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嘿嘿,小美人儿,方才就是哥哥我定了最后一间上房,这镇上所有客房都已住满了人,你若不想住那下等客房,不若与哥哥我同住啊?”
店门口发生的变故自有无数人暗中观察,但见醉汉欲强占一个面生的年轻女修士,却无一人出手相助。
凉锦心头冷笑,这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竟也敢打她的主意!
她后退一步,避开此人抓来的手,旋即按上储物手环,准备出手。厅中角落的白面书生也在此时起身,右手抚上桌前佩剑。
醉汉似乎未觉察凉锦眼中杀意,见凉锦退后,他又哈哈一笑,跟进一步:
“美人儿莫怕,哥哥我可不是什么坏人!”
言罢,又伸手欲抚凉锦面颊。
凉锦正待出剑,那白面书生亦迈出一步,长剑出鞘。
却在此时,一道剑光自店外而来,不偏不倚地斩在那壮汉后背,那壮汉身形一震,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却再无法寸进。一抹白衣飘然入店,瞬息间来到凉锦身边,将她拦腰揽过,而后带着她飞身后退。
来人带着凉锦退出数步,两人一落地,那醉酒壮汉嘴里忽的喷出一口鲜血,鲜血溅落在凉锦脚边,若方才退得稍迟,必定血沾衣襟。
凉锦的注意力却完全没在那横死的醉汉身上,她神情有些愣怔,低头看着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发起了呆。
依照她的警惕和机敏,断不会让陌生人近身,方才那一瞬间,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她已然判断出来人身份,便主动收起戒备之心,却也未想到,那人竟会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
已拔剑出鞘的白面书生眸光一凝,见凉锦二人落地,当即收起面上惊讶,朝凉锦身旁的白衣人双手抱拳:
“公子好剑法。”
公子?
其声入耳,凉锦身子一震,转头侧目,视线对上一双澄澈清冷的眸子。待看清身旁人的容貌,凉锦嘴角微动,好似有朱雀山脉的兽潮卷过心扉,若非眼下情况特殊,她非得狂叫一声以发泄此时心头翻涌而出的复杂情绪。
眼前那笑容和煦,面冠如玉,俊美非凡的白衣公子,可不就是她的霜儿!虽然用特殊手法掩盖了她的绝代风华,但这样貌依然是万一挑一,人中龙凤。
霜儿是什么时候做的乔装易容?
这和她原本想好的剧本不一样!
凉锦像是被闷雷劈中,神情恍惚,眼冒金星,事出突然,她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情霜却未理会那白面书生的恭维,转而笑吟吟地看向凉锦,揽住凉锦腰身的手臂未松,眉眼中带了两分戏谑和三分狡黠,刻意拿捏了嗓音道:
“小锦,就算你与我赌气,也不该将我撇下独身前来岩武,若是给歹人占了便宜,可怎生是好?”
凉锦倒抽一口冷气,情不自禁地咧了咧嘴,观眼前人那诚诚恳恳的模样,她只觉牙酸得慌,虽然她做梦都想将霜儿抱进怀里,与霜儿如此亲昵地抱在一起的确很舒心,但眼前这般,却绝非她想象的那样!
加上情霜眼里似笑非笑的戏谑神情,凉锦简直无语凝噎。
按计划本该是她偷偷占一占霜儿的便宜,没曾想,她竟这般猝不及防地被霜儿占了便宜!
她被摆了一道!
