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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江闻谨对谁都不这样,这让魏岚不得不感叹:“一转眼,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一转眼?”不知是不是这几个字眼刺激到江闻谨了,让她好不容易按下的盛气再次冒上来,她吃掉程甜馨放过来的牛肉,垂眸轻语:“亏你说得出。”
江闻谨看起来很平静,语气平淡,可是说出来的话句句扎心。
如果不是今天,程甜馨真不知道原来江闻谨也会这么大脾气,认识她大半年了都没见她怎么生过气,让人忍不住想,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非常严重的事。
但他们始终是家人,有什么问题不可以慢慢化解吗?
“谨。。。”程甜馨放下餐具,转过去轻声唤她,伸手覆上她握着刀的右手,想劝她一下,然而却从她眼里看出了愤怒,吓得程甜馨一顿。
魏岚愣了愣,江纪明注视着江闻谨苦笑道:“小谨,我知道你始终对那件事耿耿于怀,但我们选择的是你,你要相信我们是爱你的。。。”
“一边说着爱一边不管不顾?”
‘那件事’是什么?
江闻谨从来不提父母的事,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程甜馨无从得知,可是看着他们这样既无措又心痛。
魏岚:“我知道我们是非常不称职的父母,在追梦与你之间犹豫,我也知道我们太自私,总是忽略了你。”
“所以一开始不要我就好了啊,无须犹豫,更没人阻止你们伟大的梦。”江闻谨吃着她那份烤三文鱼,依旧是淡漠的态度,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尽管如此,程甜馨心头还是剧烈晃动了一下。她在分析着这些话,猜测来龙去脉,可能是他们无意中有了江闻谨,同时又非常希望实现音乐梦想,所以在两者之间徘徊。
面对女儿的斥责,魏岚眼眶发红,紧握着刀叉强忍着颤抖说道:“我决定回来住了。”
“什么?”江闻谨以为自己听错。
“已经请人把家里整理好,很快就能回去住了,你若是有空,也回来看看好吗?”
“。。。”
江闻谨没答应,只紧皱的眉头满眼不解,“回来干什么。”
此时,魏岚看了看程甜馨,自嘲般叙述:“自从你说你有女朋友以后我才回过神来,原来你已经这么大了,看着你和甜馨,还有朋友们一起拍的照片,我在想我究竟多少年没见你这样笑过了。每天拿着手中的小提琴感到十分自责,拿着它我就牵不到你的手,所以我想把它放下。”
所以魏岚选择回来,选择江闻谨,“你可能觉得这很荒唐,或者是不可理喻,但我是真心想弥补给你。”
“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江闻谨早已看透,有和无都无所谓,因为她已经真切经历了孤苦的童年,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弥补是什么?发现房子漏水了填补空缺吗?可她的心又不是房子,她曾无数次盼望,无数次失望,心早死了。
“我知道,但如果你能接受就不算晚,我会尽力的。”
今天的重点是希望重归于好吗,程甜馨的心情随着他们的对话坐过山车,忽高忽低。东西看起来是好吃的,只是心思不在,食不知味,只知气氛诡异无从应对。
在那之后,谁都不再说话,四周只有餐厅里播放的音乐,和刀叉偶尔碰触盘子的声音。
江闻谨就像被黑暗笼罩着,她的心思谁任都猜不着,包括程甜馨。
用完餐,魏岚有意与程甜馨交换联系方式,可是江闻谨一下拉着她离开了。
“阿谨!”
程甜馨被江闻谨牵着走的飞快,像逃离似的走到地下车库,平时程甜馨也很难跟上江闻谨的脚步,何况今天穿的高跟鞋,她身体歪了一下崴了脚,江闻谨听到她吃疼的声音才回过神来,仓促停下脚步。
“我做错了是吗?我不该和他们见面,让你难过。”程甜馨低着头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错的不是你。”江闻谨眼眶发酸,蹲下来查看她的脚,轻轻揉着右脚脚裸:“对不起,痛吗?”
