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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像是旅社宾馆的房子也都关了门,门前的台阶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人进去过了。
路牌上的铁皮漆皮也被腐蚀了,斑驳的只能联想出它原来的样子。
一阵大风吹过,几个人站在一起发抖。
不是冷,是有点怕。
这里就像是拍电影才会用到的那种场景,一个破败的荒废的没有人烟的小镇子,能留下来的只有现在的这些东西。
夏春花左看右看,又盯着导演看了看,小心翼翼的问:“这人迹罕至的,岂不是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这不是什么影视城吧?”王云水倒是没夏春花那个想法,她四处看了看,觉得这影视城下的成本有点高,“拍末日灾难片的,不是都用的特效吗?”
岸容呼了口气,看着一团白雾被风吹散,看着被冰冷和死寂保留下来的、曾经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摇头说:“不像,可能这里的人都嫌冷,所以逐渐搬走了吧。”
她们这边商量着,导演已经转了一圈回来了,但他不仅不解释,还似乎对这里挺满意的,不时点点头,跟她们说:“车里又帐篷,会搭帐篷吗?”
几个人都愣了一下。
王云水不可置信的大声问道:“这种天,让我们搭帐篷?”
“对,我也搭帐篷。”导演理直气壮,“帐篷暖和着呢,睡袋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来选一个你们喜欢的颜色。”
几个人一时沉默了下来。
不知道该吐槽导演选的这个“绝妙”的地方,还是吐槽睡袋还要调颜色。
但事已至此,又不可能当时插上翅膀飞回去,那还能怎么办呢?
只好去选择自己喜欢的颜色了……
日!
“先去看看周围的环境吧。”岸容扭头看了看身后破败的居民房,说:“咱们不是要来找极光吗?这里视野不是太好。”
虽然已经被人遗忘了,是个废弃的镇子,但两边的楼房还是有的。
虽然不高,但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因为这几个房子,而看不到极光呢?
肖瑜也点了点头,“趁着现在天还没黑,得找一个避风,但视野开阔的地方扎帐篷,不然天黑难度就高了,温度也会降的。”
就算几个人身上穿着最厚的最防风的衣服,还是冻的有些发抖。
许笑靥和肖瑜定下路线和计划,就开始动身,岸容和夏春花自然是跟着。
王云水原地跺脚,愤愤道:“真的是服了,说什么都去做是吧?这么冷的地方,冻死在这里怎么办?”
但见人都走了,王云水也只能跟了上去。
从小镇子里出去,走了不远,就看见一条河,河水倒是没结冰,两岸停着废弃的渔船,破旧的绣色别雪着了一半。
大家都没有吭声。
空气里有海水咸涩的味道,还有冰冷的空气,刺的有些痛。
夏春花提了提脸上的口罩,说:“有十一艘船。”
连河这边和那边一共算上,十一艘船,现在都是无人认领的一堆废铁和腐朽的木头。
岸容也咽了咽口水。
王云水震惊了一会儿,说:“我以为咱之前见过的那个,就已经算是荒芜了。”
她们跑马出去的时候,发现一片枯草都没了,有些地方还有草根,有些地方直接就是光秃秃的,牧民说草皮都很脆弱,冬天啃干净,车辙子一压,明年就长不出草了。
可到了这里,才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荒芜。
是房子依旧在,门窗斑驳锁色旧;是渔船还靠海,船桨腐烂铁皮锈;是路牌扔矗立,街上空荡无人走。
好像随随便便一想,就能想得到曾经这里有人生活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但现实就像那口凉空气,隔着口罩也能刺穿鼻腔。
繁华如烟云,这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下此时此地的几个人。
一种不需要任何渲染的孤独感油然而生,包裹着每一个人。
许笑靥斜斜的立着,半边身体靠着岸容,低声道:“这里不合适,湿气重,晚上太冷。”
岸容嗯了一声。
于是又出去找。
走过了海浪翻滚的海滩,爬上了一个小山丘,其实高度大概就是个大一点的土坡。
一路上雪干净的没有一点杂色,也没有一点其他脚印的痕迹。
几个人都低着头,弯腰背着包裹前行。
夜幕以极快的速度降临,而此时才不过三点多钟。
安营扎寨,捡木柴烧火,支上架子烧开水。
这些都是在前两个地方跟别人学的,没想到全用在这里了。
炸毛拒绝的王云水沉默的缩在帐篷里没出来,似乎对极光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被这里的环境影响了,也变得话少了。
喝了水,等了几个小时,极光都没来,整个世界黑茫茫的一片。
白天白茫茫一片的时候,也不觉得如何,但到了黑茫茫一片的时候,就有些压迫感了。白的像一点世界延伸到无穷,黑的像无尽世界压缩到身边。
等到半夜里,起了大风,等天亮的时候,几个人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雪。
忽然降雪,引得气温骤降三十度,除了吃饭,几个人根本不敢出去,只缩在小帐篷里。
岸容还在写歌,不时拿口弦拨几下。
许笑靥面露愁色,叹道:“大风大雪,恐怕今天还是看不到极光。”
岸容点头。
好在帐篷里还没有那么冷,好歹也能挡风储层点温度,但依然冻得有些发抖。
岸容抬头问她:“你那个着急吗?”