更叫凉锦欲哭无泪的是,就算被霜儿耍了一把,她还不能当面将其拆穿,只能认命地顶了这个角色,陪她演这出戏。她颇为嗔怒地瞪了情霜一眼,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凉锦拼了命才没让自己脸色有任何不对,那一眼暗含娇嗔之情的回眸已然耗尽了她的心力。
情霜面上一抖,险些笑场,她一早就看出凉锦没安好心,这才来个攻其不备,效果真是出乎意料的好。
一直在旁看戏的白面书生见这二人互动,当即好像明白了什么,当即笑道:
“二位感情真是深厚。”
凉锦听闻那书生之言,顿时羞红了耳根,她恶狠狠地瞪了后者一眼,虽然这人说的话好像没什么错,也仿佛是她希望的样子,可她就是好想将此人按在地上胖揍一顿。
情霜一声轻笑,松开凉锦,这才朝那白面书生拱手:
“这位公子见笑,内子素来调皮,此番又惹了一桩祸事。”
那一声内子叫得凉锦心里又开心又气愤又羞恼,一时间,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复杂得很!
白面书生不以为意,看了一眼横趟于地的尸体,言道:
“在下逍遥门端木文书,兼任客栈掌柜,此人乃岩武镇上的地头蛇,作恶惯了,方才就算公子不杀他,在下也是要出手教训的,但其身后有炎龙宗的人撑腰,还望二位往后多加小心。”
情霜闻言点头:
“多谢端木道友相告。”
端木文书招手让旁侧听见动静赶来,却被一地鲜血吓得瑟瑟发抖的客栈管事和一众小二将此地打扫干净,这才又道:
“这两日往来修士众多,岩武镇上的客栈酒家的确已无空房,此人既已被公子斩杀,在下立即让人将那间上等客房收拾出来,公子意下如何?”
情霜却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用收拾了,我二人住那间下等客房就行。”
端木文书早先料到情霜会如此选择,倒也不觉得意外,便唤人来引凉锦情霜二人上楼。
一直到进入客房,遣走客栈小二,确认四周无人之时,情霜方才随手落下一个阻隔声音的阵法,绷了许久的脸色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凉锦一屁股坐在床上,满目怨念地看着她的霜儿,忽而她心头一动,收起面上幽怨的神情,朝情霜挑了挑眉:
“仙子既都叫我内子了,今晚咱们是不是该一起就寝呢?”
第107章 怕黑
“仙子既都叫我内子了; 今晚咱们是不是该一起就寝呢?”
凉锦挤眉弄眼; 话一开口; 她心里的别扭便散了去; 反而隐隐还有两分兴奋。不管怎么说,经此一遭,她与霜儿的关系可是拉近了不少。
在此之前;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性子那般淡然清冷的霜儿竟然会如此戏耍她,真是让她又爱又气。但谁叫她心心念念着霜儿,霜儿却只待她如友人; 便是被动接受霜儿与她玩笑; 她心里也总是愉悦的。
情霜眨了眨眼,清咳一声,好不容易才止了笑; 然笑意却仍挂在脸上:
“事急从权; 小锦莫要介怀。”
哼,还事急从权,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来日方长,秋后算账!
凉锦两眼一瞪,翻身和衣躺在床上; 又朝里挪了挪; 然后一手撑着脑袋; 一手拍了拍床上空出来的半块; 嘻嘻笑道:
“你站着我躺着; 多委屈你啊,来来来,咱们夫妻有什么话床上说!”
下等客房里面除了一方矮桌,便只有一张床,其余什么物什都没有。西岩虽干旱燥热,但眼下时节已入深冬,太阳落山之后就变得寒凉起来,地面更是湿寒,若此时在地上打坐,接触到的天地灵气驳杂不纯,反而不利于修行。
便是情霜修为已达结丹之境,不会受这些外在因素影响,但她天生玲珑之体,对天地灵气的感应格外敏锐,对驳杂气息的感应也同样远超常人,即便对修行没有什么影响,却总是不舒心,若有更好的选择,她也不愿席地而修。
见那人将“夫妻”二字咬得格外重,情霜无奈一笑,想必今日之事确是惹恼了她,明知凉锦这厮似乎没安好心,但她并不往心里去,凉锦与她皆为女子,同睡一榻似乎也没什么奇怪。
情霜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缓步走到床边,抬手卸了面上伪装,露出其下冠绝当世、清丽绝美的容颜,而后在凉锦身边躺下,侧了侧身子,笑道:
“好,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她话音落下,凉锦却瞪着眼,发起了呆。早在情霜卸去伪装,又侧身躺下的时候,凉锦便魂飞天外。
她愣愣地盯着情霜白玉般的细腻脖颈,以及其下因褶皱衣襟遮挡而若隐若现的颈窝,目光发直,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泛红。
她感觉霜儿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甚至一个小小的侧首,都在撩拨她的心神,她前世沉沉浮浮千锤百炼的意志在面对霜儿的时候,就好像气泡一般,触之即破。
加之眼下夜色寂静,窗外似有寒蝉鸣音,霜儿侧躺于身旁,抬眼看她,黑亮的双瞳将她的影子淹没,哪怕那目光中未有半点情意,却仍叫她跌入其中无法自拔。
“你为何脸红,可是觉着闷热?”
