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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想撒丫子就跑时一柄剑就拦住了她的去路,她身子往后一仰,正想出手却发竟现是戴靖雪,立马收回了手。
“师姐是想去找元老前辈?”
“事到如今,靖雪你难道还没看清你师父的嘴脸?当初乐清师父心怀天下,在武学一道上从来不走歪门邪道,怎会走火入魔当即身亡?三清诀历来是观里掌门所传大弟子,将来继承掌门之位,怎么乐茗却未得真学?”
“师姐问得对,那为何师姐会三清诀?”
戴靖雪如冷厉里的风雪,她看着苗宛彤眼睛一错不错。这姑娘生得好看,杏眼秀眉,稍稍一笑,眼睛便弯作了月牙,如黑夜里亮起来的光,甚是可爱。苗宛彤在三清观里的这些日子,也是同戴靖雪最好,她心思单纯,与姜云的不识烟火相比,戴靖雪是以自己理解的方式来善待自己身边的人。
若不是因为一直跟苗宛彤要好,她也不会当着师父乐茗的面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苗宛彤。
姜云其实也不傻,这姑娘三番四次地剑下留情,她更是下毒没往戴靖雪的身上招呼。
三清观上下,唯有戴靖雪一身功夫与内力好好健在。
“许是我师父早料到了自己的下场,将这内力封进了我身体里,我也是近来才知晓。”苗宛彤说罢长叹一声,“靖雪,我跟你说过,看清你身边的人,看清你做的事。”
苗宛彤欲走,戴靖雪却抽剑抵住了她的脖颈。
她未动,低头看了眼放在自己脖子间的剑,忽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戴靖雪却是将剑尖稍往上移,勾住了苗宛彤面具的接口处,轻轻一挑,下摆边沿便飞了起来:“好歹做戏也该做得再像些。”
说完她转身就走。
“师姐,三清观已将你逐出门,自此观里上下都跟你没关系了。”她顿了下来,转头看了眼苗宛彤,又弯着眉眼笑了起来,“我们的关系也止于此,下次再遇,我必不再手下留情,师姐也莫再相让。”
苗宛彤看着戴靖雪冲着自己笑,突然想到很小的时候,她刚进观不久,乐清就带着戴靖雪回来了,原本戴靖雪应该同自己是同一个师父的,但乐茗看在戴靖雪根骨好便跟乐清讨了过去。可全观上下,戴靖雪就跟自己要好,她也便喜欢同戴靖雪一起玩耍。
而今走到这种地步,苗宛彤也只能接受。
她转身脚下一跃,便又没了踪影。戴靖雪停下步子,拧着眉心回头,咬牙长叹一声,却没再追。
苗宛彤未休息,一路向着去云山庄而去。路过市集的时候又去为自己挑了把刀,与自己的斩魂不同,大部分的刀都是长柄弯刀,而她的斩魂是一把断刀,前端斜断,刀尖又尖又利。她将刀缠好了背在背上,简单吃了些东西便上了路。
等到到达去云山庄的时候天早已蒙蒙亮,她一夜未眠,此时有些疲倦,如贼一般落于人家房顶,看了眼四周的布局,竟是先找了一处隐蔽的位置打起了盹儿来。
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山庄里来来去去的奴仆众多,苗宛彤于屋顶上静静地看着,她慵懒地支着自己的脑袋,眯着眼睛,却如一个闲庭信步的人,没什么要事,出来祸害他人罢了。
直到仆从去通报萧钰,说三清观来人拜访时,苗宛彤却从屋顶轻轻一跃,去了后院。花了一早辰的时间她早已将这山庄里的布局摸了个大致,元乔这样的人,必然不会被关在醒目的地方,山庄若大,里面的人众多,却唯独后院里的人少之又少。
她手脚轻,左闪右避之间便来到了后院,这里人的确少,偶尔走过一两个人会发现他们将自己捂得十分严实,只露出两只眼睛来,显些让苗宛彤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怕是受了这元老前辈诸多招待呀。
苗宛彤迅速地躲过了几个巡视的仆从,轻轻推开了一道从未有人进出的房间。
一进房间苗宛彤便感到四周的温度往下降,她打了个哆嗦,将这个房间环视了一圈。这是个无人居住的厢房,里面物品虽然齐全却全无人气,连茶壶里都未曾备有茶水,这里当是没有人住,可却样样不缺,连被子都是清洗干净放置于床榻上的。
苗宛彤仔细地找,就这里,必是有其他路径到达另一个地方。
这种山庄啊门派啊,没有几个藏着掖着的地儿都不好意思说出口来。
可还未等到苗宛彤找着机关,却听到一串细细碎碎的哭声,她微微怔了一下,而后向着声音而去,听到床榻之下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她仔细听了半晌,却是在唱戏曲。
谁人嫌来无事,在床榻之下唱曲?
