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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没听域主说过?”六长老反问一句。
戚苏茫然地揺了摇头,又问:“说过什么?”
“玲珑心虽能令死者复生; 可这颗心能持续多久,能让那人活多久; 到底还是有着限制的; 并非是有了这颗心便能不死。”
戚苏直接问着:“沈淼淼会死?”
她并不是特别那些那些事情,她在意的只有沈淼淼的性命,玲珑心到底如何她并不好奇; 只是因为那关乎到了沈淼淼。
他们总说沈淼淼是因为那颗心才亲近的她,可戚苏却觉得是自己得了那颗心,整日都想要亲近沈淼淼。
“暂时不会。”
这个答案不是特别让人满意; 戚苏又问:“哪怕我不将那颗心取走,她也还是会死?”
“这便不好说了。”六长老不经意地扭头看了眼一脸思考模样的戚苏; 他皱起了眉; 想起了前几日域主的所作所为,他又说:“这颗心长期离开您的身体也不是什么好事,大小姐; 人无心不可活。”
戚苏轻声道:“我还活着啊。”
“域主会很难过的; 若是您为了她放弃了自己的性命的话。”
“我自然不会那么做。”
她只是……想要找个两全的法子,让沈淼淼也能好好活着而已。
六长老住的地方比较僻静,在这座水下城市里到处都显得空荡荡的,好像什么人都没有。阳光照不到海水下面; 这座水下城市全由着海珠来照明,仰头看上边时,总能瞧见头顶上波光粼粼的模样。
戚苏将院落里药草翻了翻,她不认识这些东西,六长老要给沈淼淼煎药,他走不开,便让戚苏帮忙理理这些已经放了许久的东西。
她乖乖帮了忙,在院落里只要她一回头就能瞧见躺在里屋的沈淼淼,离得有些远,但能见到这让她安心了许多。
安静下来忙活事情,戚苏的脑中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倒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她只是想起了昨日看的话本。
那个送出了玲珑心的人最后又找到了医者,医者最后恢复了正常。
没有了那颗心,她好像是没了许多感情,很多事情她知道,她明白,可没了生气与恼怒。
像是沈淼淼的事情。
她没有半点难过与伤心,只有为难。
这正常吗?这应该是不正常的。
比起沈淼淼会死去,她感受不到这些情绪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祖母说,六长老说,便让她觉得奇怪。
他们未免太过在意这件事了。
翻完了药草,戚苏就地坐了下来,发了一会儿的呆,就见到六长老从药房里出来了,他捧着一碗煎好的药,戚苏连忙迎了上去跟着六长老往屋里走去。
她站在一边等着,看着六长老给沈淼淼灌药的粗暴手段总有些想推开他的冲动。
六长老喂完了药,将汤碗放到了一边,扶着沈淼淼躺下时,戚苏搭了把手。
“她也是命大,这具身体能坚持到现在,若非是用了大小姐的心,我倒还真想为她尝试下多活几日的法子。”
他这么说,戚苏打量着沈淼淼的睡颜,心里想沈淼淼本来就命大。但这话是不能跟六长老说的。
“六长老,我从书上看到过玲珑心的事情,是真的吗?祖母她可曾用过那颗心?”
“你想知道的事情,域主都会告诉你,大小姐又何必来问我。”
“有些事没必要问。”
问祖母的话,戚苏担心会让她想起不愉快的事情来,那样子不如问旁人。
“是真的哦,也有少写了的地方,失去了那颗心的人,会被剥离掉身上的一切感情,得了那颗心的人会继承那颗心的所有感情,譬如说,你爱着沈淼淼,得了你的心的沈淼淼便会爱着沈淼淼。”
“域主的那颗心,自然是在那个人身上。”
“她活过来了吗?”
“活了,又死了。”
“死去的人不记得前尘往事,所有的一切都被那颗心操控,大小姐应该要知道这对于那个人身边至亲的人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戚苏沉默了下,“那个人最后怎么样了?”
