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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琪戴上一只耳机,反复听赵立斌和万鸿洲离开座位前的录音,目不转睛地望着屏幕,问自己:“这两个人中间肯定有一个是博士,是谁?”
她没听到自己说话,但随即,被耳旁一股温热的气流唤醒了,转头抢在侦探开口之前噙住她微启的唇,“夏老师不许作弊。”
她要自己找出博士。
夏老师点头说“好”,顺势在她唇瓣上蹭了几下。
分开后,侦探眼眉弯弯一本满足。
星琪定定地望了她一会儿,恼恨地咬她耳垂。
小侯爷被放进厨房,刚因他拍门中断的思绪眼看差点儿就连接上了,却被侦探彻底打散。
嗅着阔别多日的玉兰香和檀香,星琪莫名地松了口气。
然后,她想到了。
“苏姐家去完不久,我就去了小侯爷家,拿走了青铜虎符和一只翠玉扳指。这两样东西应该不在失物列表。”
“保险柜还有一只金怀表,表很旧,表链的扣环是新的。我感觉主人很喜欢,就留下了。”
星琪在记忆深处挖掘久远的过去,“这家是我印象中最顺利的一家,既没保安,也没开警报器。”
“但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第一次去苏姐家,”星琪眼眶发红,轻轻吸鼻子,“不仅因为那是第一次,还有,我是突然被送到那里去的。”
很匆忙。
平面图是路上才看的。
那地方有很多客人,前院吵吵闹闹,平面图标注的保险库附近有保安巡逻。
她希望保安巡逻一辈子,但是天不遂人愿,几分钟后,保安全部撤离。
“有人送我过去,有人引走保安,有人接应我转送赃物。”
一切都肇始于那天。
☆、满载(10)
“一切肇始于那天。”
说到这里; 余光瞥见侦探手在领口打转; 先是解开衣扣; 然后拨了下衣领。
大约是房间太热,星琪看到一颗明晃晃的汗珠从她耳根沿着颈子下滑。
“那天……”星琪抱起水瓶抿了口; 后知后觉温度确实有点高,气压很低。
外面天色突然暗下来; 风吹动树枝来回摇摆。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三次了; 星琪想。
思路第三次被侦探拦腰截断,她又忘了刚才想说什么,只好摇摇头; 眼巴巴地瞪着屏幕,期望凭空跳出剧透弹幕,给某人打出“博士”的标记。
厨房气氛相对和谐。
小侯爷化悲愤为食欲; 以近乎抢的动作从锅里捞出一只鸡腿,左右手来回换了几下; 吹几口气; 便急不可耐地塞进嘴里,用油乎乎的手擦眼。
“小侯爷,”苏姐开口; “你昨天提到老头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
侯家老头子是始作俑者、罪魁祸首、万恶之源——星琪在几十米外对着屏幕无声回答。
屏幕里,小侯爷“呼哧呼哧”大喘气,鸡肉烫得他直抹汗,眼周围也有水光。
他指着嘴巴外的半只鸡腿; 示意自己没空说话。
陈溪、苏姐、常颖三双眼睛望着他,摆明这次不会轻易放过他。
等小侯爷把鸡肉咽下去,苏姐又问了一遍,他支支吾吾地说:“老头子立了遗嘱。”
老头子这把年纪立遗嘱不稀奇。
侯秉钧自认没那么看重钱财,他曾当众说过哪怕老头子把所有家产都捐给慈善机构他都无所谓。
他妈走得早,就算老头子有第二春,外面多了一个或几个素未谋面的弟弟妹妹,老头子为了补偿,把财产留给他们,侯秉钧也能接受。
但侯秉钧不懂为什么老头子在遗嘱上写着陌生人的名字,前面列了一堆条件,无外乎都和陵墓有关。
老头子八成老糊涂了,把陵墓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好像死了住进陵墓,下辈子就能称王称帝。
有东西垫肚子,小侯爷彻底打开话匣子,巴拉巴拉说起对老头子的种种疑惑和不解。
他甚至不给苏姐插话的机会。
陈溪掏了几次耳朵表达自己的不耐烦,小侯爷都装作没看见,又或者真的没看见。
“其实我很纳闷为什么你说别出去,大家就真的不出去了。”星琪抱着膝盖,想往侦探肩上靠,又担心被就地正法,于是以稍显别扭的姿势侧坐,索性另开话题。
“第七天了。”
夏小珘耳朵会红,靠近时明显感觉得到心脏乱跳,但回望的眼神专注,说话时语调几无变化,仿佛情感和理智完全把这个人分成两半。
被正装肃然的侦探就地办了也不错。星琪瞄着身边的人,胡乱地想。
半晌,她回过神,“什么七天?”
“从我告诉大家你‘逃走’,今天是第七天。”
“是哦。”星琪从侦探口袋摸出一颗绿叶糖,“所以我真的骗到‘博士’,让他以为我着急跑路,偷了陈总的东西。”
“骗到了。”侦探扬起嘴角,露出让人心里敲鼓的笑容。
此人脑门有汗,眼睛有电。
星琪心虚地转开目光,思索着要不要拿毛巾给夏小珘擦汗。但她懒得去浴室,干脆用矿泉水浸湿毛巾,顺手贴在自己后颈。
才贴上去被侦探不由分说地拿下,“凉。”
微弱的气流拂过头顶,星琪鼓起脸颊,闷哼哼地说:“我热。”
然后背过手,掩耳盗铃地搓平了手臂上凸起的鸟肌。
真奇怪。
可能是低气压导致心浮气躁,也可能置身山林,自然氛围容易激发原始的未加修饰的本能。
她感觉夏小珘由内而外散发着“准备好还债了吗”的气息——还的自然是她离开羡鱼村前天晚上的债。
但是夏小珘不明确表示,星琪也没有明确拒绝的机会。
如果明确表示了,她也许会什么都不管,干脆先让侦探揭开谜底,赶紧回家。
不行不行,不能自暴自弃。
星琪咬碎糖,看回屏幕。
赵立斌和万鸿洲相对。
前者手里握着空啤酒瓶,后者肯定也拿了什么东西,有一瞬间,星琪看到反光。
这两个人合作吓跑了小侯爷,却亦敌亦友,相互间既有配合,但更多的是无声的对峙。
……
星琪想把湿毛巾拿回来,不可避免碰到侦探手指。
好的,夏小珘又在发动随时随地加热烧死病毒的超能力。
星琪眼睛在毛巾和屏幕之间来又去,心里哀嚎:再这么下去,她还怎么靠自己找出跟侯老头狼狈为奸的“博士”。
倒计时剩下四个半小时。
赵立斌在和万鸿洲的对峙中败下阵来,冲着里面喊:“怎么还没好?”
