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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慈希有些奇怪,按理说教师与顾问的工作就像是两条无限延伸的平行线,各自进行互不干涉。她突然叫自己,会是什么事?
还未走到会客室近前,刘姐谈笑风生的声音就隐隐约约地传进了纪慈希的耳朵里。
看来这并不是她与刘姐的单独谈话,纪慈希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但又升起些许的疑惑。
刘姐到底是要让她见谁呢?
她抬起手轻敲了三下门后就将手放在冰凉的门把手上,等待着房间里面的人让自己进去。
只是她却听见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刘姐快步走到门口,主动为她开了门。
抬头迎上刘姐热情的笑容,纪慈希一时有些发愣。
她与刘姐并不熟悉,不熟到忘记了她的本名,只会跟着其他人一起客气地喊她刘姐,可她怎么会对自己如此热络?
“小纪呀,快进来!”刘姐一把拉住纪慈希的手,她的手心里有一层薄汗,黏腻的触感让纪慈希极不舒服。
“这位是廖女士。”
好在刘姐引纪慈希进屋后就自动松开了她的手,她边介绍会客室里的第三个人边把门关上。
被称作廖女士的女人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纪慈希的面前。
“您好,纪老师。”
“您好。”
纪慈希规规矩矩地和眼前的女人打了招呼,不动声色地审视着她。
她应该有四十出头,只是一看就知道保养得很好,脸上虽然化着淡妆,但也能看得出皮肤不错。她身上那件象牙白的毛质连身裙就像是专门为她定制的一样熨帖,干净利落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
“都别站着啦,坐下说话,来。”刘姐殷勤地引着二人坐下,她又倒了杯水放到纪慈希的面前,抬头笑道:“小纪你和廖女士原来还是校友呢,真是太巧了。”
“是啊,我知道的时候也觉得很巧。”廖女士笑道,“只是不知道纪老师是什么专业。”
“金融数学。”纪慈希微微颔首道。
“那看来纪老师的理科确实很厉害。”女人笑道。她端起茶杯,小拇指漫不经心地勾勒着杯子上的花纹,却并没有喝茶。
“我理科学得不好,大学学的是社会学。”她笑道。
眼看着两人的话题逐渐偏离主线,刘姐满是笑意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急色,却也不好直接把话题引过来。
纪慈希看在眼里,行动上却是沉默不语,只等着女人自己把话题牵回去。
女人与纪慈希就着二人相同大学的话题又说了几句话后,就主动回到了正题:
“我听说纪老师的数学教得很棒。”
纪慈希谦逊一笑,“您过奖了。”
“哪里,我女儿班上的同学家长已经传遍了,说跟着您学习,提升特别快。”
“是啊,”刘姐附和道,她冲着纪慈希笑。
“来我这儿咨询最多的也是小纪的课程。”
纪慈希笑了笑,她拿起纸杯抿了一口水之后并没有立刻把杯子放下,而是就拿在手里,热水透过薄薄的一层纸壁把热量传递到纪慈希冰凉的手上,这使她的手心隐隐作痛起来。
“我听说纪老师今年冬季的一对一家教辅导课,还没有排好课表?”廖女士问道。
刘姐抢着回答道:“是啊,我们这边还没有排课呢!”
“哦……是这样啊。”廖女士终于抿了一口茶水,之后她把瓷杯轻放在茶几上,抬头笑着问道:“那能不能全部都让给我呢?”
纪慈希闻言不由抬眸看了廖女士一眼,眼神里透出惊讶与疑惑。
刘姐显然也被吓了一跳,往日里能言会道的两片嘴唇微微张开,几个字如鲠在喉。
“这,廖女士,您有诚意,我也得和您说实话。这……”刘姐的笑容干巴巴地贴在脸上,她口齿不清地这个,那个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们这边的收费是一个小时三百五十块,您这要是把老师整个冬季的课时全部包下的话……会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廖女士闻言笑了起来,她对刘姐说道:
“孩子的学业比什么都重要,花点小钱,要是能让孩子去一个更好的学校学习,那也值了。您说是……”
“哎——”
还未等廖女士把话引到自己身上,纪慈希突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生生打断了她。
一道水珠正顺着她大衣的下摆滚落下来,被水洇出一大片深色印记的大衣隐隐冒着白气,纸杯滚落在地上,热水源源不断地从纸杯中流出渗进木质地板的缝隙中。
纪慈希微微皱眉,一副吃痛的模样,她无暇顾及大衣,而是抬起手臂,把袖子捋了起来。
滚热的水泼在皮肉上,白皙的手臂上瞬间涨起几个红通通的水泡。
“咝——”她吃痛地咬了一下嘴唇,抬头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没拿稳,就……”
“没事儿吧?”刘姐急忙关切道。
纪慈希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摇了摇头。
“您刚才要说什么?”她主动问廖女士。
廖女士含笑道:“没什么,纪老师衣服都湿了,不知道有没有可以换的衣服?”
“啊这个啊,不碍事的。”纪慈希摆手,这个动作再次牵连到了被水烫到的地方,她不禁发出吸气声。
“纪老师还是快去处理一下吧。”廖女士说道。
“啊没关系,刚才您不是还没说完吗?”
