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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晋雅这才意识到自己没备纸笔就傻愣愣接了电话,麻木照办,一边听着一边记下来。
钟瑜晓的口吻是公事公办,一句无关工作的废话也没有,但是语速慢了许多,从第一句提醒她要记录的话开始,便不是平常的作风了。
记录的压力小了,刘晋雅是最直观感受到的人,感受到钟瑜晓不着痕迹的体贴,心情复杂。
“就这些。”钟瑜晓甚至说了贴心话,“事情都不算急,你慢慢来。”
刘晋雅嗓子发哑,挤出的话有些变调,“好的经理。”
钟瑜晓挂掉了电话。
耳边清静下来,刘晋雅缓缓放了话筒,盯着写满半页的笔记本松了口气。
还好,钟瑜晓选择不提昨晚的事情,先谈工作。
即使被允许慢慢来,刘晋雅没有先吃带来的粥,理清思绪便投入工作了,一个早上没见到钟瑜晓,忙碌之中无暇去想昨晚的尴尬。
下午有个全体员工大会,她坐在第二排的位置,正正对着前头的钟瑜晓。
财务部的人到得早,刘晋雅坐到指定位置,听不进旁边同事的闲聊,目光不自觉地往前飘。钟瑜晓似是感受到了,侧头望来,只一瞬又收了回去,迎上打招呼的业务部经理郝子明。
“哟,财务部的大忙人们这么早。”郝子明总是话多,看他们齐刷刷坐好打趣一声。
钟瑜晓回个礼貌微笑,不冷不热。
刘晋雅却是一直盯着郝子明。
从郝子明走近开始,她就闻到了似曾相识的味道,细细回忆,发现这正是昨晚在钟瑜晓身上嗅着的。郝子明近日带领业务部冲业绩创下新高,特别招摇,神气乘以两倍,香水也按着平日两倍来使,一路走过来,已经把周围熏了个遍。
刘晋雅觉得,等会儿开完会,她这种坐在斜后方的人同样会染一身郝子明的男士香水味。
坐在旁边的钟瑜晓更是深受其害了。
原来开会染上香水味的真相是这样的……刘晋雅弄明白了,想起昨晚自己没有道理的质问,窘迫地喝口水,目光放在钟瑜晓的背影上。
钟瑜晓这回没转头看她了,低头玩手机。
刘晋雅注意到微信界面,不敢多瞧了,抚着装着手机的口袋,既怕它下一秒震动起来,又怕它一直无声无息。
她没等到来信息的动静,四周的位置坐满,会议主持人已经走上了台子让大家安静。
刘晋雅暗暗叹口气,认命地拿出笔记本——这种会议最不可以犯懒的便是她这样的助理,必须记录大致内容,以免被经理问到的时候一无所知,帮着写报告的时候没资料。
她认真做事,觉得时间过得挺快,散会之后才看了看手机,发现已经是七点钟了。
难怪坐在旁边的同事们小声抱怨起来。
刘晋雅看到钟瑜晓正与郝子明说着话,默默收好本子,随着其他人离开。
一般全体员工会议开了之后,钟瑜晓没有交代其他的事情,她按照惯例可以下班回家。她本来没这么着急,回到办公室看到相似的天色,想起昨晚这个时候正被钟瑜晓按着强吻,脸上发烫,加快速度收拾。
刘晋雅仍是慢了些。
她费劲把所有东西放好了,揣包关灯要跑,一开门却看到了等待在外的钟瑜晓。
“经理。”刘晋雅的声音打颤,“有事吗?”
钟瑜晓看了一眼她急得没拉上拉链的提包,点头,“有点私事。”
私事……
刘晋雅一下子明白钟瑜晓要说什么了,垂眸避开对视,“私事的话下次再说,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想早点回去……”
“是吗?”钟瑜晓笑了,“我送你。”
刘晋雅瞪大眼睛,“不用!”