苗宛彤撩开床榻上的被子,然后自己躺了上去。
她于床榻上四处摸,突然摸到了一处突起,整个床榻一翻,她迅速地蜷起身子,顺着通道往下滑,直到落地时轻轻就势一翻,这才没伤着。
地底下有烛光,她顺着光和声音而走,然后看到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捏着尖尖细细的嗓音在唱曲,那尖利的嗓音划破了脑子,跟针似地往里扎,扎得她浑身上下一抖,抖落一层鸡皮疙瘩。
突然那女人抬起来死死地盯住了苗宛彤,苗宛彤心头一颤,脚不由自主就往后退了一步。
女人盯着她看了半晌后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操着兰花指又掐着声音一改刚刚的哭腔,却是尖声道:“你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作甚又来嘲我笑我,且受我一掌!”
说罢竟是冲着苗宛彤而来,苗宛彤没料到这个疯疯傻傻的女人竟是会功夫的,而且这一掌看似无规无矩,带起的风却犹如利剑,苗宛彤不敢轻视,旋身而上避过一掌,而后抽刀而挡。女人见一掌未得手另一掌随即而来,竟是半分未停,逼得苗宛彤步步后退,最后避到墙角再无退路时,苗宛彤只好蹬墙而上狠握住了刀柄,从上而下劈刀而斩,力道未收,干干净净地一刀而下。
那女人退了一步,而后偏了偏头,眼里竟带了些不同于刚刚痴傻的神色,忽尔带了星星点点的泪光:“苗家刀法。”
苗宛彤接踵而来的另一刀生生顿在了半空之中。
*** *** ***
秦文赋将药交给下人去熬,又去那厢看姜云,姜云摆弄着一些瓶瓶罐罐和碟子,模样又认真又好看。
姜云见秦文赋回来,却未曾见到苗宛彤,当下有些诧异,问道:“苗宛彤呢?”
“宛彤说她有要事先走一步,云姑娘身体好些了回到山中,等她办完事自会去寻姑娘。”
姜云便真如苗宛彤所说没再问下去,反而是秦文赋有些奇怪。这两人一路同行,按理来说关系应该不错,可为何苗宛彤走时只留下一句话,姜云却是连半句都不曾再过问?
又过了两日,姜云身子见好,秦文赋正于院子里晒太阳,却见下人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公子,云姑娘……云姑娘人不见了。”
秦文赋站了起来,忙问:“什么是不见了?人去哪儿了?”
