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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玉瑶眨眼,淡淡地应道:“没事,我皇姐就是这幅德行,她不喜欢驸马与那些个文人士子往来应酬,尤其是在歌舞之地。”
楚昭想问的是宁玉瑶与萧兰陵的关系,听她这么一说,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了。四目相对,盈盈的情意如同月光漾动,她几时与昭阳有这般情谊了?八成是看走了眼吧?心中哂笑了一番,楚昭自斟自饮了一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唇边又归于沉寂。先前的历险拉近了她与昭阳的关系,可又像是隔着千万重绵延不绝的山峰,跨越了一座仍旧有另一座在等待着。
宁玉瑶斟酌了片刻,出口打破了一片沉寂:“你的孝期已经结束了,近来京中平静,也没什么事情发生。”
楚昭点了点头,接过话道:“是啊,这太平岁月,真是舒坦。”
宁玉瑶眉头一蹙,剜了楚昭一眼。这是她应该关注的么?见楚昭始终没有反应过来,她只得自己开口道:“咱们的婚期近了,你难道就没有其他的表示么?”
楚昭恍悟,她望了宁玉瑶一眼,苦笑道:“我还能如何?”逃婚么?可是偌大的将军府在这儿呢,她能去哪里?宁玉瑶是天家贵胄不用担心那些多,可是她楚昭不一样。往日里的埋怨是一回事,真正面临着成亲这件大事时,她根本就无能为力。“婚后咱们立个契约吧,你若是有心悦之人,我也不会阻拦你们的。”
宁玉瑶闻言气上心头,猛地站起身,死死地瞪着楚昭。漆黑的眸子中沉着怒意,红唇咬得发白,她气急败坏道:“谁要跟你成亲了!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说完也不看楚昭的神情,一拂袖带上了清漪就离开了这雅阁。
剩余的酒失去了对饮的人,便没滋没味的,楚昭蹙着眉,她没有追上宁玉瑶,反倒是自怨自艾地叹了一口气。如同饮水一般,仰头喝光了坛子里的酒,才用袖子一抹唇,绽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掩饰住内心的悲与酸。
那一群吃酒的纨绔弟子已经散去了,楚昭也不打算在同他们一起醉个痛快,收拾好心情踏出白玉楼的那刻,她仍旧是那侧帽风流的纨绔“少年”,斗鸡走马,只知人世间的快活事情。借着祭祀母亲的机会偷偷溜去吃酒这事情,可不能被父亲和兄长知晓了,楚昭怀着这等心思回将军府,蹑手蹑脚做贼一般。只不过,在她打算翻墙离开的时候,见到府中又出来了几个陌生的人,那模样分明就是在母亲墓前所见。难不成真的是母亲的旧识?要不然怎么会上将军府中来?怀着这等心思回到屋中,还没坐定,就听见小丫头来传话,说是父亲喊自己到书房中去。
白玉楼的事情败露了?可是她也没有闹事,搅乱了一池春水的分明就是长平公主的家令嘛!心中发虚,到了书房中都低垂着眉眼,楚昭老老实实坐在了楚行天的跟前,放软了声音喊了一声“爹爹”后,便不再言语。
楚行天叹了一口气,像是瞬间有苍老了几岁。冷硬的面容上写满了沉重和挣扎,一双充满了爱怜的眸子落在楚昭身上好一阵子,才开口道:“见到你的娘亲了?与她说上话了?”
见到什么人?能说什么话?落日下的荒草孤坟而已。楚昭抬眸,她以为自己读懂了父亲眼神中的沉重,也跟着叹了一口气道:“近日的经历都告知娘亲了,只是——”
楚行天眉峰一皱,问道:“只是什么?”
“娘亲还有什么亲朋好友是我不曾见到的么?”楚昭仰头望着楚行天,眸光盈盈,“我见到了陌生的女人在娘亲墓前孤立,她的身侧还跟着不少的侍卫。”
楚行天面色一僵,沉声道:“你与他们可有什么接触?”
