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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观察镜再往上移一点”
“好”
主刀医一边小心翼翼操作着,一边观察着大屏幕,电钩轻轻翻动着胆囊却突然顿住了,额上冷汗唰地一下淌了下来。
“不好,胆管暴露在了肝脏表面,切不了,会造成大出血,快去叫徐主任!”
徐乾坤闻风而来,观察了一会儿到底是主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腹腔镜撤了,把开胸手术需要的器械推过来”
郝仁杰和器械护士一起把需要用到的东西推了过来,同时准备好了引流管。
“手术刀”
“开胸器”
“单极电刀”
一股烤肉的焦糊味弥漫了出来,于归有点开始犯恶心了。
开胸做的一大好处就是出血能及时发现迅速止血,剥离到胆管的时候众人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血液回收罐里瞬间涌进了大量血液,于归拿着吸引器的手开始发抖,她微微偏过了头。
徐乾坤倒还是不慌不忙地拿纱布按压了上去:“给我可吸收夹闭夹”
他一边做一边解说:“大出血的时候不要怕,先拿纱布按压,再夹闭,注意夹闭的时候不要把右肝动脉结扎了,好了,这样就行了”
他拿组织剪端掉了胆囊放进了弯盘里:“送病理”
郝仁杰赶紧接了过来跑出了手术室。
徐乾坤松开夹闭住上行血管的止血钳,并没有血液再流进回收罐里,他也松了一口气:“好了,剩下的你们年轻人做吧,注意缝合的时候内松外紧,不然容易裂开”
刚刚主刀的师兄简直要感激涕零了,拿看神一样的目光看着他:“谢谢徐主任教导”
一旁的二助等徐乾坤下台之后碰了碰她的胳膊:“看见没,徐主任医术好为人也好,可不知道比陆青时强了多少倍”
于归搞不明白了,一个普通的胆囊切除术而已,难道不是一个三甲医院科主任医师该达到的水平吗?
至于为人……她还真不好说。
那边麻醉医在催他们了:“手上动作快一点,这个病人心肺功能不好,麻醉时间要到了”
于归看一眼墙上的时钟,四个小时过去了。
“器械护士清点纱布数量,准备关腹”
“好”器械护士数了一遍:“不多不少,可以关腹了”
“等下”于归看一眼关着的手术室门:“巡台还没回来呢,不需要再确认一遍吗?”
“没时间了,再拖下去患者可能会因为心肺功能衰竭死在手术台上”
那是麻醉医最不愿意看见的事:“就是就是,你们赶紧的”
于归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心不在焉的,好不容易郝仁杰送病理回来了,于归捅捅他:“你再数一遍纱布数量”
郝仁杰翻了个白眼:“你医疗剧看多了吧,这种把纱布忘在病人肚子里的事不可能发生在咱们医院”
众人发出一阵嗤笑,于归微微红了脸,还是坚持:“数嘛,你再数一遍!”
主刀的医生不干了:“哎新来的你这是什么意思,质疑徐主任的能力还是质疑我的操作方法?”
“我……”于归梗着脖子道:“我……就是想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你行你来,来来来,让咱们也见识见识陆主任的高徒的缝合技术”
主刀的还没说话,二助就把她拉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把手术刀塞到了她手里。
“我……”看着掌心里沾满血迹的手术刀,于归犹豫了:“还……还是你来吧”
陆青时躺下准备做CT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她翻身起来对外面比了个抱歉的手势:“什么事,快点说”
“陆老师,一台腹腔镜下胆囊切除术,因为胆管粘连在了肝脏表面所以临时改成了开胸手术,现在准备关腹了,但是我觉得……”
她犹豫了一下:“刚刚徐主任止血的时候我看见他塞了一块纱布进去,可是没有拿出来”
她捂着听筒说得小心翼翼。
陆青时听完并没有什么波动:“我已经停职了,和我无关”
“陆主任,手机要收起来”护士进来收手机了,她把手机交给了对方,躺在了CT床上缓缓传送进了扫描机器。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拖得时间有点久造成轻微骨裂了,最近不要剧烈运动,按时吃药来复查就行了”
骨科主任把片子递给了她,陆青时弯腰鞠躬道谢。
走到医院走廊上的时候,远远地看见徐乾坤和几个西装革履的人走在了一起,有男有女的。
“抱歉抱歉,一台手术耽误了,咱们走吧”
“哪里哪里,徐主任日理万机,能请徐主任吃饭是我们的荣幸”
女秘书替他们开了车门,徐乾坤坐进去,奔驰汽车绝尘而去。
陆青时捏紧了手里的影像袋,按规定她已经不能再进入手术室,但……
她转身把手里的影像袋以及药瓶塞进了过路护士手里:“急诊陆青时,帮我放到分诊台,谢谢”
第33章 当年
“今天感觉怎么样?”秦喧推开病房门,陈巧儿的床位上空空荡荡; 她愣了一下往护士站跑:“三床的陈巧儿呢?人去哪了?”
