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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长得非常漂亮,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惊艳,仿佛上天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翩翩裙摆,如画面庞。
她没有喊她的名字,也没有喊她妈妈,她就是用那双安静又寂寞的眼睛看着她。
母亲嘴角笑意温柔无比,她伸手,“不喊也没关系……但是你可以走过来吗?”
他那严肃又冷漠的母亲,从未对他露出过那种温柔神色,也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那一瞬间,他嫉妒那个女孩。
嫉妒的,不行。
女孩没有走过去,她略微有些紧张的扯着裙角,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寡淡,寂寞的眼睛,却亮起了一丝柔软的微光。
……
夏石回过神来。
“所以,只要把她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背后的声音带着一点蛊惑,“她便没有了什么嚣张的资本,你想要让她跪下给你道歉,也是轻而易举的。”
“掌握权利的人,总是拥有着足够的话语权。”
母亲明明……那样喜欢夏秋。
却被她害死了!!!
而且,凶手没有任何歉意,甚至还踩着母亲的尸骨,愈发嚣张!
夏石闭上眼睛,回过头,看身后的女人,眼眸沉寂,“你是想要我和你合作是吗?
“是的。”女人很专业。
她是母亲家里的人,隶属于陆氏,当年母亲嫁进来,夏氏与陆氏算是强强联合,但是掌握陆氏的陆欢车祸死亡后,陆家每况愈下,自然不如夏氏,而夏秋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掌权后,对陆家处处打压。
陆家的日子很不好过,因此自然把目光瞄到了夏石身上。
虽然夏石姓夏,但到底身上还流淌着一半属于陆家的血。
夏石对夏秋的恨意越深。
对陆家,就越有利。
= =
夏秋第一次没有在地下室睡。
她看着路悔睡了。
路悔因为她要留下来,很高兴,可是她很快打碎了她的高兴。
“我看你睡着。”夏秋说,“还是要回那边的。”
路悔有点失望,但很快就又高兴起来了,她抱着枕头坐在柔软的席梦思上,头顶的精致的水晶吊灯光芒明亮,照的她眼睛也亮亮的,“你会看着我睡着?”
夏秋“嗯”了一声。
“要是我一直一直睡不着。”路悔说,“你就会一直看着我吗?”
夏秋沉默的看着她。
路悔撅了撅嘴,抱着枕头歪倒在床上,“……好吧。”
——夏秋在看她……她在看她……
——她好像忘记剪脚趾甲……缩进去缩进去被看到就不好了……
——啊啊啊啊早知道就把自己那瓶miss candy红豆冰指甲油涂上了,那个颜色超级衬她的小脚丫的。
……
——被她这样看着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要是一直睡不着,她就要一直看着吗?那得多累啊……她一定要快点睡着才行……
……可恶!这怎么能睡得着!!这谁能睡得着!!
她把被子拉起来盖住脑袋,“我讨厌别人看着我睡觉,你还是走吧。”
夏秋看着床上的那可爱的一团,觉得有点不想走,但她也不能睡在这里啊。
她的腿,还有她的自尊心,都不允许她睡觉的时候,身边有人。
于是“哦”了一声,“那我走了。”
路悔:“……”
听着轮子咕噜噜离开的声音,路悔在被子里,面无表情的一巴掌拍到了自己脸上。
“啪唧。”
她的心情,和她的名字,此时此刻很搭。
路悔啊路悔……你是不是傻……
这厢路悔后悔的睡不着,那边,夏秋去了她偶尔暂住的房间。
她一般都是去地下室睡,但是有些时候,也会在别墅的房间睡。
只是,这个偶尔,真的是偶尔。
一年,一次,两次的那种偶尔。
比如过年的时候,中秋的时候,从山上这里,可以看到远方的城市绽放出漫天烟火,点亮没有星星的寂寞夜空。
那个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一点人间烟火气。
好像活着并不是一件很难熬和无聊的事。
房间经常有人打扫,很干净,她打开窗帘,今夜的星光和月光透进来,夏秋可以看见星空,也可以看到不远处一个梧桐的树墩。
她微微有些失神。
她闭上眼,拉上了窗帘,厚重的灰色窗帘遮住了夜色独有的明亮天光,然而,也许不是自己非常熟悉的地方,此刻,越是黑暗,那种孤独和痛苦,越是无所遁形。
夏秋还记得,那么和煦的春日,桃花翩然,燕子的尾巴划过木头支架上葡萄藤长出的新芽,泰戈尔的诗歌被偶尔翻开一页,阳光穿过浮云照下来,绿草盈盈。
那个被精神药物折磨的十分消瘦的女人露着苍白又高贵的笑,执着她的手,温柔的喊着她的名字。
“秋秋。”
像是一个摆脱不了的魔咒。
那个女人的身体消瘦的不行,她已经绝食了三天,却还有力气,握着她的手,温柔的对她说,她是她的骄傲。
——“你是妈妈的骄傲呀。”
“这个世界那么黑。”她眼窝凹陷,更显得黑而大,“你只是站在那里,就像在发光。”
“会发光的人,总会容易招惹爱,嫉妒,还有,摆脱不掉的,孤独。”
燕子的声音悦耳,它们却开始贴着地面,飞的很低。
那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雨。
“为什么呢,秋秋。”女人的声音愈发的低哑,带着一点即将解脱的愉悦,和此生摆脱不了的痛苦,“你那么漂亮,那么优秀,为什么,我看见你,不觉得温暖?”