下人颤巍巍地将一张信笺拿与秦文赋。
秦文赋看完长叹一声,吩咐下人收拾东西,他去寻这两个不让人省心的。
姜云留,三清观一直未来找我要解药必不罢休,苗宛彤内力未恢复却未与自己告别就走,自是不同寻常,该是去寻她师父了,事关家师,又关自己,她该去寻寻这两人才是。
第10章 神指
封月容在家排行第三,父亲和哥哥们都叫她月容,唯独母亲会唤她一声三娘,带着满满的宠爱和期盼。父兄疼爱封月容,将她当珍宝一般捧在手中养着,直到家族落败,她带着腔热血踏上了漫漫江湖。
那年她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腰间挂着一把宝剑,英姿飒飒,眉目冷俊。那个时候同兄长一起带着母亲上京,却在半途遇上了贼寇,战争年代里世道乱,她抖着手将剑抽了出来,泪水却和着尘沙静静地贴在自己的小脸上。
苗景龙便是这个时候操一把长刀破风而斩,抽身回望时冲着封月容笑了笑。
封月容偏生要跟着苗景龙一道而去,非要拜他作师父,跟他习功夫。那时候的苗景龙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心怀仁慈,见不得那些贼寇光天化日里行些杀烧掠夺之事。苗景龙没牵没挂,空有一腔展宏图之心,奈何走过山山水水之时,发现自己这一身功夫对付一些贼寇的三脚猫功夫没问题,若真是遇上了高手,他这一条小小命也就交待于此了。
封月容叫他一声苗大哥,跟着他一起去了偌大江湖,事事无常,两人走散后,她拜了一个孤僻老婆婆为师父,自此弃剑跟着学了指法,后生晚辈称她一声封神指。再与苗景龙遇上时,苗景龙一把苗家刀法舞得猎猎生风,她出手又快又准丝毫未作退让。
再后来呢?
封月容记不起来了,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那刻出手极快,迅速扣住了苗宛彤的脖颈,苗宛彤反应虽也不慢,可等她伸手反击时封月容的手下狠狠用力,直逼着她的眼睛:“说!你是谁!苗景龙呢!?”
“前……前辈,我爹……我爹早十三年前就去世了……”
“你胡说!他一身苗家刀法破万卷长风,斩十方尘嚣,于江湖之上功夫可排前三,谁人伤得了他!?”
苗宛彤未接话,她在听到阮雅的话后便有了猜测,她爹虽给她一种慈父之态,可江湖之上,人人闻风苗家刀法时谁不稍稍变色,她父亲操着偌大一个镖局,押货送物从来一帆风顺,不是东西不值钱,而是无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单单一个苍冥,真能屠了苗家满门?
“说!”封月容怒吼一声,这一声融了内力,直吼得苗宛彤心口震痛,嘴角边立马就涌出了血来。封月容看着她却突然不动了,她轻轻松开苗宛彤,伸手撩开了苗宛彤落下来的长发,然后手指一弹,离自己甚远的烛台瞬间落在了她的手中,她借着烛火仔细打量着苗宛彤,“像,真像……”
她突然将烛台一扔仰天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苗宛彤得到了空气,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了起来。
封月容未再理会她,走至床榻边翻身而上闭上了眼。
又轻轻地唱了起来:“岁月悠悠呀,郎去何处……”
苗宛彤猛地咳嗽了起来,心想这难道还能是自己父亲年轻时候的桃花债不成?父债子偿,没毛病。
她倚着墙着靠坐下来,而后开始打量起四周。自从落于此地后,她的所有关注点都在封月容身上,刚刚那一指微一弹,苗宛彤便识出了这就是江湖之中消失了快十七年的封神指封三娘,却缘何疯疯傻傻被困于此处?
“想出去?”封月容背对着她轻轻开口,此时她又恢复了正常,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与刚刚的尖利不同,像是带着岁月磨砺过的沧桑,无奈又认命,“出不去,萧钰放你进来,你便莫想再出去。”
苗宛彤长吸一口气。
“封前辈,请问您在此有见过元乔元前辈吗?”
封月容背对着她的肩突然僵住了,她将被子拉了拉,而后阖上了眼睛,慢悠悠地问:“他也来了?”
听封月容这般问,自是没见过元乔了,苗宛彤更是有些急了起来,她得在三清观的人对元乔下手之前先找到元乔,而今被困在这里,首先得找到出口。
“元乔来这里做什么?”
“晚辈不知。”苗宛彤想了想又道,“听说是被萧盟主抓来的……”
“呵。就他那一身的毒,怕是没人愿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