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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小姐。”
一行车马软轿出了城角那条龟背大道,一直望西走,出了城门,便有一座娘娘庙。
不过辰时才过,现在贇州城里便已人声鼎沸,路上到处是熙熙攘攘的行人。
等秦家大队车马渐渐走远,路边一个人便好奇地向人问道:“才刚刚过去的是不是秦家小姐的轿子?”
“可不是,除了秦家,这贇州城里还有谁家有这等势派。”
一个人道:“秦小姐这又是去庙里烧香呢。”
有人插嘴道:“还真是稀奇,你们说,这秦小姐年纪也不小了,不想着好好找个好夫婿,倒常常往庙里去逛,这算什么事么?”
闲着看热闹的人就是多,这人话音才落,旁边有个人就凑上来说话了:“你这话说的,人家连孩子都有了,还找什么夫婿重婚另嫁。”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那秦小姐嫁都没嫁,怎么就连孩子都有了?小心秦家人听到了,打你一顿死!”
“嗐嗐,我还不知道,我问你们,现在那秦府不是有个几个月大的孙少爷么?”
“是,好像那是秦家抱养的一个小孩,不过听说底子弱,大冬天里惊了风,可怜见的,一生出来就得了童子痨,我看啊,活不活的长久都是问题。”
“正是这个了。”
这人四处看了看,悄悄说道:“有人说,现在秦家那个孙少爷,其实就是秦小姐和人生下的私生子。”
“啊!这,这可不能胡说,你是越说越离谱了。”
“我胡说?你去问问别人,就去年的时候,秦家就时不时的请大夫,对外说是秦小姐身子不好,给大夫看病呢。我猜啊,其实是那秦小姐有了身子不好往处说,要不然,秦家哪能那么着急选女婿呢?更何况那秦小姐天天呆在府里不出来,外面说孩子是从别处抱养的,可这深宅大院里的事,谁还不知道一些啊。”
“诶,你还别说,之前秦老爷相好了几个人选,蹊跷的是每次临到要和秦小姐拜堂成亲了,事情又变了,难不成?”
几个人压低了声音,“照这样说,这事还真有可能,那你们猜猜,这孩子的亲生父亲会是谁啊?”
“嗬!这还用得着猜?那秦小姐就没断过念想,天天还望着京城那小子回来呢?”
“对对对,保准就是那个小白脸了!你们说,秦家那个什么堂少爷差点就摔死了,平生万幸,一条命虽然保住了,可人傻了,以后肯定难以传宗接代。如今这孩子成了秦家的独根孤种,也难怪那秦小姐这么上心了……”
78京城
既然人一直在秦府里住着; 在旁人看来; 这孤男寡女; 一个有心; 一个有意,两人难保不会做出有违。。的事来。说不定,有些事情都是秦老爷子允了的。
人说防火防盗; 就是不能防人口舌。像秦老爷子这样有名望的人,也拿此毫无办法。说的多了; 假的都要变成真的了。
光阴荏苒,鱼鸟沉浮; 云烟变灭。
曲尽后; 人亦散。须臾间时光如梭; 刹那便是岁月经年。一年又一年; 秋尽冬来,又有多少花开花落。
——
三年后。
当今天下四方太平; 昌明隆盛,只要不是灾荒年; 这里便是盛世。
城繁华,十里长街; 那些坊巷市井; 酒楼歌馆重檐鳞次栉比。
这里离着西城门不远便有一处新砌不久的宅院,屋顶上青瓦翘脊,金檐玉窗,一看就是个大户的人家。
这家正门底下; 正站在一个身穿皂沿边青衣长袍年轻人,这人头发整整齐齐地束起,上面一顶红绢抓鬚儿头巾,面色白皙,虽然唇上只留着少许胡须,但其背挺腰直,神态潇然,端的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
“大师。”旁边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等了半天,问道:“你瞧瞧,我这宅子可有什么不妥么?”
“这个么?”年轻人转过身,说道:“您这宅子,后有高靠,前有秀水,这选局立向倒还不错,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大师,你就实话实说吧。”
“那,您看看,贵府这大门上头不是有条横梁么?”
“正是。”
“这所谓旺宅,首重大门,以大门为气口,纳气旺则吉,衰气则凶。这横梁压门,主人一进大门即受压制,主家中人丁无法出人头地,一世仰人鼻息、郁郁不得志,压抑终生,此乃大忌。”
这风水讲究阴阳、五行、八卦的,这么明显的错误,这户人家要么得罪过别人,被人乱指点了风水。要么就是遇上了个学艺不精的菜头。
那中年男子惊出一身冷汗,“难怪了,自打建成这座宅院后,我这是年年拜佛年年不利,原来还是家中的风水不利。”
“还有,这院墙不可太高,您瞧,您这院墙的高度都比配房的檐口高了,这叫过头院,犯了此煞,主家必定官运不通,功名不济。”
“原来如此,那,大师,这可有什么化解没有?”
“这倒不难,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用麒麟一对,头向外摆放便可以了。”
“哦哦,那大师你再看看,我这南边的院子可有什么不对?”
年轻人笑了笑,从进门到现在,说了这么久,自己连口茶水都还没喝上。
“……张老爷,您也别急,我看前面路边就有个茶水摊,要不,等我先去喝碗水再回来替您瞧?”
