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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在深渊最深处。
凉锦白了它一眼,这翼蛟在身死化魂之后; 感觉整条蛟都改了性子;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这小东西如此的贪生怕死,真是与紫山秘境中时那威风八面的结丹大圆满灵兽判若两蛟。
“龙墓深渊中恐怕暗藏危险,你我定要小心行事。”
凉锦沉吟片刻,小声说道。
而后,她低下头; 看向翼蛟:
“这下边,除了上古龙魂; 可还有什么别的东西?此行可有危险?”
纵使她们已经来到此地; 不得不走此一遭,但在关乎性命安危的事情上; 断然马虎不得,翼蛟虽然胆小怕事,但它毕竟是有真龙血脉在身; 且是受龙王予治之命行事; 说不得曾受过特别叮嘱。
翼蛟眨了眨眼; 努力回想,片刻之后,忽然眼前一亮,急声道:
“吾王有言,龙魂之所,非真龙正统入时将有劫临身,稍有不慎灵神俱灭,颇为凶险!王之传人,需得谨记,初心莫忘!初心莫忘!”
真龙正统?初心莫忘?
凉锦双眼微微眯起,思索着这句话的深意。
若要算起,不管是情霜还是凉锦自己,都不是真龙正统,在场唯一能与真龙沾上一点关系的,只有翼蛟。
但她有予治留下的御兽诀传承,能不能摒除深渊的影响尚不可知,故而她们两个要进去,极有可能都要经历那所谓的劫,予治在留下这句话的时候是否卜算到凉锦会带着情霜前来,他这句话,究竟是说给凉锦听的,还是说针对于凉锦与情霜二人,不得而知。
凉锦长叹一声,转头将此话原封不动地转述于情霜。
情霜闻言,亦陷入深思,但这个过程没有持续太久,当她再抬头时,凉锦从她的目光中已判断出她的决意,只听情霜缓声言道:
“既已来此,便没有退路。”
她并不打算在龙墓深渊之外安静地等待凉锦上来,倒不是歆羡凉锦的传承,想从她那里获得什么,只是单纯地不愿等待一个未知的结果,哪怕没能挨过劫难,身死于此,她也不觉得遗憾或者后悔,人一生,总有那么一些该做与能做的事,若因畏惧而止步不前,此后修行之途将心魔丛生,何谈大道。
凉锦沉默地抿起唇角,随后洒然一笑,未出言劝阻。
至少眼下,此时,她的霜儿还不需要她的庇护,她清楚地明白情霜的考量,与其此刻真正想要的东西,她清楚地明白自己不该束缚情霜的脚步,故而对于情霜的决定,她选择尊重和理解。纵使龙墓深渊是她前世未曾接触过的凶险之地,但她依然相信,她的霜儿那么优秀,又怎会止步于此。
“只是此渊深不见底,也未见通往渊底之路,该如何下去?”
凉锦斜瞅了一眼翼蛟,示意后者勿要藏私,将所知尽数道来。
翼蛟被凉锦瞪得缩了缩脖子,嗫嚅着开口:
“从这里直接跳下去。”
“什么?”
凉锦眉头一挑,两眼中精光大放,蓦地抬高了声音。龙墓深渊深不见底,直接跳下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翼蛟被吓了一跳,慌忙补充:
“龙墓深渊无有尽头,有缘者,自可得见龙魂。”
这样的回答并不能让凉锦满意,翼蛟在叮嘱完凉锦之后就主动缩回凉锦的衣袖之中,不给她再询问的机会。
凉锦神情凝重,将后续之言转告于情霜,情霜抿唇轻笑:
“此地法则非翼蛟所定,既是龙王予治都需遵从的上古龙魂,渊源悠久,神威莫测,又怎会不知晓我二人到来,所谓劫难,不过考验罢了。”
凉锦眸光一凝,猛地睁大双眼,脑海中似有雷鸣之声碾过,心思顿时敞亮通透。她颇为诧异地看着情霜面上柔和的笑容,不由感慨,情霜不愧为玲珑之体,内心澄澈,无多杂念,方可透过表象直入根底,却是凉锦经历太多,心念纷杂,反而自误。
“是我钻牛角尖了。”
凉锦摇了摇头,轻声笑道,心绪变得更加豁达。
情霜抿唇一笑,未再出言。她与凉锦都不是惯于拖沓的人,既然作出决定,就会毫不犹豫地实行,她又再看了凉锦一眼,而后主动伸手。
凉锦的脸上亦露出一丝笑容,还有什么事情,能比与心爱之人彼此信任,全心交付,更令人愉悦的呢?
