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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一派祥和。
对于这种场景，端木羽素来是没什么兴趣的。
她喝着茶，两只眼睛一直瞧着张小花的方向。而张小花倒好，她的一双眼睛则是直勾勾地瞧着在场的所有大臣们。
她试图通过大臣们的表情来判断自己的新菜品到底有没有成功，这倒是苦了端木羽一个人坐在那儿实在无聊。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端着酒杯的手出现在了端木羽的面前。
端木羽抬头看去，只见戚明月笑容温柔地看着自己。
戚明月道，“今日是国宴，君主该高高兴兴才是，妾身敬君主一杯。”
端木羽看了一眼戚明月手中的酒杯，她的眉毛不自禁地聚在了一块儿，“孤已经许久没有喝过酒了，而且王妃有孕在身，实在不应该乱饮东西。”
说完，端木羽直接扭过头冲着邓立使了一个眼色，“去！扶王妃回去坐，另外让人准备些别的喝的给王妃。”
戚明月一脸的尴尬，而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忽然脚一别，手一松，整杯酒都泼到了端木羽的身上。
眼看端木羽拧起了眉头，戚明月赶紧拿出手帕，慌忙在端木羽的身上胡乱地擦了擦。
但端木却是冷冰冰地推开了戚明月，与此同时，她扭过头和张小花交代了几句，随后她便站起身，独自一人去偏厅换衣服。
第74章 74
“没事的。”张小花怕戚明月担心； 安慰道； “她去换套衣服就好，你且坐下吃东西吧。”
戚明月抿了抿唇； 什么都没说； 默默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而张小花见戚明月神色如常之后； 她便继续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那些大臣的身上。其实除了观察他们对今天菜品的满意度之外，张小花觉得这些大臣其实还挺有趣的。
他们那些人，大多都有自己的小圈子； 所以在他们聊天的时候，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他们彼此之间交流的时候带着一些小动作。
比如这个人虽然面对另一个人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端着礼貌的笑容； 但是一旦扭过头； 那人便会忍不住翻白眼之类的。
人和人啊……
呵呵！
这厢张小花正看得津津有味； 而另一边的戚明月，迟迟未见端木羽归来，她有些焦急地拧起了手中的帕子。
而一边的张小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丝毫没有注意到她。于是她便趁着小太监上菜的空档； 偷偷起身； 朝着后厅走去。
后厅内，端木羽本来只准备换衣服的，恰好紫蝠和邓立过来和她说了一下最近戚家的事情； 所以耽误了一段时间。
而就在她嘱咐好邓立和紫蝠，转身准备去换衣服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的浅浅的脚步声。
“谁！”端木羽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在见到戚明月之后； 端木羽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波动，就好像她早就猜到戚明月会出现在这里似的。
“什么事？”端木羽放下准备替换的衣服，她冷漠地看着戚明月。
戚明月却丝毫不在意地露出了笑容，她快步走到了端木羽的身边，然后一把拿起了端木羽才刚刚放下的衣服道，“我来伺候君主换衣服。”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一切顺畅的就好像理所应当似的。
端木羽在边上忍不住皱紧了双眉，眼看戚明月伸出手便准备帮端木羽解扣子。
她微微侧身，直接避开了戚明月。
“王妃这般怕是太过轻贱自己了。”端木羽一脸平静地拿过了戚明月手里的衣服道，“孤换衣服不用人伺候，王妃若是没什么事，还请先回。”
“妾身只是觉得适才弄脏了君主的衣服，心中觉得不妥，便想着要来伺候君主更衣罢了。”戚明月不死心地又往前走了两步，“君主不用不好意思，我只是——”
“孤不喜欢别人伺候，可以么？”端木羽紧皱双眉，她隐忍着，目光不自禁地略过了戚明月的肚子。
想着平日里头张小花总是在那念叨什么要尊重和爱护妇女儿童之类的话，端木羽尽力维持着比较平和的样子。
“王妃身怀六甲，不太方便，还是别到处跑比较好。”端木羽转过身，不愿再搭理戚明月，便独自一个人去了里间。
而就在端木羽以为戚明月应该已经回去，于是她准备解开衣扣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端木羽的耐心显然已经被消耗殆尽，她看着戚明月，眼底满是不耐烦。
但是戚明月却是噙着笑，一副根本看不见端木羽脸上表情的样子，兀自坚持道，“还是让妾身帮君主更衣吧。”
“孤已经说过不用了，还请王妃自重！”端木羽厉声给出了最后的警告。
但戚明月却仅仅只是站在那儿抿了抿唇，似乎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到底想要怎样？”端木羽可不蠢，戚明月这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近自己，定然
是不可能如她所说那般只是想要帮自己更衣那么简单的。
只怕，先是更衣，后面便会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端木羽在心底里冷笑了好几声，而戚明月见端木羽真的动怒了，便摆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道，“如今我孤身一人在这后宫之中，承蒙君主照顾才不至于受人欺凌，我只是想要报答一下君主对妾身的照顾罢了。”
“感谢大可不必，孤会留你在宫里的原因，你应该很清楚是什么。”端木羽平日里是看在张小花的面子上，才不与戚明月计较什么。