比起脚上的伤,程甜馨更担心江闻谨,极力忍着痛站好,泣不成音:“你,你还好吗?”
江闻谨眼中尽是落寞,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抱住程甜馨,试图在她身上寻找温暖和安慰,“不好。你知道我差点无法出生在这个世界吗?”
程甜馨也紧紧抱着她,拽着她的衣服,“可你现在确实存在呀。”
“我的存在是正确的吗?没有我的话会更好吧。”
这些话,是江闻谨小时候偶然偷听到亲戚们的对话,从那时候起,她经常这样怀疑自己,以至于让她觉得自己是父母的绊脚石,所以一直对他们非常冷淡,可能算是另一种成全。
程甜馨感觉到脖颈上点点冰凉,这种冰冷仿佛钻进心里非常刺痛,也跟着哭得更厉害了,“你不要这样好吗,不要怀疑自己,不管其他人怎么认为,我怎么可以没有你?”
程甜馨的出现,程甜馨的声音,程甜馨的爱,是江闻谨的救赎。
第72章
如此直面江闻谨的阴暗亦是第一次; 程甜馨无法左右任何人的思想; 除了紧紧拥抱她跟她说她有多重要,其余的完全束手无策。
这是埋藏于江闻谨心底里多年的刺,早已根深蒂固; 如何拔去都会血流不止; 留下伤痕。
即使她的家人有意与她重归于好; 可她愿意吗?
不知道。
此刻,心里只有疼痛; 其他心思根本进不来; 她们在地下车库哭了十几分钟。
程甜馨的喜怒早已被江闻谨牵动着,现在看见她流泪心都快痛死了,越哭越凶,反而是江闻谨先冷静下来抚慰她; 给她擦鼻涕眼泪。
江闻谨总是能够快速调整情绪,这一点程甜馨很难跟得上; 她抽泣着脱掉高跟鞋; 扶着江闻谨一步一步走到车上。
互相沉默驱车到家; 江闻谨背着她上楼。
程甜馨一路哽咽; 眼都哭肿了,内心不停责怪自己坚持与她父母见面。
事实上这事并非她的问题; 就算今天不去见; 魏岚那边单方面做下决定,她无论如何都会来找江闻谨的。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清楚。
人与人之间的牵绊太复杂,程甜馨想得脑袋快爆炸。
爱之深; 恨之切,爱恨是对立面。
江闻谨之所以对父母态度恶劣,全因她得不到他们的爱,但其实她只是一个极度渴望爱的大女孩。如今她想要的已经摆在眼前,全看她能否接纳而已。
回到家,把鞋子放好在鞋柜,程甜馨失魂落魄扶着墙一拐一拐朝屋里走去,江闻谨面如纸白,看不出任何情绪,放下钥匙挂好外套过去扶着她。
“擦点药。”
“先洗澡,不然擦了也没用。”
“你一个人可以吗?”
