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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歌沉默不语。
“楚山公主名震天下,想娶她的天下俊杰必定很多,少将军觉得自己胜那些人多少?”燕临秀这句话宛若刀子,狠狠地戳入了晏歌的心脏,又冷又痛。
“情之一字,贵在一个诚字。今夜虽然是在下初见楚山公主,但也感觉得到她受你胁迫的委屈。”燕临秀看着镜中的晏歌,正色道,“少将军喜欢一个女子,却用霸道手段求之索之,可否想过那女子心中是悲还是喜?再者,楚山公主并不是一般女子,全天下的人都在看着她的喜怒哀乐,全大云的子民都在等着她带领大军收复东陆,将军这般胁迫她,想想会得到一个怎样的结果?”
晏歌颤然握紧双拳,哑声道:“依公子所见,我还能做什么?”
“少将军也是女子,你不妨问问自己,最想楚山公主如何待你?”燕临秀抱起酒坛,又喝了一口,“少将军之勇该用在何处?少将军之谋又当用在哪里?在下觉得,少将军是聪慧之人,自当明白这仗该如何打?”说完,燕临秀放下了酒坛子,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少将军,可否赏在下一个地方歇息一晚?”
“你应该回七角营。”
“不,我只能留在这儿。”
“公子今夜说的话过了,做的事似乎也过了。”
“小桃说,少将军这几日在筹谋大事,所以……我走不得。”
“她是个傻丫头,什么都不懂,你堂堂燕三公子,何必与她一样?”
“一诺千金,我答应她要护你周全。”
“不必!”
燕临秀揉了揉眼睛,只好站了起来,“罢了,既然少将军坚持,在下也只好告辞了。”说完,她微微一笑,径直走到了帐帘前,“对了,方才为了进来,打晕了几位巡营的将军,临秀先在这儿给少将军赔个不是了。”
“慢!”
“少将军有何指教?”
晏歌按剑看向燕临秀,突然拱手一拜,“公子今日教诲,晏歌受教了。”
燕临秀眯眼轻笑,“好说,好说。”
“燕临秀,你回到七角营后……”
“谁说我要回去的?”燕临秀笑然打断了晏歌的话,她眨了一下眼,“少将军有少将军的坚持,本公子也有本公子的原则,这里不留爷,爷自然得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好一路护少将军安然,告辞了!”
“你……”晏歌后面的“无赖”二字还没说完,燕临秀却已笑着走出了大帐。
晏歌一步追了出去。
“少将军不必送啦!”天空中响起燕临秀的声音,只见她腾空一翻,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少将军,你没事吧?”另一对巡营的按剑跑了过来,紧张地问道。
晏歌摇了摇头,“没事。”她抬眼往燕临秀离去的方向再看了一眼,掀帘走回了大帐。
矮几上还放着燕临秀带来的那坛酒。
晏歌走了过去,若有所思地将酒坛子抱了起来,却发现这坛酒有些异样。她摇了摇酒坛子,凑近闻了一闻,发现这酒坛子装的并不是酒,而是一般清水。
晏歌回想方才燕临秀喝得酣畅的样子,不禁喃喃道:“燕临秀,这才是你真正想告诉我的吧?”
不管这酒坛中装的是酒还是清水,只要喝酒人珍之惜之,这酒浆便是人人想喝的佳酿。至于这酒到底是甘还是苦,是浓还是淡,只须喝酒人与酒知道便好,何必宣告天下此酒之美呢?
顿悟到这一层意思后,晏歌看向了镜中的自己,思忖这些日子来与楚山的点点滴滴。
确实,这几日仗着忘记前尘,她可以放肆地抱她,放肆地挑衅她,可到头来,楚山曾经给她的那些小关怀,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或许,真会如燕临秀暗示的,玉石俱焚。
这绝对不是晏歌想要的结果!