许久没有听见回应,情霜凝眸看向凉锦,见后者脸泛薄红,紧抿着唇,一语不发,不由疑惑问道。
凉锦的心在情霜平静淡然的目光中不住颤抖,那眸子里纯粹干净的神采浇灭了她满心的躁动和浮想,甚至让她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愧疚。
她的霜儿对她的心思一点都不知情,即便她与霜儿的关系渐渐拉近,更因着这几日的同行让她产生两人彼此亲厚错觉,她却还是不该这般冒犯亵渎她的霜儿。
在霜儿明白她的心意,并坦然接受她之前,她实在不应有逾矩的肖想。任何伤害霜儿的行径都不该存在,也绝不允许,哪怕是她自己,也不行。
凉锦看似洒脱,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日前也一直进退有度,努力在霜儿面前保持应有的风度,但霜儿绝美的容颜就在眼前,在霜儿与她同床共枕的此时,她还是情不自禁,有所失态。
待情绪稳定下来,凉锦脸上的红晕自然而然地退了去,她抿紧唇角,微垂下头,哪怕她对那双眸子无比留恋和不舍,却不敢再继续与之对视,怕再多看一眼,就要将心里暗藏多年的秘密尽都暴露出去。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与平常无异,只道:
“西岩虽热,但夜里多寒凉,怎会闷热?”
这一瞬,明明心爱的霜儿就在眼前,凉锦心里却无法抑制地涌起无尽的思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深,更撕心裂肺。思念之情来得汹涌澎湃,刹那间席卷了她的心扉,让她沉默下来,再无法成声。
咫尺天涯,大抵便是如此。
情霜清冷的眸子凝视着她,心中有些疑惑为何方才还笑嘻嘻与她玩笑的人不过一小会儿,就沉默下来,尽管凉锦的神情并无异常,但落在情霜眼中,却显得格外落寞和忧伤。
凉锦的情绪太多变,让她看不明白。她不懂凉锦的喜怒哀乐,不知她为何欢喜又为何忧愁。
她自认不是温柔的人,亦从不会对谁假以辞色,但唯独对凉锦格外不同。
此刻回想起来,从她见到凉锦的第一眼开始,她们之间,就好像被一条看不见却扯不断的线拉扯着,与凉锦在焚情山谷相遇至今,不过数日时间,她的笑容,比在紫霄宫修行二十余年时光加起来,还要多。
明明心头冥冥中对宫主之言有些预感,她想疏远凉锦的刻意接近,却又无法拒绝那双璨若星河的眸子。
见这人瘪着嘴怄气,原本没计划要给的玉钗就这么送了出去,见这人摔倒,她会主动去扶,见这人气焰嚣张,她竟会去刻意打压。一切看似自然的举动,都与她素来的行事风格背道而驰。
也许这些不时浮现的心绪和感觉并不能左右她的决定,但终归,是与以往有所不同。
此时,见凉锦低眉垂眸,尽管不知她为什么难过,情霜却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轻声道:
“早些睡吧。”
明明是第一次做出这样的安慰人的举动,但却如此自然,仿佛这样的动作早已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