“没有。”楚昭摇了摇头,面上带着几分遗憾,“我才靠近,那女人就走了。”
楚行天点头,神情稍微缓和些,半晌后才吩咐道:“不要将此事说出去,也不用管那人,日后见到了,远离就是。”
楚昭心中惊奇,父亲果然是认识的吧?可看着又不太像,难道说是仇人?“为什么?”追根究底的本能让楚昭继续开口,她不喜欢被蒙在了鼓里的感觉。
楚行天的脸色拉了下来,他深深地望了一眼楚昭,低声道:“不要问。”有的事情还不如永远都不知道得好。随着夫人的死去,一切如果能够被埋葬,那该多好?可是那人愿意么?如果甘心的话,怎么还会再来宁国?
“爹爹。”楚昭眼神中的茫然渐散,又想起了回府时候见到的那些人,她正色道,“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闲事少管。”楚行天沉声道,“已经拟定了婚期,就在五月,你做好迎娶昭阳公主的准备吧。”
从昭阳口中得到的消息是婚期将近,可是从楚行天口中得到的是一个确切的数字,这两者的冲击可是不一样。楚昭如遭当头一棒,什么探究神秘人的心思都消失不见了,脑海中只余下了“五月婚期”这四个字。她还会像以前那般抗拒成亲么?不会的,但是她仍旧有不平,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可爱的昭阳。明明是圣上最宠爱的女儿,为什么要有如此遭遇?
第23章 凤栖梧
公主驸马之间的打打闹闹,朝中的人基本都是知情人,大部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谁会傻到捅到了天子那处去,因而天子也不知两位驸马的际遇,只以为他们日子和睦着呢。可谁知道,李福禄大闹白玉楼的事情传到了宫中去,最后流言渐渐变成了二驸马私会昭阳公主,二公主知情后大怒派人来捉奸。
宁玉瑶要被那些编排事情的人给气死了,听清漪说了民间的传闻,心中便始终憋着一口气,怎么也放不下。来来回回地踱着步,骂完了长平公主府上嚣张的家令,又开始骂楚昭混账。
“公主啊,您消消气。”清漪端着一杯茶走上前,又问道,“婚期将近,您是有什么打算么?我瞧着将军府的那位,虽然平日里恶劣了些,可性子不算坏,还救过公主您一命,要是与她成亲了,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说。”
宁玉瑶哼了一声,怒道:“谁要跟她成亲?我死都不会嫁给她的!”
清漪闻言也只是叹了一口气,要是真有转圜的余地,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松口。自家的公主怕是也知道了。不多说什么,她拍了拍脑袋,忽地又想起一件事情。“公主,皇后殿下那边说让您空闲了就去一遭呢。”
公主的清闲日子哪有什么要事,这“空闲”两个字也不知道是在消遣谁。宁玉瑶瞪了清漪一眼,嘟囔了一声“更衣”,等到着装完毕后,便匆匆忙忙地往皇后殿中去。只不过到了殿中,才发现今日热闹得很,不只是太子长兄,就连嫂子长孙若水也在。
太子宁珏笑容清朗,见到了自家的妹妹前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轻笑一声道:“瑶儿又偷溜出宫了?”
宁玉瑶张口就狡辩道:“哪有。”
长孙皇后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她望向了太子轻声道:“太子和若水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情同瑶儿说。”太子一听母亲如此言说,当即便行了礼退了出去,只不过临走前,望着宁玉瑶,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阿娘。”宁玉瑶在皇后的跟前放肆惯了,哪有什么宫中的礼仪可言?几步走到了长孙皇后跟前,握着她的手臂便开始撒娇。
长孙皇后摆正了脸色,询问道:“长平公主府上的人大闹白玉楼时,你是否在那处?”
宁玉瑶偷偷觑了皇后一眼,平日里温柔似水,可一旦摆出架子来,那也有几分威严。难不成就是为了白玉楼中的事情?她心中暗忖了一阵,垂头低声道:“是。”
长孙皇后又道:“二驸马也在?”