许笑靥愣了一下,但随即就反应过来,说:“还好吧。来都来了,肯定是要看到极光再回去,都到了北极,不看个极光,那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岸容也点头,“说不定明天就晴了。”
雪实实在在的下了三天。
夏春花出来透气,哆哆嗦嗦的说:“我觉得,我能理解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背井离乡了。”
就这种鬼天气,谁受得住啊,也不是钢铁巨人。
许笑靥把牧民送自己的酒拿出来,跟大家分着,一人喝一口取暖。
一口都不让多喝。
王云水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讽刺道:“我可真是见识什么是神秘的大自然了。”
几个人都心有戚戚然。
这里下雪,那是真鹅毛一样的飘,要不是扎帐篷的地方选得好,这三天恐怕都扛不住。
不过这几天也一直在加固来着,都怕一阵大风吹过来,连人带帐篷就没了。
许笑靥甚至已经想要放弃了,导演在王云水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下,也说了“如果这五天之内没有极光,那就是没缘分,返程。”
没有这个日期限定的时候,大家都盼着早点结束好回去,毕竟这个等待极光的旅行餐不是自己早好准备想要吃的。
可真的定了日子,快到的时候,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回去了,极光之旅很大可能失败的时候,忽然就开始无比的期望极光到来了。
在这个几乎被绝望和抛弃感笼罩着的世界里,这点期望,忽然就显得那么的珍贵起来。
第147章 四更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玄学这一说,第五天; 雪停了; 风也停了。
温度明显的上升; 和难得见到的太阳; 就像她们刚到这里的那天一样。
早上出来; 夏春花举着双手朝天转圈; 取了自己这几天一直带着的护目镜,被雪白的世界刺的流了眼泪。
“太阳出来啦!”
帐篷里接二连三走出来人。
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不知道该为什么高兴。
导演踏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过来; 走的气喘吁吁; 十分吃力,还没走到,就停了下来,问:“收拾好了吗?”
几个人都是一愣。
导演笑了笑; 一团白哈气飞了出来; 让他的笑容变得朦朦胧胧的。
“怎么了?还没好?不着急; 你们先收拾着; 今天就走了。”
这是下雪的时候定好的日子; 五天,现在时间到了。
无论有没有极光,都要启程回去了。
许笑靥带着手套; 也摘了护目镜; 说:“要不,再等一天?今天天气挺好的,说不定今天晚上就有了呢。”
几个人都没吭声。
岸容点了点头; 道:“嗯,几率挺大。”
夏春花跟着咬了咬牙说:“就今天晚上,如果还没有,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导演没答应,也没反驳,而是说:“咱们来的时候,也是这种天啊,那天就什么都没有。”
确实,来的那天和今天天气很像,那天大家期待感都很高,晚上在帐篷外面等了两三个小时,但等来了变天。
这次也不好说啊。
王云水皱眉,犹犹豫豫,说:“那要不,就等一天?如果没有,那就是没缘分。”
所有人都想再等一天,导演像是被劝住了,沉默的享受着几个人求自己的愉悦感,笑着眯着眼睛说:“行吧,那我就把回去的机票改签了,就今晚啊,明天可不能推了。”
好不容易说服了导演,几个人都松了口气。
然后就是为今晚不知道会不会来的极光做准备——手机充满电,不玩,支好架子,等着晚上的到来。
三点,夜幕悄悄降临。
令人失望恐惧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好像是重复了她们来的那天。
黑暗,浓浓的黑暗,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风,呼啸着把自拍杆都吹歪了。
夏春花忙把自己插在雪地里的自拍杆拿回来,点亮了手机,录像已经中断了。
几个人都在外面守着,刚下过的雪面还是蓬松的,被风吹得卷了一身。
王云水蹭一下站起来,惊道:“是不是下雪了?”
吓得几个人都抬头去看,但其实也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雪花落在脸上,冰凉冰凉的。
但脸其实已经冻的有点发木了,那种冰凉就好像隔着一层塑料布,凉是凉了点,有点迟钝,但没有更多感觉了。
“不会吧……”
夏春花说着,声音就有点哽咽,“我们等了这么久,明天就回去了……”
她哽咽的话音未落,就低下头去擦眼泪。
实在是这种温度,眼泪流在脸上,太冷了,极寒的时候,连委屈都变忙!
“啊——!”
王云水叫了一声,立刻便跳了起来,胡乱拍着夏春花的肩,喊道:“看看看!!!”
不知道是从哪里先开始的,绿色的光带绚丽的舞动着,变换着深浅不一的颜色,好像是被风吹出来的,也好像是有自主意识的在不停变换颜色和形状。
渐渐地,加进来了蓝色和黄色,五颜六色的纠缠舞动。
死寂的世界忽然变成了童话故事里的背景,被风吹起的大片的雪好像也被染上了颜色,落在身上也不觉得冷了。
所有的孤寂和压抑乃至绝望,在这一瞬间天翻地覆,用光编制出热闹和迷幻。
热烈和冷漠,喧闹和孤独,奇异的融合了。
几个小时的等待,湿了的衣服和眼睫,在这一瞬间都成倍的叠加了惊叹和欣喜。
这一瞬间,感觉几天的风雪等待都不算什么了。
一团团光灵活的蜷曲又铺开,变换糅杂着各种颜色,低低的好像就在头顶。
几分钟的震惊过后,大家立刻反应过来,肆无忌惮的在雪地里大喊大叫,跑去要局摄像机拍给观众们看。
或许是看她们等待的辛苦,和祈求的认真,这次的极光来了四十多分钟。
有足够多的时间供她们拍照片拍视频,和在雪地里撒欢。
它来的很突然,消失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