“你是我唯一的,最爱的孩子……”
“为什么……”
“看着你……我还是那么孤独呢……”
夏秋记得那个女人的眼泪,晶莹的,像是装饰在吊灯上的华丽水晶。
她的手,冰凉的没有了任何温度。
她神态安详的,握着夏秋的手,失去了最后的呼吸。
淅淅沥沥的雨洒下来,燕子归巢,那场山雨,下得很久,很缠绵。
她那时才四岁,依稀懂得了生死。
却不懂得,一个抑郁症患者,企图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那里奢求爱的,贫瘠的心。
但是失去她的时候。
夏秋第一次,觉得冷。
觉得很冷很冷的,很冷很冷的……孤独。
——你是妈妈的骄傲啊。
——为什么看见你……不觉得温暖?
——为什么看着你,我还是那么孤独……
……
夏秋当时不懂。
后来才隐约明白了。
——她可能是,没有心的。
所以,喜欢她的人,爱着她的人。
都是不得善终的。
… …
第104章 瘸腿大佬的小娇妻
路悔发现自己的生活突然变了很多。
路悔平时不出去; 别墅里也没有什么客人,所以路悔一般都是起床洗脸刷牙然后穿着懒散的睡衣去房间的一个小厅吃饭。
以往给路悔准备的早饭都是三明治和一杯牛奶; 简单随意,路悔也习惯了。
然而今天的饭菜简直太丰盛。
好像是因为厨师不知道她的口味是偏向中式还是西式,一桌子上形成了澳洲龙虾与杭州小笼包共舞; 三明治与鱼子酱并肩的诡异盛景,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看上去精致漂亮但是路悔完全叫不上名字的菜。
路悔:“……”
等等,不过是一晚上; 这早饭的画风怎么就变了?
一边管家似乎也觉得早饭突然从简单的牛奶三明治忽然变成饕餮盛宴的刻意的有点尴尬,咳嗽了一声,“……新换了几个厨师; 少奶奶,您可以看看合不合您口味。”
之前夏家的厨师分为两种,厨艺非常好的那位李璐有米其林五星认定,因此夏秋和路悔两位的主食都由她操手,其他的厨师都是这位李璐的助手,顺便解决一别墅仆人的温饱问题。
李璐一被开除; 她底下那一个厨师团; 自然也就走了,不过夏秋已经提前聘请好了新的厨师。
这位厨师显然没有什么门第之见,也不敢有什么门第之见,一上门就把十八般武艺全部展现在这方圆之地了。
“……小笼包就好了。”路悔说。
早饭先放到一边,吃了几个小笼包的路悔打算换个衣服; 一打开衣橱,差点被那一排高定闪瞎了眼。
路悔恍惚的关上了衣橱门,在她的记忆里,她一直都穿自己带的衣服,虽然说是嫁入豪门了,但是她完全没有什么嫁入豪门的感觉,夏秋在地下室忙着不管她,仆人也不会把她放在眼里,各种怠慢不用提。
但路悔没什么感觉,就当是换个住的地方而已,仆人虽然怠慢,但该有的还会有,而且除了昨天那个女仆,也根本没有人会说她什么。
如今这突兀的转换,硬生生的让路悔感受到了金钱的力量。
对着衣橱发了一会儿呆,路悔再打开,看着里面俏皮时尚的款式,有点为难的抓了抓脑袋,最后还是翻出了自己常穿的衣服换上了。
也许两样改变太过明显,她再看自己和夏秋的“婚房”,才发现又有好多地方不一样了,比如梳妆台上的化妆品全部换了价格贵的只能让之前的路悔仰望的牌子,地毯都换了同色系的厚厚羊毛毯,路悔有些恍惚的把自己收拾好,出了门,管家就躬身,递给了她一张黑卡。
“这是夏总让我给您的。”林管家说,“她让您没事可以出别墅走走去购物,不要被闷坏了。”
林管家贴心的说:“您要是想要出门,司机就在门口候着。”
“……好。”
路悔还发现别墅里的仆人好像多了很多不认识的生面孔,而之前有很多熟面孔不见了,生面孔显然对她毕恭毕敬,见到她就会给她鞠躬。
路悔有点不知所措。
她隐约明白,也许昨天她被女仆拦住的事,真的被夏秋知道了。
这些东西……是夏秋式的赔礼道歉吗?
路悔的脚步停下了。
……可是她完全不用道歉啊。
她没有难过,没有伤心,所以,根本不用对她道歉啊。
路悔把泡泡糖丢进嘴里,目光扫过墙上的日历,一下失神。
今天……没错,是今天。
……如果是今天的话,就算啦。
她垂下了睫毛,拇指指腹摩挲过自己食指上的创可贴,最后拿过卡,对管家扬起一个笑,“卡里的钱,我可以随便花对吗?”
林管家点点头,“可以。”
“我知道啦。”路悔扬唇笑说,“今天一定是特别美好的一天。”
路悔跑回卧室去换裙子。
司机是个漂亮的小哥,敞篷轿车开出去的时候,路悔穿着复古微暗的红裙,短款的复古红小袖子上衣露出精致的锁骨,同色高腰裙两侧有个小兜兜,凌厉的风扬起她的裙摆,她戴着漂亮的小帽子,嚼着泡泡糖,微微卷的灰发飞舞的张扬。
明明是淑女的款式,却生生被穿出了小女孩的俏皮感。
显得那样自由。
夏秋安静的坐在杏树下,看着那个自由的姑娘乘着车下了山。
夏秋想,她穿红色真的很好看。
微风吹落了几片树叶,夏秋转过身,她的秘书站在身后,递上了两份文件:“您指定的那份藏品已经拍下,还有小少爷那边……”
秘书有点犹豫,最后说,“……小少爷那边,选择和陆氏合作,听说是小少爷自作主张,签订了合约……”
夏秋接文件的手蓦的一顿。
秘书看着女人细瘦的手腕,阳光