“那都是小事,纪老师的伤比那个要紧,我改日再来也可以。”
“那……”纪慈希抱歉一笑,借坡下驴:“那真的是很抱歉了……”
“小纪你快去处理一下吧,别越来越严重了。”刘姐催促着,纪慈希借此顺理成章地离开了会客室。
关上会客室的门,纪慈希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烫伤的手臂,水泡带给自己的灼痛感愈发强烈了起来。好在泼的只是水,大衣又是深褐色的,不至于很明显。纪慈希稍稍松了口气,她把大衣宽大的袖子放下,离开走廊。
而会客室内的谈话还在继续。
“刘老师,无论多少钱,只要你开出账单就好。”
刘姐有些为难地笑了笑说道:“是这样的廖女士,我们这里呢,还是有规章制度在的。这个排课啊必须要和老师一起商量。您看刚才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也没来得及和纪老师商量,实在是……”
廖女士点头道:“我明白了,还请刘老师您去和纪老师商量,毕竟我听说她在学生家长之中很有威信,我的孩子也一直在向我推荐这位,所以……”
“那当然,这个我们一定会去和纪老师商量的,您放心!”
“那就好。”廖女士说着站起身,她拿起手袋,“那我就拜托刘老师了。”
“这是我们应该的。”刘姐也跟着站了起来,廖女士冲她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送了,自己转身离开了会客室。
临下楼前,廖女士还不忘走到老师办公室的门口,她向里瞟了一眼,却并没有看到纪慈希的身影。
“廖女士?”
她闻声回头,刘姐正站在她的身后。
“您……”刘姐欲言又止,她显然没有想到廖女士竟然还在这里。
“哦,我还挺挂念纪老师手臂上的伤的,想看看她。”廖女士神态自若道。
“哦……”刘姐点点头,她也走过来冲着办公室里看了看,搜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纪慈希的身影,于是对着办公室里问道:“纪老师呢?”
坐在纪慈希旁边位置的同事抬头答道:“说是去买烫伤膏了。”
廖女士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再打扰了。”说罢,她对刘姐礼貌告别,转身下楼。
走出培训班的大门,她披上风衣,又往培训班所在的这条路上走了几步,找到了自己的车。
坐进车里,她发动了汽车,一边等待着暖气包围整个驾驶室,一边从手袋里拿出手机。
“有一点麻烦。”她压低了声音对着手机说道。
如今虽是寒冬,树上却偶尔还能看见干枯的叶子在风中艰难地抓着树枝,希望尽可能地苟延残喘。然而寒风愈发萧杀,有时还裹挟着无情的雪花。
“唰”的一声,又一片干叶落下,砸在银白色的轿车上,然而只不过稍作歇息,干叶就不幸滚入才开始转动的车轮之下被碎尸万段。
而就在不远处,纪慈希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正握着一支刚买的烫伤膏,她冷眼旁观着这场无声无血的杀戮开始与结束,最后,她转身慢条斯理地迈步离开。
回到办公室里坐下,纪慈希把烫伤膏从口袋里拿出来,她从寒风凛冽中穿行而过回到暖气充足的室内,只是身上的寒意不仅没有被驱散,反而更往身体内部沁了进去。
同事看见她握着烫伤膏出神,不禁出声关切地询问她:“你的手没事儿吧?”
纪慈希回神木然地转过头,敷衍地笑了笑。
“还好,不碍事。”
“喔……” 同事把倾斜过来的身体又挪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只是却觉得还没说够,于是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要是有时间还是要去医院瞅瞅,烫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
纪慈希口头上答应着,心里却不置可否,只是当她听见同事嘴里说出“医院”两个字时,心脏骤然一缩。
“今天是我走路没看好,撞了您实在抱歉。如果以后有什么问题,就联系我吧。”
女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
纪慈希微微皱眉,努力地从脑海中搜索着那个女人的姓名,她记得自己明明在那张没有接的名片上看到过的。
陈……陈……陈原臻!
纪慈希精神大振,她此时已经完全顾不上什么烫伤,她凑到电脑前,十指飞快地在搜索引擎里敲上了陈原臻三个字。
搜索引擎为她搜索出来了仅仅四十七个相关结果,她一一扫过,却没有一个能对的上号。
纪慈希心中的疑云再次缓缓包围了她的思绪。
那辆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的豪车,那个女人,还有今天这个莫名其妙的廖女士。
难道最近的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想到这儿,她伸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
纪慈文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纪叙这两天也没给她省心,纪慈希想着大概自己是真的太累了,才会这样疑神疑鬼。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决定这段时间不再去医院看望纪慈文,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另一边,Z市中央商务区。
红色的跑车在摩天写字楼前停下,穿着一身与跑车颜色相同——同样是火红色的连衣裙的女人从车上走下,她下车后先是整理了一下披在身上的黑色外套,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那双黑色小皮鞋,满意地弯了弯嘴角。
虽然穿平底鞋一时有些不适应,但感觉还不算差。
她吩咐了助理去停车之后就径直走进写字楼,前台的职员见到她都连忙鞠躬。
“陈总监。”
她好心情地挥了挥手,之后走进电梯。
在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她把脸上娇俏的笑容收了起来。
整个陈氏集团里的人都只当她陈原臻是个除了吃喝睡就是买买买的废物草包,向她鞠躬问好也不过因为她是“陈”原臻罢了。
不过想想也是,陈原臻挑起自己好看的眉毛。
她陈原臻是个女人也就算了,还是陈氏集团董事长陈至山年轻时一夜风流的产物。
她在一次宴会里偶然听到那些富太太在背后议论,那些女人七嘴八舌唾沫星子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