万鸿洲随后上楼,先出门的苏姐问他去哪儿,他回答:洗手间。
“我有个问题想不通。”
星琪踩着凳子站起来,头顶差二三十公分碰到吊顶,她下意识地弯腰低头,圆凳因此颠动了几下。
侦探瞬时伸手扶在腿侧,眼神不乏警告。
星琪蹲下来,抓住圆凳边缘故意玩起转转乐,“跟具体谁是博士没关系,你也可以不回答。”
“你说。”
“既然有既然有‘处长’这类中间人,博士为什么开拓新渠道?”
“中介收费。”侦探的回答很简单。
“哦……”星琪望着窗外,假装小腿上没贴着侦探发烫的掌心,“我要进去。”
几分钟功夫,黑压压的云层蓄满群山空隙。
“我不是你,我没办法隔着屏幕判断到底谁是博士。我得近距离接触。我得听声音,哦对,还有味道。”
你的声音你的气息是最大的干扰源,让我没办法思考。
星琪绞着手指,搜肠刮肚找更多理由,她觉得侦探让她在这里而不是直接露面自有用意,说服她应该很难。
“我知道为什么不是小侯爷。我以前见过他,那次聚会他去了,我对他没有不良反应。”
“好。”
“博士肯定以为我被侯老头扣下了,如果我出现,他应该会有反应。”星琪口若悬河,“过去二十个小时……不对,将近二十四小时,博士都没有和侯老头通过信息。他不知道侯老头那边的情况,但是他既然为了宝藏来这里,说明他已经利欲熏心,完全不在乎风险,这时候迎头一击……”
“星琪。”侦探打出暂停手势,“我说了好。”
星琪低下头。
侦探示意她先下凳子,依旧是一本正经的语调,“你快点,回来我们有正事要做。”
她咬重了“做”。
星琪:“……”
不如我们现在就做正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有剧情的(挣扎
☆、满载(11)
星琪用一声口哨吸引杨小米的注意。
瓦解桃源世家的那天; 杨小米独自驯服数十条狂奔而来的巨型恶犬; 并非全无代价——女孩少了半只耳朵; 伤处疤痕虬结。侧面看,显得格外冷酷; 毫无人气。
听到口哨,杨小米循声扭头。星琪敏锐地捕捉到不甚明晰的微笑; 带着几分生涩; 稍纵即逝,却是十八、九岁女孩自然的情绪流露。
备忘录有一份关于杨小米的调查报告。
证据表明,她确有故意伤人的记录。
杨小米到了海城; 在郊区生产快捷餐具的工厂打工。同一宿舍共用储物柜的室友拿她的身份证借了网贷,既没有告诉她,也没有按时还款。
过还款期; 网贷公司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打给杨小米。她质问室友,后者百般抵赖; 并且言语侮辱; 可想而知的,杨小米动了手。
室友在居中调停的领导面前承认是她借的款,但同时她表示自己无力偿利滚利的高额债务。
杨小米当时和领导说工友必须拿出每个月一部分工资还款; 领导满口答应; 让工友签了承诺书。然而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领导在她上班时开除了借款的室友。
室友离职,而后不知去向; 债务依旧在杨小米名下。
被催债的杨小米找不到室友,于是去找领导。
再之后,领导半哄半骗把她送进桃源世家。
星琪猜测,侦探找她帮忙虽然明面上没提到报酬,但私下一定帮她解决了债务问题。
经受桃源世家荼毒,杨小米短时间内可能不会接受别人的好意。
两人擦肩而过,星琪塞给她一张纸条。
居中一串手写的电话号码,数字字体各有差异,右下角,端端正正写着“潘水同”。
“微信就是手机号,签名有她地址。”
杨小米极快地回过头,一颗雨水打在她额头,神色难掩愕然。
“夏老师在那儿。”星琪笑笑,指明侦探所在的方位,“不过你想现在走也没关系。”
雷鸣阵阵,枝叶随风摇摆,很快遮住了女孩穿林越野的轻快身影。
最终,她会接受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
*
“怎么这么能唠啊你们,我都快饿死了。”
刚落座,常颖就听到丈夫抱怨。
话虽如此,赵立斌却拣起一块水晶肘片送到她嘴边,“媳妇儿先吃。”
常颖看着丈夫,停顿的时间有点久,赵立斌等不及晃晃筷子以示提醒。她恍然回神,囫囵接下食物,捂脸拍他,“在外面呢,害不害臊。”
“在外面也是我媳妇最大。”赵立斌笑着说,似乎没意识到他的左眼不停地眨,只有左眼,很不自然。
有些人一旦压力过大,会出现类似神经性抽搐的情况。
常颖以前没见过丈夫这样。
赵立斌有事情瞒她。
常颖端起他面前的杯子,抿了口尝出是白酒,扬手泼向窗外,给他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