六长老指了下远处的大殿,“大小姐不是见着了?她在那里啊。”
那个人还是离开了祖母。
戚苏看向了那中心的宫殿,陷入了沉思之中。
六长老的话仿佛是在告诉她,沈淼淼也会变成那样,但祖母与那个人,沈淼淼与她根本是不同的情况,又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沈淼淼惦着她,她也惦着沈淼淼。
“大小姐,玲珑心的感情并不属于沈淼淼,她说的那些话从来都不是出自自己的意愿,真正的沈淼淼是如何的,您应当比谁都清楚。”
戚苏不想听。
有人喜欢听假话的原因她总算是知道了,她现在就一点都不想听到那些什么真话。
**
她在花园里和着几个婢女玩着扑蝴蝶,她是不太喜欢做这样的事情的,她总觉得幼稚无意义。
幼时的流浪生活让她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明白许多,抓蝴蝶做小游戏这些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它无法在自己饿肚子的时候为自己求来一块馒头。
比起那些,她更想要的是坐在书房里,听着先生教他读书写字,教着她许多苏起从未听过的事情,告诉苏起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或许更多的并不是想知道那些,因为先生后来给她找了个专门教她读书写字的夫子后,苏起对这样的事情少了几分的期待。
她在花园里扑着蝴蝶,扑着扑着,蝴蝶停在了一个人身上,她扑了过去,蝴蝶飞走了,苏起没有追着蝴蝶跑。
那个人蹲下身摸着她的脑袋说她长大了。
会玩扑蝴蝶的孩子就长大了吗?苏起怔怔地想着,她抬起头,头顶的那只手忽然消失了,周遭的鲜花迅速地从苏起的眼中灰败了下去,世界变成了黑白两色,她的手中忽然出现了大量的鲜血。
紧接着,她看到了血,红色的血。
先生倒在了血泊里,苏起依稀听见她在说:你长大了。
她睁开了眼,从噩梦中醒了过来。
屋里是一片黑暗,感觉什么在身边蠕动着,苏起低头看去,有个脑袋趴在了她的床边睡着觉。
她愣了会,掀开了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给戚苏披了上去。
“你醒的还真快。”六长老一踏入屋里就见到了苏起给戚苏盖被子的举动,对于她的举动倒也没有多少意外,更多的惊讶是来自她苏醒的这一件事。
黑暗中的那个人并没有说话,似乎对他这个陌生人还抱着一定的警惕性。
“要出去走走吗?”他提着建议。
床上的人犹豫了一会儿后轻轻点了点头,他笑了下,走过去将她抱了下来,放到了之前戚苏跑了好几个地方才寻到的轮椅上。
轮椅的轱辘从地上压过时会发出些响声,但好在屋里睡觉的那个人很累了,并不会因为这一点小小的声音就被吵醒。
出了门,四下都处于一片黑暗之中,唯一的亮光是中心的大殿。
苏起环顾了一周,得知自己现在的位置后心下有了几分的考量。
“你不适合大小姐。”
在后边推着轮椅的六长老说着。
苏起稍微有些意外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四周太黑了,她并不能看见这个人的模样,想着对方说这话时应该是极为嘲讽或是不屑的模样。
她已经有很久没遇到过这样的人听到这样的事了,总觉得不可思议。
苏起想了想,问出了比较合适的话来,尽管这话在旁人听起来是有那么的不合适,“您是以什么身份说出这样的话呢?”
“小姑娘不要这么凶,怪不好看的。”六长老摇摇头,轻叹道:“我为你查过身体了,你身上的伤大多是因为大小姐吧。”
苏起一声不吭,六长老的话还在继续。
“西灵的怨魂既然将大小姐当作了你,那么便只会冲着她而去,可大小姐无病无痛,你却落了一身伤。按理说你的灾那日应该全被大小姐挡下了才是。”
是算计还是真的只是想那么做,苏起也不太清楚,攻略者还是被攻略者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有着目的性的,苏起并不是什么好人,她当时会那么做,或许是猜想到了终有一日会派上用场。
有种无数次可以面对人生的机会,死亡就变得不是那么重要的,她在这个世界死去,在下个世界又会睁开眼。
先生当时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吗?
“您想说什么?”
“你是早该死去的人了,你不该活着,对你对大小姐都不好,如果拖着,你以为你还能再为她受几分?”
“起死回生乃是逆天之行,为你欺瞒天道的萧玄秦越已死,下一个就该轮到大小姐了。”
“她是被抢夺的,与她无关。”那日戚苏找到的话本上是这么说的,戚苏是那个玲珑心的拥有者,她并不会出事,有事的是复生的人还有将她复生的人。
沈淼淼终有一日会死,戚苏却不会。
“可她在护你。沈淼淼,你当时既然会选择受了那些痛苦,如今也不该缠着大小姐。”六长老忽的变得严厉了起来,他沉下声指责道:“死去的人不该与活着的人有着联系。”
苏起握紧了手,她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半个音。
她还有没有做完的事情,她还不想死。这样的话她并不想和这个人说。跟戚苏说是因为戚苏给了这具身体继续活着的机会,不管白狐是自愿送出一身皮毛的还是猎人特意抓捕的,白狐一直都很照顾着那个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人不要浪,容易头秃。
QAQ明天不浪了
☆、260:死者复生
这座水下城市摒除了所有不利于人类生存的因素; 夜晚的到来让这座城市也变得寒冷了起来。
苏起感觉冷了几分; 身后的六长老在说完了那些话后便离开; 自顾自地说了那些话,也不管他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说实在话,苏起并不喜欢这样的人。
她是处于被针对的一方自然是不喜的; 可若她是处于被护着的那一方呢?
她还是不喜欢。
纵使能够明白这个人的所作所为; 可苏起还是不喜欢。
跟母亲一般。
她被兄长接回去后,母亲一直都念着她,她很关心苏起; 这样的关心与先生的关心并不一样,她并非不能接受,也不是在憎恨自己被她丢弃的事实。
若不是那样; 苏起不会遇见先生。
那个时候苏起一直是那么想的,她不怨恨任何人。母亲是怎么做的?她将毒酒送到了先生的面前; 因为苏起不愿选择她挑选好的驸马; 她自认为将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了苏起面前,认为先生的存在就是苏起未来幸福的绊脚石,因而……她毁掉了苏起最珍惜的人。
兄长知道; 兄长一直都不希望她与先生来往; 比起手段决绝的母亲来说,兄长的不希望从未给苏起造成太多的困扰。
兄长不会逼迫着苏起做选择,他知道苏起要什么,可兄长也永远不会给苏起最想要的。
兄长说; 除了她,他什么都能为苏起找来。
后来兄长再也无法寻来先生了。
她是带着怨气的,她恨着每一个人。恨着那些分离了她与先生的人,恨着对她说不的兄长,恨着想要掌控她未来的母亲。
最后苏起又什么都不恨了。
因为先生说人的一生也就那么一丁点,若是全拿去憎恨谁的话,那这辈子也太凄惨了些。
先生希望苏起活的逍遥自在,不被任何仇怨蒙蔽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