程甜馨单腿站着,缓缓低头看了看自己红肿的脚裸,抿着唇沉默无语。
江闻谨也随着她的视线看去,沉闷叹了一口气,语气柔和回来,“一起洗吧。”
说完便抱程甜馨进浴室,把她放在洗漱台前,“你先卸妆,我去找衣服过来。”
程甜馨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回头去看,江闻谨已经出了浴室,背影一下消失在视野里。
这事放在以前程甜馨早该害羞了,可现在她凌乱得无暇分神思考,她只知道现在不能拒绝江闻谨的要求,更不想让她一个人呆着,于是乖乖听话开始卸哭得所剩无几的妆。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她仍然觉得难过,眼眶酸涩发烫,一想到江闻谨说的话,眼泪就不自觉涌上来。
但又想到自己不能让人反操心,连忙闭上眼把眼泪一并擦掉。
江闻谨拿着两个人的衣服回来,放在置物架上后又过去把门关上,全部完成后站在程甜馨旁边,一边扎头发一边看着镜子里她的眼睛。
程甜馨看她一眼慌忙转移视线,卸完眼妆卸唇膏,唇上的颜色被抹去,留下两片淡白。
看她丢掉卸妆棉,江闻谨伸手扶着她的肩把人转了过来,垂眸看了看素净的脸,低头在她唇上印了一下,然后转身开始解自己的衬衣纽扣。
刚才没来得及想象,现在江闻谨在面前脱衣服,程甜馨还是忍不住害羞。
她们是做过,但一直以来只有程甜馨一个人光溜溜,江闻谨真是从没见过光,发现问题后程甜馨想尽办法去扒她,却只扒掉她一次外衣,里面还有背心。
现在突然要坦诚相见了,程甜馨又难过又抑不住开心,百感交集,神情复杂盯着江闻谨。
江闻谨余光注意到她直勾勾注视着自己手上的动作,对她这明显的期盼感到好笑,不禁嘴角扬起一些弧度,“小色鬼。”
突然被人说,程甜馨不服,委屈巴巴仰头控诉:“你看我还少吗?我看你一下怎么啦。”
“嗯,你对。”
江闻谨脱掉衬衫,转身挂在隔壁挂钩上。
程甜馨按捺住自己满脸的期待,咬着唇转过脸不看她。还没来得及脸红,自己的裙子被江闻谨一下脱掉了,在下面往上掀了起来,从脑袋拔|出来。
她倒无所谓呢,毕竟更害羞的事都做过了,她自己脱掉小内裤,往淋浴花洒那边走去,她知道江闻谨比自己更害羞,所以不看她了,让她自己脱光光吧。
江闻谨脱完以后,过去站在程甜馨身后,跟她一起淋水,同样的温水洒在彼此的皮肤上,有种不可言喻的感觉油然而生。
…
洗完以后,江闻谨让程甜馨到沙发上等着,她去拿药油和冰块,先冷敷一下再擦药。
程甜馨右脚放在江闻谨大腿上,看着她弯着腰,手上动作十分温柔,生怕自己再疼一下。
谁都没有说话,头顶落下的目光如炬,江闻谨知道她想说什么,冷敷了很久,也想了很久才开口说话:“有话想问我吗。”
程甜馨心里的疑问非常多,但她可以等到江闻谨想说的时候才问,因为她实在害怕,不可以强硬地触碰江闻谨的伤口。不过现在她这么问,就代表已经可以摊开来说了。
程甜馨在心里斟酌着语言和用词,“你会接受吗,你妈妈说的那些。。。”
虽然一切都晚了,但要一个人放弃人生理想同样艰难不是吗,江闻谨的妈妈看起来也极力挣扎过,迷茫过后终于看清内心恍然大悟,所以最后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知道。”江闻谨把冰袋放到茶几上,打开了旁边那瓶药油,低眉揉搓着程甜馨的脚。
程甜馨一下理解了她说的‘不知道’。
不是‘不可能’或者‘不需要’,而是不知道。
她一定也站在父母的立场考虑过,只是一时无法做到原谅,在痛恨与渴望中踌躇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嗯,”程甜馨完全感觉不到腿上的痛,因为她只想抱一下江闻谨。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等她抬起头来后,慢慢探过去把她圈在怀里。
心里想说别难过,你还有我,但这些话今晚已经说了很多,想了想还是作罢,让千言万语化在拥抱里。
她们早已是心意相通的人,江闻谨能读懂她所有的安慰,是手上沾满是药油不能回抱她,只能用脑袋蹭了蹭她,“先擦好药。”
程甜馨随着她的话松开了手,让她继续。
为了不让药蹭到被子上,江闻谨用绷带给她简单包扎一下。
涂完药到房间休息,程甜馨在黑暗中继续抱着江闻谨,不管空调还没制冷,热乎乎的都要紧紧抱着,其实她还有话想说,在心里犹豫许久吞吞吐吐,“阿谨。。。”
“嗯。”江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