中年男人这才终于反应了过来,“哎呀!你看,我这一急,就什么都忘了,失礼失礼!大师先请里面坐,贱内也准备了一桌酒席,等中午吃过饭,咱们再到处看看不迟……”
……
从上午巳时到下午申时,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等那位年轻的风水先生出来时,外面天色还正好。
虽是天子脚下,可因为这儿挨着西城门,要是从这里去城东,算起来多少也有一二十里路。
年轻的风水师谢绝了主家的好意,自己搭了一乘轿子一路到了城东。这一路车水马龙,尘世依然纷扰熙攘,外面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叫卖声。
沿河不远处,一个瘸了腿的人正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下。好半天过去后,他才看见那个身穿皂沿边青衣长袍年轻人慢慢下了车轿。
旁边一个伶俐的小贩忙挑了笼子上去,“这位爷,刚刚出炉的干肉烧饼,要不要买个尝尝。”
这年轻人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城根脚下的人。
“不用了。”说完,回身就走。
“唉唉唉!你别走啊!”那瘸子忙扶着地站起来。“……青醁,你,你等等我。”
冯老四一瘸一拐,奋力追赶着上来。
“青醁,你等会我,我有话跟你说。”
陈青醁面无表情。
冯老四拖着一只脚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
“青,青醁,咱们好好说两句话行不行?”
陈青醁看着眼前的冯老四,唇边泛起一丝冷笑,“你也该有些分晓,咱们早已经两清了。”
冯老四讨好道:“青醁,我,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几天都没吃过饱饭了,如今我脚也疼,身上连个请大夫的钱都没有。”
“冯老四,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这一把年纪了,不要连那张老脸都不要了。”
冯老四脸色苍凉,“青醁,我都这个样子了,再怎么说,咱们也是有十几年的交情,就算不看在我们先前的情分上,你也该看在我大哥的面子好歹帮我一把,难不成你还真狠心看着我走上绝路啊!”
冯老四从江南死里逃生回到京城后,这几年为了治腿病花了不少银子,他孤身一人,拖着条断腿一年一年坐吃山空。日子越到后面就越来越难,逼不得已,他也只能来找陈青醁。
“之前就算我对不住你,别的好处我也不敢想,要不,你给我点散碎银子也成,就当我借你的,等我以后有了钱,头一注就还你。”
陈青醁摇摇头,“冯老四,这点好处你也不用想。不过你放心,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等你病老归天那天,我陈青醁一定会好好替你发丧,让你死有葬身之处。”
冯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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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西南角有棵大榕树,这个时节,大树上长着郁郁葱葱的枝叶,树下一座青砖院子的院墙不高,上边长着一些藤萝,从这头一眼望到那头,上面虽然绿葱葱的一片,却没有一朵半朵的花儿,倒是院墙里头伸出几枝海棠树枝,上面一两朵海棠花开的正艳丽。
东头一间屋子里,陈青醁换了衣裳,倒春寒过了以后,天气是一天比一天热了起来。镜中人脸庞清秀,眉眼舒展。若是嘴唇轻轻一抿,一边的脸上便会现出一个浅浅的梨涡。
“明镜催人白发多,何用人间岁月催。”
陈青醁莫名说了这么一句,便收拾了东西出去了。
院里有个头上绾着纂儿的女人正站在院里晾衣裳。
“哟,陈姑娘,你这是又要出去呐?”
“是啊,徐嫂。”陈青醁打了个招呼。
那女人脸上挂着笑,一边晾着衣裳,“要不,晚上等你回来,我们一家子也请你吃个饭?”
“徐嫂不必客气。”
陈青醁说了这一句,便转身出门了。
“哎……”那徐嫂还想多问两句,一转头,却连个人影都不见了。
79久别重逢时
“嗐!这人; 每次都还没说什么呢; 她心里倒事事就明白了。”
徐嫂一边晾衣服; 一边唠唠叨叨着:“这一个人也不容易; 想替你相个人吧,你还总不愿意……我也是白张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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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街市上人来人往依旧很是热闹。此时已是初夏时节,沿河边上的草木历了暖风润雨; 郁郁葱葱苍苍翠翠地舒展开来。
陈青醁出来的时候还不到未时,顶头上日头很大; 照的人几乎都睁不眼睛。君子固然爱财,但这种天气; 陈青醁一般出来的少; 就算有时出来; 也不过打个转身就回去了。
“哟; 六爷,忙呢?”
“小陈子; 又出摊呐?”
陈青醁礼貌地笑笑,“可不是; 这逢五逢十的,我也该来一趟的。”
和附近几个相识的人打过招呼后; 陈青醁这才收好油纸伞; 摆好算命摊子。
但凡世间的人,只能在世上走上短短数十载春秋,且还受种种命格所困。对于算命之事,虽然有些人不信; 但有些人则深信。今天虽然热了点,但过来卜卦算命解签的人却不少,其中有生人,也有不少熟客。
时间还不到未时,可这会儿前面已经等着好几个人了。
坐在最前面的是一位才调入京城不久官员的夫人。其实真心来这儿算命的,除了那些言语慌乱,神色急躁的人多是有灾殃难事的外,十有七八是迷途不知前路来问前程的。
陈青醁把手上生辰八字贴叠好,然后细细观察了来人一番。
“……以面相上说,眉为两目之华盖,眉长而绣者贤妇,眼绣而清者贵阁。夫人一看就是大贵之相。”
“大师,果然是真的?”这妇人眉开眼笑,伸手摸了摸眼又摸了摸脸,“还别说,像我这样的富润的,肯定是大贵之相。”
“夫人日元五行为水,而贵府老爷日元五行为木,水生木,木水相生。此乃大富大贵之象,贵府老爷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