她亦探手,与情霜彼此交握,感受着掌心温温软软的触感,凉锦内心一片平静,她无惧于生死,无惧于一切险阻,天上地下,都可去得。
凉锦二人携手来到裂缝边上,靠得近了,似乎能从深渊下边感受到一股冻彻心扉的寒意,但这股寒意在扑向凉锦二人时,还未展开侵袭,便被两人彼此的信任阻隔在身躯之外。
凉锦凝眸望着深渊之下,小声道:
“此乃心之劫。”
那粘稠如同实质的黑色雾气在深渊下缭绕,攀附而上,像无数凶恶之兽探出爪牙,欲把即将入内之人吞噬,从皮肉到筋骨甚至三魂七魄。
凉锦前世入过无数险地,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灾劫,这黑雾升腾之间所带起的寒气直入心扉,好似要将埋藏于人心底最深处的绝望痛苦悔恨创伤欲望恐惧等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唤醒,她立马就觉察出深渊下的黑雾中埋藏的危机,联想予治所说的初心勿忘,她已经可以断定龙墓深渊之中,那所谓的劫难,就是心之劫。
这是一场灾难,也是一场历练,经受苦难的心往往更趋近于圆满。
情霜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她亦对凉锦此言感同身受,隐隐觉得深渊之下,暗藏了一股神秘的力量,侵蚀着心神和意志,若无坚定的道心,恐怕有去无回。
“一切小心。”
情霜轻声言道。她们谁也不知道进入深渊之后会遭遇些什么,最终会有怎样的结果,所以再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凉锦点头应了,两人牵着彼此的手,都没再说话,默契地迈出脚步,顺着陡直的岩壁朝下坠落,瞬息之间,便没入了黝黑的雾气之中。
眼前一片黑暗,周身缭绕着呜呜的风声,凉锦紧闭着眼,对于身旁之人的感应随着身体的坠落逐渐消失,某时,她指尖微颤,掌心温软的触感亦消失不见。她的意识一点一点归于黑暗,雾气弥散,将她的身体完全笼罩,烟尘肆虐,凉锦眼睑颤动,却没能睁开,五感蒙蔽,灵台混沌,对外界一切,都毫无所觉。
她的呼吸平稳而绵长,身体悬浮在虚空之中,好像陷入一场长久不醒的梦。
时光静悄悄地流逝,不知过了久,凉锦的意识一点一点回转,当她重新睁开双眼,她惊讶地发现自己漂浮在无边无尽的虚空之中,四周寂寥地可怕,没有任何生灵存在的痕迹。而她自己,也仅仅是无数尘埃中的一粒,那么渺小,甚至不能自主控制即将前往的方向,唯有随着虚空缝隙中偶尔刮起的风,游荡于天地之间。
她的记忆逐渐恢复,她想起自己的意识在陷入黑暗之前,她与帝君对峙,最终不敌,引九瑶雷龙自爆,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她已经死了。
死得格外彻底,尸骨无存。
唯剩了一缕残魂,飘荡于虚空之中,不知过了多少年月,才恢复一点点意识。她要这一缕意识根本无甚作用,既无法打败帝君,也不能唤回她的霜儿。
她隐隐感觉自己昏迷的时候似乎做了一场梦,好像梦见霜儿了,真是一个美梦啊,如果能一直梦下去,不醒来,该多么快乐。
可惜梦都会醒的,她醒了,再也回不去了。
最终,她失去了霜儿,连霜儿所化的仙丹,也不知在那场自爆之中,散落于何处。
她不明白,为什么雷龙自爆都没能彻底销毁她的魂魄,让她如此苟活,连控制自己生死的力量都失去了,她好想霜儿,想得快要发狂了。
可惜,一切的一切,对于她而言,都没有了意义,她除了等待残魂自我消散,再没有别的选择和出路,唯今所愿,但死而已。
她在虚空之中浮浮沉沉,意识再一次混沌起来,但这一次,她没能睡着,一股刺痛的感觉从心底浮现,撕扯着她的身体,让她产生一种自己即将被撕裂的错觉。
