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雨下的噼里啪啦,打在宽而宏广的白玻璃窗上有种安心的感觉。本来就昏暗的室内变得更加昏暗,甚至有点冷。魔魔丽打开灯,体贴的给他们拿来毯子:“你们可以坐坐,不着急的。”
他道了声谢,却看到小东西抱着毯子一脸不知所措。于是他起身给她披上,她顿时觉得他是个好人,开开心心的露出虎牙笑起来。
艾连接过茶说:“我有个妹妹。如果她没有被另一个派系的人带走的话,现在肯定要比你大很多了,不过我最后见到她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大。”
他突然又觉得这个话题提起来有些唐突,于是又转头和魔魔丽说话:“能不能再请你详细介绍一下酒店?我觉得它很有趣。”
这下魔魔丽的眼睛也闪闪发亮了。她从胸腔里挤出一堆泡泡,话也变得结结巴巴的:“哦,你这话说的让我都要变硬了——不,我,这个,我们一激动就爱变硬,然后就要去煮,不太方便。不过我真的很喜欢这里,我从出生开始就在这里,我爱这里!”
“这里的盔甲里?”艾连纠正她。她摇摇头,说:“不,但我也说不清了,总而言之差不多吧?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很早以前就废弃了,但我按照书里描述的样子一点点的修复它,买家具,最终就变成这样了。”
说到底这里的风格其实和想象中不太一样——毕竟外面那么阴暗,但是这里面看起来还蛮和谐的,不太像那种人会住的地方。虽然玻璃窗仿佛教堂一般,有着又高又窄的漂亮格局,但是里面却特别和谐。这里面铺着褐色的毛毯,上面放着白色和黑色的旋转椅,中间是矮矮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蕾丝边的小桌布,中间还插着一束花。花是姜花,有股浓郁的味道。
这里到处都是毛毯。仿佛有人喜欢腰伸不直到处趴一样,还充满了各种垫子。艾连说:“垫子,这也太多了。你喜欢垫子吗?”
魔魔丽摇头:“不,只是我记忆中,有这么摆过。我也记不清楚啦,不过有这种记忆。”
“颜色很舒服哦。”他个人相当喜欢沉稳系的设计,于是老实发言。不管怎么说,虽然对于酒店来说有些过于沉闷了,但是也不失为复古风味。
——虽然是这么说,不过很难想象这间屋子原主人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魔魔丽一边站起来一边说:“……”这段话艾连完全没听见,因为盔甲框框的太吵了,他只听见后面她说:“不过这也太好了,因为有人在的话,这个屋子才有生气嘛。”
“这里没人过来吗?”
“没有。”她摇摇头。“这个地方是可怖的记忆中的一部分,很难会有人想来这里。除了那些想要偷窃或者想要霸占这里的人,不过他们都被我和老板娘打走了。说到底虽然说是酒店,但是也几乎没人来住啦。除了一些怪人。”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把这么恐怖的地方改成酒店啊!他不禁想到。
“那你就得问老板娘了。”魔魔丽说:“是她出的主意,我只是负责装修和打扫的啦。不过我觉得很棒啊!房间就是为了住的,东西就是为了使用的,这样才对。”
第63章 ch。15会谈
话说回来,这个凶恶的地方的主人——或者说曾经的主人,现在就坐在以前她最喜欢的椅子上面看着现在的主人,表情倒看起来还好。准确的说,她看起来没在生气,也没在发火,只是非常平静的看着犹在垂死挣扎的龙克尔。
龙克尔骂的脸都红了,揪着垫子坐回去:“你又回来想掺和什么?啊?你是不是知道那个东西要卖了,所以才回来的?”
那个恶魔露出了令人不快的笑容……然后她轻轻张嘴:“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哦。”
大法师气的差点一蹦三尺高:“你说什么?啊?你不知道你还回来?你是嫌这里还不够乱吗!!你这个无耻的血池魔虫!你知不知道自从那个傻子少主杀了他爸之后,这里的乱的程度是多少个魔得利指数倍吗?”
与她相比,霓简直像是变成了季一样。她翘起二郎腿,毫不在意的说:“我对城下区没兴趣啦。我对曾经掌控过的东西没兴趣,你懂吗?”
“我才不要理解你啊!!!我才不要理解恶魔啊!!!”
“可是你明明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恶魔的人嘛。或许可以这么说,你比我还要了解恶魔这个群体——对了,我和你说个事。”霓从椅子上坐起来,腰身轻快的像豹子。她刚刚还是穿着蕾丝透视衫的辣妹,如今身体变了回来,打底的吊带裙变成了背心,两条健美的腿也随之最大露出。她在突然开始下雨的窗子前,找了个位置坐下,背对光。然后她缓慢而清楚地说:“她的尸骨又被挖出来了。”
“……你说什么?”
对方气的颤抖的手奇迹般的停止了颤抖。霓也不在意面前这位小小的大法师(考虑到这个职称在一千年前以前失传,所以也只剩下一位)从眼里燃起的到底是怒火亦或是别的,只是将手伸出来仿佛欣赏美甲一样,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不是我。是我姐姐告诉我的,所以我才知道她的坟又被破坏了。关于这件事,我也想问你——你不是说她的坟墓在一个,好吧,我认为是理应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的吗?”
“……在次元海里。”龙克尔低声说:“我把她密封在了某个致密空间里,然后投递出次元了。那上面附着我的法术,连我自己都不可能记得,或者发现的东西。是谁把她捞了起来?”
她念及此处,突然醒悟。可是这位朋友醒悟的状态有点太过形象化,从金发碧眼小萝莉啪一声变成蜂腰丰乳大姐姐,伸手一压就把霓压在椅子上:“你给我讲清楚。后面呢?”