晏歌走到了东陆战局图前,指尖摸上了“淮阳”二字。
“楚山,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呢?”她怔怔地问了一句,忽然涩然一笑,“若是淮阳能风平浪静,那就让过去的小歌回来吧。”她笑容忽地一僵,“若是你肯原谅这几日我对你的无礼,我保证,绝对不会再胁迫你做任何事。”
与此同时,七角营中,叶泠兮独自一人站在大帐中的战局图前。
她失神地看着战局图上的“云”字,脑海中浮现的是方才薛忘雪说的那些话。
“世人都说帝家无真情,权字第一,天下敬仰的楚山公主也是这样的么?”
“薛姑娘此话什么意思?”
“操控人心是帝王心术,公主身负光复大业,自然免不得用这些手段。只是,情是双刃剑,用‘情’操控人心,殿下日后可要小心了。”
“……”
“帝王手段千千万,情若失控,搭上去的可不止是性命,还可能是一盘稳赢的棋局。”
“本宫与晏少将军……”
“这是殿下的私事,今夜是忘雪多言了,只是觉得与殿下甚是投缘,才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还请殿下恕罪。”
“无妨,本宫喜欢听人说真话。”
“天色已晚,忘雪也该带小桃去休息了。”
“好。”
……
玩火自焚么?
叶泠兮伸手摩挲着战局图上的“云”字,她一想到这几日晏歌的陌生,忽然觉得有些寒意阵阵从心头升起,再想到这几日她面对晏歌失控后的慌乱,她必须承认,这个“情”字,她根本驾驭不住。
晏歌若真入了魔障走不出来,即便是她找到了晏歌的七寸又如何?
她与小歌是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想到这一层,叶泠兮的心狠狠一抽,孤家寡人,那时候的她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她与小歌之间,只会剩下无尽的对战,这一世都不得安宁。
“楚山,你想要的,就从寒西关开始,我亲手送给你!”——当初的小歌是那般单纯温暖,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失去了这个小歌?
叶泠兮心底一凉,她摇头苦笑,却红了眼眶,“小歌,你还能回得来么?”此时此刻,叶泠兮心头只有一个念想——小歌装忘记前尘,她半点不怪小歌,可若小歌真迷失了自己,她该如何是好?
幽幽地,叶泠兮只觉得肋下已经结痂的伤口隐隐一痛,竟是一宵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感情的开始,充满了荆棘。
楚山跟小歌的感情在这一卷各种凌乱,最后也该回到最初的单纯上来。
有过挣扎,才会看清楚自己的心。
有过迷茫,才会更明白想要的是什么?
第三十一章 晏帅谢罪
七角营,叶泠兮一夜无眠。
可一夜无眠的又岂止是她?小桃在榻上辗转了一夜,直到天明之时,实在是忍不住心底的担心,坐了起来,轻轻地摇了摇睡在她身边的薛忘雪。
“忘雪姐姐,我有点担心。”
薛忘雪抿唇轻笑,“你这一夜翻来覆去百来次,我就知道你有心事。”
小桃惊讶地道:“原来姐姐你没睡着啊!”
薛忘雪坐了起来,牵住了她的手,笑道:“我跟小桃一样,有些心事。”
小桃握紧了薛忘雪的手,认真地点点头,道:“忘雪姐姐,我是在担心小将军跟公主姐姐,如今我们把真相给捅破了,我越想越怕,突然不知是对还是错了?”
薛忘雪轻轻一叹,摸了摸小桃的脑袋,“缘聚缘散,自有定数。我们能帮的也只有那么多,至于她们今后会变成什么样,一切只能靠她们自己了。”说着,她拉过被子,裹住了她与她,“毕竟,她们一个是楚山公主,一个是晏家少将军,很多事并非有心就能成了。小桃,有些事太执着了,会害人害己的,你明白么?”
小桃摇了摇脑袋,顺势抱住薛忘雪的温暖身子,“那忘雪姐姐你呢?还想不想去找过去的那个你?”