护士看了一眼诊疗记录:“哦; 刚刚她妈妈替她办了出院手续; 估计没走多久”
秦喧拔腿就跑; 一溜烟冲到了电梯前拼命按按钮; 可是人太多一直停留在高层不下来,她看一眼旁边的应急通道; 索性咬牙跑了下去,终于在母女俩即将踏出医院门的时候拦住了她们。
秦喧气喘吁吁的; 在她们面前展开了双臂:“别……别走……”
巧儿妈妈抱紧了巧儿:“秦大夫……您不用劝了……该缴的医药费我也都借钱交清了……”
秦喧摇头; 看一眼在她怀中沉默不语的小姑娘,撑着膝盖喘气:“她……才十二岁……以后的人生还很长……就这么毁在人渣手里……您甘心……”
她咬了咬牙:“我都不甘心”
原先天真活泼的小女孩住院的日子里逐渐变得沉默寡言; 也不想再去上学了,怕被人指指点点,她所经历的一切与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何其相似; 每当午夜梦回被噩梦惊醒的时候,秦喧无数次咬牙切齿想手刃了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可是她不能; 畜生被关了六年之后就又被放了出来逍遥法外,好在老天有眼; 终于让他死于艾滋,是秦喧亲手替他阖上的眼睛,她的亲生父亲恐怕到死也不会知道,他如胶似漆的那个情妇是她寻来的艾滋病人。
如果不是老包; 她的命途多舛,恐怕也和这个小女孩差不多。
秦喧看见她,就好像看见了自己当年的影子:“我不是为她一个人,是为天下所有可能受到伤害的小女孩,一个人渣逍遥法外就会多一个人受害,巧儿不会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求求您了,跟我去报警吧!”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红着眼眶,深深地弯下了腰,哽咽着:“我是真的想为那些曾经受到伤害的孩子们做些什么,尽管我知道我一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但……能帮一个是一个”
郝仁杰清清楚楚记得自己拿了二十八块纱布出来,现在无菌布上放着的只有二十七块,于是围绕着一块失踪的纱布手术室炸开了锅。
主刀缝线缝到一半:“不可能!现在拆了重新开胸探查会对患者造成严重的二次伤害!”
于归:“那这腹腔里塞块纱布也会对患者造成严重的二次伤害!”
器械护士:“不可能你绝对数错了,你刚刚去送病理我一直盯着的”
郝仁杰又数了一遍:“姐姐呀,不信您自己数数?”
麻醉医站起来拍着仪器:“吵完了没?!吵完了没?!麻醉时间还剩下三十分钟缝还是拆你们倒是快点啊!”
事关自己名誉与前途,如果患者体内真的遗留了纱布,那么就是严重的医疗过失。
如果开胸探查之后并没有,那么就是在质疑科主任的手术能力,徐乾坤这种人把名利看得比性命还重要,一旦传到他耳朵里,仁济医科大他是绝对待不下去了。
年轻的主刀医额上滑落豆大的汗珠,微微喘着粗气,咽了咽口水,把手术刀递给了于归。
“要不……你来?你是陆主任的徒弟……我……不太方便……”
于归犹如捏了一个烫手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站在原地也有些不知所措,眼看着麻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别开胸,时间来不及了,用腹腔镜探查”一道略有些冷淡的声音插了进来。
于归猛地看向了手术室门口,并没有人。
主刀医抬头,眼里涌出喜色来:“陆主任!”
对方拍了拍观摩室里的麦克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还不动吗?人要死了喔”
“来了,来了”郝仁杰赶紧把器械拿了过来,刚刚开的那三个孔还在,腹腔镜顺利地伸了进去,于归扶着镜。
平时冷冷清清的人一旦做起手术来就好像换了一个人,如果陆青时在这里肯定手速跟语速一样快,可是他们不是陆青时,只有被骂的战战兢兢狗血淋头的份。
“观察镜往哪放呢!给我往左边摆!”
“一助的手不要晃,给我扶稳肝脏!”
“主刀医太慢了,再快一点,往里伸,对,绕过大血管!”
“三助别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引流,引流”
“主刀医你是没吃饭吗?动作这么慢!换电凝止血,快点!都说了让你不要碰到血管!”
“还有十五分钟再搞不定这个人就会死在手术台上”
轻飘飘地吐出恶魔般得话语,陆青时看着底下几个人手忙脚乱,唇角扯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看……看见了……”于归扶着观察镜,喘着粗气,在陆青时的语言攻击下冷汗直流,感觉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好,取纱布”
一块巴掌大的纱布从胆囊的断口处取了出来,主刀医把它放进了污物盘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器械护士再清点一次纱布数量,准备缝合”
于归抬眼望去,观摩室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秦喧陪着母女二人一起去派出所报案,说明来意之后立马就换了一位面善的女警做询问,因为牵扯到未成年人,因此做笔录的时候她和巧儿妈妈得以旁听。
在众人的鼓励下,三缄其口的巧儿终于断断续续哭着说出了事实,那天她和妈妈吵完架后,就拿走了放在柜子里的钱想去找爸爸,孤身一人在火车站的时候被陌生男子诱拐弓虽女干,事发后她不敢回家也不敢告诉任何人,直到被随后赶到的妈妈痛打了一顿带回家,再后来即使发现了身体的异样她几次想告诉妈妈,对方也都不屑一顾根本没放在心上。
巧儿妈妈抱着孩子泪流满面,但凡她能早点察觉到女儿的不对劲,事情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秦喧唏嘘叹气,那位女警则摸了摸巧儿的头,眼中也有爱怜:“你放心,阿姨一定会抓到坏人惩罚他的”
趁着休息的功夫,秦喧偷偷跑过去问她:“抓到的可能性大吗?”
“火车站人口流动性太大,孩子基本体貌象征也记不大清了,锁定嫌疑人目标会很困难,不过我们还是会尽力试一试”
秦喧放下心来:“那就好,谢谢你们”
对方看着她身上的白大褂,突然眼前一亮:“你是医生?”
“对呀,她是我的患者,因为宫外孕入院的”
对方眼里盛出笑意来:“这年头像你这么热心的医生不多了”
秦喧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