于是霓就瘫在椅子上给她讲:“我姐和我说有人面虫,我心想这也要我出手的吗——还有你胸挪开点,我俩夹一起我要被你夹死了,你不热我都热啦。我说回来,人面虫这东西,卡在天穹火车站旁边,位置挺尴尬的。我去一看,这不是梦丽吗?”
于是她由于震惊放开了她,而她如同品尝这种戏剧性的编排一般,稍稍偏开脑袋。霓嗤嗤发笑。这件事她干这么多次都不腻,看来是有一定道理的。
从外下起倾盆大雨。雨声哗然,覆盖了寂静的音轨。她坐在昏暗的背景里,背对着光,所以连脸都快隐没在影子里。
“梦丽?”
龙克尔嘶哑的声音稍稍缓和,仿佛那是镇静剂似的。霓轻轻点头:“对,我看见她。那可还真是怀念,我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一千多年前,哇,真是完全没有痕迹。”
“不。”她轻喘着说,气音几乎淹没了话语:“我们活着就是为了这件事的痕迹,我活着的证明就是为了证明召唤你完全是个错误,霓。”
她也没有生气,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眼睛在深邃的黑色里发光。
那个从深渊来的恶魔仿佛真的从来没有变过一样,就仿佛是刚刚召唤一样,眼睛是浑浊的灰紫色,脸和脖颈都干净俐落的像黑曜石的断面,但是这块黑曜石里面的恶毒和戾气已经被烧尽了,剩下一些干燥柔软的灰颗粒。她的五官挺拔而明显,凤眼尖细,睫毛浓密而整齐的包围着眼睛,这一切都太熟悉,龙克尔想,这对于她来说,太熟悉了。
龙克尔多次见到这张脸,在无数个场合。
霓微笑说:“或者你更喜欢我这么叫?*前*主人?虽然只是曾经作为过,不过我想你也应该感到荣幸——作为一个深渊之主的主人,哦,亲爱的。你老是这样。”
那个女人以像蛇一样的腔调恶狠狠的说:“你给我闭嘴,霓。”
她也不多说,只是摇摆着尾巴说:“那你是不想听之后的事情咯?”
“………”
她那对绿色的眼睛里恼怒的燃起金色的条纹。桌子和椅子因为低沉的气压咔咔作响。霓说:“你可以选择求我,或者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和我说。随便你。”
但是龙克尔忍住了。她将手横放在胸前,仿佛能够把猛烈的怒火按下去一样,她轻轻吐出气息。然后她从空间里拉出椅子:“你可以说了。”
霓点点头:“梦丽用她的骨头拟态出她的样子,想要诱使我放过她。我没放过她,我烧掉了她。”
她气得快发疯:“你烧了她??”龙克尔尖叫到:“你怎么可以烧了她?你知道她为你做出了什么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这次怒火变得更加激烈了。椅子和桌子在她的周围分崩离析,仿佛被看不见的手热情的撕裂又揉碎,她的头发仿佛被吹起一样鼓起来,她的眼睛也随之变得歪扭。
她开始哽咽:“她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恶魔,为什么死之后也要被这样折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霓平静的看着她,即使椅子也随之化为灰烬——但她漂浮在空中,用翅膀支撑着。她好像从来就不因为这个事情动怒过,仿佛那时候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又或是都已经烧尽了,她说:“你现在说的话,和梦丽斯说的差不多。”
然后她稍稍抬起头——仿佛只是为了使她旧日的主人不再看到她的眼睛一样。霓叹了口气:“也许你是对的,她不应该喜欢一个恶魔。那么我也只能尽我最后一点本分,因为我不想她再被找到,□□控,被制作。她是一个完整的灵魂,那么她就应该好好的死。死曾经是一份礼物,而你们却无比排斥它。说老实话,我不懂啊,龙克尔。”
“死这件事只给予完成使命而功成身退的人,而不是给失败者的。”龙克尔尖锐的说:“而你就应该死,而我这种失败者,就应该带着印记永远铭记这次失败。我会一直活下去,一直记得这件事。”
霓又低下头来看她。许久她才微微敛起笑意,在阴影之中歪过头:“你每次都这样。每次都暴怒到尖酸刻薄又无情,也许我是学了不少你的东西呢,龙克尔。”
“你闭嘴吧。”龙克尔毫不留情的阻止了她。
霓也不在意,也不闭嘴,就这么看她。被那女人越来越热切的目光盯视,龙克尔才背过身去。她又说:“别看着我,你这个无耻的暴徒!”
霓就这么看着她。
她都不知道和龙克尔吵了多少次了,连这个背影都非常熟悉。
霓说:“如果你现在觉得生气够了,那我们现在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吗?比如我详细的模仿一下魔力波动,或者讨论一下你的那个法术到底是不是被破坏了什么的。”
她说:“不。暂时别他妈说话。你这个女人把她焚烧之后,她绝对什么都不会剩下的,我光是想到这点我的脑子就要烧着了,我受不了。”
龙克尔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霓曾经紧握她的本质而无法控制力量,将她作为人的‘控制感情’这点燃烧殆尽,在那之后她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作为罪魁祸首的霓十指交叉,注视她的背影剧烈抖动。她想看来这次火焰并不会烧太久,但愿如此。
房间里充满着微微泛苦的小叶红李花的味道,她巡视周围,发现摆设还和当初一样。龙克尔是个固执的恋旧者,她猜想自己喜欢堆放东西的爱好很可能也有点像她——水晶球,书籍。以及数万条,数十万条写满了魔法咒语的纸条在空气中摆动。房间的壁纸还是金色,褐色,以及红色组合而成的格子图画,上面装饰的画也一张都没变。她不能分辨自己对于召唤者……呃,半个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