她太着急,声音中气十足,一点不像身体微恙的人。
钟瑜晓静静地看着她。
“我……”刘晋雅清清嗓子,硬着头皮继续撒谎,“头有点晕,先回去了……”说罢,她不想再坐以待毙,迈开步子想从钟瑜晓旁边的空位逃出去。
钟瑜晓猛地伸手,抵着门框挡掉了她的所有去路,说出的话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不行。”
第40章 1。1。10。31
财务部同事已经走光; 四下安静; 走廊昏暗; 只剩下办公室大窗子外头透进来的街灯光亮了。
“不行。”钟瑜晓咬牙说着; 表情在这样阴沉模糊的色调之中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刘晋雅想到了昨天,看到钟瑜晓挡在前头的胳膊离自己那么近; 下意识退开几步,生怕下一刻又被抱在怀里。
垂下手; 钟瑜晓也走进办公室; 寻见电灯开关啪的按下去。
顶灯大亮; 四下通明。
刘晋雅眯着眼睛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线,怯怯瞧向钟瑜晓; “你……你想说什么。”
钟瑜晓不语; 先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别!”刘晋雅小声低呼,不甘心地看着门扉阖上,心里一阵阵发慌:门一关; 她跟外头隔绝开来,跟昨晚太像了; 万一钟瑜晓又……
她抿着唇; 揣紧了包往办公桌后躲。
钟瑜晓将她的动作看在眼中; 长叹一声,“你不用害怕,我只是想为昨天的事情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突然冒犯了你; ”
“没关系。”刘晋雅害怕,乖顺听话地说着自以为会让钟瑜晓高兴的话。
钟瑜晓盯着她不放,“真的?”
“嗯。”刘晋雅挤出一个笑。
这个笑起来比哭还不好看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你的意思是接受我吗?”钟瑜晓挑眉,故意扭曲着她的意思。
刘晋雅慌忙摇头,结巴说,“我、我暂时没有开始一段新感情的打算,想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看她目光躲闪,钟瑜晓忍不住逼近了一步,“如果我是男人,你还会这么说吗?”
没想到钟瑜晓会这么直白地问出来,刘晋雅愣了一愣,倒不是被说中心事哑口无言了,而是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发生到现在,她都没有太在意钟瑜晓是女人。
她的沉默在钟瑜晓眼里,又是另外一种含义了。
钟瑜晓颔首垂眸,双手抱着自己,茫然无措的指尖在衣袖上揪紧了,主动退开远离了她,言语里尽是失落与沮丧,“我明白,我理解。”
听着要哭的腔调,刘晋雅循声望去,看到的是钟瑜晓可怜兮兮的瑟缩身影,像是被她抛弃了似的。
她向来是吃软不吃硬。
“不是,”刘晋雅怕钟瑜晓要哭了,弱弱解释,“这跟你是男是女没有关系。”
钟瑜晓抬了头,一双眸子染上泪光水灵灵的,“也就是说……你单纯是不喜欢我吗?”
刘晋雅傻眼,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是吧,就是不喜欢钟瑜晓,说不是吧,她从来没有对钟瑜晓有过朋友之外的感想法,实在说不出更确定的答案来。
她的心本来就乱,被钟瑜晓一问更乱了。
“不能这么说。”刘晋雅想了半天,吃力地解释,“我觉得我一个人很好,就像你之前的状态一样,不想恋爱不想结婚。”
钟瑜晓皱眉。
刘晋雅直觉说错了,弱弱将话头拐到另一方面,“对了,你认真想一想,或许你并不喜欢我,只是一个人太久了,找到一个相处舒服的朋友就……”
“够了。”钟瑜晓忽的打断了她。
刘晋雅愣住。
钟瑜晓别开眼,迅速擦去眼角的泪花,直起腰昂起头的侧影如同往常一般清傲优雅,再开口又是淡漠的声音了,“我不至于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这冷了不少的语气,刘晋雅体会出里头微微的愠怒,总算想起钟瑜晓在醉酒后倾诉过被身边的人评价“不知道怎么喜欢一人,注定孤独一辈子”的苦恼。
她也跟那些指指点点的一样,怀疑起钟瑜晓。
刘晋雅低头,怕多说多错便闭了嘴,琢磨着到底怎么办。
钟瑜晓没有执着地追问她愿不愿意,只问,“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做朋友吗?”
