽然在秀秀耳边响起,一双素净的手覆在她的眼上,身后的人带着冷香,语气冷凝,“你刚刚说的是什么鬼?”
“逃……逃婚?”秀秀的心砰砰砰地猛烈跳动,“你……你怎么在这里?”
熟悉的冷香,余光借着火光瞥到的纷飞的白色衣角,不用回头,秀秀就知道,是她。
女子冷哼一声,又不答话了。
秀秀摸摸鼻子,想了想,试着喊道:“龙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女子这才舒展了眉头:“我来找你,怎么,不行吗?”
“当然可以。”秀秀暗暗压住狂跳的心,“就是有点意外。”
女子挑眉看她。
“龙姐姐——”秀秀飞快地加上这一句。
女子点点头:“很好,我问你,你刚刚哭什么?”
“我哭了吗?”
“我不会看错。”女子伸出手,在秀秀的眼睛上揩了一下,秀秀连忙把眼睛闭上,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憋不住,顺着眼角而出。
真丢脸。
秀秀吸了吸鼻子,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任由它们喷薄而出:“也不知怎的,想到自己以后就要嫁给一个仅仅熟悉一些的陌生人,心里就难受得厉害。”
“……”女子盯着她看了会,突然开口:“龙霜。”
“什么?”秀秀泪眼朦胧,说话含含糊糊的。
“我的名字。”
秀秀看着她,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的光彩:“能……能在说一遍吗……龙姐姐?”
“龙霜,我的名字,记住了。”
秀秀点头,跟着念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