眼下既然都已经把话说开了，端木羽丝毫不掩饰道，“对了，从今往后王妃也不用费尽心思地往孤那送东西了，孤不喜欢那些。”
“那君主喜欢，妾身以后去——”
“孤喜欢清静！”端木羽懒懒摆手，“回头如非必要，希望王妃也不要再总是出现在孤的面前才好。孤这人脾气不好，孤怕伤了王妃！”
话音落下，戚明月眼神忽暗了下来，一层雾气出现在了她的眼底。
“君主……君主是不喜欢妾身吗？”戚明月娇滴滴地开口。
若是换做旁人见了，必然会心生怜爱之情，而若是张小花那种缺根筋的人，怕是早已嗷嗷叫地冲上前，慌忙安慰了。
可偏偏站在戚明月面前的人是端木羽，她早就见惯了这种故作娇弱的把戏。
所以她嘴角一扯，极为冷漠地丢了两个字给戚明月——
“是的！”
……
一瞬间，戚明月如遭电击似的呆立在了原地。
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端木羽竟然会这么绝情地给出这样的两个字来、
这……这让她如何说下去？
戚明月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而这个时候，端木羽似乎怕她还不能够完全死心，还不忘补了两句，“王妃应该清楚，孤与你之间的关系单纯只是合作，此外王妃不用胡思乱想什么，更不用自降身份，刻意讨好。”
端木羽的这番话说的十分直白，对于戚明月来说几乎就是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这么长时间以来，戚明月不辞辛劳，想尽办法地讨好端木羽。
她本以为端木羽已经慢慢接受她的存在，并且对她也多有好感了。可是如今端木羽的一番话彻底让她明白，原来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她的幻想罢了。
“为什么？”戚明月不明白，“为什么她能够得到你的青睐，而我却不行？为什么！”
论姿色，论才华，论仪态……
所有的一切戚明月丝毫不觉得自己比张小花差，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端木羽可以这样偏爱张小花，可却对自己这样的冷漠？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人能得到独宠，而她不仅什么都没有，而且还要被人冷言冷语地相待……
戚明月不服，她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她如今只是希望得到端木羽的另眼相看罢了，竟然也成了奢望。
当年秋宴在御花园中的匆匆一面，让戚明月对端木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
可是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却最自己这般绝情！
第75章 75
“你不是就喜欢女的么？你能喜欢一个宫女； 为什么就不能喜欢上我呢？”戚明月向前走了一步，她想要靠端木羽近一些。
或许近一些； 让端木羽看的更清楚一些，她就能够更加明白到底谁比较好了。
可是就在戚明月迈开腿的一瞬间，端木羽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了厌恶的神情。
那种不加掩饰的嫌弃，就好像一根针似的，直接没入了戚明月的心房。
想想以前，她是多骄傲的人啊！
父亲懈怠； 而她为了维持自家形象； 便在外人面前从未露过一丝半点委屈的样子； 就怕别人认为她过得不好。
而如今，戚明月却满脸哀切。
她不明白； 为什么她做了那么多； 只为了想要获取端木羽的欢心罢了。可到头来； 她换来的……
却是端木羽这般嫌恶！
为什么？
而就在这时，端木羽轻扯嘴角； 她那张绝美的脸上露出了无情的嘲弄笑容。
“戚明月！”她毫无波动地喊了一声戚明月的名字。
戚明月从愣神中恢复了思绪； 她呆呆地看着端木羽。
端木羽眸光澄澈地望着戚明月，然后一字一顿道，“我是喜欢女子，可不代表所有女的； 我都会喜欢。”
说完，端木羽顿了一顿。她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还说的不够果决，所以仔细想了一想后； 她又补了一句道，“有朝一日，等我喜欢不知羞耻的人了，或许……就会喜欢上你了。”
说完，端木羽的唇角扬得更高了。
而她的笑容，却是那样的冰冷，她的眼神，是那样的伤人。
戚明月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就好像被人捅了一刀，然后又被人握在手里，狠狠一拧，彻底碾碎了。
不知……羞耻吗？
戚明月在心底里，默默地将那四个字来来回回地念了许多遍。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尊严竟然就这样被践踏了……
“端木羽！”戚明月咬了咬嘴唇，“你……你明知我刚刚的话并非恶意——”
“孤不知道！”端木羽丝毫没有给戚明月辩解的余地，她看着戚明月，神情冷漠道，“而且不论你说什么，孤的态度本就是如此。”
说完，端木羽冰冷的眼神在戚明月的身上转了一圈，最终她扬了扬眉，似笑非笑地朝着戚明月丢出了几个字，“还望王妃自重！”
自重？
何来自重？
戚明月从未觉得自己轻贱了自己，当年她心甘情愿地答应端木羽嫁给端木晴，除了觉得能够帮助父亲之外，其实更多的，她是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和端木羽有联系了。
若是当了王妃，她便可以有更多的机会见到端木羽，就可以更容易近距离地接触这位君主了。
的确，她得偿所愿。
虽然端木羽对她很冷淡，虽然她很清楚自己在端木晴过世之后，便很有可能会远离京都，可是当时的她十分满足，觉得只要曾经有在端木羽的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结果就在戚明月下定决心要离开的时候，端木羽忽然留她在宫中养胎。
那一瞬间，戚明月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