不提倒好,刘晋雅想起了同床共枕、搂搂抱抱的回忆。
她是当作朋友间亲昵的动作,钟瑜晓……又在想什么呢?
意识到钟瑜晓可能借着朋友之名亲近,刘晋雅心情纷乱,说不上厌恶也说不上责怪,就觉得所有事情全部变了味,不管她们俩再怎么努力,难以回到原点了。
她斟酌着用词,想着如何委婉地表示暂且让自己冷静一下的愿望,但钟瑜晓太聪明,看着她如此纠结的模样,便知所有答案在沉默之中了,苦笑说,“总能做个好同事吧。”
“嗯……”刘晋雅抿唇说,“你是我的上司。”
钟瑜晓不语。
刘晋雅偷偷瞥一眼,没瞧清钟瑜晓是个什么表情,倒把揪紧的指尖看得分明,忽的明白这个镇定自若的外表下藏着许多看不明的情绪,其中的难受与痛苦并不比她少。
“如果你要辞退我,我可以理解。”她叹口气,不像刚发现钟瑜晓腻人眼神的时候那样自私自利,为了一份工作粉饰太平了,“年后求职的人多,要找一个助理并不难。”
钟瑜晓笑了,“不必,我们向来是公私分明,对吧?”
刘晋雅扯起嘴角回应,“嗯。”
“没事了。”她犹是无措,钟瑜晓已经收拾好情绪,转身朝门口走,“你可以下班了。”
刘晋雅没应声,默然看着钟瑜晓开门离去,直到门关上的一瞬才松口气,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听到隔壁办公室开门关门的声响。那扇门比较沉重,开关皆有穿透力强的声响。她发现了这样的小细节,一度很是庆幸,觉得这很方便自己辨明钟瑜晓的行迹。
现在刘晋雅也确确实实透过一扇门听着了,慢悠悠开启关闭,正如钟瑜晓离去时的脚步一样有气无力。
昨天之前一切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呢?
“唉。”她沮丧地抓头发,扯出轻微的痛感才停下手,瞧着缠绕指尖的断发愣神。
刘晋雅终究明白,她的自寻烦恼除了伤害自己以外一无所用,定下心神她起身关灯,拖着脚步离开了办公室。到楼下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不期然瞧见了钟瑜晓站在窗边的隐约身影。
她愣了下,望着平日回家的长长的路,一时没有再迈出脚步。
钟瑜晓会一直目送她回家吧?
刘晋雅想到早上出现在小区门口的车,浑身不自在,心情不悦,为了避免将来总被暗处的钟瑜晓这么被看着,拿出手机发了条狠心的信息,“工作以外的时间,我们还是不要互相打扰了。”
钟瑜晓回得很快,“嗯。”
刘晋雅抬头再看,发现钟瑜晓果然从窗边走开了,抬起的手似乎在抹脸。
是哭了吗?
刘晋雅忽的意识得自己说得过了,瞪着手机想着要不要说些什么温和的话补救。她打着字,删改数次,最后还是屈服于自己的嘴笨和残酷的现实了。
钟瑜晓想听的,只有被她接受的话而已。
既然她不愿意,为什么要给希望?撇清关系干干净净挺好的。
刘晋雅收起手机,恍惚间走到了公交车站,正好看到有一辆回父母家的公车驶来,鬼使神差地,拿出零钱上了车。
她心里太乱,一个人呆着会胡想,甚至做出点傻兮兮的事情来。
刘晋雅决定回家一趟,看看妈妈,顺便拿回几年前的日记瞧一瞧自己曾经勇敢喜欢人的模样。
在公车上打了电话,刘晋雅征得妈妈的同意,按照交代去买了苹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