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她心中浮现出这样的想法,但事情的发展并非她所想的那般,疼痛中,她隐约看见了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一个细小的光点明灭不定地闪烁着。
一股冥冥中的力量牵引着她的意识,叫她垂下视线,看向那个闪烁的光点,过了许久,她才将那光点中包裹的东西看清。
好像是一根银针,又不太像……说是银针,不如说,是一柄缩小了千万倍的银剑。
那柄剑呈暗银之色,其上密布着繁杂的纹路,极为玄奥。
凉锦稍稍睁大了眼睛,她感觉自己好像曾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柄剑,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在意识半睡半醒之间,她开始懵懵懂懂地思索起来,原本对一切都不甚上心的她,此时却像是着了魔一样不停回想这柄剑的来处,但记忆总像是隔了一层纱,朦朦胧胧的,让她无法确切地捕捉到她欲要回想起来的东西。
凉锦的意识浑浑噩噩,总感觉即将想起,又好像被突如其来的外力打断,让她无法继续思考。
她将自己此生所经历的事情从头想了一遍,中间断断续续的,好像又穿插了一些别的东西,究竟又哪里不同,她一时间,也无法作出判断。即便这种感觉抓心挠肝,她却一点都不急,反正余生还长,总有能想起来的时候。
第178章 真假龙魂
神思迷蒙之际; 她感觉非常疲惫,在思考许久无果之后; 终于决定放弃; 太累了,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不知又过了多久,凉锦已经快要睡着了; 意识迷迷糊糊的,这时候; 她好像又看到了那柄暗银长剑形状的小针; 这一次它的光亮比之前更耀眼了,尽管在无尽虚空之中,仍然显得渺小和黯淡,但对此时的凉锦而言,却似一道温温软软的柔光; 持续照耀着她空空旷旷的心扉。
原本已经放弃思索的人突然像是被激起了心中的执念,因又一次看见这抹朦朦胧胧的光芒; 她便再度陷入无边无尽的思考。
她的魂魄在空阔无际的虚空中飘荡着; 无处落脚,随着虚空中的风四处游走; 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那小针的由来,却始终毫无头绪。
每当她即将放弃,就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她的意识; 让她的目光落在身体内那枚小针上; 促使她始终无法陷入彻底的沉睡; 却也不能完全清醒。
就在这种半梦半醒、浑浑噩噩的状态下,她又游荡了不知多少年月,终有一日,一个潜藏在意识深处的画面被她翻找出来,那是在一个昏暗的洞窟之中,两柄一模一样的暗银长剑交织着摆放在一个小小的祭台上。
她还未走近,便被祭台上突如其来的剑气划破了耳廓。那瞬间的刺痛直至此时仍然清晰,让她的意识又清醒了两分。
那时候,她身边好像还有一个人。
那人伸手,拿走了其中一柄长剑,于手中把玩片刻,朝她转头,红唇微启,好像说了些什么。
眼前之人的模样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觉得格外熟悉,熟悉得……让她心痛如绞。
她开始无措,开始焦躁,心中隐隐有股意念支撑着她,必须要想起来才行。
她半阖的眼睑剧烈颤抖,某一刻,陷入沉睡的记忆好像破了闸门的山洪,突然爆发,瞬息之间将她的意识倾覆。
霜儿!那个人是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