薛忘雪沉默了片刻,脑海中晃过那些支零破碎的前尘,又晃过这些日子与燕临秀的点点滴滴。
“找回来又如何?”薛忘雪的目光悠远,她怔怔地看着帐帘帘角的轻轻摆动,喃喃道,“我能找回来,那个人也能找回来么?”
小桃觉得薛忘雪的身子忽然有些冰凉,她紧了紧双臂,“好了,好了,忘雪姐姐,不想那些了,好不好?我们就照以前一样,你陪我四海为家,我们一起吃遍天下美食,看……”小桃的声音蓦地哑了一下,“看遍天下美景,好不好?”
薛忘雪心口一酸,转身扶着她的双肩,点头道:“东西二陆奇人异事众多,说不定可以找到一个改变你命局的法子呢?”
“是啊,奇人异事众多。”小桃莞尔凑近薛忘雪,“忘雪姐姐,你可要跟我说说,是怎么认识光明衙的三公子的?光明衙素来行事神秘,江湖中人多想结交,皆是未果,大晋女皇几次诚心招用,人家也是闭门不见。可到了忘雪姐姐这儿,我觉得那燕三公子可是连心都交给姐姐了呢。”
薛忘雪哑然轻笑,“什么叫做连心都交给我了?”
小桃笑道:“可不是么?我虽然看不见了,可耳朵灵着呢!燕三公子对着姐姐说话的语气,可温柔啦!”
“那姐姐对你不温柔么?嗯?”尾音媚然婉转,薛忘雪的声音近在咫尺之间,听得小桃的心忽地跳得格外猛烈,哪里还顾得上继续索问薛忘雪方才的问题。
瞧见小桃蓦地红了脸,薛忘雪促狭地一笑,心道:“燕临秀,你确实是个特别的意外。”
小桃瘪了瘪嘴,实在是没办法,遇到薛忘雪不想说的时候,薛忘雪只用这样一小招,小桃的魂都飞掉了,只能乖乖认输。
就在这时候,帐外突然有了新的动静。
一阵急促的兵甲声由远及近,七角营似是来了一个大人物。
薛忘雪拍了拍小桃,道:“小桃,我去瞧瞧外面怎么了?”说着,薛忘雪松开了小桃,钻出了被子,拉过外裳披在了身上,径直走到了帐帘后,悄然掀起一线帐帘,看向了外面。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来人皆是雪甲黑缨。当先的那人双臂空空,以嘴叼着缰绳,在打马驰入辕门后,吐开了口中的缰绳,翻身跳了下来,稳稳落在了地方。
仔细瞧他,身材彪悍,双鬓苍苍,即便是没有双臂,可他只要往那儿一站,浑然天成的威武气势,让人不得不敬。
“义父,小心。”随后跳下马来的男子英武不凡,剑眉星目,只见他上前扶住了方才的无臂大将军,甚是恭敬。
“为父站得稳,无碍。”无臂大将军笑然说完,看向了迎上前来的营中将士。
“拜见晏帅!”
他就是大云的晏谦大将军?!
薛忘雪微微一惊,虽然早闻此人英名,可今日一见,她觉得世人所言都不足以描尽晏谦的将军风姿。
若说此人就是晏谦的话,那唤他义父的,便该是修罗先锋百里雍了。
这两人皆是大云军中响当当的人物,如今双双来此,看来小桃说的确实没错,霜州确实要发生大事了。
“燕临秀……”薛忘雪蓦地想到了她,心,不由得微微一揪。
晏谦声如洪钟,“雍儿,帮我去盔。”
“诺!”百里雍恭敬地将晏谦的头盔拿了下来,交到了一旁的副将手里。
“摘剑,随我入帐拜见公主。”晏谦又下了一道命令。
百里雍解下了自己的佩剑,又亲手帮晏谦解下了佩剑,将两把佩剑递给了边上的副将。
待一切妥当之后,晏谦带着百里雍一起来到叶泠兮所在的大帐之外,突然跪了下来,朗声道:“罪臣晏谦请见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