宁玉瑶点头道:“是。”
一听她应下了,长孙皇后当即流露出了几分责备的神情,开口道:“我说你成日往宫外跑成何体统?萧兰陵与你之间没有缘分,他如今是二驸马,你与他之间也没必要多往来,总该要避嫌吧?之前长平到你父皇跟前闹了一通,说了不少的话。”
“这又是什么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宁玉瑶拧眉,大感冤枉。在白玉楼里,她根本连萧兰陵的面都没见着,哪里生出这么多的事情?还有是哪个嘴碎的人,还传到了皇宫里头来?“阿娘,我与萧兰陵之间没什么。”
“你也该注意下自己的言行了。”长孙皇后叹了一口气,又道,“宫外现在传将军府的那位小姐郁郁寡欢,说是因为你给她戴了一、一顶——”斟酌了一会儿,长孙皇后还是说不出那两个字。可是宁玉瑶当下便明白过来了,一张脸涨得通红,她辩解道:“我那日分明与楚昭在一块儿。”见自己的娘亲脸上有几分怀疑,她又道,“阿娘,不如以你的名义将楚昭请到宫里来,我们之间都是女子,没什么好顾忌的。快成亲了,也好培养培养感情,省得我再往宫外跑。”
长孙皇后一想,觉得宁玉瑶的话有几分道理,便点了点头道:“也好,省得你在外头生事,整日里让人心神不宁的。”围猎时候出的祸事还历历在目呢,长孙皇后可经不起那等刺激。
*
“惹是生非?和萧兰陵有染?害得楚昭伤心憔悴?”公主殿中,宁玉瑶来来回回走动,口中不住地念叨着。在听到下人说楚昭求见时,她才蓦地停住了脚步,迟疑了一阵子后,飞速地翻身到小榻上,捋了捋垂在胸前的发丝,卷起了一册书佯装沉浸在其中。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敲在了宁玉瑶那如同擂鼓般的心间,同时也回荡在楚昭她自己的耳畔。
进宫准没有好事情。在接到宫里传出的旨意时,脑海中只有这么个念头。可就算再不甘不愿的,哪里能抗拒皇后殿下的旨意啊?只能够满脸带笑的应下。可偏偏传话的那位不肯离去,非要亲眼看着她坐上了入宫的轿子才心满意足。
不用说就知道,是昭阳的主意。
“臣参见公主。”一捋袖子一躬身,楚昭行了个礼,始终不见宁玉瑶开口,她忍不住抬眸觑了那榻上的人一眼。迟疑了一阵后,又说道,“公主,你的书拿反了。”
宁玉瑶哪里真是在看书?思绪纷乱如麻,一听楚昭如此言说,顿时面色一红。啪地一声将书摔在了榻上,她哼声道:“要你管,本公主喜欢倒着看,不行么?”
殿中的下人已经自觉地退出,只剩下她们两个人。楚昭直起身子,揉了揉自己的腰,憋笑道:“可以,当然可以,咱们公主过目不忘,将这书卷倒背如流呢。”
“你——”宁玉瑶哪里听不出楚昭话语中的嘲笑,她剜了楚昭一眼,呵斥道,“你放肆,本公主要你起身了么?”
楚昭摸了摸下巴,走到了宁玉瑶的身侧坐下,一脸无辜地转向宁玉瑶,开口道:“臣现在没有站着了。”
“你这人!”宁玉瑶双指并拢,在楚昭的额上狠狠一戳,顿了好一会儿,才又道,“市坊里的谣言你都听说了么?你楚三小姐是为谁消得人憔悴了?”
楚昭愣了愣,应声道:“我只是近些日子闭门谢客。”
宁玉瑶哼了一声,不满道:“你三小姐整日里没个女人相,章台走马著金鞭,好一副风流潇洒的姿态,这一不出门,还以为你是怎么了呢。消息都传到了皇宫中,连母后都以为是我气的!”
楚昭的眉眼中盈着满满的笑意,她拉下了宁玉瑶的手,轻声问道:“公主的意思是让我继续跟人斗鸡走马、分曹射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